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長篇小說互文性文本策略

李 銳

（安徽中醫藥高等?？茖W?；A教學部，安徽 蕪湖 241000）

村上春樹是日本當代著名的作家，自1979年的第一部作品問世以來，每部作品的銷量均突破百萬，是日本的暢銷作家之一。其代表作《1Q84》《挪威的森林》《且聽風吟》等著作不僅在日本暢銷，還廣泛流傳到歐美、北美等國家，其書迷遍布全球各國。迄今為止，村上春樹已經入行30余年，創作了共計百余部作品，每部作品均為廣大的讀者構建了一個精彩紛呈的世界。

一、村上春樹簡介

村上春樹是日本當代著名作家，1975年，畢業于稻田大學文學創作專業，畢業四年后，便憑借自己的長篇小說處女作《且聽風吟》獲得第23屆文學獎新人獎；1980年創作長篇小說《1973年的彈子球》獲得了4屆文學新人獎；1985年，憑借長篇小說《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榮獲第21屆谷崎潤一郎獎；1987年，著名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問世。村上春樹的出現打破了日本文壇長期以來的沉寂，從而形成了日本文壇上的“村上春樹現象”［1］。

二、村上春樹小說中互文性的體現

（一）引用

在文章中，引用通常以兩種形式出現，一種是直接引用，以加引號或括號的方式出現，它明確地指出了引文的出處，以便于讀者的查找［2］。另一種則是間接性的引用，通過標注論著，在文章中經常會采用“某某認為”“某某曾經提出了這樣的觀點”等形式，這也為廣大的讀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具備深厚的文學功底才能夠充分理解這種引用的方式。

這種引用的手法在村上春樹的諸多作品中均有所體現，其蘊含的意義非同凡響［3］。相比于間接引用，直接引用的方式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很少提及，比如在村上春樹的處女作《且聽風吟》中，就直接引用了《圣經》中的《馬太福音》一章“汝等乃地中之鹽”［4］。而在《國境之南，太陽以西》中，主人公與島本在島本家的客廳里聽唱片，所聽歌曲正是由美國黑人歌手納特·科爾·金演繹的代表作《pretend》，之后便直接引用了該首歌的歌詞“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re blue，It isn’t very hard to do.”，這句歌詞翻譯成中文就是“當你痛苦的時候就裝出一副幸福感的樣子，這不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而整部作品中，這句歌詞的思想內涵始終貫穿全文，比如島本無論遇到什么事情，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也是島本對于生活的態度。

（二）戲擬和仿作

在文學作品中，經常會遇到一句話或者一段文字，看似似曾相識，卻又顯得陌生，這也是文學作者別有用心之作，在文學創作中被視為戲擬與仿作［5］。戲擬與仿作是對他人文學著作的創作手段、體裁的重新解讀，并加以應用到自己的作品當中。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就多次出現了這種戲擬與仿作形式的互文性創作手法。比如在《海邊的卡夫卡》中，在描寫主人公卡夫卡的身世時，就效仿了古希臘的經典代表作《俄狄浦斯王》，兩部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有著相同的命運，即兩個人從小就被詛咒說會弒父娶母，而當兩名主人公得知自己的命運后，卻選擇了不同的應對方式，俄狄浦斯當得知自己的命運安排后選擇了逃避，而卡夫卡的應對方式卻截然相反，鼓起勇氣與命運對抗，最終戰勝了命運。

三、村上春樹長篇小說應用互文性的意義

（一）與音樂的互文

村上春樹是一名音樂愛好者，其每部作品中都有相對應的主題音樂，比如著名的代表作《挪威的森林》的主題音樂就是由美國著名樂隊甲殼蟲演繹的《挪威的森林》，而小說《且聽風吟》的主題音樂就是由沙灘男孩樂隊傾情演繹的《加利福尼亞少女》［6］。音樂與寫作占據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時間，村上春樹自15歲開始便深深地癡迷于美國文學，其走上文學道路也得益于美國音樂與文學作品。在美國電臺上，他第一次聽到沙灘男孩、貓王的音樂便被吸引。在大學期間，村上春樹便開了一家爵士音樂酒吧，經營的時間長達8年之久，在此期間，他共計收集到了6000多張美國著名的唱片，包括貓王、邁克爾·杰克遜、甲殼蟲等歌手的經典代表作都收入囊中，最后在美國音樂的影響下，也為村上春樹之后的創作道路注入了新鮮的血液，音樂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起到了烘托氣氛的作用。

