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潔
作為心境障礙的一種,抑郁癥正成為現代人生存和生活的一大困擾。抑郁癥的年輕化使大學生群體面臨著日趨嚴重的傷害,“大學生抑郁癥發病率逐年攀升”[1]、“39.9%的受訪者曾懷疑自己患有抑郁癥”“1/4的中國大學生承認有過抑郁癥狀”[2]、“抑郁癥已成為高校學生‘隱形殺手’”[3]……在這些報道背后,是一個個痛苦的個體和一段段掙扎的經歷。由于抑郁癥“首先是一種對工作、‘能夠’的倦怠感”[4],因此,象征著“朝氣”“活力”的大學生群體在對積極性的過度追求中,也加劇了罹患抑郁癥的風險。
既有研究認為大學生患抑郁癥的致病因素包括三個方面:首先是涵蓋生理和心理維度的個體因素,其次是體現為家庭背景和教養模式的家庭因素,最后是包括文化、學習和就業壓力等的社會因素[5-7]。然而,這些研究或多或少忽視了抑郁癥患者的主體性與反思性。
事實上,互助群在抑郁癥患者的“自救”嘗試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對大學生群體來說,降低抑郁水平的最有效情緒調控方式即為人際支持[8]。在信息化時代,作為給予患者人際支持的虛擬載體,微信群所提供的社會性親和在健康教育方面的功效得到了諸多醫學實驗的確證。
本文圍繞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生活中的關鍵概念——“不正常”展開論述。2020年9月~2020年12月,筆者以公開身份的方式加入了一個由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組成的微信群,群成員在300人左右。筆者在其中只觀察而不發言,并且截取發言時得到了當事人的同意。
抑郁癥大學生群的聊天內容反映出他們對“不正常”的感知和理解,有關“不正常”的內容可以從信息交流、情感溝通和自我表達三方面來認識——這一分類是出于分析的目的,現實往往呈現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疊狀態。
治療方法(包括藥物的使用)是患者信息交流的重要部分。此外,由于抑郁癥的獨特屬性,在大學生患者群中,還有兩類偏離大眾生活經驗的“不正?!毙畔⒅档藐P注:疼痛(包括情痛[9])與反復,大學生會圍繞這些方面來咨詢經驗和獲取建議。
不:現在一共吃藥38天了,你們用藥前期也會有這樣的反復嗎?明明那8天都已經可好可好了啊。
羅:正確用藥,一般情緒(可以)平穩緩解的,除非受到刺激源。
不:真的嗎?你也是因為有刺激源然后反復了?在用藥多久后又反復的?那刺激源會持續一段時間,那我會不會一直這樣焦慮?。?/p>
羅:真的啊……我記不清了用藥多久,但是我是12月中旬加的藥,因為1月底的考試,慢慢情緒就穩定了,到現在這么多天情緒都很穩定。
不:那總這樣反復,也不能總是加量啊。總這樣反復,生活中總有這樣的情緒階段,那以后怎么生活?。空骠[心,真著急,真受不了總是反反復復啊,反復比開始更痛苦,讓自己看不到希望!我從心理上真的還沒有很好地接受以后總是會反反復復這種自我折磨的生活。好害怕?。。。ξ磥淼纳罱^望極了,如果總是這樣反反復復,痛苦來痛苦去的,怎么辦?總是有一顆定時炸彈。
羅:別擔心,反復是正常的,努力察覺自己的情緒,剩下的交給醫生。還有就是別輕易斷藥,醫生讓你停了再停,只要情緒穩定就好,別管吃多久藥。
這段對話始于“不”因為病情反復的困擾和對由此帶來痛苦的懼怕,他以其他病友的經驗作為參照系,來錨定與解釋自己的患病經歷。同時,他的表述也說明有時疼痛和反復是相互關聯的,反復本身就是疼痛的來源。
微信群是患者抒發苦悶和獲得慰藉的場所。調查發現,患者間情感溝通的方式包括共情和鼓勵兩類,共情體現為理解和接納,鼓勵則指勸勉,而這樣的互動功能正對應于大學生患者在現實生活中所遭遇的情感“不正常”困境。
雅:我不想活了,想死,我感覺我活著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想跳樓,我想自殺。說真的,我感覺我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我還不如去死。
許:你先別死,雖然當前這一刻覺得應該死去了,但是再等等,明天或許你就會感謝這個沒有行動的你了,像我前天就很想離開,后來也沒行動,今天和朋友出去玩,突然就覺得得好好感謝一下前天的自己,謝謝她沒有做出實際的行動。
……
雅:好一點了,謝謝您,謝謝大家??晌疫€是有一點想死,控制不住自己瞎想。
許:可以理解的,我有想法的時候也控制不住。
流:出去跑步,大喊,大罵都可以。
秦:我也想死,但是我沒有勇氣?;钪娴暮美?。我開始不喜歡心理老師,開始不喜歡所有人,甚至想報復社會。命運待我如此不公!
