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元線性回歸的服務貿易發展影響因素研究

王 薇，李 瑩，于洪雁

(牡丹江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黑龍江 牡丹江 157011)

近年來，我國經濟處于快速發展階段，伴隨著產業結構不斷調整和經濟轉型的快速推進，第三產業在我國整個產業結構中所占比重也越來越大，體現為服務產業的快速發展，服務貿易對一國對外貿易推動作用越來越凸顯。黨的十九大提出，要聚焦自貿試驗區，建立服務貿易對外發展的新模式，大力開拓服務貿易的國際市場，應進一步擴大技術和知識密集型等領域的服務貿易出口，加快建設服務貿易強國。盡管如此，我國服務貿易相較于世界整體水平而言仍然有一定差距[1]。因此，本文將對服務貿易的整體情況進行較為全面的分析，利用線性回歸模型，對其影響因素采取實證分析，總結歸納出制約服務貿易的因素，并相應提出能夠提升其發展水平的對策建議。

一、我國服務貿易現狀分析

從整體數量角度不難看出，我國服務貿易總體表現較好，總量呈現快速擴大趨勢。如表1所示，除2019年的服務貿易總額有小幅下降外，2000—2018年整體均表現出一定程度的擴大。2019年服務貿易總金額為7850億美元，2000年僅為665億美元。2018年出口為2668億美元，而對應進口卻為5250億美元，逆差數量高達2582億美元。與之前的年份數額相比，服務貿易出口確實表現出上升趨勢，但是相較2015—2019年的貨物貿易而言，服務貿易自身整體數量僅僅能達到貨物貿易的六分之一。在整體規模上，二者的差距仍然相對較大。據表1可知，我國貨物貿易近20年呈現出順差水平，而服務貿易則表現出相對穩定的逆差水平，且近些年來逆差額度呈現一定擴大趨勢，表明我國服務貿易整體規模雖然有擴大趨勢，但主要得益于進口方面，其出口潛力仍然有待挖掘。

表1 我國2000年—2019年貿易進出口額 (億美元)

從總量增速來看，服務貿易在2000—2019年期間能達到年均近14.4%，貨物貿易約為13.6%。足以見得，服務貿易增長速度與貨物貿易相近，但前者基數相對偏小，表明其在未來尚有發展空間。

從服務貿易具體構成項目來看，傳統服務業對整體貢獻較高。從進口細分角度來看，旅游和運輸進口總額所占比例高達70%，其余行業的進口比例則極小(見表2)。從出口細分角度來看，近些年來，傳統行業領域如運輸服務、旅游等出口規模均呈現出一定下降趨勢，其所占比例也呈現出不同程度減小(見表2)。而信息服務和計算機等為代表的現代服務業呈現出相對快速提高。在2019年，電信、計算機和信息服務出口高達3716億元。然而知識產權使用、金融等新興領域占比就相對較小，還不足6%。因此，無論是出口數量還是出口結構都需要加快調整。運輸、旅游、保險和養老金服務等領域的服務貿易均處于逆差狀態，進一步導致我國整體服務貿易綜合水平滯后于發達國家[2]。因此，我國服務貿易構成表現并不十分均衡，傳統服務貿易仍占據主要地位，現代服務貿易發展水平有待提高。

表2 我國服務貿易進出口構成 (億元)

二、我國服務貿易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本文通過建立線性回歸模型，對我國服務貿易發展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主要從服務業生產要素、服務貿易需求條件、服務業競爭力以及服務相關與支持性產業等方面對相應的影響因素進行變量選取。

1.變量選取

服務業生產要素：服務業的生產要素有高級要素和基本要素之分。其中，高級服務業生產要素主要指在技術和知識密集型領域從事工作的高端人才，如交通運輸，專業技術，通信等。而基本要素則主要指非技術勞動力、資金等。第三產業從業人數增加以及綜合素質提升可以為服務貿易帶來基本動力，但由于勞動力數量對服務貿易發展至關重要，且容易量化分析，故本文不對其他生產要素做分析，僅選取具有代表性的變量：服務業從業人數，記為X1。

