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體面

于璇

幫助農民工杜海生一家純屬偶然。在學校組織的慶“六一”活動中，杜海生的妻子講述孩子的成長經歷時潸然淚下。原來，杜海生干活兒時出了事故，腿被砸成骨折。在一般人看來，這不過是一次平常小意外，可對于家中頂梁柱的杜海生來說，卻是難以跨越的災難。妻子的眼淚里，透露出日子難以為繼的現實。

我決定幫助這家人渡過難關。8月的一天，我頂著烈日來到杜海生一家租住的出租房里。皇姑區向工地區是出了名的農民工聚集地，這里的房屋大多樓齡在30年左右，每月不到500元的租金是吸引租戶的重要原因。

走進杜海生的家，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屋子里，僅有的家具是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和一個大衣柜。杜海生腿上打著繃帶，坐在桌子旁的塑料凳上，桌上放著兩瓶冰鎮過的八王寺汽水，很是惹眼。

在了解情況的過程中，杜海生執意把汽水塞給我。幾番推讓中，我感到了這家人的真誠——雖然時運不濟，但他們仍想用自認為最體面的方式招待我。我收下了那瓶汽水，趁他們不注意，在床上留下了10元錢。

人在時運不濟時，想通過自己認為最好的方式保留最后一絲體面，這硬撐的體面不是虛榮心作祟。也許3元一瓶的八王寺汽水還不足以撐起一份光鮮，但這就是杜海生這樣的農民工力所能及的方式。不打破、不說破，是對這份體面的誠意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