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人民至上的偉大旗幟

陶文昭

“作始也簡，將畢也鉅”。中國共產黨一百年中從幾十人的小黨發展成為在14億多人口國家的長期執政的大黨，奧秘何在？答案是中國共產黨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為人民而生，因人民而興。回首過去，中國共產黨以偉大的歷史成就交出了一份優異的答卷。面向未來，中國共產黨要高揚人民至上的偉大旗幟，在新的趕考之路上爭取更大光榮。

一、人民至上的歷史結論

“黨的歷史是最生動、最有說服力的教科書”，(1)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2頁。在中國共產黨一百年的歷史中鑒知興替、總結經驗、把握規律。“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2)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0頁。習近平2021年2月20日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2021年6月25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上的講話、2021年6月29日在“七一勛章”頒授儀式上的講話、2021年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密集地、鄭重地強調了這個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得出的重大歷史結論。

人民就是江山，指人民是中國共產黨推進偉大事業的根本依靠。江山狹義指政權，廣義指事業。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圍繞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一主題，浴血奮戰、百折不撓，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成就；自力更生、發憤圖強，取得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偉大成就；解放思想、銳意進取，取得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偉大成就；自信自強、守正創新，取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成就。這些偉大成就，是中國共產黨正確領導的結果，是中國人民團結奮斗的結果。首先，“江山”是打江山，在中國共產黨奪取政權的革命中，人民是力量之源。毛澤東指出：“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眾之中”。(3)《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511頁。土地革命戰爭中，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支持，我們才突破敵人的圍剿封鎖；抗日戰爭中，廣大人民群眾的充分發動，使得日本侵略者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解放戰爭中，老百姓用小車推出了淮海戰役的勝利，用小船劃出了渡江戰役的勝利。其次，“江山”也指守江山，在中國共產黨保持和鞏固政權中，人民是執政之基。新中國成立后，人民群眾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描繪最新最美的圖畫，展現了沖天的激情和“無限的創造力”。(4)《毛澤東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57頁。改革開放中，小崗破冰、深圳興濤、海南弄潮、浦東逐浪，從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到鄉鎮企業異軍突起，新生事物層出不窮，“我們黨提出的各項重大任務，沒有一項不是依靠廣大人民的艱苦努力來完成的”。(5)《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4頁。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是黨中央帶領人民砥礪奮進的結果。在最近的新冠疫情防控中，全民參與、群防群治，構筑起最為嚴密的防控體系，打贏了新時代的人民戰爭。正因如此，“人民是共和國的堅實根基，人民是我們執政的最大底氣”。(6)《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二○一九年新年賀詞》，《人民日報》2019年1月1日。

江山就是人民，指人民是中國共產黨推進偉大事業的宗旨目標。中國共產黨為人民而生。鴉片戰爭后西方列強不斷入侵，使得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不僅國家蒙辱、文明蒙塵，而且人民蒙難。為了拯救民族于水火，中國人民奮起反抗，各種運動此起彼伏，但都以失敗而告終。在近代風云際會的偉大覺醒中，馬克思列寧主義同中國工人運動緊密結合，中國共產黨由此應運而生。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日起，就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根本宗旨。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中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大革命還是土地革命，無論是抗日戰爭還是解放戰爭，無論是建立新中國還是社會主義革命，無論是開展社會主義建設還是實行改革開放，不同時期任務各有不同，但都是為了人民根本利益而斗爭。百年滄桑巨變，中國共產黨無論處在順境還是逆境，始終不改為人民謀幸福的初心，始終保持與人民風雨同舟的情懷。

人民就是江山，意蘊重在依靠人民。中國共產黨既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也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中國共產黨來自人民，是人民的一部分，黨和人民是一體的。比如，建黨百年的“七一勛章”獲得者，很多就是立足本職、默默奉獻的平凡英雄。中國人民具有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斗精神、偉大團結精神、偉大夢想精神，蘊藏著創造歷史的偉力。中國共產黨站立在這樣廣大人民之中，就如同希臘神話中的大地之子一樣，巨人只要腳觸大地，就能汲取最為磅礴、最為持久的力量。中國共產黨在百年奮斗中，聚人民之力、拜人民為師，依靠人民的力量和智慧，跨過一道道溝坎，取得一個個勝利。中國共產黨從小到大、由弱到強，原因可以歸結為一句話：因人民而興。習近平深諳黨依靠人民的道理，在多年的新年賀詞中，每每梳理過去一年的成就，都會將其歸功于人民：“我為中國人民迸發出來的創造偉力喝彩”，(7)《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二○一八年新年賀詞》，《人民日報》2018年1月1日。“這些成就是全國各族人民擼起袖子干出來的，是新時代奮斗者揮灑汗水拼出來的”，(8)《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二○一九年新年賀詞》，《人民日報》2019年1月1日。“平凡鑄就偉大，英雄來自人民。每個人都了不起”。(9)《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二○二一年新年賀詞》，《人民日報》2021年1月1日。

