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主問題：一點帶出一條線
——片段教學之多個段落教學設計思考

王少瑩

（福建教育學院，福建 福州 350025）

福建省歷年中小學幼兒園新任教師招聘考試中，教學設計是重要的考核內容。語文教學流程中，教學目標、導入語、詞語教學、句子教學、板書設計、朗讀設計等都曾納入考試中，段落教學設計尤其是重點，出考頻率高。隨著考試的推進，難度系數也在緩慢提升，由原先的單個段落的設計升級到多個段落的設計。如果還是逐段進行字詞句的分析，顯然是零散瑣碎的。《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 年版）》（以下簡稱“課標”）指出：“在教學中，尤其要重視培養良好的語感和整體把握能力。”因此，能否設計好統領段落學習的主問題，能夠考量出教師的整體把握能力。以下以幾篇文章為例，展示筆者的設計思路，并對如何進行多個段落合并教學設計作簡單的闡述。

一、以態度變化為抓手，探尋心路歷程

“文似看山不喜平。”文章是作者的心聲，要抓住作者情感態度的變化，探尋其心路歷程。情感變化的過程也是精神動態成長的過程，讓我們看到立體多維的作者。因此，要敏銳捕捉提取文章中涉及情感態度的關鍵詞，比如“無奈、好感、怨恨、惆悵”等，先找到這些關鍵詞，再看是否能串成一條情感鏈條。主問題可以是：聯系上下文，找出能體現作者態度轉變的詞句，揣摩品味，做上批注。在主線牽引下，揣摩詞句，學會品味，學會批注，有教師的指導，更有學生的自主學習。“小學生在語文學習中潛泳吐納，讓人性充盈圓融，精神審美超脫，靈魂自由徜徉。此時的語文學習已成為精神享受的一種狀態，‘詩意棲居’的一種方式，學生在語文學習中進入了‘道德人生’和‘審美人生’的大境界。”［1］

例如，美國作家克倫?沃森《生命生命》第②-⑧段的設計思路：

1.初讀感知，整體把握。學生自由讀課文第2-8自然段，注意讀準字音，讀通句子。然后概括大意：2-8 自然段寫了作者對蜜蜂情感的變化。

2.品詞析句，體會感情。（1）默讀思考：作者對蜜蜂的態度有怎樣的轉變，找出具體的句子，揣摩品味，做上批注。（小組合作交流）；（2）討論后反饋，師生共同探討解決問題。

①無法容忍。因為蜜蜂的到來，打擾了閑適的心情，感到厭煩。“立刻把它趕走”里的“立刻”寫出“我”一刻也無法容忍。山上本是蜜蜂等小動物的樂園，可“我”偏偏從私利出發，視它們為寇仇。這里為后面的行為埋下伏筆。

②兩次痛下殺手。第一次蜜蜂來時，“我”只是把它趕走；蜜蜂第二次來“騷擾”時，“我”已經沒有把它趕走的耐心，而是“一腳踩進沙土里”，這是“我”的第一次痛殺。當沙土鼓了起來，“小東西頑強地抖著翅膀出現”時，“我”“又一次把它踩進沙土里”。結合“又”“毫不猶豫”，寫出“我”的扼殺，絲毫不珍視小蜜蜂的生命，這是第二次痛下殺手。

③內疚與關注。兩次的痛殺也沒能阻擋小蜜蜂的抗爭，“我彎下身子察看它的傷勢”，此時的“我”開始有了內疚和關注。在“我”的關注下，此時的蜜蜂是怎樣的狀況？默讀第6-7 段。思考文章如何描寫蜜蜂傷勢？如何恢復？“我”此時的感受是怎樣的？

④震撼。“我”目睹了蜜蜂修整肢體、恢復機能的過程，被震撼了。從“抖動、捋著、拍打”這些詞語中，可以看出蜜蜂受傷的嚴重，同時體現蜜蜂的頑強及對飛翔的渴望。

小結：從無法容忍到痛殺，到“我”目睹小蜜蜂在遭到迫害時，還是那么頑強地與命運抗爭，一次次艱難地試飛，永不放棄。“我”被深深地感動和震撼，所以“我”的態度發生了幾次變化。這幾段的表達方法：動作描寫為主，心理描寫為輔。

（3）指導朗讀。①教師指導想象：根據文字描述，想象蜜蜂是如何一點一點地修整肢體、恢復機能的。②教師指導朗讀：朗讀時，要有感情的起伏和變化，讀出厭煩—內疚—可憐—敬佩的情感變化，感受“我”被小蜜蜂頑強掙扎、奮力求生的精神所感染。③學生練習讀。