陳:我好難受啊,死了算了!
許:先別。希望你先活著。
秦:活著去傷害別人?
陳:難受??!
許:@陳對不起,我真的不怎么會說話,我知道你很難受,我也曾這么難受,難受到想一瞬間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幸好聽了大家的勸,沒有做出那個實際行動,我希望你也不要,給你抱抱會不會好受一點。
@秦我其實也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這段對話始于“雅”的傾訴,在對他進行撫慰的過程中,又有懷著同樣想法的“秦”和“陳”先后加入其中,反反復復出現的“(之前)也”“我知道”“誰都有”是患者彼此共情的最好證明。雖“不正?!钡乃麄儗覍野l出抱怨、厭世的聲音,甚至抵觸或冷落他人的安慰,但面對這樣的求助信號,“許”“流”等人多次給出了“好好活著”的勸勉。
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的自我意象并不為外界所認可,但微信群為“不正?!钡拇髮W生提供了一個可以自由地展示形象、發出聲音的空間,并且大多數時候,患者的自我表達能夠喚起回應。
蘑:我今天有進步:我之前是一個特別不會整理發票,對這些事情馬馬虎虎稀里糊涂的人。今天我認真整理了發票,分門別類。我以后要對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心。今天也要自我鼓勵:好的,一切順利。我接著做實驗去了。
野:如果我今天能稍微進入狀態,我就來群里打卡。
L:我也是咸魚了一年,最近開始慢慢恢復干活狀態了,雖然還是干一周咸魚一周,但是比天天咸魚好多了。
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來說,他們的“不正?!鄙婕安∏?、情感和形象等維度,疾病帶來的折磨、情感上的孤獨無助以及印象整飾的失敗給大學生患者貼上了“不正?!钡臉撕灒腔谶@樣的阻礙,微信群成為患者互幫互助、“報團取暖”的支持性資源。
為更好地理解線上群的意義,不妨先來看看線下的情況。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來說,線上交流是線下互動的對等或補充。承擔了患者角色(sick role)的大學生患者在“一定要接受生病的現實”的基礎上,期待盡快回歸“正?!保骸敖蛹{自己就是這么個體質,比得個癌癥晚期幸運多了,別跟健康的人比健康……在藥物的幫助下,結合自己的學習,一定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作為不被“正?!闭J可的患者角色,抑郁癥患者被認為應該對其疾病承擔道德責任,在這樣的倫理壓力下,除了康復的義務,大學生患者還負有另一個同樣重要的任務——“裝正常”。
“裝”的前提在于抑郁癥患者是會丟臉(discreditable)者而非丟臉(discredited)者,前者意味著“他的與眾不同既不能立即看出,又不事先為人所知”。在受污名者同常人共在的混合接觸中,受污名者需留意信息控制,是謂“裝”,學習裝的目的是實現規范化(normification)。
由于過度醫療、污名、邊緣化和狀態分裂的“不正?!被瘷C制,抑郁癥患者試圖盡可能長地躲藏在“一切正常”的表象后面[10]。對抑郁癥“不正常”的誤解催生了對抑郁癥患者“不正?!钡奈勖?,污名又反過來加深誤解,孵化出作為自我保護策略的“裝正?!?。
A:我自己想死。
碧: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痛苦,現階段,道理解救不了你。先去好的醫院看看,聽聽醫生怎么說。
野:你的心一直都處于和外界隔絕的狀態,會出事的,你去醫院看看吧,就當找人聊聊天而已。你為什么不想去醫院呢?
