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啟動和主體對道德判斷的影響：道德自我意象的中介作用

陳 欣 陶欣蕾 李夢鴿

（河南大學教育科學學院，開封 475004）

1 引言

道德判斷（moral judgment）是指在某種既定的文化背景下，運用個體已有的道德概念和道德認識，對自己或他人的行為進行判斷和推理的過程（徐平，遲毓凱，2007）。在道德判斷的研究中，早期研究者重視理性模型（rational model），認為道德判斷在本質上是對道德情景理性的推理和思考過程， 強調道德判斷的客觀性和程序化。 而 Haidt， Bjorklund 和Murphy（1981）發現個體在道德判斷時存在道德失聲現象（moral dumbfounding），即個體能在短時間內對某一道德事件做出判斷， 卻往往不能說出如此評判的理由。道德失聲現象的提出，表明道德判斷中存在非理性因素，比如個人的直覺、當時的情緒、所處的情境、身體狀態、經歷和經驗等。其中，清潔的身體狀態與道德的關聯， 近年來引起研究者們的普遍關注（Wheatley ＆ Haidt， 2005；Zhong ＆ Liljenquist，2006；閻書昌，2011）。

Schnall，Benton 和 Harvey（2008）選取了 40 名本科生，通過句子雜糅任務進行清潔認知啟動，隨后要求被試對6 個故事情景進行道德評價。結果發現，相比在句子雜糅任務中使用中性詞的被試， 使用清潔和干凈詞的被試在道德判斷時更寬容。 同年Schnall 等人通過實際的洗手清潔行為得出了與認知啟動清潔相同的結論。 不過，Johnson，Cheung 和Donnellan（2014）對此進行了重復，發現清潔并不會使道德判斷更寬松。 Huang（2014）提出了可能導致這種差異的解釋， 即被試在清潔啟動過程中的反應努力程度（即在完成句子雜糅任務中，對被試的第一要求是快速還是準確）可能會影響道德判斷的結果，并通過實驗證明了在清潔啟動中， 低反應努力程度的被試在道德判斷中更寬松， 而高反應努力程度的被試與無清潔組無顯著差異。

在清潔影響道德判斷的研究中， 張鳳華和葉紅燕（2016）指出可能產生干擾作用的五種因素：清潔啟動前的初始狀態、 不同的清潔操縱方式 （認知清潔、直接清潔、替代清潔、清潔線索等）、道德事件行為主體（自己、他人）、道德事件類型（道德傷害／關愛領域、道德純潔領域等）、其它中介或調節變量（思維類型等），進一步將被試分為自我清潔組（自己實際洗手30s）、他人清潔組（觀看他人洗手視頻30s），隨后對六個道德事件進行道德評價， 同一道德事件先后出現兩次，主體分別為自我和他人。 結果顯示，清潔指向和道德事件主體均無顯著差異。

本研究認為先前研究結果的不一致， 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1） 清潔啟動方式的有效性。 Xu 等（2014）的實驗中延長了實際洗手或看洗手視頻的時間，清潔行為（或看清潔視頻）時間為2 分鐘。從經驗來看，清潔時間會影響清潔的效果，為了確保清潔啟動的程度，本研究將清潔時間定為2 分鐘。

（2）道德判斷任務的選擇。道德判斷的研究主要采用道德兩難故事的形式進行，如電車困境，被試想象自己正開著一輛剎車損壞的電車， 正前方的軌道上有五個人在工作，而側軌上有一個人在工作，被試需要對是否切換軌道做出選擇， 是切換側軌道前進殺一救五， 還是繼續前行。 而 Schnall， Benton 等（2008）研究中所用道德材料包括吃死掉的自家寵物狗（死于車禍）、電車困境、撿到錢包保留金錢為自己所有、空難吃人肉、簡歷造假、用小貓來進行性喚起等六起道德故事，其中既包括道德兩難事件，也包括不道德事件。而道德兩難判斷涉及更多的矛盾，會引起被試更多的注意和更強烈的心理沖突， 繼而產生對該事件更精細的加工。

