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新聞信息治理經驗對全球網絡信息治理的啟示

代詩琪，李 杰

（1.廣州大學，廣東廣州 510006；2.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廣東廣州 510420）

伴隨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和科學技術的全面進步，人類社會進入網絡信息時代。人類的生活已經越來越依賴網絡，網絡逐步滲入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網絡的發展對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的影響也日益顯現。社交類媒體的興起使得網絡在人類生活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各種各樣的信息在網絡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播。隨著網絡的發展，社交類媒體作為一種新出現的、以互聯網為載體的新型媒介，其本質依然是為民眾提供一個可供交流的場所和一個信息收發儲存空間。在網絡信息時代，個體間的信息交互使人們的生活越來越便利，但是信息的流通也造成各種信息泄露或者濫用，從而侵犯了公民權利；此外，網絡上還充斥著大量的不實信息和有害信息，這些帶來網絡安全風險。由此，網絡信息治理日益成為各界討論的重要話題。世界各國針對網絡信息治理也做出了積極的應對舉措，在法規、技術和其他層面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努力。其中，“推特”的新聞信息內容治理經驗和理念對于全球網絡信息治理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如何構建良好的網絡信息生態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將網絡技術治理與規則治理協調推進，積極保障個人合法權益以及公眾利益的政策選擇應該是全球網絡信息治理應該推進的方向。

一、網絡信息治理的邏輯起點

（一）網絡的虛擬性使得合理價值觀遭受沖擊

通過網絡，人們所接收的信息越來越多，但是，人們所接收的信息是不分優劣的。網上海量的信息供應與人類不加節制的渴求帶來人們判斷與選擇的迷亂。虛擬網絡世界具有開放、自由和匿名的特點。在網絡世界里，用戶都是虛擬用戶，傳統的理性、道德都難以充分發揮約束作用，傳統的價值判斷也難以有效處理和應對虛擬網絡場景下的各種價值選擇。網絡信息生態問題一個重要表現是信息泛濫問題。[1]信息泛濫會導致那些最重要的、最應該被關注的信息被碎片化的信息淹沒。由于網絡溝通成本低、信息傳播速度快、信息來源分散化，導致接收信息的用戶在同一時間內可能會接收大量的碎片化信息。用戶注意力被無端消耗，無法及時準確地獲取自身所需要的信息，從而喪失本該有的合理判斷和反應。人們難以真實有效地分辨哪些現象是理性的、感性的、正義的或是公平的——在傳統社會中，人們更容易受到各種各樣的價值觀和道德觀限制，但是在虛擬的網絡中，一些原本在現實社會中具有相似價值觀、道德素養相近的人，一旦進入網絡，卻會表現出不小的差距，其關鍵原因就是網絡中約束感和責任感的缺失。在虛擬的網絡場景里，人的“個性”被無限放大，人們在網絡中追求個性的張揚，就可能會發表攻擊他人的言論，也有可能會侵犯他人的權利和隱私，更容易使不真實的信息在網絡上盛行。此外，一些錯誤的思想觀點不再受困于正確價值觀的束縛，從而開始在網絡上大行其道。例如一些消極的人生態度和思想對傳統價值觀造成了沖擊，一些消極文化在網絡上盛行，并逐步侵入到人們的現實生活。這將嚴重擾亂社會的正常秩序。

（二）商業主體的逐利性引發網絡信息生態問題和違法犯罪問題

隨著網絡服務范圍越來越廣，網絡信息服務的運作模式也越來越市場化。在網絡信息服務模式下，用戶可以根據自身的喜好關注、訂購信息。網絡信息服務提供者也會根據用戶定制和關注的內容提供個性化的信息服務，或者是將有需求的信息推送給特定喜好的人群而謀利。在網絡信息服務市場化過程中，部分信息服務提供者的盈利欲望越來越大，盈利來源日漸多元化，導致網絡信息服市場日益復雜。有些商家為了盈利甚至采用不法手段，典型的例如通過散布不實信息或者雇傭水軍虛假評論來達到盈利的目的，這些行為損害了消費者的信任，擾亂了網絡生態秩序。正是由于復雜的網絡環境，網絡信息生態問題便愈發明顯的暴露了出來。

