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的動物園，相聲演員的雜貨鋪

文/毛予菲

愛聽德云社相聲的人都知道，“第一捧哏”于謙有三大愛好：抽煙、喝酒和燙頭。新書《于謙動物園》里，于大爺介紹自己的第四大愛好：看動物吃飯！

于謙是北京胡同里長大的孩子，打小住在花鳥魚蟲市場邊，那里遛鳥的、斗蛐蛐的，熱鬧得很。大人們愛問孩子：長大后想干什么呀？其他人都想當科學家，于謙滿懷憧憬：要當動物飼養員！

1982年，于謙剛上初中，他放棄了正常的升學之路，去考北京市曲藝團，學說自己喜歡的相聲。畢業前后，相聲行業不景氣，生計都成了問題，于謙偶爾發愁，“以后該怎么養家糊口啊？”一看見動物，“嗬！就全忘了！”

后來于謙遇到郭德綱，倆人對“一句話都不能變”的傳統相聲進行創新，融入了新話題，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觀眾。相聲一時間“死灰復燃”，德云社的事業蒸蒸日上。別的于謙不是那么在乎，他最高興的是又有條件可以投入到自己的愛好中了。忙著講相聲之外，于謙置辦了一個私人動物園，養著他喜愛的狗、貓、猴子、鴿子、兔子、牛、馬、小香豬、錦鯉……“搬條凳子，沏壺茶，場院邊上臥一頭牛，看它反芻、倒嚼也能看仨小時。”

兩年前，于謙專門為這些小動物們寫了一本《玩兒》，記錄了自己從小粘鳥兒、養鴿子、摸魚、熬鷹的經歷。新出版的《于謙動物園》中，他又展現出“頑主”的另一面——戲說小動物的神話傳說、民間軼事，完成了一本基于民俗的文化隨筆。

他的文字很有特點，抖機靈的俏皮話里透著老北京的幽默。看于謙的書就像聽一段單口相聲。比如他提到煩人的蚊子：您說這世上，有沒有一輩子從來沒挨過蚊子叮的人呢？普通老百姓就不說了，皇上怎么樣？皇上照樣也挨蚊子叮……康熙皇帝，39歲那年讓蚊子給咬了一口，得了瘧疾，打擺子，差點沒把命給丟了。

更吸引眼球的，還要屬那些一般人聞所未聞的動物故事。于謙寫唐太宗養蛐蛐治失眠，從歷史典故聊到動物科普：當時呢，有一個大畫家叫閻立本，給皇上出了這么一個主意，他給皇上找來兩條蛐蛐，說您把這擱床底下，聽著它的聲兒，就睡著了……皇上一試果不其然，睡得特別好，失眠癥治愈了。就聽蛐蛐叫喚治失眠癥，咱現在想起來也有道理。蛐蛐叫喚平緩，對吧？這個叫聲是有規律的，又不吵人，現在叫白噪聲嘛。

燕子才是咱們中國人的老祖宗？金魚是從鯽魚變來的？咱們的石獅子是看著京巴狗雕出來的？諾曼人靠矮馬征服了英國人？從遠古到當下，從國內到國外，于謙信手拈來、侃侃而談，書里時不時出現“太好玩了”。翻書的人也看得輕松愉快，不知不覺中收獲了與動物有關的冷知識。

曾有人問于謙：“您怎么知道那么多民俗文化？”他回答：“不老說相聲演員的肚子是雜貨鋪嗎？干我們這行的，什么都得知道點。”

人們羨慕他，因為“這是個真正的生活家”。正如于謙自己所說，和小動物在一起的時光，“讓我忘掉了事業的坎坷不順，躲避了相聲業界的消沉氛圍，學到了知識，認識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