A:一個人害怕,恐懼。
碧:叫一個特好的朋友陪你去。
A:這二十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
野:不怕的。
A:我很累,我沒有朋友。
野:我們就是你朋友,你去醫院看看。
碧:你在哪個城市,看看群里有沒有人能陪你去?
A:我在A省。
野:群里有A省的嗎?我在A省隔壁。
A:我感覺自己真的要崩潰了,我隱忍著每天每分每秒。
碧:A省的病友能不能給點就診建議?
野:我感覺你馬上就要崩潰了,一定要去醫院,醫生不會害你的。
A:一般我都不想說麻煩別人傷害自己。三天只睡了十五個小時。每天睡不著,腦子停不下來運轉,我就是抑郁、焦慮。
碧:你這情況必須去醫院了,人第一次去看精神科難免有點害怕,我也是。
A:我不害怕,我只是沒人陪著面對。
碧:嗯嗯,明白,親戚里能不能叫個人陪你去?
野:@A 說真的,我覺得你還是要自己找個人,一般的朋友或者親戚,他們不至于連陪你去醫院看看都不幫的,我們想幫你但是力有不及。
A:沒有朋友沒有親戚,不然我在網上說這些干嘛,什么節日都是自己一個人。
“裝正常”的大學生患者在日常生活中需要從事三類工作:一是疾病工作(illness work),指管理自身狀況的活動,如檢查、治療和應對疼痛等;二是日常工作(everyday work),指在生活世界的實踐,包括人際、家庭和事業;三是傳記工作(biographical work),指打造或重構個體敘事的努力。在“A”的表達中,他的疾病工作包括自殘、忍受、不愿就醫;日常工作表現為與疾病纏繞在一起的“裝”,“每天都在病中”的他“隱忍著每天每分每秒”“很累”;傳記工作有關深層而穩定的自我身份的建構,“A”的傳記工作的主題詞是“獨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但最近的經歷使他的傳記工作陷入危機,“我感覺自己真的要崩潰了”??梢妼σ钟舭Y大學生患者來說,“裝正?!钡膲毫χ蠛碗y度之巨。
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來說,“裝正?!钡牡谝徊骄褪遣桓嬖V。
弦:我告訴過自己最好的朋友,結果還被她誤解成精神疾病。反正他們一般人不是很理解,然后就說三道四。
深:這對我們前途不好,即使相處得太好,也不能告訴。
弦:感覺好像把自己的病癥告訴了同學,他們就都有點害怕我,更不敢和我交朋友了。
調查發現,除主流規范的成見與排斥外,經歷得不到理解也是“裝”發生的一個緣由。
蘑:這個群都能感同身受的,不像沒經歷過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說你矯情。經歷過的都是明白的。
莫:他們只會覺得你出去走走,吃好吃的,旅旅游。
0:和身邊的朋友說,他們很多人不理解,會說你矯情,閑得慌。
以抑郁癥的道德特性來審判抑郁癥的醫學癥候,迫使患者去“裝”。所幸,微信群使“裝”不必時時刻刻地保持。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來說,這表現為禁地和后院、前臺和后臺的區隔。由此,抑郁癥大學生患者能夠逃離“正?!睅Ыo他們的壓迫。
羊:既然世界不善待我們,我們就做你的世界。
婷:因為我身邊真的沒有朋友,學生群是我的大朋友。我在這兒,跟大家聊,雖然也有各種情緒顏色,但暖色調還是多的。
梅:退群后,自己混亂了三個月,去年暑假加去年九月。只想明白一個道理,我該有一個群能把自己,怎么說呢,就是想表達的一面表達出來,不用顧及面子。