同時，網絡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便利，同時也將人們暴露在不法分子的視野中，為他們的違法犯罪活動提供了條件。非法網絡活動中最常見的有網絡詐騙、網絡侵權，以及網絡暴力和網絡色情問題。一是網絡詐騙問題。不法分子通過網絡進行詐騙，例如手機支付、網上金融投資。有些網絡平臺由于監管不嚴導致某些用戶信息泄露，不法分子就會利用泄露的信息進行詐騙，從而導致用戶的人身財產安全遭受一定的威脅。二是網絡侵權問題。網絡侵權是網絡用戶或者網絡平臺、網絡信息服務提供者在發布觀點或者發布信息的過程中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例如隱私權、版權等，特別是知識版權侵權問題在網絡環境里由于缺乏有效的管控和調整機制，一直是侵權的重災區。三是網絡暴力和網絡色情問題。網絡上相對自由開放的環境由于缺乏相應的管束，用戶在參與網絡人際交往的過程中很容易發表充滿暴力和色情的言論，這些言論的發表者難以被追溯和制約從而導致網絡環境也蒙上了一層暴力和色情的陰影。暴力和色情攻擊會不同程度地損害用戶的隱私權，使得被攻擊對象遭受人身和財產權益上的侵害。

（三）網絡立法的滯后性與網絡信息治理需求產生錯位

復雜網絡環境引發的種種問題導致網絡信息治理呈現出復雜的狀況。一是網絡信息治理需求多元化。網絡信息來源廣闊，難以追溯。網絡信息治理需求來源于用戶的實踐，是用戶在體驗網絡信息服務過程中提出的請求，換句話說，這種基于實踐產生的需求是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的，它的內容與最新的科學技術和社會需求相結合，具有動態性。二是網絡信息治理需求碎片化。網絡信息大部分是碎片化、零散的，這種零散的狀態是網絡信息大部分時間所處的狀態。網絡信息具有碎片化的特點，網絡信息治理也必須考慮其碎片化的問題。三是網絡治理需求的變化性。網絡熱點和網絡信息每天都不一樣，甚至有可能每時每刻都不一樣，因此，網絡信息治理需求也是隨著熱點問題和信息變化而變化的。因此，網絡信息治理需求是來自實踐，是在實踐中不斷地發展變化，并且糅合吸收了不同的價值取向，不斷地反思而形成的。網絡信息治理需求具有多元化、碎片化和變化性的特點，立法在回應這些需求的時候就會陷入滯后的困境，無法及時準確有效地回應需求。立法需要經過一定的程序，與網絡治理需求相比不可避免地具有滯后性。這使得網絡立法與網絡信息治理需求產生了錯位。

二、“推特”的新聞信息治理經驗

“推特”（Twitter）是由埃文·威廉姆斯（Evan Williams）在2006 年創建的公司，該網站由最初的僅支持向好友發送文本信息發展到如今社交中的不可缺少的社交工具，它面向的已經不僅僅是好友了，用戶發布的內容已經面向了全平臺的所有用戶。“推特”的功能也不僅僅是只支持向好友發送文本信息，它還提供了一個供全球實時事件和熱議話題討論的平臺，它的產品服務已經涵蓋用戶生活的方方面面，成為用戶主要的信息獲取來源。但是隨著“推特”在人們生活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大，“推特”平臺上的信息出現的問題和隱患也越來越多，因此推特官方采取了一系列的舉措以進行信息治理。

（一）在不損害個人合法權益和公共利益的前提下保護新聞自由

網絡空間天生具有賦權與控制的雙重功能[2]，以自媒體平臺為代表的網絡服務提供者不僅可以使用戶平等的享受服務，同時也會給用戶提供一定自由的空間。新聞自由與言論自由、表達自由、出版自由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但是又不完全等同。權利保護是有一定位階的，在網絡生活中當各類主體開始交往，各類權利開始交織在一起時，權利與權利就會產生碰撞和沖突，此時如何選擇首要保護的權利就顯得尤為重要。網絡新聞自由權是網絡用戶的基本權利，用戶可以根據自身的意愿對事件發表批判、評價或者抒發觀點。同時像其他的權利一樣，新聞自由權也有界限，這個界限劃定的標準就是不得損害他人的權利。