（3） 清潔對道德判斷的影響是有前提條件的。Schwarz（2015）的研究表明，清潔對道德判斷的影響是無意識的，當個體意識到這種關聯性的存在時，會引起心理矯正，清潔將不再對道德判斷產生影響。因此，為了保證實驗效果，需要掩蓋實驗目的，并在實驗結束后詢問被試是否猜到實驗目的， 對于意識到實驗目的的被試，其實驗數據應予以剔除。

人們在做道德判斷時，常常表現出雙重標準，有時對自己更嚴苛，有時對別人更嚴苛。這種因為道德事件主體不同而表現出來的差異也引發了研究者們的興趣。 顏志雄（2014）提出，在道德判斷中，與自我相關程度低的信息相比， 自我相關程度高的信息存在加工優勢或偏好，會得到更優、更精細的加工。 鄭睦凡、趙俊華（2013）認為，情景卷入度會在高低權力對道德判斷的影響中產生作用， 使得個體的道德判斷趨向寬容。 情景卷入度可以通過以下兩種途徑實現：一是道德情景與被試生活經歷的相關性，二是道德事件主體與自我的相關程度。與他人相比，個體在對主體為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做出評判時， 會投入更多的認知資源， 人腦的相關部位會受到更高強度的刺激，因此出現了對自己與他人道德判斷的差異。據此提出假設1：道德判斷時的嚴苛程度存在差異，當事件的主體是自己時，與他人相比較，對自己會更加嚴苛。

清潔啟動導致個體對自己的道德判斷更嚴苛。郭瑞（2014）的研究表明，清潔啟動可能通過兩種途徑影響道德判斷， 其一是通過改變道德自我意象（moral self－image）影響道德判斷，其二是通過激活清潔概念圖式影響道德判斷。人們在自我清潔后，道德自我意象得到了提升（Lee，Schwarz，2011）。 即認為自我有更高的道德， 與他人相比自己在道德感上更優秀， 這種道德上的優越感使得個體在道德評判時對自己更嚴苛，而對他人更寬松。在觀看他人洗手視頻后， 這種指向他人的清潔會使得道德自我意象受到威脅。

李宏翰和于娟（2013）認為，道德自我意象受到威脅后， 個體可能采取的應對機制表現在認知和行為兩方面。 在認知方面， 會產生道德推脫（moral disengagement）。即個體在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不道德行為后會重新定義自己的行為， 從而使傷害性顯得更小，并最大程度地減少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降低對受害目標痛苦的認同。在行為方面，當道德自我意象受到威脅時，為了提升自我的道德意象，個體除了在認知上重新建構自我行為外， 還會做出實際的補償行為，如表現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除此之外還包括自我懲罰、懺悔等。當道德推脫和認知重構都不起作用時，人們會采用極端的道德判斷標準，即通過貶低別人的同時抬高自己， 以此來減輕道德自我意象的受脅迫感，人們稱之為鍋壺現象（pot calling the kettle black）。

觀看他人洗手的被試， 當個體將感受到的清潔感歸于他人時，他人的道德意象提升，相應地，自我的道德意象下降。 此時，為了提升道德自我意象，個體在對他人進行道德判斷時，會提高道德判斷標準，認為他人更不道德；而對自我行為進行評判時，會降低判斷標準，認為自己更道德。 據此，本研究認為在自我和他人清潔條件下， 影響自我道德兩難判斷的中介因素是道德自我意象，而不是清潔概念圖式。因此，提出假設2：在清潔影響道德判斷的過程中，道德自我意象起中介作用。

2 實驗一 清潔啟動和主體對道德判斷的影響

2.1 被試

招募某大學本科生192 名， 其中男生84 人，女生 103 人。 平均年齡 19.6 歲（標準差為 1.45），每名被試都獲得適量的實驗報酬。

2.2 實驗材料

兩種清潔啟動方式：自己實際洗手兩分鐘、觀看他人洗手視頻兩分鐘。

三組道德兩難事件： 電車困境、 海因茲偷藥和Shnall 等人（2008）的游輪火災事件。 每組故事包括兩個結構和情景完全相同、 故事主體不同的道德兩難情境，三組事件在字數上相當，游輪火災119 字，偷藥118 字，電車困境116 字。 舉例如下：

A.一艘游輪發生了火災，船長張明組織游客坐救生船逃生，然而，救生船承載不了那么多的人，在游輪等待救援只有死路一條。 考慮到部分傷員傷情嚴重，即使乘救生船離開，可能也無法救回。 他決定安排沒有受傷的游客先上救生船， 將已經嚴重燒傷的傷員留下。