服務貿易需求條件：消費者對服務的需求數量和質量水平對于服務貿易的發展至關重要，能夠為其發展提供內在原動力。而消費者的收入高低則在根本上對服務產業的需求產生重要影響[3]。這里主要指本國市場對服務貿易的需求，而城鎮單位就業人員是城鎮主要消費群體，因此本文選取的變量為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工資總額，記為X2。

服務相關與支持性產業：服務業和與其相關以及支持性產業的緊密聯系，能夠促進自身發展同時，對服務貿易也可以產生正向作用，包括金融、計算機、通訊、運輸等領域的改革和創新能夠對服務貿易的發展提供技術保障和基礎設施支持。此外，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密不可分。保險、運輸等行業能夠為貨物貿易創造可能性，可以說貨物貿易發展在一定意義上要依賴于服務貿易不斷改革和創新[4]。相反，貨物貿易作為后者的相關性產業，也應該為服務貿易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如貨物貿易常常伴隨運輸、保險等服務貿易的發生。因此，本文選取的變量是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將其作為服務貿易的相關與支持性產業，記為X3。

服務貿易競爭力：激烈的業內競爭，才能夠更好的激發行業內企業的改革和創新意識，同時對國內傳統服務業的轉型升級產生良好的引導作用[5]。服務貿易開放程度越高，企業越能夠提升自身水平以及競爭能力，從而為服務貿易發揮更加積極作用。而衡量服務貿易的對外開放程度時，可以用對外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來計算，也被稱為服務貿易開放度指標。該方面選擇的變量是服務貿易開放度，記為X4。

接下來將對我國服務貿易發展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故將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金額作為被解釋變量Y，上述四個變量作為解釋變量，采用EViews軟件對相關數據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選取2000—2019年數據作為分析數據，以上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并且事先進行取自然對數處理。

2.回歸分析

(1)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本文將服務貿易總量Y作為被解釋變量，將服務業從業人數X1、城鎮單位人員工資總數額X2、貨物貿易總額X3、服務貿易開放度X4作為解釋變量，建立如式(1)所示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Y=b0+b1X1+b2X2+b3X3+b4X4+ut

(1)

其中，bj(j=0，1，2，3，4)代表模型參數，ut為隨機誤差項。

(2)回歸結果

利用最小二乘法估計模型參數，根據Eviews軟件，相應結果如表3，回歸方程如式(2)所示。

表3 線性回歸結果

Y=-1.831-0.025X1+0.578X2+0.450X3+0.297X4

t=(-3.814)(-0.052)(3.538)(5.362)(1.278)

R2=0.998，F=1999.760，n=20

(2)

其中，t是回歸參數顯著性檢驗中的t統計量數值，R2是回歸模型的決定系數，F是回歸模型總體顯著性檢驗中的F統計量的數值，n值是樣本容量。

(3) 統計意義檢驗

①擬合優度檢驗

由于上述回歸結果中的決定系數R2=0.998，表明上述實證模型對數據的擬合程度是非常好的。

②F檢驗

原假設H0：bj=0，備擇假設H1：bj不全為零(j=1，2，3，4)。在5%顯著性水平下，上述回歸結果F=1999.760>F0.05(4，15)=3.06，可知F統計量的數值大于臨界值，原假設H0被否定，則F檢驗顯著。故從業人數、城鎮單位人員工資總額、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服務貿易開放度共四個解釋變量聯合對被解釋變量服務貿易總額的解釋力是顯著的。

③t檢驗

原假設H0：bj=0，備擇假設H1：bj≠0(j=1，2，3，4)。在5%顯著性水平下，根據t分布表得臨界值t0.025(15)=2.1315。式(2)中的回歸系數t(b2)=3.538、t(b3)=5.362的絕對值分別大于臨界值t0.025(15)，而t(b1)=-0.052、t(b4)=1.278的絕對值分別小于臨界值t0.025(15)。因此，城鎮單位人員工資總額X2、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X3兩個解釋變量是顯著的，只有服務業從業人數X1和服務貿易開放度X4這二者的回歸系數無法通過t檢驗，應對現有模型采取有關的檢驗和修正。