江山就是人民，意蘊重在為了人民。打江山，爭奪的是民心；守江山，堅守的是民心。歷史上出現過很多當權者，打江山時是一套，坐江山時是另一套，人民只是當作爭奪政權的棋子和工具。中國共產黨則完全不同，是為廣大人民謀幸福的黨，從成立開始就把為人民服務寫在黨的旗幟上。中國革命的勝利和新中國的建立，中國共產黨掌握了政權，這既能有更好的條件服務人民，又對是否保持人民性質、是否真正為人民服務進行直接檢驗。名正才言順，國家的名字往往最直接體現這個國家的性質。在新中國即將成立之時，對于新國家的命名曾有多個方案，最終確定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二字凸顯共和國的性質。作為國家根本大法的憲法，也開宗明義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毛澤東在新中國成立前就提出：“各級政府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各種政權機關都要加上‘人民’二字”。(10)《毛澤東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35頁。中國比比皆是的人民政府、人民警察、人民教師、人民醫院、人民子弟兵，等等，“人民”成為社會生活中最鮮明的政治底色。為了人民，不僅是名稱，更要求落實；不僅是一時，更要是一世。初心比較易得，始終卻難堅守。一個政黨，最難得的是歷經滄桑而初心不改、飽經風霜而本色依舊。中國共產黨在百年奮斗中，無論面臨多大挑戰，無論付出多大犧牲，為人民謀幸福的初心始終不渝。習近平指出：“從石庫門到天安門，從興業路到復興路，我們黨近百年來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進行的一切斗爭、作出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人民幸福和民族復興”；(1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538頁。“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我們黨發展壯大起來不容易，奪取政權不容易，建設新中國不容易。老百姓衷心擁護中國共產黨，就是因為中國共產黨始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各民族謀幸福”。(12)《習近平在青海考察時強調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深化改革開放深入推進青藏高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人民日報》2021年6月10日。

江山就是人民與人民就是江山，既有“為了人民”的明確指向，又有“依靠人民”的深厚動力，兩者內在統一，構成了中國共產黨的成功密碼。中國共產黨建黨80周年時，江澤民指出：“八十年的實踐啟示我們，必須始終緊緊依靠人民群眾，誠心誠意為人民謀利益，從人民群眾中汲取前進的不竭力量”。(13)《江澤民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71頁。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時，胡錦濤指出，“九十年來黨的發展歷程告訴我們，來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務人民，是我們黨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的根本”。(14)《胡錦濤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532頁。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習近平指出：“中國共產黨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與人民休戚與共、生死相依，沒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從來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任何權勢團體、任何特權階層的利益。任何想把中國共產黨同中國人民分割開來、對立起來的企圖，都是絕不會得逞的！9 500多萬中國共產黨人不答應！14億多中國人民也不答應！”(15)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2頁。

二、人民至上的理論旨歸

人民至上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邏輯與中國共產黨歷史邏輯的統一。人民至上既是中國共產黨的歷史結論，也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旨歸。馬克思主義是中國共產黨的立黨之本，中國共產黨在百年實踐中遵循馬克思主義的人民觀，并且在實踐中不斷加以豐富和發展。

“馬克思主義是人民的理論”。(16)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8頁。在馬克思之前的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的理論都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人民是被蔑視、被忽視的一群，是被動的、消極的力量。馬克思主義首次站在人民的立場上，探求人類自由解放的道路。就唯物史觀來說，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是社會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是社會變革的推動者，在推動歷史發展過程中起著決定性作用。因此，社會的發展、歷史的更替，“與其說是個別人物，即使是非常杰出的人物的動機，不如說是使廣大群眾、使整個整個的民族，并且在每一民族中間又是使整個整個階級行動起來的動機”。(17)《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55-256頁。就政治立場來說，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這一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黨的黨綱中明確指出，共產黨人“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18)《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13、422頁。未來社會中“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13、422頁。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中，總結無產階級首次奪取政權嘗試的巴黎公社革命經驗，深刻闡述了無產階級革命只能“以人民群眾的名義，并且是公開為著人民群眾即生產者群眾的利益而進行”，(20)《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80頁。提出了無產階級掌握政權下的“人民公仆”理論。