雖然線上互動免除了“裝”的義務,但它并不是萬能的。大量的醫療資源與親密的情感資源只能在線下獲得,通常比較而言,線上在這兩方面只能提供輔助性的建議和支持。換言之,雙方的資源屬性決定了逃避“正常”的線上接觸是“正?!本€下互動的補充而不是替代:“我們這兒是個小世界,與大世界來說,就是被包含的關系,希望這個小世界(我們的)能帶給你一點點快樂,但更重要的還是現實的世界。”
但是,當線下的情感排擠太過強烈,或線下的咨詢信息不易獲得,線上支持就可能成為失效的線下互動的對等——然而,以理性的目光審查,此時前者反而是“正?!倍笳邊s“不正常”了。恰當地說,線下與線上密不可分,線下的“裝正?!敝纹鹁€上的逃離“正常”,線上的互助則能夠催促線下的成長。
鯪:這個群是過去已經結束了路程的人、現在正在路上的人、未來將會走這段路程的人,共同分享過去、現在、將來的經歷,共同分享我們所錯失、錯過的夢想以及未來想走到的夢的彼端的群。這個群的意義不僅如此,它更將預示著人們如何從病痛中走向更好的未來——將自己的陰霾視為寶藏,將自己的未來視為黃金;從痛恨自己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轉而變為熱愛自己、包容自己的一切,至少接受過去自己的、共同分享的群。
根據調查發現,可以歸納出患者在虛擬群交流的兩個特征。其一是自發性,這導致患者之間能夠提供兼具情感性與工具性的支持,但也可能惡化患者的“他們”感和邊緣處境。其二是脫嵌性,這一方面便利了患者卸下“面具”,將日常難以傾吐的心聲說出;另一方面也因其匿名性而“鞭長莫及”,無法提供鑲嵌于患者生活世界的“在地”支持。
在此基礎上,“裝正?!币蕴与x“正?!眽浩鹊牟呗宰鳛椤叭跽叩奈淦鳌?,既具有積極的一面即能夠釋放消極體驗,同時也具有惡化患者社會功能的風險。
依賴于知識體系和行政設備,過度醫療化是醫學社會化過度發展的產物。資本的誘惑被認為是過度醫療的根源。伊恩·弗格森指出,精神醫學與大制藥公司之間同樣存在一定程度的勾結,《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TheDiagnosticandStatisticalManualofMentalDisorders,DSM)工作小組的專家成員與制藥公司連結頗深,相關的專家成員“百分之百與制藥業有財務關系”,二者構成了對抑郁癥過度醫療的“精神醫學—制藥工業復合體”[11]。
醫學的商業化會帶來醫學系統對生活世界的過度殖民。醫學再造出“健康”和“疾病”之間的分野,“制造疾病的人不斷將生命自然改變和正常現象扭曲為疾病狀態,并給予醫學干預”[12]。作為??滤f的“人體的解剖政治”的一環,抑郁癥以醫學化的方式實現了對病患的問題化定義,精神醫學成為定義并矯治抑郁癥的規訓手段。
如果說特定的身心癥狀是初次越軌,那么以“抑郁癥”作為標簽來定義之就是二次越軌的實現。以大眾媒體為例,在媒介報道中,包括抑郁癥在內的精神殘障青年被描畫成越軌者的、邊緣化的、不名譽的以及工具化的形象,大多偏向于負面的勾勒使精神疾病患者遭受到污名化的傷害[13]。
對待抑郁癥的污名體現出“正常”思維中的種種誤區:首先是片面化,從多重表現中抽取出特定的側面;其次是極端化,通過聚焦挑選出的癥候而將之放大;再次是標簽化,使問題不再是問題,而成為患者固有缺陷的呈現;最后是人格化,通過內歸因來突出當事人的道德責任。
“接受”是受污名者生活處境的核心議題[14],切身體會到的社會排斥強化了大學生患者的“不正?!毙蜗蠛托拍睢?/p>
