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嬌,楊喜樂,王芳,劉杰,黎敬波,萬軍,孫寧
〔摘要〕 “燥”是中醫理論的重要概念,其表象為津液缺失,本質是氣機逆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的病性問題素有爭論,本文認為“燥”可涵蓋新冠肺炎的諸多特點。從臨床癥狀來看,新冠肺炎初期符合燥以干之,后期符合燥的演變。新冠肺炎或為全球變暖的產物,氣候異常加速病毒變異和擴散,同時導致宿主免疫力降低,庚年的運氣學特點為疫情的出現提供了契機。從整個疫情來看,燥性本寒為病毒提供了生存條件,燥化生火是炎癥反應的內因,燥濕轉化是肺炎反復的病機,因燥生風是病毒擴散的體現,同時,燥不止于秋提示了長期共存的可能性。辛潤治燥之法或可予治療以啟發。
〔關鍵詞〕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燥;病機;氣候;辛潤治燥
〔中圖分類號〕R254.3?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1.11.017
Exploring the Mechanism in Global COVID-19 Based on the Dryness Theory
CHEN Longjiao1, YANG Xile2, WANG Fang3, LIU Jie4, LI Jingbo5, WAN Jun1, SUN Ning6,7*
(1. Shenzhen Hospital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Shenzhen, Guangdong 518172, China; 2. Ninth Affiliated Hospital of Xian, Xian, Shanxi 710054, China; 3. Xi'an International Medical Center, Xi'an, Shanxi 710100, China;
4. Shenzhen Huangyim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echnology Development Limited Company, Shenzhen, Guangdong 518005, China; 5.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6, China; 6. The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Chemical Biology and Drug Discovery, The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Hong Kong, 999077, China;
7. The Fifth Affiliated Hospital of Guangzhou Medical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799, China)
〔Abstract〕 The “dryness” which belongs to indispensable theory concep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t appearances as lack of body fluid, the essence is the rebellion of the Qi. The pathogenesis of COVID-19 has been controversial, this paper believes that the “dryness” can cover many characteristics of COVID-19.