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關于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法律處理

謝 冬

（上海君瀾律師事務所，上海 200120）

社會發展中，夫妻關系是重要的組成，正確對待和處理夫妻關系是促進社會穩定和諧發展的重要因素。夫妻關系的研究中，財產關系是經濟基礎所在，影響到整個家庭的和諧，也會影響到市場中第三人的利益問題。法律上來講，夫妻對共有的財產有平等處理權，但是實際生活中，對共同財產的平等處理權的實施難度相對較大，存在很多夫妻一方擅自處置共同財產的案例，引發糾紛。原《婚姻法》就夫妻共同所有財產的處理權進行了規定，法律層面來講夫妻雙方有平等的處理權。且在法律建設中不斷完善，為促進家庭和諧和社會和諧提供法律依據。《民法典》也發生了新的變化。

一、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性質及概念

（一）夫妻共同財產

對夫妻共同財產的分析，是建立在夫妻關系的基礎之上，根據原《婚姻法》的規定，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以下財產，歸夫妻雙方所有，包括工資獎金、生產經營的收益、知識產權收益、繼承贈與的財產以及其他應歸共同所有財產。還包括個人財產投資收益，實際獲得的住房補貼，養老保險等[1]。而屬于夫妻一方的財產的，主要包括結婚之前的財產，一方因身體原因獲得的醫療費及補助，贈與合同中明確規定的只屬于一方的財產，還包括一方專用生活用品及其他應當歸一方的財產[2]。

夫妻雙方在法律條件下，可以將婚姻關系中所得財產及婚前財產各歸個人所有、共同所有，或者是部分各自所有和共同所有。具體約定的部分，需要以書面形式表現，針對沒有約定或者是不明確的，需要參照原《婚姻法》內容。在約定財產制下，婚前財產也可能成為共同財產[3]。

此外，對夫妻共同財產的法律研究，還需要參照原《物權法》，其中包括動產和不動產。關于不動產登記制度的實施，如果夫妻中一方擅自處理登記在夫妻共有的不動產存在很大的困難，而處理共有的動產相對比較簡單。

法律明確規定夫妻雙方有平等處理共同所有財產的權利。從法律層面可以理解為：其一，丈夫或者妻子在處理共同財產方面的權利平等。日常生活中需要處理共同財產的，任何一方都有決定權；其二，非日常生活需要處理共同財產時，雙方需要平等協商，從而取得一致的意見[4]。簡單來講，因日常生活所需來處理共同財產的，雙方都有權決定，非生活需要處理的，需要達成一致意見才能處理。此外，從保護善意第三人、確保交易安全性的角度來看，如果夫妻中一方與第三人存在民事行為，他人有理由相信是夫妻雙方共同的意思，另一方不得以不知情和不同意來抗辯。

（二）一方擅自處置夫妻共同財產

夫妻雙方對共同財產有平等的處理權，如果一方沒有經過另一方的同意，將原本屬于夫妻共同所有的財產進行了處置，如非法轉移、贈予他人、賣掉、隱藏、毀損等行為，都是未與另一方協商，取得一致意見時擅自處置的行為。這會影響到夫妻另一方的合法權益，是不符合法律條文規定的。在夫妻共同財產的處置中，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如果能雙方協商處理則協商處理，如果不能，則需要根據法律規定處理。如果其中一方為了自身的利益擅自處置夫妻共同財產，《民法典》也對其法律處理進行了解釋。

二、《民法典》關于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處理

其一，將“離婚時”進行了擴大解釋，即“離婚訴訟期間或離婚訴訟前”；其二，解讀《民法典》第一千零九十二條，為了避免爭議發生，刪除了“離婚時”，其中，“可以少分或者不分”，這里對應的財產范圍指的就是非法處置的夫妻共同財產，并不是所有的共同財產；其三，采用“舉證責任倒置”，對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加以證明；其四，在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中，增加了“揮霍”行為[5]。法律條文的變化，是為了更好地適應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形勢，也是我國法律不斷完善和進步的體現，能更好地保護人民的合法權益。

三、《民法典》關于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法律解讀

（一）“離婚時”的變化解讀

在原有的法律條款解釋中，對“離婚時”的理解觀點較多，有的觀點認為其主要指離婚訴訟期間，而不屬于該期間的非法處置共同財產行為不能運用該條規定；有的觀點則將其理解為從夫妻因感情等分居時的時間算起，主要是這個時間段已經存在離婚的可能性；還有一種觀點則認為離婚處理時，夫妻一方只要存在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行為即可使用這條規定。因此，需要對“離婚時”進行擴張解釋。一方面，能更好地體現夫妻雙方共同財產的平等處理權。如果一方非法處置共同財產，則是對夫妻另一方平等處理權的侵犯，因此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就是在夫妻共同財產的分割中，可以少分或不分，因此，這條適用于整個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能充分地保障共同財產平等處理權，而如果按照原有的適用范圍，會導致一些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行為不能得到處罰。另一方面，也是符合社會公正公平的要求。根據社會經驗可知，理論上大部分不是突如其來的行為，是夫妻雙方感情逐漸破裂造成的后果，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發生一方為后期“早做打算”，出現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行為，也就是說在離婚訴訟之前就侵犯了共同財產的平等處理權。而法律需要公平公正，不能違背常理。如果僅僅局限于離婚訴訟期間，會有偏袒過錯方的嫌疑[6]。

（二）刪除“離婚時”的解讀

原《婚姻法》第四十七條給法官和律師都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刪除“離婚時”能對其有提示、指引作用，也能讓法官解釋和法律的適用性更強，是法律進步的體現。

（三）“可以少分或者不分”的解讀

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其跳過了夫妻協商的階段，原有的“照顧無錯方權益”是《民法典》新增，給“可以少分或者不分”提供了邏輯支持。在實際操作中，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只要出現夫妻一方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行為，對方就必須少分或者是不分財產，需要重視“可以”并不是“必須和應當這樣做”，法官需要根據實際情節嚴重程度，只有在情節特別惡劣的情況下，可能做出“不分”判決，大部分情況是“少分”。在研究中，有的認為需要根據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給另一方帶來的影響程度來判斷，如果影響較輕，追回財產均分，情節嚴重的可以少分或者不分；還有的學者認為可以根據被非法處置的共同財產所占的比例來劃分。這兩種方法各有優劣，在執行中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權衡。

（四）舉證問題

舉證責任分配的原則一般是采用“誰主張誰舉證”，特殊情形則采用“舉證責任倒置”。一般來講，一方轉移、揮霍、變賣共同財產，需要受害方的舉證，但是實際上能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一方多是在夫妻關系中占據經濟主導地位的一方，而另一方處于弱勢地位，存在舉證難等問題，會存在敗訴的風險，因此會采取一些補救措施，采用“舉證責任倒置”，被告一方舉例證明自己沒有進行非法處置共同財產的行為。

綜上所述，對于夫妻共同財產，夫妻雙方有平等的處理權。但是實際發展中存在一方非法處置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諸如隱藏、轉移、變賣、毀損財產，或者是偽造夫妻共同債務。《民法典》新增了“揮霍”財產的行為，這也說明實際可能存在大量的相關案例。為保護夫妻雙方的合法權益，從法律層面來講也要與時俱進，不斷完善和革新，更好地發揮法律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