中國共產黨在實踐中不斷豐富和深化對人民的認識。中國共產黨百年歷程中，始終把“人民”舉在高揚的旗幟上，刻在崇高的信仰里，融在偉大的奮斗中。一個世紀前中國共產黨的先驅們創立中國共產黨，形成偉大建黨精神，成為中國共產黨精神譜系之源頭、精神內涵之基本，“不負人民”(21)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8頁。就是其重要的組成部分。黨的一大所通過的黨綱，明確指出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革命，把中國最廣大的工人、農民和士兵組織起來，建立工農兵蘇維埃政權。黨的二大所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中，明確提出開展黨的活動的第一個重大原則就是“黨的一切運動都必須深入到廣大的群眾里面去”。(22)《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1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162頁。在革命斗爭年代，毛澤東提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23)《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57、1031頁。“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24)《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57、1031頁。“共產黨就是要奮斗，就是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要半心半意或者三分之二的心三分之二的意為人民服務”。(25)《毛澤東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85頁。黨的七大正式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根本宗旨寫進了黨章。在改革開放的實踐中，鄧小平把人民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高興不高興、答應不答應，作為衡量改革和一切事業的根本標準；江澤民提出中國共產黨必須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將這作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最重要的內容；胡錦濤提出科學發展觀的核心是“以人為本”，必須把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

新時代我們黨進一步升華了對人民的認識。習近平多次強調，人民是創造歷史的動力，我們共產黨人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這個歷史唯物主義最基本的道理。“學習馬克思，就要學習和實踐馬克思主義關于堅守人民立場的思想”；(26)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7頁。“全黨必須牢記，為什么人的問題，是檢驗一個政黨、一個政權性質的試金石”；(27)《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5頁。“忘記了人民，脫離了人民，我們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就會一事無成”；(28)《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53頁。“必須堅持尊重社會發展規律和尊重人民歷史主體地位的一致性、為崇高理想奮斗和為最廣大人民謀利益的一致性、完成黨的各項工作和實現人民利益的一致性”。(29)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6頁。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與人民同呼吸共命運，這個立場不能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個宗旨不能忘；群眾是真正的英雄，這個觀點不能丟。習近平對人民的認識，守正創新，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又有許多新的創造，顯示出一些鮮明的特點。

第一，更加重視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多次表示：“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30)《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4、101、40、27頁。“我的執政理念，概括起來說就是：為人民服務，擔當起該擔當的責任”；(3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4、101、40、27頁。“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必須緊緊依靠人民來實現，必須不斷為人民造福”；(3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4、101、40、27頁。“讓人民生活幸福是‘國之大者’”。(33)《習近平在廣西考察時強調解放思想深化改革凝心聚力擔當實干建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壯美廣西》，《人民日報》2021年4月28日。在新的征程上，“以史為鑒、開創未來，必須團結帶領中國人民不斷為美好生活而奮斗”。(34)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1、13、11頁。

第二，更加重視萃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民本精華。中華民族在長期發展中創造了燦爛的歷史文化，形成了系統豐富的治國思想。諸如“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治國有常，而利民為本”，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等等。習近平指出：“波瀾壯闊的中華民族發展史是中國人民書寫的！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是中國人民創造的！歷久彌新的中華民族精神是中國人民培育的！”(35)《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39、523、70、144頁。中國古代的民本思想是中華文明寶庫中一筆珍貴的財富。然而，這些民本思想在所處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本質上是“治民”“用民”，是站在人民之外、人民之上看待人民，而不是站在人民之中、更不是以人民至上來看待人民。中國共產黨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傳承者和弘揚者，并結合新的實踐對之進行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中國共產黨“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36)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1、13、11頁。這個與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論斷，意義極其深遠。對于傳統民本思想，我們通過結合將之納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之中，從而在實踐中實現價值取向、理論框架的脫胎換骨式全面轉化。