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linical symptoms, the initial symptoms of COVID-19 accords with dryness, and the later symptoms accords with the evolution of dryness. COVID-19 may be the product of global warming. The abnormal climate accelerates viral mutation and spread, reducing the hosts immunity.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ive vircuits and six Qi in Gengnian provided an opportunity for the emergence of COVID-19. In general, the dry nature of the cold provides survival conditions for the virus, desiccation heat is the internal cause of the inflammatory reacti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dryness and dampness is the recurring pathogenesis of pneumonia. Dryness generating wind is the manifestation of the viral transmission. Dryness does not only exist in autumn which suggests the possibility of long-term coexistence of the epidemic. The Xinrun method to cure dryness may inspire ideas for treatment.
〔Keywords〕 COVID-19; dryness; pathogenesis; climate; Xinrun method to cure dryness
2019年12月以來,全球各地陸續出現了由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 corona virus 2, SARS-CoV-2)感染導致的急性呼吸系統疾病,并于2020年1月由國家衛健委命名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1]。2020年6月,國外疫情出現新跡象[2],逐漸呈現出全球蔓延之態。中醫學將時行病稱為“疫”,認為該病與氣候反常有關,同時由于疫毒性質具有共性,才使得男女老少都具有相似癥狀,因此,明確病性是診治新冠肺炎的前提。新冠肺炎的中醫病性存在爭議,有些專家認為本病發病初期屬于“寒濕疫”,隨著疫情的發展,整體表現又具有較大變化,故又有“濕熱疫”“溫熱疫”的提法[3]。筆者認為,該疫的病性難以明確,與全球變暖的氣候背景相關。該疫的寒熱溫涼屬性與氣候關系密切,一直處于變化之中,而變化本身即為“燥”的本質。
近年來,短短二十年間就出現了3次急性冠狀病毒引發的傳染病[4]。據預測,到2030年,全球溫度將再升高1~3 ℃[5],燥性傳染病將越來越常見。隨著氣候的變化,可能會有更多變異病原體引發新疾病,或者使原有疾病呈現新癥狀。
“燥”是中醫理論的重要概念,與“風”“寒”“暑”“濕”“火”并為六淫。相較于后者,醫務工作者對“燥”理論缺乏深入了解,從而降低了臨床從“燥”論治的可能性。中醫院校教材中常將燥分為溫、涼兩端[6],然筆者通過回顧文獻發現與燥之本義存在出入。通過梳理“燥”的理論源流,筆者認為新冠肺炎作為典型的現代時疫,仍具有多種“燥”的特點。重新理解“燥”理論,認識劇烈變化氣候對生物體的影響,并以新冠肺炎為契機解析燥,對疫情發生發展乃至診治具有重要意義。
