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涵(煙臺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十三五規劃綱要》中提出了健全住房供應體系和推進健康中國戰略,住房是居民最重要的財產和生活耐用品之一,同時也是判斷個人是否成功以及家庭是否幸福的主要評價指標。近些年房價上漲,在居民消費結構中住房消費占比不斷升高,雖然提高了居民住房的資產價值,但也擠占了家庭的其它消費。健康的住房消費不僅關系到個人健康和消費結構,而且對構建國內大循環為主的“雙循環”發展格局具有重要的意義。健康人力資本是舒爾茨提出的五種人力資本中的一種形式,而健康人力資本形成機制的分析并不深入,住房是影響健康人力資本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結合我國當前經濟發展情況,居住環境、住房租購方式、房價波動等儼然已經影響到居民的生活及心理感受。
長期以來,健康是涉及醫學、社會學、心理學、經濟學等眾多學科領域的研究,而健康指標的衡量不同會導致住房消費和其關系不同的研究結果,選取創新性和全面性的住房與健康人力資本指標,可以使二者關系的研究更深入。目前學術界較為認可的是WHO提出的健康人力資本結構維度:身體健康、心理健康、社會適應和道德健康,而當前學界關于健康人力資本的概念界定沒有形成共識,有效的測量工具也未達成一致,因此,健康人力資本的綜合性指標需要進一步開發。
住房是社會學、經濟學、環境科學等學科的重要議題之一,Grossman[1]構建了個人健康需求模型,指出通過增加健康投資來增加健康資本帶來的收益。王俊等[2]在此基礎上構造了中國健康生產函數,選取了城市人均居住面積、農村居民人均住房面積作為生活變量來研究對健康的影響,從理論上說,好的住房環境能帶來更好的衛生條件,住房對健康是正向影響。學者們構建了不同的住房剝奪指標,由于針對特定案例而不具有廣泛性,基于此,Wan&Su[3]選取了住房內部設施、內部空間、物理結構、附屬設施、綠化面積和可支付能力等6個層面構建了33個住房剝奪指標,以深圳市數據分析表明:較差的公共健康水平與較高的住房剝奪相關,住房剝奪對患有心臟病、慢性肺炎和肝癌的個人影響更大。住房消費可分為租金消費、購房消費和投資消費,住房屬性已經由“居住為主、投資為輔”演變為“投資為主、居住為輔”,信貸和投資指標未來也應該納入考慮范圍。
住房消費所包含的主體人群集中在老年人、城市外來人口、農民工等弱勢群體。住房是關乎農民工在城市生存與發展的基本生活條件之一,然而戶籍制度的限制使他們無法享受城市住房分配體制的福利。農民工在住房獲取方式、住房類型、居住環境以及居住隔離帶來的歧視等方面所處的弱勢條件都給健康帶來了不利影響。此外,居住不穩定性、城市間頻繁流動對幸福感的影響程度因性別而不同,男性對時空因素更為敏感,女性健康不佳多歸因于住房和鄰里[4]。相比于成年人,青少年更容易受到居住環境的影響,惡劣的住房環境危害青少年的健康,其影響具有城鄉差異。關于老年人住房滿意度的研究也很多,研究結論有所不同,大多數學者認為有住房產權、與子女同住的老年人幸福指數高,另一種觀點是有獨立的居住空間并且住房離子女較近的老人幸福感更高。住房消費的壓力會因代際互動影響不同代際,青年人的壓力主要來源于住房需求,而背后為其住房消費買單的祖父輩承受了經濟壓力和心理焦慮。張延吉等[5]認為當代中國青年居住環境不僅是自身社會經濟狀況的空間投影,而且映射出父代的社會經濟地位,代際互動渠道的住房消費是更高代際人口儲蓄向消費的轉變,反而挖掘了更高代際的消費需求。在地理位置方面,郊區和鄉村地區無法提供便捷的服務,老年人在經濟供養、服務保障、精神慰藉等方面存在著障礙。因此,專門建造適合老年人居住的住房能推進社區養老戰略的實施。
房價的上漲帶來了財富不均、房地產投資風險和居民壓力等一系列的問題,很多學者認為房價上漲促進消費,而有些學者研究結果相反,即住房財富效應不同。房價對健康的影響主要通過財富效應、房奴效應和區域經濟發展產生作用。Atalay等[6]利用2001-2015年澳大利亞家庭數據,研究房價與居民健康的關系。研究表明,當地房價的上漲對業主的身體健康有積極影響,而對租房者的身體和心理健康有消極影響。房價上漲不利于居民健康,主要表現在:居民為支付房貸而背負生活壓力、晚睡并且降低工作滿意度。國外有學者的研究結果與之相反,原因是我國房奴效應起了主導作用。而房價對健康的正面作用的實證支撐:房價上升會改善居民對醫療衛生的使用,增加鍛煉身體的頻率,減少抽煙、喝酒行為[7]。
居住環境對居民健康的影響主要分為住房特征和社區環境兩部分。一是住房外部環境與健康的理論介紹與實證分析,很多研究都表明,較差的居住條件和住房環境是直接或間接影響人們身心健康的因素之一。值得關注的是,居民對城市綠化、基礎設施、住房保障和醫療服務的感知是影響居民自評健康的主要因素。基于鄰里效應的視角,王蘭等[8]從個人-社區-城市三個層面建立分析框架,比較了不同社區類型居民對環境感知的結果和健康狀況,研究發現商品房居民受鄰里環境的影響較為顯著,而保障房居民受個體層面的影響更為顯著。邱嬰芝等[9]研究發現:社區糾紛增多不利于居民心理健康,而提高居民交往頻率有利于居民的心理健康,即住房壓力對心理健康有顯著負作用。二是住房內部環境與健康的理論與實證分析。大量關于居住條件與健康關系的研究都是以西方發達國家為背景,證實了住房與健康和疾?。圆?、傳染病、心理疾病等)的關系[10]。住房的地點、室內的通風換氣情況和建筑材料都對健康水平有重要的影響,門窗關閉時使用液化氣熱水器會使空氣中CO平均濃度升高、居室放射性污染、新裝修居室內鉛暴露危害以及潮濕的居住環境對身體健康都有負向影響。
不同的居住方式具有超重分層特征,超重引發的高血脂、糖尿病等多種疾病威脅人類健康。朱戰強等[11]研究發現居民超重率表現為居住歷史街區>保障性住房>單位社區>商品房社區,這與居民的受教育水平、健康知識和社區資源獲取能力有關。與租房者相比,自有住房的居民擁有更健康的心理狀態,原因在于自有住房的居民更愿意支付裝修費用來滿足居住舒適度,而且自己或者親屬擁有住房產權都增加了歸屬感和幸福感,這種作用對都市未婚青年的精神健康影響更為顯著[12]。
從上述研究看,住房通過住房特征、外部環境、鄰里效應、房價、住房類型及租購方式等中間鏈式作用對健康產生影響。二者的關系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為了能夠更好地發揮住房消費促進居民健康的現實作用,目前的研究還稍顯匱乏。未來研究方向可以在住房消費與健康人力資本投資的聯系維度上,繼續深化健康人力資本的概念,以拓展健康人力資本的形成機制研究范疇。同時,借鑒其他國家的住房政策,對于中國未來房地產行業持續健康發展、居民健康住宅的消費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如下建議:(1)不同人群以住房需求進行分異性支持。(2)提高住房質量,以適應人們對住房舒適度的要求,倡導綠色低碳、節地、節材技術的應用。(3)堅持“房住不炒”,降低居民杠桿率,以保證人民健康與幸福。四、將足量和健康的住房融入城市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