B.你所在的游輪發生了火災，身為船長，你組織游客坐救生船逃生，然而，救生船承載不了那么多的人，在游輪等待救援只有死路一條。考慮到部分傷員傷情嚴重，即使乘救生船離開，可能也無法救回。 你決定安排沒有受傷的游客先上救生船， 將已經嚴重燒傷的傷員留下。

2.3 實驗設計與程序

采用3（清潔啟動方式：自己清潔、觀看他人清潔、無清潔） ×2（兩難情境的主體：自己、他人）兩因素的被試間設計。 因變量是被試對兩難故事道德評價的得分，得分從－5（非常不道德）到5（非常道德），評分越高，代表被試在道德判斷中越寬容。

在進入實驗室后，先進行清潔啟動。被試隨機分為三組進行清潔啟動：自我清潔組（n＝65）、他人清潔組（n＝60）、無清潔組（n＝67）。 自我清潔組的要求是，告知被試根據實驗室器材管理要求，在進行實驗前，需進行2 分鐘的洗手（在洗手池上方貼有正確洗手7 步驟的圖示，并提醒被試按照要求洗手，以確保手部的干凈不會對實驗器材造成損耗）。他人清潔組的要求是告知被試需進行關于身體運動記憶能力的測試， 隨后給被試播放一段他人洗手的2 分鐘視頻（視頻中的洗手行為也參照上述正確洗手7 步驟進行）， 同時要求被試在觀看視頻過程中集中注意力，在視頻播放結束時需要回答一個跟視頻內容有關的問題。 無清潔組是給被試2 分鐘的時間平復自己的情緒，盡量使情緒維持在平穩狀態。

其次，對被試再次進行分組，將被試隨機分配到六種不同的實驗處理 （兩難情境的主體分別為自己或他人）中去，完成道德兩難情境的評分任務。

最后，請被試對在正式實驗前的洗手／看視頻過程中體驗到的清潔感程度進行0～9 等級的自我評價。

2.4 結果與分析

剔除猜到實驗目的的2 名被試， 以及3 名清潔感程度小于3 的被試。有效被試187 人。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道德判斷在性別上無顯著差異。

進行3×2 的方差分析，結果表明，道德事件主體主效應不顯著，F（1，181）＝0.02，p＝0.897；清潔啟動方式主效應顯著，F（2，181）＝6.06，p＝0.003；清潔啟動方式和道德事件主體的交互作用顯著 （見圖1），F（2，181）＝3.99，p＝0.020。

圖1 清潔啟動、道德主體在道德兩難事件中的交互作用

對清潔啟動方式進行事后檢驗，結果顯示：他人清潔（M＝1.02）與自我清潔（M＝0.38）無顯著差異（p＞0.05）， 他人清潔（M＝1.02）與無清潔（M＝2.71）有顯著差異（p＜0.05），自我清潔（M＝0.38）與無清潔（M＝2.71）有顯著差異（p＜0.01）。

對清潔啟動方式和道德事件主體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結果顯示：清潔啟動方式在道德兩難事件主體為自我上差異顯著，F（2，181）＝9.49，p＜0.001， 在道德事件主體為他人上差異不顯著，F（2，181）＝0.76，p＝0.469。

進一步對主體為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進行分析，結果表明：清潔組（M＝0.30）在對主體為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進行評判時， 得分顯著低于無清潔組（M＝3.60），F（1，93）＝13.71，p＜0.001。 具體表現為：自我清潔組（M＝－0.82）與他人清潔組（M＝1.28）差異邊緣性顯著（p＜0.1），自我清潔組（M＝－0.82）與無清潔組（M＝3.60）差異顯著（p＜0.01），他人清潔組（M＝1.28）與無清潔組（M＝3.60）差異顯著（p＜0.05）。