1 新冠肺炎的臨床表現:燥犯三焦
1.1? 新冠肺炎初期臨床表現:燥以干之
在正邪相爭中,津液作為正氣的一部分被消耗,一旦出現津液缺失,就呈現出燥的臨床表現,正如《素問·五運行大論篇》所謂“燥以干之”。《景岳全書·表證》記載:“燥以陰生,衛氣受邪而傷乎表者”,即出現“或為身熱無汗,或為咳嗽喘滿,或鼻塞聲啞,或咽喉干燥”之癥,這與新冠肺炎的新發癥狀極其相似。從新冠肺炎癥狀來看,輕者倦怠乏力、干咳、少痰、咽干、咽痛[7],甚至重癥氣管插管者亦少痰[8],這些均與燥相符[9-11]。其中,傷咽喉之津液出現咽干、咽痛,傷肺之津液出現干咳、少痰,倦怠乏力則被認為與“伏燥”相關[12]。
“燥”多被誤認為與“濕”相對,若是歸因于濕,則絕非燥,反之亦然。因此,新冠肺炎癥狀中的痰證和腹瀉癥狀易被誤認為絕非燥的癥狀[13-14]。
首先,痰常被認為是濕的病理產物,因此有人將燥歸屬于濕的從屬兼化,如《重訂廣溫熱論·論燥火之癥治》述“濕郁之極,必兼化燥”。需指出,痰并非濕之獨癥。《癥因脈治·痰癥論》曰:“燥熱之氣,干于肺家,為喘為咳,傷于腸胃,為痰為嗽”,燥痰的本質是津液的輸送障礙,同樣與肺、脾相關。區別在于,燥痰黏、少,濕痰多、滑。新冠肺炎較少出現大量患者“濕轉燥”的情況,而且濕轉燥是疾病后期,不可能初起見咳痰[11],是以為鑒。
其次,新冠肺炎常出現的腹瀉等胃腸道癥狀亦成為是否為燥爭論的焦點,有學者認為此當濕,實則不然。從經絡循行而言,《靈樞·經脈》載:“肺手太陰之脈,起于中焦,下絡大腸”,腹瀉只是肺病累及胃腸的癥狀[15],換而言之,不論肺受到六淫中的何種邪氣,都會出現腹瀉這類胃腸道癥狀,燥亦如是。正如《燥氣總論·燥氣總論》言:“燥邪外犯,首先入肺,次傳于胃”[16]。從疫病特點而言,《溫病條辨·上焦篇》言:“溫疫者,厲氣流行,多兼穢濁”,穢濁即腹瀉,可見腹瀉是所有瘟疫都常見的癥狀[15]。因此,腹瀉并非濕邪所獨有。
就腹瀉具體性狀,古籍中認為燥瀉與濕瀉、熱瀉之傾腸滑利者不同,雖有“似陰寒寒濕之象”,“必艱澀難行”[17]。然而,新冠肺炎病例報道中甚少有腹瀉性狀的具體描述,且傾腸滑利的泄瀉需排除抗病毒、抗菌等藥物的作用[18],需進一步探討。
1.2? 新冠肺炎后期臨床表現:燥的演變
新冠肺炎的癥狀具有多樣性,除發病期典型的十大癥狀外,又陸續呈現了復陽者[19]、無癥狀感染者[20]。隨著季節更替,疫情的病性更似處于變化之中。殊不知,變化即燥的本性,“變”中有“不變”之機理。
從病性而言,燥兼有火、濕、寒三義,正如陳葆善在《燥氣總論·燥氣總論篇》中言:“燥邪凄清而勁切,似火而非火,似濕而非濕,似寒而非寒,又能為風為火,為濕為寒”,入里后化熱,進一步傷津化燥、病久及陰,如《諸病源候論·消渴病諸候》言:“下焦生熱,熱則腎燥,腎燥則渴”,出現類陰虛。部分新冠肺炎患者“康復”后出現面色黧黑[21],黑者為水,燥極而促使本色顯露,是血燥成瘀。
從病位而言,燥邪侵犯人體時因病位不同而具有不同癥狀[22],正如《儒門事親·燥形》言:“燥于外則皮膚皺揭;燥于中則精血枯涸;燥于上則咽鼻焦干;燥于下則便溺結閉”。
2 全球變暖疊加庚年:燥邪流行
2.1? 氣候加速病毒變異和擴散
SARS-CoV-2屬于β屬的冠狀病毒,在全基因組水平上與蝙蝠冠狀病毒96%相同[23],通過基因組的系統發育網絡分析發現它具有3個中心變異體[24],并且處在快速進化中[25]。目前對冠狀病毒理化特性的認識多來自對同屬于人冠狀病毒中SARS冠狀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 corona virus, SARS-CoV)和中東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MERS-CoV)的研究,目前研究[7]顯示,與蝙蝠SARS樣冠狀病毒同源性達85%以上。