第三，更加重視人民理論的情理交融。習近平關于人民的理論，不僅有思想的“深度”，而且有親民的“溫度”，真摯的人民情懷貫穿于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確，將心比心，以心換心，我們在人民心里的分量取決于人民在我們心里的分量，我們對人民的感情決定人民對我們的感情。習近平指出：“對人民，要愛得真摯、愛得徹底、愛得持久，就要深深懂得人民是歷史創造者的道理”。(37)《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318、53頁。習近平將人民比作天地， “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38)《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318、53頁。將人民關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39)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1、13、11頁。將人民類比父母，“永遠銘記人民是共產黨人的衣食父母”；(40)《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39、523、70、144頁。將人民看成老師，“在人民面前，我們永遠是小學生，必須自覺拜人民為師”，(4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4、101、40、27頁。“時代是出卷人，我們是答卷人，人民是閱卷人”。(4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39、523、70、144頁。這些匯集在一起，仿佛中國傳統文化中至高至尊的“天地君親師”，凸顯“人民”在習近平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習近平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習近平無論是在基層、地方工作，還是在高層、中央工作，都始終把人民掛在心頭、念在心里。無論是脫貧攻堅戰，還是疫情防控阻擊戰，習近平始終心系百姓、情系人民。習近平人民情懷的膾炙人口的標志性話語：“這么大一個國家，責任非常重、工作非常艱巨。我將無我，不負人民。我愿意做到一個‘無我’的狀態，為中國的發展奉獻自己。”(43)《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139、523、70、144頁。

三、人民至上的學理探析

人民至上是習近平關于人民的眾多話語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種。2021年6月29日，習近平在“七一勛章”頒授儀式上的講話中指出：“全黨同志都要堅持人民立場、人民至上，堅持不懈為群眾辦實事做好事，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44)習近平：《在“七一勛章”頒授儀式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3頁。習近平對“人民至上”這個詞，近期不斷使用，僅2021年上半年就有：“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45)習近平：《攜手共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在全球健康峰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21年5月22日。“我們要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46)習近平：《同舟共濟克時艱，命運與共創未來——在博鰲亞洲論壇2021年年會開幕式上的視頻主旨演講》，《人民日報》2021年4月21日。“堅持人民至上，堅持共同富裕”；(47)《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八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完善覆蓋全民的社會保障體系促進社會保障事業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人民日報》2021年2月28日。“抗擊疫情是國際社會面臨的最緊迫任務。這既是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基本要求，也是穩定恢復經濟的基本前提”；(48)習近平：《讓多邊主義的火炬照亮人類前行之路——在世界經濟論壇“達沃斯議程”對話會上的特別致辭》，《人民日報》2021年1月26日。“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我們以人民至上、生命至上詮釋了人間大愛”。(49)《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二○二一年新年賀詞》，《人民日報》2021年1月1日。應該說，“人民至上”這個詞，與“以人民為中心”“以人為本”等，是相近乃至一定意義上相通的概念，在很多場合分不清，也用不著分得那么清。即使這樣，它們之間還是有微妙的區別。從字面上，“以人民為中心”，人民似乎是平面結構中的中心位置；而“人民至上”，則是立體結構中頂端的位置。“人民至上”在某種意義上比“以人民為中心”要高。“人民至上”側重于價值層面，“以人民為中心”側重于工作層面。“以人為本”中，“本”既有本質之意，也有樹木的“根系”之意。如果說“以人為本”指的是“深”度，那么“人民至上”指的是“高”度。對于“人民至上”與相關概念的聯系和區別，對于什么時候使用什么概念最為貼切，學理上還要進行探討，使用起來要心中有數。

人民至上作為我們黨和政府的價值遵循，與歷史和現實中一些其他價值相比，展現出本質的分野。當今世界，面對西方挑起的價值觀紛爭日趨激烈之勢，我們高揚“人民至上”的旗幟，也是要去占據道義上的制高點。在宗教社會中，那些“上帝”“救世主”等處于至高無上的地位。在封建社會中，君王處于至高無上的地位。人民至上與這些宗教的、封建的價值相比，自有天壤之別。俱往矣，糞土當年萬戶侯，數風流人物還看人民，云泥之別，高下立判。現今最為直接的是人民至上與資本至上的較量。資本主義社會是以“資”為“本”的社會，也可以說是以“物”為本的社會。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指出：“資本家對工人的統治，就是物對人的統治，死勞動對活勞動的統治，產品對生產者的統治”；(50)《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9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48頁。“工人創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變成廉價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貶值成正比”。(5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51頁。但是，資本主義是最為虛偽和表里不一的社會，也是最為蠱惑人心的社會，明明是資本為上，卻把人民掛在嘴上。 “民有、民治、民享”為西方政客們奉為圭臬，各種冠之以“人民”“民主”的政黨不計其數。然而，是否真正“為了人民”，是政黨階級性質的試金石。剝削階級政黨代表的是剝削階級的根本利益，無論如何他們終究跳不出階級利益的窠臼。他們言行不一，說到做不到，往往是說的越好卻欺騙性越大。馬克思深刻指出：“‘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5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86頁。西方政客諸多拙劣而滑稽的政治表演，不只是個人作風問題，根子在于社會制度的性質、政黨的性質。在新冠疫情肆虐之際，中國堅持人民至上，將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時，有的發達西方國家卻在以“自由”的幌子躲躲閃閃消極抗疫，有的甚至要搞什么全民免疫，背地里實質是資本至上的邏輯使然。