比如在《挪威的森林》中，由甲殼蟲樂隊傾情演繹的《挪威的森林》這首歌始終貫穿整部小說的始末，賦予了整部小說悲傷的情調，并與小說的故事情節相吻合［7］。暗示了小說主人公最終沒有和有情人走到一起，孤身一人的結局。在甲殼蟲演繹的《挪威的森林》中的歌詞這樣唱道“我曾經擁有一個女孩，她向我展示她的房間，她把我留下，并且說隨便坐吧，于是我環視四周，但沒有找到椅子，便坐在地毯上……”，歌詞中所描繪的情節與小說中主人公到阿美寮探望直子時所處的環境、所描繪的情節基本相像，主人公在到達阿美寮之后，直子向主人公展示自己的房間，玲子在一旁用吉他彈奏《挪威的森林》這首歌，三人邊喝酒邊聊天，直到后來，主人公在飛機上偶然間聽到甲殼蟲的這首《挪威的森林》時，便陷入了滿滿的回憶當中，久久不能自拔。

（二）與經典文學作品的互文

《海邊的卡夫卡》就是村上春樹向文學家先輩致敬的方式，該部作品的名字與著名文學家弗朗茲·卡夫卡神似。在《且聽風吟》中曾多次提及卡贊扎基斯的代表作《基督最后的誘惑》；而在《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中，曾多次借鑒著名作家屠格涅夫的經典名著《失去的世界》及毛姆的《局外人》等。

而在《海邊的卡夫卡》中，田村卡夫卡將大島視為自己的“心靈導師”，一旦在生活中遇到任何困難或疑惑時，都會向大島尋求幫助，在大島的耐心指導下，卡夫卡重新思考人生，最終獲得思想上的救贖，一點點戰勝命運。而二人在讀書館的對話則暗指了該文章諸多的“互文之處”，提及了《虞美人草》《曠工》與《三四郎》等作品。其中《曠工》講述了東京的一名學生在曠工體驗到了生活的艱辛與社會的殘酷后重返外面世界的故事。而《三四郎》講述了主人公三四郎在社會上屢屢碰壁后，使其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的故事，兩部作品中的主人公均是在體驗到社會生活的艱辛后選擇重返生活，但不同的是，《曠工》的主人公在做任何決定時都非自己的意愿，人生十分被動，這也與《海邊的卡夫卡》中的主人公性格重合，感覺到人生中太多的選擇都是迫不得已的、無法用自己的力量加以維持的。但是最終，卡夫卡還是像三四郎一樣認真思考自己的人生，并最終戰勝命運。

四、村上春樹長篇小說的互文策略——以《且聽風吟》為例

（一）與歷史史實的互文

《且聽風吟》是村上春樹的處女作，村上春樹也是憑借該部作品在日本文壇上嶄露頭角的，由四十個片斷拼湊而成，講述了發生在1970年8月8日至8月26日這18天的故事［8］。一個戀人自殺的大學生暑假回到家鄉后，與一個懷了孕并被男友拋棄的女子相識，在交往的過程中兩人漸生情愫，而在女子做完流產手術后的夜里，兩人只是相互抱著度過了“最后一夜”。在這部作品中，村上春樹講述了兩段愛情故事，而這兩段愛情故事完全沒有重合、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在彼此的世界里戀愛，分別是主人公與“唱片店女孩”以及“鼠”與缺小指女孩。雖然講述的是發生在1970年8月8日至8月26日之間的故事，但是主人公的生活狀態卻猶如停留在1969年8月15日至1970年4月4日，這也是過去的“主人公”，兩個時空的主人公命運交錯，由此而演變為復雜的故事結構。

（二）與音樂及電影等作品的互文

美國的爵士樂成了村上春樹作品中重要的背景音樂。而在《且聽風吟》中，其穿插的音樂作品則全部為美國的爵士樂，為整部小說渲染了一種悲傷的藍調。電臺播音在《且聽風吟》后出現過多次，而小說作品中的音樂也都是通過電臺播音展現出來的。比如該部作品的主題音樂《加利福尼亞少女》，就是在電臺DJ的介紹下被廣大的讀者所熟知。在該小說中的第37章中，當電臺DJ念到一封讀者的來信時，信上的內容為一個躺在病床上的17歲少女，她的夢想是從病床走到港口，感受海水的清香，所以電臺DJ為她播放了一首《好運在召喚》，希望將好運帶給這個小女孩，同時也盼望著奇跡的出現。

綜上所述，村上春樹作為當代最具影響力的作家，其作品享譽全球，以《挪威的森林》《且聽風吟》為代表性的作品中蘊含了諸多的互文情節，無論是與文學佳作的互文，抑或是與一部音樂作品、一部影片以及一段歷史史實的互文，都將這種互文的寫作手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從而達到渲染文章情節的作用，為文章中的主人公、故事情節增添色彩。本文首先詳細介紹了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樹，其次，從引用、戲擬和仿作兩方面著重分析了村上春樹小說中互文性的體現，指出了村上春樹長篇小說中互文手法的具體體現，之后，從與音樂的互文、與經典文學作品的互文兩方面闡述了村上春樹長篇小說應用互文性的意義，最后以其代表作《且聽風吟》為例，從與歷史史實的互文、與音樂及電影等作品的互文兩方面分析了該部作品中村上春樹所應用到的互文策略，從而為文章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