筆者認為新型冠狀病毒的變異或與全球變暖存在相關性。異常氣候往往導致兇險疫情,先溫暖/溫燥、后暴寒的氣候特點與時疫流行(即病毒的快速復制擴散)有關[11]。二十世紀以來,全球大部分地區經歷了升溫[26],隨之發生的降雨格局和溫度變化導致病原體發生變異,加快了病原體繁殖,增大了繁殖率;病原體間增大了基因交換頻率,從而增強了生存、擴散、抗藥等多維度能力,甚至發生了宿主的改變,直到出現新型病原體,產生疫邪[27-28]。因此,氣候變暖從多維度影響著傳染病的傳播過程,據此,早在1990年聯合國氣象變化專家委員會就預測過全球變暖可能影響蟲媒傳染病和病毒性疾病的傳播模式[29]。
2.2? 氣候變化導致宿主適應性降低
中醫學認為疫有寒熱屬性的不同,氣候有過和不及的差異,氣候的反常不僅會引起病原體突變,而且會降低人對致病菌的抵抗力,增大易感性[30]。其機制是,機體無法適應異常氣候而失去了氣機升降節律,燥的本質是格拒,全球氣候的異常波動催動了氣機逆亂,在外導致正邪斗爭而或寒或熱,在內出現因津液擁堵呈現干燥的外候。
氣溫的升高將加速水循環過程,使得水循環系統的波動性增大[31-32],過去一百多年來,全球顯著變暖造成了旱澇現象廣發、頻發[33],尤其在作為全球氣候變化的敏感區和影響顯著區之一的中國,由于受到全球變暖與水資源時空分布不均、水土資源不匹配等共同因素的影響,水旱災害發生頻率更高[5,34],長江流域發生旱澇急轉的可能性更大[25]。
《素問·六微旨大論》曰:“應則順,否則逆,逆則變生,變則病”,《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曰:“寒暑過度,生乃不固”,氣候一旦經常性地與時節不相應,就會造成生物生存環境的變化。動物適應性的遺傳變異遠滯后于病毒,宿主免疫力降低將促使疫病大范圍的發生[11]。
很多專家觀察到2019年冬至節前后氣候忽冷忽熱[15],專家爭論的“濕熱”“寒濕”問題也從側面反映了氣候的波動[12]。以湖北為例,由于氣候異常,2019年長江中下游的豐水區域降水較常年同期減少50%以上,部分地區突破歷史極值,加上氣溫偏高等因素影響,干旱十分嚴重,12月中旬后一個月多次降水才基本緩解,至此旱情持續了長達半年之久[36]。氣溫上,武漢從2019年入冬以來,11月份上旬氣溫較高,下旬氣溫暴跌并出現雨夾雪;12月份上旬氣溫最高回升至17 ℃,到下旬又跌至5~7 ℃[11],新冠肺炎發病期正處于氣溫忽高忽低的時間段,宿主免疫力下降,病原體突變或因氣候變化[30]。
疫有寒熱兩端之屬性,氣候異常亦有過與不及之別,氣候的反常會降低人對致病菌的抵抗力,增大易感性。其根本機制是,生物體的氣機無法適應異常氣候而失去其原本的升降節律,發生逆亂之變造成氣機不暢,因正邪斗爭而起的或寒或熱進一步造成局部阻塞之感覺異常或機能不足、津液不可至,便見干燥之外候。燥的本質是格拒,故可認為全球氣候的異常波動促動了包括人體在內的生物呈現燥之傾向。
2.3? 燥行庚年促使病毒蔓延
運氣學是中醫研究物候與疾病關系的古老學科,雖存在氣候、人口流動的古今差異,運氣學仍在當今發揮著疫病流行預測和解釋的作用。從運氣學而言,筆者總結有以下四方面因素綜合導致外燥引動肺中伏燥,最終促使致新冠肺炎的爆發。
首先,新冠肺炎疫情流行的2020年(庚子年),《癥因脈治·三消總論》言:“干旱之歲,燥火行權”。其次,根據三年化疫,《素問·刺法論》言:“丁酉失守其位……三年變癘”,2017年(丁酉年)陽明燥金司天,少陰君火在泉,當年秋季燥熱,入冬氣溫升高,乃當年之伏燥對今年干燥的氣候產生作用[9,12]。再次,專家根據國內疫情報告時間2019年(己亥年)12月8日(終之運、氣),該年歲運為土運不及,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終之運的主運是少羽,客運是太徵,故水不及而火太過。終之氣為太陽寒水司天,少陽相火在泉。氣克運為天邢年,氣候變化劇烈,出現了“非其時有其氣”的火熱氣候變化[15]。最后,運氣學認為伏燥是客觀存在的,先伏燥后暴寒使得特殊的溫濕度氣候條件既超出了生物常規自我調節的范圍,又促生了病毒的變異[11]。