人民是個變化的復雜的概念，人民至上的重點何在需要慎思。在中國政治語匯中，不同時期人民的所指是不斷變化的。毛澤東曾指出：“人民這個概念在不同的國家和各個國家的不同的歷史時期，有著不同的內容”。(53)《毛澤東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5、205頁。具體而言，1949年新中國將要成立時，毛澤東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中指出：“人民是什么？在中國，在現階段，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54)《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5、1512頁。1957年在社會主義剛奠立時，毛澤東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指出：“在現階段，在建設社會主義的時期，一切贊成、擁護和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階級、階層和社會集團，都屬于人民的范圍；一切反抗社會主義革命和敵視、破壞社會主義建設的社會勢力和社會集團，都是人民的敵人”。(55)《毛澤東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5、205頁。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在經濟結構、社會結構變化中，進一步擴展了人民的范圍，不僅包括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而且包括一切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和擁護祖國統一的愛國者。進入新世紀，我們將新社會階層中的廣大人員，確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也是人民之列。由于當今全社會幾乎人人都是人民，如果泛泛地講人民，針對性就不是很強。對人民的認識，既要講全面，又要有重點。從量上講，人民是社會的主體，涵蓋某一歷史時期社會中的絕大多數人，“絕大多數”“最廣大”是數量上的范圍。從質上講，人民代表歷史進步的方向，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在經濟政治各方面起積極作用。從層級上講，人民的重心在中下層，百姓才應是最本義上的人民。“以民為本”在中國古代就有，其對應的是“以君為本”“以官為本”。在任何社會中，對社會中下層的態度最能體現政權的性質。我們之所以要突出地關懷社會下層、弱勢群體、貧困階層，是因為他們遇到的困難最多，最需要關心。對困難群體的雪中送炭，與對強勢群體的錦上添花，哪一個最能體現政權的人民性質、體現施政的人民導向，是不言自明的。

人民至上的價值究竟體現在哪些方面，也需要斟酌。這包括但不限于：一是人民的生命至上。人的活動的前提是人的生命存在，與其他的權利相比，人的生命權永遠是最基本的權利。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人的需要可區分為依次遞進的三個層次：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發展需要，而生存需要則是人維持其生命活動的基本需要。毛澤東指出：“世間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個可寶貴的，”(56)《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5、1512頁。生命則是人這個“寶貴”中的“至貴”。中國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建設社會主義，首先致力于解決人民生活問題，就是最大限度保障了人的生命權、生存權，就是人民至上的體現。疾風知勁草，危急關頭最能體現一個政黨、一個政權的最本質的終極價值。我們抗擊新冠疫情中將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絕不放棄任何一個生命，正是人民至上的生動體現。二是人民利益至上。馬克思主義認為，利益是推動社會歷史進步、推動人類一切社會活動的最終動因。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致力于實現、維護、發展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新時代隨著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廣泛，不僅對物質文化生活提出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長。這就要求我們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更好滿足人民新的需要，在更多方面、更寬領域、更高水平上維護和促進人民利益。三是人民權力至上。經濟社會權利與政治權利密切關聯，政治是經濟的集中體現，政治權利是經濟權利的保障。新中國既是黨領導的國家，也是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黨的領導與人民當家作主關系極為重要和關鍵。習近平在中央黨校2010年秋季學期開學典禮講話中指出：“馬克思主義權力觀，概括起來是兩句話：權為民所賦，權為民所用。前一句話指明了權力的根本來源和基礎，后一句話指明了權力的根本性質和歸宿。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黨的唯一宗旨，也是馬克思主義權力觀同資產階級權力觀的根本區別”。(57)習近平：《領導干部要樹立正確的世界觀權力觀事業觀》，2010年9月6日，新華網。國家一切制度必須保證和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使人民的立法權、選舉權、監督權、參與權等能有效行使，充分調動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更加切實、更有成效地發展人民民主。四是人民是最高評判標準。不論作出什么樣的決策、開展什么樣的具體工作，都要以人民至上為根本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人民是我們黨的工作的最高裁決者和最終評判者。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成效，不能自說自話，更不能自吹自擂，必須由人民來評判，也只能由人民來評判。民心是桿秤，人民通過是否真正得到了實惠、是否真正改善了生活、是否真正增進了權益，來衡量施政的效果。