“推特”是全球最早興起和最大的社交類媒體之一。作為一個社交類的媒體，“推特”依靠的就是通過大量用戶在平臺上發表自身的觀點或者分享自身的生活或所知道的信息來維持用戶活躍度，以吸引廣告商投放廣告或者取得投資達到盈利的目的。因此，保障用戶的新聞自由對于一個依靠用戶分享自己的觀點、生活或信息的平臺來說無疑是非常重要的。“推特”在制度設計上雖然沒有設定有關新聞信息條款的內容，奉行的是新聞自由，但是當用戶的個人權益和新聞自由發生沖突的時候，“推特”首先主張保護個人權益，即在保護個人權益的前提下保護新聞自由。“推特”通過利益的協調和權衡來實現對個人權益和新聞自由的保護。用戶的個人權益包括用戶的隱私權、知情權、個人信息權以及個人免受惡意攻擊的權利。當個人的權益保護需求，例如隱私權保護和個人信息保護，成為公共利益保護應當保護的對象。同時，新聞自由是有界限的，“推特”在做出價值選擇的時候也必須考慮到公共利益的需求，保護新聞自由的界限是不得損害其他人的合法權益。當用戶在發表觀點時很容易會對其他用戶造成誹謗、侮辱或者惡意泄露他人信息，對他人造成惡意攻擊。因此，“推特”給新聞自由劃定了不得損害個人合法權益和公共利益的界限。

（二）區分“敏感內容”和“濫用行為”

“推特”對發表在推特平臺上的內容和生產傳播方式做出了詳盡的規定，總結起來就是區分為“敏感內容（sensitive content）”和“濫用行為（abuse）”。其中，針對“敏感內容”的舉措包括對侵犯個人信息行為的監管、對冒犯性行為的監管、對敏感性媒體的舉報措施、控制用戶的推特體驗、設定年齡檢測系統。當“推特”用戶甚至是非“推特”用戶在發現個人信息被上傳時，可以及時通知“推特”平臺請求處理，以保護個人信息安全不受人侵犯。“推特”在處理涉及敏感內容的方面主張積極發揮用戶的作用，用戶可以根據“推特”的相關政策自主決定是否報告所認為的敏感內容。在這個問題上，“推特”充分的尊重了用戶的自主權，保障用戶在使用“推特”的過程中能夠擁有最大的自主權。對冒犯性的內容監管體現在當用戶根據自己的文化環境和價值觀覺得受到冒犯時可以對該內容取消關注。對敏感性媒體的限制主要分成兩個方面，一是由用戶舉報加標記后交由平臺處理，二是用戶可以屏蔽敏感性媒體的推送內容。“推特”為用戶提供取消關注、禁止接收、隱私設置、信息共享、照片標記等功能。在年齡檢測控制方面，“推特”結合各個地區具體的法律法規，根據用戶填寫的真實年齡在平臺設置該年齡段禁止關注的內容，以保護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推特”的年齡檢測系統對于塑造健康的、適合青少年活動的網絡信息環境，以及維護青少年身心健康方面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針對“濫用行為”的措施包括由用戶報告惡意內容，向平臺報告線上惡意內容并尋求來自平臺和親友的幫助、制定幫助遭到惡意傷害內容的用戶的對策、關注自殘與自殺相關內容。“推特”在惡意內容治理方面特別注重發揮用戶的力量，以及特別關注有關用戶情緒和所發表的內容之間的關系。“推特”建議用戶遭到惡意內容攻擊時應該及時了解詳情、接受幫助和向平臺報告。對于線上惡意內容，用戶可以對已經發現的惡意內容進行報告，請求“推特”平臺處理，還可以向親友或者其他人尋求幫助。同時，“推特”建議用戶通過長期觀察以發現平臺上可能存在的、潛在的負面情緒和抑郁癥患者，以便及時向平臺報告并申請專業人士介入和提供幫助。

（三）面向公共利益進行商業行為策略選擇

公眾是互聯網的信息消費者，互聯網為公眾提供了海量的、形式多樣的、可供選擇的信息。但是，網絡信息雖然多，卻好壞參差不齊，如有關色情、暴力的不良信息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產生了嚴重的影響。平臺在做出商業政策時如何去進行價值取舍，是人們值得思考的問題。在多重利益交織無法取舍的情況下，兼顧多方利益、協調各種利益以及將政策向某種利益傾斜。[3]為了保障用戶在使用“推特”的過程中免受敏感內容和濫用行為的侵擾，“推特”采取了相關措施來保障用戶的權益。推特除了通過技術治理的手段保障公共利益，也充分發揮用戶的作用，鼓勵用戶在體驗過程中及時舉報不良信息。“推特”在進行信息內容治理的時候，除了提倡在保護個人利益的前提下保障新聞自由權之外，在制定商業政策的時候也重視保障公共利益。例如在青少年利益保護方面，“推特”不僅設定了上述年齡檢測系統，由平臺根據不同的年齡設定用戶可以接觸和關注的內容，還鼓勵用戶積極舉報，共同維護青少年的推特使用環境。對于特別容易影響青少年的有關自殺、自殘的相關內容，以及如何及時發現和介入推特用戶的負面情緒管控也有積極的措施。這是“推特”基于公共利益的考量做出的治理措施，保證在信息傳播過程中把好關，同時也不會因為過度管制導致平臺缺乏活力而流失用戶，有利于平臺的用戶量，這種商業策略有利于協調好個人合法權益與公共利益的保障問題。