(4)模型檢驗及其修正

①多重共線性檢驗

根據上述檢驗可知，服務業從業人數和服務貿易開放度對應回歸系數并不顯著，在一定程度上認為非常可能存在多重共線性。此外，根據表4相關系數矩陣可知，從業人數和城鎮單位工資總額相關系數達到了0.986，則可以認為存在多重共線性。

表4 相關系數矩陣

由于模型存在多重共線性，且服務業從業人數和服務貿易開放度兩變量系數的t檢驗均不顯著，則需對模型做進一步處理，將變量服務業從業人數和服務貿易開放度去掉，對服務貿易總額和剩余兩個變量重新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所得回歸方程如式(3)所示。由于所有參數的t值均大于臨界值，故均可以通過t檢驗。

表5 修正后線性回歸結果

Y=-2.677+0.507X2+0.525X3

t=(-20.766)(16.392)(14.409)

R2=0.997，F=3684.573，n=20

(3)

其中，t是回歸參數顯著性檢驗中的t統計量數值，R2是回歸模型的決定系數，F是回歸模型總體顯著性檢驗中的F統計量的數值，n值是樣本容量。

②異方差性檢驗

本文采取懷特檢驗的方法對模型是否存在異方差性進行判斷。根據Eviews軟件，檢驗結果如圖1，在5%顯著性水平，nR2=5.175，對應p=0.3949>0.05，故不存在異方差性。其中，n為樣本容量，R2為懷特檢驗中輔助回歸模型的決定系數。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懷特檢驗結果

③自相關性檢驗

利用偏相關系數檢驗法對模型是否存在自相關性進行判斷。根據Eviews軟件，檢驗結果如圖2所示，其中，AC表示各期的自相關系數，PAC表示各期的偏相關系數。由各期的偏相關系數的絕對值均小于0.5，可知并不存在自相關性。

圖2 偏相關系數檢驗

3.實證結果分析

根據表5和式(3)所得結果，回歸方程為：Y=-2.677+0.507X2+0.525X3。由相應變量的參數值可以得到：變量X2和X3的系數均大于零，故人員工資、貨物貿易對于服務貿易變化都存在正向作用。平均來說，人員工資水平每增加1%，黑龍江省服務貿易總量上升0.507%；貨物貿易每增加1%，服務貿易總量上升約0.525%。而服務業從業人數和服務貿易開放度并不能對服務貿易起到較為顯著積極作用。

首先，在實證分析過程中，據表3可知，第三產業從業的人數對服務貿易發展并不能起到促進作用，系數顯示為負，且t檢驗并不顯著。主要原因是由于我國服務貿易人才相對短缺，與該行業密切相關的高素質專業人才較為匱乏，沒有相關人才作為支撐，服務貿易很難進入更高水平的發展階段。例如，在新興服務貿易領域，包括金融、知識產權等，對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水平要求較高，導致其行業內部呈現高端人才短缺的現狀。

其次，貨物貿易總額變量的回歸系數相對不高(見表5)，表明貨物貿易的變化對服務貿易的提升只能發揮有限的正向作用，說明我國服務貿易與其相關產業聯動作用較弱，仍需進一步提高。服務產業是服務貿易得以成長的根本基礎，其產業結構不合理也將制約后者。

最后，據表4可知，服務貿易開放度的系數為正，但t檢驗并不顯著，即服務貿易開放度對服務貿易發展并不能起到顯著促進作用，表明我國服務貿易的對外開放程度有待進一步提高。政府部門的管理政策較為嚴格，對于服務貿易市場準入的限制相對較多，包括保險、金融、計算機等領域，導致服務貿易存在一定程度的行業壟斷行為，無法吸收具有創新價值的行業技術，不能為服務貿易企業創造良好的競爭環境。