3 實驗二 清潔啟動影響自我道德判斷的途徑

3.1 被試

招募某大學本科生169 名。 其中男生65 人，女生 104 人，平均年齡 19.5 歲（標準差為 1.50）。 每名被試都獲得適量的實驗報酬。

3.2 實驗材料

清潔啟動方式：同實驗一。

道德自我意象測量： 自我排名任務。 Zhong，Strejcek 和 Sivanathan（2010）研究了道德自我意象在清潔影響道德判斷過程中的作用。 對于道德自我意象的測量，要求被試在八個維度（幽默感、智力、道德品質、創造力、外表吸引力、健康、人際關系、領導力） 上對自己與學校和周圍其他人相比在每個維度上所處的位置進行自我評價， 從0 （比其他所有人差）到100（比其他所有人都好）。 實驗結果僅關注被試在道德品質維度上的得分。得分越高，道德自我意象越高。

道德兩難事件： 采用實驗一中的三個主體為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

3.3 實驗設計與程序

采用單因素被試間設計。 自變量是清潔啟動方式（自我vs 他人vs 無清潔），因變量是被試對兩難故事道德評價的得分， 中介變量是道德自我意象得分。

實驗程序：（1）清潔啟動，如實驗 1 所示。 （2）被試進行道德自我意象測量。 （3）道德評判，二次分組后，被試對三個道德兩難事件進行道德評判。 （4）實驗目的詢問和清潔感評定，同實驗一。

3.4 結果與分析

3.4.1 道德自我意象在性別上的差異分析

道德自我意象在性別上差異顯著，t（167）＝－5.91，p＝0.011，女性（M＝84.11）道德自我意象普遍高于男性（M＝76.00）。

3.4.2 道德自我意象在清潔啟動影響道德判斷過程中的中介作用

以清潔啟動方式 （自我清潔vs 他人清潔vs 無清潔）為自變量，以道德自我意象得分為因變量進行方差分析，見圖2。 結果顯示：清潔啟動方式在道德自我意象得分上有顯著差異，F（2，166）＝8.20，p＜0.001。

圖2 清潔啟動方式在道德自我意象上的差異

隨后，以清潔啟動方式（自我清潔vs 他人清潔vs 無清潔）、道德自我意象得分為自變量，以道德兩難事件評價分數為因變量，進行OLS（ordinary least square）回歸分析（見表 1）。

表1 道德自我意象在道德兩難事件上的中介分析

中介分析的結果顯示， 道德自我意象得分能夠顯著預測道德兩難事件評價分數 （β＝0.23，t＝6.46，p＜0.001）， 清潔啟動方式對道德兩難事件評價分數的變化沒有預測作用（β＝0.32，t＝0.78，p＞0.05）。

4 討論

4.1 清潔啟動影響道德判斷的作用方向

實驗一結果表明， 在對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進行評判時， 清潔啟動 （無論是自我清潔還是他人清潔） 會導致更嚴苛的道德判斷。 這與Zhong 等人（2010）的研究結果一致。 Zhong 等人通過要求被試想象自己處于干凈或骯臟的狀態來探討清潔與骯臟對道德判斷的影響。選取了58 名多倫多大學的學生分為兩組進行實驗，其中，清潔組被告知實驗室是全新的，為了盡可能地保持實驗室的干凈狀態，要求被試在使用鍵盤和鼠標之前擦拭雙手； 而對照組被試不需要擦拭雙手，隨后要求被試對六個事件（包括抽煙、使用毒品、色情、說臟話、亂扔垃圾和通奸）進行－5（非常不道德）到5（非常道德）的道德評判。 結果顯示，與對照組相比，清潔組被試評價這些行為更加不道德。而想象自己是骯臟的并不影響道德判斷。除了清潔啟動導致更嚴苛的道德判斷這一結論外，也有研究表明， 清潔啟動導致更寬容的道德判斷，Schnall， Benton 和 Harvey（2008）的研究表明，與無清潔組相比， 進行認知清潔啟動的被試在道德判斷時更寬容。