四、人民至上的實踐要求

“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不是一個抽象的、玄奧的概念，不能只停留在口頭上、止步于思想環節，而要體現在經濟社會發展各個環節”。(58)《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213-214頁。言必行，行必果，必須以具體的政策措施落實人民至上的要求。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以史為鑒，開創未來”的“九個必須”，其中第二條集中論述人民至上方面的問題，不僅總結了人民至上的歷史結論，也提出了人民至上的實踐要求，即“我們必須緊緊依靠人民創造歷史，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站穩人民立場，貫徹黨的群眾路線，尊重人民首創精神，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和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59)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2、22頁。這個要求很全面，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貫徹黨的群眾路線。人民至上的前提是與人民在一起。密切聯系群眾是我們黨的最大政治優勢，脫離群眾是我們黨執政后的最大危險。“對我們這樣一個長期執政的黨而言，沒有比忘記初心使命、脫離群眾更大的危險”。(60)《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用好紅色資源賡續紅色血脈努力創造無愧于歷史和人民的新業績》，《人民日報》2021年6月27日。要始終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始終接受人民群眾的批評和監督，心中常思百姓疾苦，腦中常謀為民之策，永不脫離群眾，“與群眾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鹽同咸、無鹽同淡”。(61)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6頁。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黨中央對全體黨員發出莊嚴號召，“牢記初心使命，堅定理想信念，踐行黨的宗旨，永遠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始終同人民想在一起、干在一起，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繼續為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懈努力，努力為黨和人民爭取更大光榮”。(62)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2、22頁。

二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人民至上的標志是人民在政治上當家作主。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現代化，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新時代要毫不動搖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長期堅持、全面貫徹、不斷發展中國政治制度的“四梁八柱”，即人民代表大會制度這一根本制度，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基本制度。要發展社會主義協商民主，擴大人民群眾有序政治參與，保證人民廣泛參加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人民至上落到實處還要進行制度建設。制度具有穩定性和長期性，能夠管根本、管長遠，用制度建設保障人民地位是新時代的重大舉措。

三是堅持改革為了人民。改革開放是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一招，是決定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一招。改革沒有完成時，只有進行時，新時代要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習近平指出：“人民是改革的主體，要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發揮好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使廣大人民群眾成為推動改革開放的強大力量”。(63)習近平：《在慶祝海南省辦經濟特區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5頁。要堅定為人民改革的目標，始終把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將著力解決關系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問題放在突出位置。要依照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增進人民福祉的要求，全面審視我們各方面制度和政策，哪個領域哪個環節問題突出，哪里就是改革的重點。

四是堅持發展為了人民。貫徹新發展理念，是新發展階段構建新發展格局、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指引。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首先是從根本宗旨把握新發展理念。“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這既是我們黨領導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也是新發展理念的‘根’和‘魂’”。(64)習近平：《把握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求是》2021年第9期。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會有正確的發展觀、現代化觀。要順應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以保障和改善民生為重點，發展各項社會事業，使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

五是堅持推進共同致富。實現共同富裕不僅是經濟問題，而且是關系黨的執政基礎的重大政治問題，事關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體現，事關我們黨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根本宗旨的體現。習近平指出：“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人民群眾的共同期盼。我們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歸根結底是要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65)習近平：《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說明》，《人民日報》2020年11月4日。在新的發展階段，落實共享發展理念歸結起來就是兩個層面的問題：“一是充分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舉全民之力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不斷把‘蛋糕’做大。二是把不斷做大的‘蛋糕’分好，讓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得到更充分體現，讓人民群眾有更多獲得感”。(66)《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216頁。在共同富裕上，我們還存在短板，還有不完善的地方。為此，我們必須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根據現有條件把能做的事情盡快做起來，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