不論運氣學是否可完全適用于當今全球氣候變化、人口大范圍流動的流行性疾病模型,它都在很大程度上證實了中國古代對于連續數年氣候的異常波動對疫病大流行預測的客觀存在。反推現代不論何種原因造成氣候的劇烈變化,都必然出現疾病的大流行。
3 時疫的傳播:燥的特點
3.1? 病毒存活:燥性本寒
“燥”本質為寒。早在《素問·五運行大論》有明確,燥初生之時“其性為涼”,《燥病論·補秋燥勝氣論》亦言:“燥病屬涼,謂之次寒,病與感寒同類”。
適宜的溫度和濕度是病毒生存的重要條件,較低的溫度與SARS-CoV-2生存擴散有潛在的關系[37]。冬季流行的病毒,在夏季基本無法被檢測,然而到寒冷的冬季又會出現流行。寒冷或增大了人員在密閉空間的接觸密集度,增加傳播概率;在寒冷的冬季人體免疫力會下降,與帶病毒者接觸后較易感染[38]。有研究[38]反面證實,高溫可抑制SARS-CoV-2傳播,原因可能是與其他流感病毒一樣,在低溫環境中更穩定、更易存活。以SARS-CoV為例,其在22~25 ℃低溫及相對濕度40%~50%的空調環境下,于光滑干燥的物體表面可存活5 d,一旦溫度和濕度升高后其生存能力可迅速喪失,MERS-CoV同樣在低溫/低濕度條件下更穩定[39-40]。
涼為陰,寒、濕、燥亦屬于陰,其共同病機是津液鏈的運行受到阻礙[41],重要差別在于津液受損的程度不同。自然環境中,《素問·氣交變大論》言:“其在天為燥……其化為斂……其變肅殺”,燥稟肅降收斂之特性,由于氣候速變,導致空氣濕度驟然下降而成草木蒼干、華英改容之貌。在人體中,氣交變幻使得氣與津液陡然收于下,造成了類寒涼之候,呈現出似寒似濕的臨床表現。極端氣血津液的收澀,又反過來引起衛外氣血津液的不足,最終造成了干燥的表象,正如《圣濟總錄·虛勞口干燥》言:“陰陽斷隔,不能升降,下焦虛寒,上焦生熱……津液涸竭,致有口舌干燥之候”。
可見,寒、濕、燥三者同屬于陰,由于其變化之迅速、極端,較之寒、濕,用燥來認識新冠肺炎更為準確。
3.2? 炎癥反應:燥化生火
溫熱,古來被認為是燥的次生之象。燥的本質是郁、是格拒,沒有郁就沒有火。感受SARS-CoV-2后,疫毒邪氣阻塞氣機,津液氣血傳導功能紊亂、壅滯,郁而化熱。且遇陽熱體質、或遇伏熱之人、或染疫之人抵達燥熱之地,更易化熱[42]。燥氣寒化,乃燥氣之正,《素問·六元正紀大論》言:“陽明所至為清勁”,火氣來復,故現燥氣火熱之證。寒極格拒成燥,燥太過而反遭火復,才形成炎爍,即溫燥為燥從火化。《湖北省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藥防治方案(試行)》認為新冠肺炎輕證、重證均與熱、毒相關[43],姜良鐸教授則認為疾病早期以濕熱為主[44],以上皆是燥化熱的側面體現。
3.3? 肺炎反復:燥濕轉化
燥為干,濕為潤,燥與濕在津液多寡的表現上差異懸殊,故時人常誤認為濕與燥是對立的概念。目前中醫學及運氣學專家多認為新冠肺炎的性質是濕,其理由大致有二:一是湖北作為國內新冠肺炎高發地,處于長江水源中下游,武漢地處江漢平原東部,濕氣彌漫,獨特的地理位置被認為是濕邪形成的重要原因[9];二是武漢冬季受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影響降溫降雨,根據《溫病條辨·寒濕》載“寒濕者……蓋濕水同類……體本一源”,故而推測此氣候條件下的疾病帶有寒濕特點[41],據此,仝小林等[42]認為新冠肺炎當屬“寒濕疫”,劉清泉等[45]稱之為“濕毒疫”,《方案(六版)》在初期輕癥中增“濕熱蘊肺”證[46],均與濕相關。
前文已述,正由于燥氣本寒,且燥可化火,因此為寒濕、為濕熱,而本為燥。倘若只因濕之地更易發病,則難以解釋為何未在空氣濕度更高的沿海地區高發;倘若只因濕之地更易發病,則難以解釋為何未在南半球的夏季(為雨季)首發。同理,亦不能從武漢地區屬于濕熱地帶就簡單認為這個病是濕溫[15]。