（4）寫法遷移。教師播放一段小鴨子艱難爬階梯的小視頻，讓學生仔細觀察，用上一系列的動詞，結合自己的心理活動，寫一段話。

二、以表達方法為抓手，學習遷移運用

語文教學不能滿足于學生獲得經典、規范的語言，更要把學到的語言納入自己的話語系統，并加以模仿遷移甚至創造性地運用，這樣的教學才能實現語言的增值，真正促進學生語言能力的提升。因此，文本解讀需要教師敏銳地發現并挖掘隱藏在文本的語言增值點，進而設計基于文本語境地說、寫訓練。［2］文章的表達方法是作者的匠心所在，呈現出文章的亮點與奇巧。“只有把學到的最有用的文本秘妙在新的語境中遷移運用，才能真正促進學生言語能力和語文素養的提升。”［2］如何發現表達方法？可以尋找修辭，如比喻、擬人、夸張等；瞄準句式，如長短句交錯、祈使句、感嘆句等；關注表現手法，如對比、反復、襯托等。

根據文本特點，尋找不同的切入點。以2020 年小學語文考題為例：閱讀胡宗波《“背叛”炊煙》，以②-?段為教學內容，寫一份教學設計。這篇文章既有作者逃離故鄉炊煙的渴望與逃離后的慶幸，又有對故鄉炊煙的思念和牽掛，讀懂作者對“炊煙”無奈—好感—怨恨—惆悵的情感變化。統領這幾段學習，除了以對故鄉炊煙的情感態度變化為抓手外，還可以學習表達方法為切口。

設計思路：

1.默讀思考：文段中多次使用對比寫法，請列舉三處，并簡要分析。（1）“我對炊煙的矛盾態度與父母懷著虔誠之心”形成對比，表現出父母對炊煙的敬畏之情，固守家園，不離故土；（2）父母自身的對比：“對炊煙，父母從來懷著一顆虔誠之心”與“為了孩子長遠計，父母替我謀劃著對炊煙的‘背叛’”形成對比，表現出父母對孩子的愛；（3）村人的百思不解和父母的冷靜堅決形成對比，不管村人態度，表現出父母的識見；（4）“我”自身的矛盾對比：“我”“背叛”炊煙成功與心中充滿對故鄉的思念形成對比，表現出“我”的無奈和眷戀。這幾處對比有同一個人的對比，有親人間的對比，還有親人與他人的對比，對象眾多，態度各異。

2.聯系生活，談談感受。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再讀課文，談談在鄉村居住的感受和想法。討論：在山村居住，有什么好處與弊端？如果你是作者，你是否會后悔走出山村，“背叛”炊煙？

3.指導朗讀。（1）教師指導想象：想象重重大山里的炊煙；想象父母對炊煙的虔誠；感受“我”對炊煙的矛盾心情。（2）教師指導朗讀：“相依為命”要讀出依戀與無奈；“執拗”要讀出對故鄉的依戀與堅守；“饑腸轆轆”要讀出悲傷；“令我無法抗拒”要讀出迫切與渴望；“滋潤了我的夢”要讀出遐想期待。朗讀時，要有感情的起伏和變化，讀出既有怨、恨，更有無奈與眷戀的矛盾心情。

4.寫法遷移。學習這幾個段落寫法，用上比擬、比喻、對比（至少兩種），寫一寫你對故鄉的印象。

課標指出，第三學段的閱讀目標：“在閱讀中了解文章的表達順序，體會作者的思想感情，初步領悟文章的基本表達方法。”因此，學習表達方法是小學高年級重要的閱讀教學內容。“對比”是該篇課文最大的寫作特色，以此為突破口，既落實課標學段目標，又彰顯文章特色，重點與難點合二為一。

三、以文章線索為抓手，把脈行文構思

有的文章重在情感的變化，有的長于情節的逆轉，有的凸顯表達方法，也有的抓住文章的線索，就能疏通文脈。以散文為例，散文的藝術特質是“形散神聚”。教師要帶領學生探尋散文的形跡。“文章思有路，遵路識斯真。”應教給學生整體閱讀法，讓他們抓住文章線索，順勢層層領會。方法一：從題目入手，梳理全文脈絡。例如曹文軒《甜橙樹》，一開始可以抓住“甜橙樹”設問：“甜橙樹下發生什么故事？甜橙樹象征著什么？”方法二：抓過渡句，理清作者思路。例如《白楊》一文，物、人、情、理信息大，教學時可以直奔過渡句：“爸爸是在向孩子介紹白楊樹嗎？不是的，他也在表白著自己的心。”由外到內揭示白楊品質，由物及人，展示邊疆建設者的崇高思想。