三、促進我國服務貿易發展的對策建議

1.加快現代服務貿易發展

我國仍然以傳統服務貿易作為主要動力，現代服務貿易發展水平有待提高。首先，應充分利用計算機領域信息技術來促進服務業的發展。例如將互聯網、云計算等新型技術作為服務貿易發展的助力，使相關服務業與新型技術充分融合，從而發展以科技含量較高、內在價值豐富為特征的服務產業[6]。促進相關產業內部進行更好轉型，為現代服務貿易的未來營造良好前提。其次，應不斷加大相應資本投入，尤其是應該提高科研投入，為現代服務貿易的技術創新提供相應的物質保障。只有產業內部的不斷創新才能為相關產業提供發展動力，而資本投入又為服務貿易創新創造了物質前提。此外，任何產業的良性發展都離不開正確的發展理念和管理制度，所以，還要大力引進有助于現代服務貿易發展的相關經驗，進而樹立新型的發展理念，更好的發展現代服務貿易。最后，應進一步培養新興服務貿易的出口潛力，通過政策扶持和資本投入鼓勵金融、保險等新興服務貿易的出口，從而改善服務貿易逆差的狀態[7]。只有正確的管理制度、合理的服務貿易結構、創新性的服務業技術，才能推動現代服務領域的發展，進而提升新興服務貿易的發展水平。

2.加強高素質服務貿易人才培養

首先，高質量的服務業人才能夠為產業內部發展提供基本保障，產業的技術創新、結構調整都離不開相關專業人才的參與。因此，應著重關注金融、信息和計算機、保險等領域專業人才的培養，不斷改善和調整其專業培養方案和培養計劃，從而適應不同階段現代經濟發展的需要。其次，在以基本專業理論知識學習作為基本前提的同時，還應提高服務貿易人才的專業能力[8]。而專業能力的切實提高離不開各種社會實踐活動的參與，因此應為相關人才創造良好的專業實踐平臺。同時，應以服務貿易相關企業需求為導向，完善相應專業領域的技能培訓機制，從而促進高質量服務貿易人才的培養。

3.加強服務貿易與相關產業的聯動作用

由于我國服務貿易與相關產業的相互作用沒有得到良好的協調，因此應進一步調整服務貿易與相關產業的協同作用，加強不同貿易之間的關聯性。事實上，對于服務和貨物兩種貿易之間形成的并不是彼此抑制的關系，反而可以為彼此的發展提供積極作用[9]。貨物貿易的整個流程和對外貿易的各個環節都以相關服務業作為依托和保證，包括運輸、金融、信息技術、咨詢等。貨物貿易良好運行能夠為服務貿易提供一定的物質基礎，而服務貿易不斷改進則會促進貨物貿易內在核心價值的提升。這些伴隨貨物貿易發生的生產性服務企業往往沒有很強的競爭力，很多高端且與貨物貿易密切相關的服務業還需要依靠國外進口，相關企業的有關產品實際不能夠匹配現有貨物貿易內部結構的需要[10]。因此，應以滿足貨物貿易相關企業為導向，注重服務業相關領域內企業創新與改革，進而為提升貨物與服務貿易二者的協同作用營造有利外部環境。

4.提高對外開放程度

首先，應合理推進服務貿易各方面的逐步開放，促進相關企業的良性競爭。適度開放能夠更好的加強國際間的交流與合作，也能夠借鑒國際成功經驗[11]。同時為企業自身改革提供動力，給相關產業創新帶來積極且正面的作用。其次，在現代服務貿易領域，應適度放寬市場準入條件。這樣才能夠更好的引進外資并合理運用，提高外來資本和先進技術對服務貿易結構轉型的積極促進作用。在引進外資的過程中，不能只關注外資的數量增長，還應該注重外資質量的實質性提高以及外資引入后的投資去向[12]。高質量的外資應該能夠為服務業內部的技術創新提供助力，為服務貿易內部的結構調整作出實質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