不同的清潔啟動方式， 不同的道德事件會產生不同的實驗結果。在今后的研究中，還需要對清潔跟道德判斷之間的不同因素配置進行差異分析。

4.2 道德事件主體的差異

在道德事件主體上， 以往研究者并未將此作為一個變量進行探討。 實驗一考察了道德事件主體和清潔啟動對道德判斷的影響。 雖然道德主體的主效應不顯著， 但是清潔啟動與道德主體的交互作用是顯著的， 表現為清潔啟動方式在道德事件主體為自我上差異顯著，而在主體為他人上沒有顯著差異。究竟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差異呢？顏志雄（2014）提出，在道德判斷過程中，個體在對外界信息進行加工時，根據信息的分類， 不同種類的信息會得到不同程度的加工，跟與自我相關程度低的信息相比，個體會優先處理與自我相關程度高的信息， 并且在加工過程中會更精細。 同時，鄭睦凡和趙俊華（2013）認為，情景卷入度會在高低權力對道德判斷的影響中產生作用，使得個體的道德判斷趨向寬容。而高情景卷入度可以通過以下兩種途徑實現：（1）道德情景與被試生活經歷的相關性；（2）道德事件主體與自我的相關程度。 由此可以看出，與他人相比，個體在對主體為自我的道德事件做出評判時，會投入更多的認知資源，人腦的相關部位會受到更高強度的刺激， 因而出現對自我與他人道德判斷的差異。

4.3 道德自我意象的性別差異

實驗二在探討清潔啟動影響道德判斷的中介變量時發現：在道德自我意象的測量上，男女存在顯著差異，女性的道德自我意象（M＝84.11）顯著高于男性（M＝76）。這與邵雅利和吳渟雅（2000）的研究結果一致。她們的研究發現：在中國文化背景下社會對男性和女性有不同的期待和要求， 個體在其成長和社會化的過程中會逐漸接受父母和社會傳遞的對性別角色的規范和要求并逐漸內化， 形成男性和女性各自不同的思考、行為模式以及價值觀念。而中國傳統文化中向來要求女性的“德”，女性在道德方面比男性受到更多、更嚴格的要求，這種要求會內化并表現在認知和行為上。

4.4 道德自我意象的中介作用

清潔究竟是如何影響道德判斷的？ 是直接作用還是通過其他媒介間接影響？ Zhong 等人（2010）認為，通過清潔狀態與道德純潔之間的隱喻聯系，自我清潔狀態可能影響道德自我認知， 而由此產生的對自己道德觀念的改變會通過自我與他人的比較過程來影響道德判斷。 這種比較過程會產生道德自我意象的改變。 郭瑞（2014）認為道德自我調節系統中的道德自我意象對個體道德行為的產生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道德自我意象在實質上就是自我對與周圍其他人在道德品質方面的比較中產生的對自我道德品質的評價，它是一種主觀評價。 Zhong 等人（2010）對清潔啟動通過道德自我意象影響道德判斷這一假設進行了驗證， 結果顯示清潔啟動下的被試對自己在道德品質上的評分更高，即認為自己更道德，并且只有道德自我意象（而不是清潔啟動方式）顯著預測了道德判斷分數。

4.5 未來研究展望

首先，本研究在道德事件的選取上，除了有經典的電車困境、海因茲偷藥，還從其他實驗中選取了一部分材料， 實驗材料的不一致也導致了無法跟其他相關研究的結果進行對比。在今后的研究中，應該對道德事件進行分析和比較， 在對道德事件進行分類的同時， 對常用的道德事件的合理性和有效性進行評估，以選用更科學的道德事件。

其次，在道德事件的選擇上，本研究只選取了幾個經典的道德兩難事件。 這是一種較為寬泛的分類方式，還存在其他的分類方式，如根據道德事件的領域劃分，Helzer 和Pizarro 將不道德事件分為性純潔領域、與性無關的純潔領域、非純潔領域三類。 在今后的研究中，還應該挖掘更多的分類方式，以完善道德判斷領域研究的完整性。

5 研究結論

實驗一通過實際的自己洗手的方式激活自我清潔以及通過觀看他人洗手視頻的方式激活他人清潔探討了清潔啟動對道德兩難判斷的影響。 研究結果顯示：在對自我的道德兩難事件進行評判時，清潔啟動導致更嚴苛的道德判斷。與他人清潔相比，自我清潔啟動下的被試對自我更嚴苛。

實驗二進一步探討了清潔啟動方式影響自我道德判斷的途徑。研究結果顯示，無論是自我的實際的洗手行為，還是觀看他人洗手視頻，其影響道德判斷的途徑都是通過改變道德自我意象來實現的， 自我清潔提升了道德自我意象， 他人清潔降低了道德自我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