燥與濕在津液多寡的表現上雖然差異較大,實質上二者是可兼、可轉化的,原因正如《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六經中傷病脈》所言:“燥濕同源”。燥是津液在深處的格拒、郁結而呈現津液匱乏的外象,故如《溫病條辨·上焦篇》言:“燥為寒之始,與寒相似”,濕再甚便是燥;當燥解除其格拒狀態,津液得以外出就向濕轉換,正如《儒門事親·九氣感疾更相為治衍》言:“燥之氣,散落而反濕”。所以,燥與濕是同源的,只是程度不同。濕更傾向于混沌的中間狀態,而燥傾向于寒熱的極端變化,故而新冠肺炎更接近于燥,而非濕。
再進一步言,無論六淫何種邪氣為患,疾病都因適應不了異常的氣候變化而起,六淫相對于人體之正氣而言,均可定義成陰、寒,誠如《素問·熱論》所言:“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從廣義上來說,六淫相對人體正氣均為寒,傷六淫就是傷寒。其中,寒之極為燥,燥的本質即為極端異常的氣候變化。
3.4? 病毒擴散:因燥生風
細觀各省市的防治方案和專家意見,有認為此病還有“風”參與者[43,47],亦有認為與風不太相關者[3]。筆者認為,本次疫情必然有風的屬性。風是燥的兼候,風是燥的兼化,“諸風甚者,皆兼于燥”[48]。一方面,風氣為病出現拘攣,正如《素問玄機原病式·六氣為病》所描述“諸暴強直,支痛軟戾,里急筋縮”,在本質上體現了燥金收斂的特點;另一方面,燥勝風,風氣過亢,引發燥氣偏亢來抑制風氣,二者互相促發。2019年末至今,大范圍、長期干燥的氣候條件,促使新冠肺炎快速進展。SARS-CoV-2依靠飛沫傳播,飛沫在干燥空氣中可漂浮、傳播得更遠[38]。
在全球變暖、冰川融化的背景下,全球和區域范圍的干旱仍有增加趨勢,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發生在生長季的降水虧缺加上高溫熱浪而導致的驟旱[34]。物候反映氣候,蝗災是旱災的次生災難[47],2020年初巴基斯坦蝗災便是干旱的佐證[49]。這實為運氣學所說的燥氣流行之年“地氣大發”“蟄蟲出現”。
風性輕揚開泄,傳播快而致病性低。據研究,SARS-CoV-2的致病性低于SARS-CoV,而且遠遠低于MERS-CoV,引發癥狀較為輕微;然可能由于其存在一個呋喃樣的裂解位點可以促進S蛋白的啟動,所以具有更高的的傳播效率[50]。風,傷人于無形,這正是出現大量無癥狀感染者的體現。
風性善行而數變,為百病之長,燥邪依附風而侵襲人體造成多種臨床表現。由于冠狀病毒具有容易出錯的RNA(依賴RNA聚合酶),導致突變和重組事件頻繁發生。目前已有研究[24]發現,SARS-CoV-2至少有3種基因的變異,不難推測將有更多的變異被發現。病毒千變萬化的致病力一直比疫苗研制和新藥研發早一步,致使西醫專家執行防控和診療常常措手不及[51]。
風善動不居,是疫病傳播性的體現。有效的人-人接觸是病毒大規模傳播的必要條件[51],北半球的人口密集亦是重要因素之一。由于北半球陸地面積更大、氣候更適合人類生存,社會經濟較南半球發達,自然資源開發更容易,故早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其人口就已占全球總數的90.18%[52],故而有學者在2020年2月發現本次疫情大致沿北緯30°~50°的走廊東西向分布的規律[37]。交通全球化加速人口流動,促使SARS-CoV-2突破了地域屏障,引起全球傳播,此乃當代的“風”淫。
同樣,長江流域以中國大陸1/5的陸地面積養育了1/3的人口[53],中國傳統的春節促使人群發生聚集[51]。2020庚子年的春節較提前[54],意味著晝夜節律很大程度上發生紊亂,人體陽氣不得順應冬季而封藏,而提前消耗,“冬不藏精,春必病溫”,虛邪賊風更易侵襲,此亦可能是新冠肺炎得以在中國大范圍爆發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降溫才是干旱事件的始作俑者[55]。如全球變暖的趨勢不改變,以新冠肺炎為例的全球性疫情將更頻繁地出現,甚至與人類共存。