三、推進全球網絡信息治理的思考

（一）明確個人合法權益保護下的信息傳播導向

保護個人合法權益在民眾參與網絡交往行為時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在制定網絡信息治理政策的時候，需要傳播一個積極的價值導向：個人合法權益保護下的信息傳播導向。網絡平臺的所有治理措施都要堅守保護個人合法權益的價值選擇，確定保護個人合法權益的信息傳播導向。在網絡交往中，網絡用戶的合法權益主要包括名譽權、隱私權、肖像權和知識產權等。

首先，在平臺用戶遭受言語或者其他方式的惡意攻擊時，有可能會對平臺用戶造成侮辱和誹謗，從而侵害用戶個人合法權益。為此，網絡平臺需要制定政策對信息傳播中各類行為進行分類。對于有可能涉及攻擊他人的言論和方式，網絡平臺應以例證的方式事先列明并以足以讓用戶注意的方式提請用戶注意，建議用戶在使用平臺的過程中時刻注意自身的言行，避免因為自身的失誤而侵犯他人合法權益。同時，網絡平臺也應建議用戶在遭到他人惡意攻擊時，及時向平臺報告請求處理。平臺用戶可以根據平臺事先已經分類好的各類侵權行為去監督其他平臺用戶的行為。

其次，用戶發現侵權行為時應當及時向平臺報告。網絡平臺需要對各類侵權行為設定專門的處理機制，按照侵犯內容和方式的不同，可以設定兩套處理機制。一是專門處理緊急發生的侵權事件，例如惡意泄露他人的隱私或者信息，侵犯他人隱私權的情況。這類事件的特點是事發突然，完全沒有防備，同時對受害人的權益侵害非常大且不可逆。這要求平臺必須迅速反應，果斷地采取措施，阻斷侵權行為的擴大。平臺在收到用戶緊急侵權事件報告時，應當立即對相關賬號進行凍結，切斷侵權行為的傳播鏈，同時告知相關賬號擁有者：其行為侵犯了他人合法權益，經用戶舉報及為了維護被侵權者的權益而對賬號進行凍結，待平臺調查后視情況決定是否對賬號解凍，并告知其申訴權利和設定一定期限的申訴期。二是專門處理隱性的、潛在的不良信息。此類信息隱蔽性強、不易發現，會長期對用戶產生影響，同時因為沒有特定的受害人，發布信息的賬號經常會打擦邊球，因此平臺無法采取即時凍結賬號的措施。在網絡信息治理過程中，當平臺用戶向平臺報告此類信息時，平臺應該對相關賬號做出標記，列為需要被重點關注的賬號，在一定時期內對該類賬號發布的信息內容進行追蹤和分析，一旦確定其涉及危害用戶情緒或者身心健康時，便對該類賬號采取臨時禁止發言、長期禁止發言直至凍結的措施，并對有可能遭受傷害的用戶提供咨詢和幫助。

（二）注重技術治理與規則治理的協同推進

治理是治理者與被治理者根據一定的規則在互動中對公共資源進行配置、對基本秩序進行建構的活動，因而作為治理者的身份屬性固然會對治理產生影響，但對應然和實然中治理規則的把握，對于理解治理可能更為關鍵，忽視治理規則的建構與應用將難以把握治理的內核。[4]技術治理顧名思義就是指通過科學技術的手段進行社會治理，當科學技術被嵌入到社會治理的日常運用中，成為現代化治理方式的必備手段。[5]以網絡信息技術為基礎的治理工具變為平臺治理法治化帶來了更多的可能。規則治理就是指依靠制度和規范的治理，制度和規范的存在能夠盡可能地排除事件發生的隨意性和偶然性，從而能夠為個人行動選擇提供明確的行為模式和理性的后果預期。[6]要促進平臺治理法治化就必須將技術治理和規則治理協同推進。由于網絡平臺的特殊性，將技術治理和規則治理結合起來，構建協同治理的網絡平臺治理機制有利于最大化的發揮兩種治理手段的優點，促進平臺治理法治化。

