提高辯護覆蓋率路徑初探

毛艷杰

（山東文思達律師事務所，山東 濟寧 272000）

隨著司法改革不斷深入，完善的刑事辯護制度，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國家中的重要性愈加凸顯。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聯合出臺了《關于開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的辦法》（以下簡稱《辦法》）和《關于擴大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范圍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雖然刑事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已經全面鋪開，但各地仍存在辯護率低、覆蓋不全面的問題，這是當前亟須解決的難題。造成辯護率低有很多因素，既有全社會對刑事辯護存在偏見的主觀原因，又有律師基于自身風險及成本考慮的客觀原因[1]。《辦法》和《通知》的出臺，是實現刑事司法公平公正的重要保障。進一步推進刑事案件在審判階段律師辯護全覆蓋的意義和價值毋庸置疑，應將其置于我國司法改革和刑事辯護制度的大背景下進行考量，保證刑事辯護全覆蓋的質量。

一、我國刑事辯護全覆蓋的概述

刑事辯護是享有辯護權的被追訴人及其辯護人依據法律和案件事實，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罪輕或免除刑事責任的訴訟行為。《辦法》和《通知》擴大深化了刑事辯護法律援助案件范圍，只要屬于程序法規定的必須獲得辯護的情形，都應為其指派律師辯護。關于辯護全覆蓋，一方面可以理解為“嫌疑人、被告人的全覆蓋”，另一方面可以理解為“辯護階段的全覆蓋”[2]。筆者認為在“辯護階段的全覆蓋”上，我國刑事辯護全覆蓋工作仍然任重道遠。

二、造成刑事辯護覆蓋率低的成因分析

我國辯護率低有著深刻的社會原因。社會群體對刑事辯護普遍存在偏見。刑事辯護風險大、業務量大、收益低也是導致多數律師不愿意從事辯護工作的重要原因。

（一）社會群體對刑事辯護存在偏見

1．刑事案件的受害人被“同態復仇”的思想所禁錮。刑罰對于懲罰犯罪行為的實施者、安撫受害人的作用固然重要，但對于“同態復仇”這種封建性的報復性情感而言，法治國家的刑罰懲罰則必須是有限度的、有節制的、價值中立的法律情感[3]。2．委托人沒有認識到辯護的重要性。由于委托人法治觀念相對缺乏，使得委托人將對減輕或免予刑罰的追求寄托于其他途徑，錯過有效辯護的最佳時期。

（二）刑事辯護的風險大

刑事辯護的風險，首先來自委托人和受害人及其家屬。一方面，部分辯護律師缺少風險意識，使自己身陷囹圄；另一方面，受害人及其家屬的威脅報復讓辯護律師心有余悸。其次，刑事辯護調查取證難度大、風險高，實踐中由于種種原因，證人、有關單位或者個人又不會同意向辯護律師作證，即使艱難取證，一不小心就會觸碰紅線，喪失執業資格。

（三）刑辯律師業務工作量大、收益低

眾所周知，刑事案件卷宗數量一般較多，除閱卷工作外，辯護律師還要頻繁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了解案情、核對證據、溝通辯護觀點等。辦理刑事辯護業務的很多功夫并不在這些看得見的成果中，而是存在于對證據反復的去偽存真過程里[4]。無論從花費的時間，還是從耗費的精力來看，同等工作量下，刑事辯護收益遠低于民商事業務。

以上是造成我國刑事辯護率低的原因，但隨著黨和國家日益關注和保障人權，以及專業刑辯人才的涌現，將在很大程度上解決刑事辯護率低的難題。

三、對刑事辯護全覆蓋的路徑探討

（一）建立完善的刑事辯護法律援助制度

1．調整法律援助準入機制。將法律援助制度適用到簡易程序、刑事速裁程序等案件中去，可以進一步完善法律援助制度，同時在刑事辯護全覆蓋的改革潮流下，提高辯護質量。2．增加經費，合理調配補貼規則。根據律師承辦的不同案件的成本、基本勞務費用、服務質量、案件難易程度等，具體案件具體分析，合理提高刑事案件辯護律師辦案補貼標準[5]。偵查、審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對刑事辯護本身同等重要，應當積極鼓勵法律援助律師在每個階段均致力于有效辯護。

（二）保障律師辯護權，增強辯護的有效性

國家對律師執業權利的制度保障愈加充分。但制度的生命在于實施，保障律師辯護權應當在實踐中嚴格施行。

首先要依法保障刑事律師執業權利，健全權利保障制度，完善權利救濟機制，充分保障律師的執業權利。其次充分尊重律師的辯護意見，對辯護律師的辯護意見，檢察院、法院應當仔細聽取，對合理的部分應當予以采納，不采納的，應當說明原因。最后，辯護律師要提高辯護技能，必須始終圍繞案件“實質性問題”充分發表質證和辯論意見，必須始終強調證據裁判和疑罪從無的司法原則，同時還要重視和加強程序性辯護工作，以保證辯護工作效果。

（三）整合各類資源，加強組織協調

1．層層落實法律援助督促機制，加強內部督查。對于需要法律援助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在第一時間提供法律援助；各級法院和當地法律援助中心通過成立工作小組，完善工作舉措，形成完備的法律援助工作制度，確保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工作貫徹落實。2．提高刑辯律師專業能力與水平，加強隊伍建設。（1）完善法律援助律師準入機制，通過遴選，建立刑事辯護援助律師庫，從源頭保證值班律師專業水平。（2）組建刑事法律援助案件承辦律師團隊和值班律師團隊，可以按需求、按類型分為多個團隊，形成并貫徹落實準入和退出機制，保證刑事案件辦理和值班工作質量[6]。（3）對法律援助律師實行專業評價和監督，切實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4）對重大、疑難、復雜刑事案件的法律援助，指派資深刑事律師辯護，實現人權保護的精準化和優質化。

（四）積極推動刑事辯護全覆蓋從審判階段擴展到整個刑事辯護過程中[7]

《辦法》和《通知》正是基于審判階段在整個刑事辯護過程中的重要性、當下處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改革制度背景下，以及對刑事辯護全覆蓋難度的充分認識，確定了首先在審判階段開展刑事辯護全覆蓋。逐步實現刑事辯護全流程覆蓋，才是“刑事辯護全覆蓋”的完整要義。

目前，刑事案件辯護率低、辯護質量參差不齊、辯護流于形式和無效辯護時有發生仍是不爭的事實。這對我們律師行業既是機遇，更是挑戰。我們律師要抓住機遇，迎接挑戰，提升刑事辯護律師隊伍的專業化程度和辯護技術水平；提高辯護工作的規范化和精細化程度；強化職業倫理和職業道德建設，實現刑事辯護全流程、全程序覆蓋的目標。

四、結語

目前，我國刑事訴訟法典已將刑事辯護全覆蓋作為一項訴訟制度詳細規定，但實踐中仍面臨不少困難，甚或艱難抉擇。在未來的司法實踐中，需要各方面眾志成城、共同努力，才能夠最終實現刑事辯護全覆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