例如，侯志明的《燈如紅豆》，題目“燈如紅豆”化用詩句，新穎富有詩意。“燈”是文章的線索，全文圍繞“燈”組織材料，結構清晰，敘事集中。以下為④-⑨段教學的設計思路：

1.整體把握初感知。自由讀課文第4-9 自然段，注意讀準字音，讀通句子。能概括大意：三盞小油燈給“我”的啟迪。

2.品詞析句悟感情。（1）默讀，梳理情節，找出三盞小油燈相關的人物以及給“我”的啟迪，揣摩品味，做上批注。（小組合作交流）（2）討論后反饋，師生共同探討解決問題。

①第一盞燈：自制的、簡單的煤油燈。和第一盞燈有關的情節：母親在小油燈前，趕做新衣、漿洗舊衣、納鞋底到下半夜。采用的表達方法：動作描寫、細節描寫。分別找出來細細品讀。例如，“渾身一抖，把手里的東西一扔，然后用左手緊緊地攥住右手的食指，斜倚在了窗臺上。過了五六分鐘……”“一抖、一扔”說明被針扎得極疼；“攥住”即握住，寫出母親被扎傷時的反應，表現母親面對困苦時默默承受的堅韌品格；“五六分鐘”寫出傷得不輕，很長時間母親才稍稍緩過來。“我想過去摟住她看看扎傷的手，想勸她去睡覺。”“摟住”突出“我”看見母親手被扎傷時的心痛，反映“我”對母親的關心。

小結：第一盞燈給“我”的啟迪是積極面對困難，生活的道路會越來越明亮。

②第二盞燈：玻璃底座、玻璃燈罩、可調亮度的煤油燈。相關情節：父親燈下計工分、整理賬，我蹭亮光寫作業。表達方法：語言描寫、動作描寫。例如，“他又轉過頭并擰小燈火，走過來坐在炕沿邊摸著我的臉。”“不知道給誰少算了。兩毛，一個壯勞力兩天才能掙到。”“擰小燈火”寫出了節儉愛惜；“摸”寫出對“我”的愛撫，以實際的言行教會“我”體諒他人。

小結：第二盞燈給“我”的啟迪是，認真、公道、善良地對人對事，遇有疑難、面對選擇時推己及人。

③第三盞燈：晚自習自備的小油燈。相關情節：自己的油燈油盡燈滅，鄰座的女同學借我燈。表達方法：簡單概說法。

小結：第三盞燈給“我”的啟迪是，真正的美不是外表的美。

寫法總結：選取典型示例，詳略得當，簡筆勾勒人物形象。

3.融情入境巧朗讀。（1）教師指導想象：想象母親在寒冷的深夜納鞋底的形象；想象父親仔細對賬的樣子；想象女同學的外表平淡但內心熱情。（2）教師指導朗讀：“使勁地勒緊”要讀出吃力；“緊緊地攥住”要讀出母親的痛苦；“冷，快去睡，感冒了過不好年”要讀出母親忍住不聲張疼痛以及對“我”的關愛。

4.寫法遷移小練筆。學習本文精選生活片段表達真摯感情的寫法，回憶自己的一個生活片段，用上動作描寫，寫出這件事給你的啟發或思考。

教學中，教的功能在于引起、維持和促進學，這種“引起”“維持”“促進”是以學為依據，遵循學的特點和規律。教只在引起學的情況下才發生，沒有學就沒有教。［3］這樣的設計，既抓住了主問題，即找出三盞小油燈相關的人物以及給“我”的啟迪，還隨機融入寫法的分析，并以朗讀強化情感體驗，最后的小練筆是學后的遷移運用。

四、結語

2020 年福建省中小學新任教師公開招聘小學語文學科考試中，開始出現多個段落合并設計，并延續到2021 年的考試，顯然這是與面試中的片段教學接軌，考查考生是否能快速在大量信息中梳理出教學主線，提煉教學主要內容，進而選擇恰當的教學方法。教學中，教師要能選取不同的突破點，精心設計好統領段、篇學習的主問題，優化教學設計，使教學重點突出，既有整體的把握，又能在細處剖析，節奏緊致，不蔓不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