在技術治理層面上，平臺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推進。一是應當明確需要技術治理的對象及特征并對其采取技術上的限制措施。例如對于某些敏感詞語和敏感話題，可以通過事先設定好算法程序對其進行檢測，在檢測到后對其采取屏蔽、刪除的技術限制方法。同時平臺需要設置一套科學可行綜合評估體系來匹配風險合理的技術手段。二是對于那些惡意攻擊他人的平臺用戶，可以依據算法設定一套預警及監督機制，設定相應的觸發詞語。因為惡意攻擊可能是一種長期行為。在該預警監督檢測到觸發詞語時變可以對該用戶進行標記追蹤，并作出相應的處理。

在規則治理方面，一是要完善平臺用戶的報告制度。平臺用戶在平臺治理中對于發現或者遭受到的侵權行為是可以向平臺報告并請求平臺幫助和處理的。平臺應該明確列明用戶可以舉報的途徑和方式并且提供相應的官方鏈接，將平臺在用戶報告后的處理程序明確向報告人說明，并且告知報告人預期處理的期限，在處理結果出現之后將結果及時告知報告人。二是構建合理的規則治理程序。任何目標的實現都離不開科學的程序，要想達到規則治理的目標就必須設定好相應的、合理的程序，這樣才可以避免規則在實施過程中由于實施者個人的品格差異導致不合規行為，給用戶造成平臺處理具有主觀性和任意性的不良印象，使得平臺喪失權威性和客觀性。

（三）建立用戶“自主自治”模式

用戶在網絡信息治理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小覷的，各國在政策制定中應注重發揮用戶的作用，創造一個更為開放的網絡生態環境，通過技術介入和用戶自治使得整個管理機制更加人性化、科學化和客觀化。“在各種技術手段迅猛發展的當下，高效且合理的社會治理應走向‘人’與‘器’的高效協同，促進治理主體與治理工具的深度融合，以契合科學、法律、倫理等多元化治理要素。”[7]因此平臺在治理模式選擇時，應當探討如何更好地發揮平臺用戶在治理中所起的作用，構建“用戶自治模式”。用戶在網絡上生成的信息內容數量龐雜，侵權數量巨大，平臺的監管也會有盲區和不足。在網絡信息治理過程中，發揮用戶的作用，可以有效地彌補平臺監管的不足，維護平臺的網絡環境。

首先，應該建議平臺用戶在使用過程中按照平臺制定的規則發言和交往，并且鼓勵用戶對其他侵權行為（例如涉及敏感內容和個人信息泄露的行為）積極向平臺報告。在這個過程中，每個平臺用戶既是規則的踐行者，又是監督其他用戶的監督者。每個用戶都參與到了平臺的治理過程中，他們在監督其他用戶的行為同時，自己的行為也被其他用戶監督，這對于維護平臺的網絡生態環境可以起到積極的作用。

其次，用戶在平臺中的角色除了是監督者和被監督者之外，平臺還可以鼓勵每個用戶成為幫助其他用戶的“幫助者”。當平臺用戶在遇到麻煩時，可以向其他用戶或者平臺尋求幫助。特別是在涉及有關用戶情緒和心理健康方面的相關內容時，平臺用戶可以積極進行疏導，通知該情緒異常用戶的親友并且建議對其進行專業的心理疏導。平臺用戶幫助者的身份定位可以提高用戶的平臺參與感，提高用戶的責任感和用戶自治模式的社會效益。

再次，平臺可以設立平臺用戶自治委員會。設立委員會的基礎應該平臺自身的用戶信用評估系統，這個系統是平臺根據用戶在使用平臺的過程中是否有違規行為，對用戶的信用進行估計并給出分數的系統。平臺可以根據用戶信用評估系統的統計，將分數較高的一批用戶錄入到數據庫中，并設置合理的數據更新時間，由系統隨機挑選出成員成立自治委員會。同時，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自治委員會成員的公平性、公正性和客觀性，每一屆委員會成員都不連任。自治委員會成員的任務就是監督平臺中用戶的行為，同時可以將在體驗平臺的過程發現的問題、趨勢以及收集其他用戶的問題集中整理后反饋給平臺，以便平臺及時采取改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