3.5? 與SARS-CoV-2的共存:燥不止于秋
時人還常將燥視為秋之獨氣,如《醫門法律·秋燥論》言:“春分以后之濕,秋分以后之燥”。這是將新冠肺炎與燥分離的又一因素,殊不知四時均可見燥。
燥的本質是空氣濕度的下降,《醫門法律·秋燥論》早已言明燥始于秋的內在機制:“大熱之后,繼以涼生,涼生而熱解,漸至大涼,而燥令乃行焉”。秋也并非一開始就成了燥,而是“漸至大涼,而燥令乃行焉”,經由幾次劇烈的天氣變化,秋季空氣中的水蒸氣開始率先驟降,一掃雨霧之霾,呈現出清澈空明的氣候,所謂“天氣以急,地氣以明”,表、上的干涸是由于內、下的津液郁結,氣機不暢而津液失的現象就是燥。之后溫度隨即降低,陽殺陰藏而成冬季的“水冰地坼”。
所以,寒為燥之極,冬為秋之漸,廣義上來說,不論是在何種季節,任何地域,只要出現了水蒸氣的驟降,出現了氣在外而津液失之的現象,均可為燥,而知曉其本質是氣機郁閉,才能處理好燥,而非一味否之。
4 新冠肺炎的治療:燥以潤之
燥的本質是氣機郁閉,治療燥之要義是暢氣津之機。《素問·臟氣法時論》言:“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辛以潤之,長期以來被視為是燥的治療總綱。辛者,行也,借由通行之力打破格拒之桎梏,溝通表里、內外、上下、三焦,使氣機津液重新暢通。
在此大法下,再細分溫涼。燥性本寒,若初感本氣無化熱,當以辛溫藥為優,正如《校重訂通俗傷寒論·五燥病藥》所謂“寒燥溫潤,熱燥涼潤”,若兼火熱復氣,辛涼則有功。
治燥具體可視病位深淺而制宜。對于初感位淺之燥,可用《素問·臟器法時論》的“開腠理,致津液,通氣”法,宜選用苦溫辛溫解表之藥,如杏仁、桔梗之屬[17],如《景岳全書·表證篇》言:“以輕揚溫散之劑,暖肺去寒為主”,用藥遣方如不換金正氣散[56]、麻黃、廣藿香之屬[57]。若位深兼熱,可從熱治,如《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病機論第七》言:“開通道路,養陰退陽,涼藥調之”,用藥遣方如達原飲[58]、石膏,清燥救肺湯[59]。
總之,在新冠肺炎各期癥狀表現各有側重,在西醫常規治療外,要謹守病機,抓住燥的本質,臨證治之。
5 總結與展望
“燥”早自《黃帝內經》始有論述,然而相較其余五淫而言,后世鮮有從燥的本源論疫者。此外,或被誤認為溫熱,或只分為溫涼兩端,或認為與濕相悖,或僅應于秋,導致其理論和臨床發揮遠低于其余五淫。燥的本質是劇烈的氣候變化而導致氣和津液的逆亂,全球變暖所引起的氣候驟變更是導致了病毒的變異和播散,生物的抵抗力的急劇降低,演發成疫病的流行。氣血津液的運行跟不上氣候的變化而逆亂,就表現出燥象。
從新冠肺炎的臨床表現來看,發病初期的典型癥狀符合干燥特征,后期多樣的臨床表現體現了燥的演化。燥邪形成的客觀原因是全球變暖導致急速劇烈的氣候變化,一方面促使病毒加速變異、擴散,另一方面導致宿主適應性降低,燥行庚年更是加速疫情蔓延。時疫的傳播體現了燥的特點,燥性本寒提供給病毒存活的機會,燥化火則促進炎癥反應,燥濕轉化是新冠肺炎病情反復的病因,病毒擴散正是因燥生風的體現,新冠肺炎的長期存在證明了燥不止存在于秋季。從治療來看,由于燥的本質是氣機郁閉,因此,治療要義在于暢氣津之機以潤燥。
面對全球疫情長期存在且不斷變化的新形勢,中醫不但沒有受到時空的禁錮,反而為人類繁衍繼續發揮著積極的作用。新冠肺炎自發現以來,歷經年余仍有蔓延之勢,疫苗大范圍接種似見緩和,然不難觀察出其后將隨氣候而變化。“燥”的本質是氣機逆亂,表象為津液缺失,可全面闡釋全球變暖背景下以新冠肺炎為典型新時代疫情的病因病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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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 匡靜之 周? 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