精神疾病患者的“不正?!睍砩罟澴嘀袛?、生命歷程破壞、社交網絡萎縮和承受社會偏見等體驗[15]。特別是在家庭這一親密群體中,對抑郁癥的偏見與歧視導致大學生患者“承認自己患有抑郁癥,得到的可能不是安慰和開解,而是諸如‘矯情’‘軟弱’之類的指責和鄙夷”,父母的“打擊”“辱罵”“貶低”造成了孩子的自卑、壓力和焦慮[16]。
每個人都在群體中習得價值標準并收獲歸屬感。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而言,從家庭到學校,從親人到伙伴,當其言行無法被所在群體接受,就會成為不同于“我們”的“他/她”,此時基于“不正?!倍l的排斥也成為患者親近線上匿名群體的推力。
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的“不正?!眮碜杂谏硇暮颓槔韮煞矫娴睦叮@包括如下三層內涵。
第一重內涵指“正?!钡挠^念(心)對“不正?!钡能|體(身)的擔憂。面對乏力、疼痛、失眠等身體反應,器質性病變的可能使大學生患者給出了身體異常的判斷,這種顧慮干擾了他們的生活節奏和活動內容,迫使他們不得不扮演患者的角色。
第二重內涵指“正?!钡乃季S(理)對“不正?!钡那榫w(情)的恐懼。在過度醫療、污名與排斥的壓力下,內化了“正?!睒藴实拇髮W生患者用理性去宰制自己的狀態,并做出了“不正常”的判斷。通過概化他人的機制,理性代表的社會化思維審判著那些非理性的癥候,使患者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并引發內疚、羞恥等情緒。
第三重內涵指“不正?!睜顟B對“正常”狀態的疏離。當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習得了對其自身“不正?!钡慕缍ǎ麄円矔膶Υ松矸莸闹鲃泳芙^漸漸轉向被動接受,由此“不正?!背蔀樽宰C預言,使患者陷入自我反饋、強化、復制的“不正?!毕葳逯小?/p>
在媒體的陳述中,抑郁癥是“可憐”的,因為無人關愛;在日常的交談中,抑郁癥是“可惡”的,因為矯情脆弱。但抑郁癥大學生患者的敘事則表明現實要復雜得多,他們的生活世界往往以“不正?!睘檩S而建構。
大學生群體同時面臨著學業、人際、工作等方面的挑戰,壓力的增大提高了罹患抑郁癥的風險。抑郁癥的發生可能與治療困境相伴隨,使大學生患者經歷卻又掩飾著自己的“不正?!保で笤谌后w中將“不正?!庇枰浴罢!被目臻g。
面對抑郁癥大學生患者,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筆者建議從篩查、干預和宣傳三個維度著手,重視大學生心理健康,以協助大學生抑郁癥人群走出困境。篩查的目的在于提供針對性的幫助,干預旨在幫助有需要的群體更快更好地恢復健康,宣傳則是在為精神疾病“脫敏”,以營造對患者友好的環境。通過醫學、人際和社會等多方面的努力,讓抑郁癥大學生患者不再是“不正?!钡摹八麄儭薄?/p>
(致謝:本文在寫作過程中得到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吳小英老師,北京回龍觀醫院2區、6區和12區全體醫護老師,山西白求恩醫院楊紅主任、任燕醫生和李薇老師,山西省精神衛生中心楊寶勝主任、張濤主任、杜春燕醫生和安婷醫生,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李曜均醫生、程俊香護士和李明湜老師,以及張志霞、劉詩謠、李一、劉新宇、商蕊等師友的熱忱與無私支持,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