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惠
(太原學院,山西 太原 030032)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在著眼于“十四五”經濟社會發展的同時,展望了2035 遠景目標,明確提出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要取得明顯的實質性進展。進入21 世紀,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農民的生活質量得到了較大的提高,這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脫貧攻堅完美收官,在現有的標準下,全部的農村貧困人口按期脫貧;二是農民收入增長在八年間實現了“雙超”,即跑贏了經濟增速,也跑贏了城鎮居民的增速。但與此同時,也應注意到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未取得顯著的效果。而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不僅是一項艱巨的長期任務,也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必須完成的目標。因此,如何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仍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研究表明,人力資本投資對城鄉收入差距有重要影響。姚旭兵[1](2020)采用SDM 模型研究異質性農村人力資本對城鄉收入差距的空間效應,研究結果表明,城鄉收入差距的空間效應與區域經濟發展有關,而區域的經濟發展又和人力資本有關,進而人力資本與城鄉收入差距有關系。周申蓓[2]等學者(2020)研究得出城鄉人力資本差異隨經濟發展水平達到門檻值后,對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效應呈數倍增加。俞伯陽[3](2019)研究得出城鄉人均勞動力人力資本差距的變動會對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造成影響。
當前對于山西省城鄉收入差距的研究大多集中在自然資源[4]、城鎮化[4]、金融發展[5]、產業結構和固定資產投資[6]等對山西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研究上,但基于人力資本投資視角研究對山西省城鄉收入差距的較少。秦曉娟等[7](2014)通過選取1996—2011 年的數據得出,農村勞動力轉移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正向效應。成侃[8](2015)分析了教育投資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得出兩者成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顯然,農村勞動力轉移即遷移投資和教育投資是農村人力資本投資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根據上述梳理可知,在影響城鄉收入差距的因素中,學者們已經意識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性,并對其進行認真研究,取得了一些高質量的研究成果。但是在對山西省城鄉收入差距的研究中,大部分學者依舊從自然資源、經濟發展水平等角度進行研究,少有學者將人力資本投資的各個部分作為變量考慮其對山西省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因此本研究將從山西省農村健康投資,教育投資和遷移投資這三個方面考慮其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并進行實證分析,為縮小山西省城鄉收入差距,促進鄉村振興提供理論指導。
人力資本投資主要包括健康投資、教育投資、培訓投資、遷移投資和信息投資這五個方面,因培訓投資和信息投資無法量化,故主要從山西省農村健康投資,教育投資和遷移投資這三個方面考慮其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此外,考慮到其他變量[9]對城鄉收入差距也會產生影響,故將其作為控制變量,加入到模型中,具體表達如下:

其中,Yt代表城鄉收入差距,HCLt代表農村人力資本投資,HLt代表農村健康投資,ELt代表農村教育投資,MLt代表農村遷移投資,URt代表城市化水平,INDt代表非農產業發展水平,PYt代表經濟發展水平,XMt代表對外貿易水平,FISt代表財政支出水平,FIRt代表金融發展水平,UNEt城鎮就業水平,t 代表年份。
1.城鄉居民收入差距(Y)。用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除以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表示。
2.農村人力資本投資(HCI)。本研究中農村人力資本投資為健康投資、教育投資、遷移投資三者之和。健康投資(HI)用農村居民的人均“醫療保健”支出表示;教育投資(EI)用農村居民的人均“教育文化娛樂、生活用品及服務”支出表示;遷移投資(MI)用農村居民的人均“交通通信”支出表示。
3.控制變量。城市化水平(UR)用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來衡量,因為自2015 年起,取消了農業戶口和非農業戶口,所以未采用非農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來衡量城市化水平;非農產業發展水平(IND)用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增加值之和占GDP 的比重來表示;經濟發展水平(PY)用人均GDP 來衡量;對外貿易水平(XM)用對外貿易進出口總額乘以年平均率來表示;財政支出水平(FIS)用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占GDP 的比重來表示;金融發展水平(FIR)用金融機構人民幣各種存款和貸款余額之和占GDP 的比重來衡量;城鎮就業水平(UNE)用城鎮登記失業率來表示。
本研究1995—2019 年的數據來源于《山西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數據采用居民價格指數剔除了價格因素的影響。
在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對上述四個模型進行回歸之前,對1995—2019 的數據進行了單位根檢驗和協整檢驗,運用ADF 檢驗發現,各變量在經過一階差分后變為平穩序列,運用Johansen 法發現模型的各變量存在協整關系,線性回歸結果見表1。

表1 線性回歸結果
從模型1 來看,回歸模型擬合良好,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協整檢驗,說明山西省農村人力資本投資與城鄉收入差距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并且農村人力資本投資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顯著的負向效應,說明農村人力資本投資每增加1%,城鄉收入差距縮小0.33724%。這是因為,增加農村居民人力資本投資可提高農村居民的體能、智能、技能等各方面能力,這將導致農村居民生產效率的提高,進而促進農村居民的掙得能力,從而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此外,對外貿易、財政支出和金融發展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正向效應,說明增加這三者的投入會拉大城鄉收入差距。
從模型2 來看,農村健康投資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顯著的負向效應,且在統計上滿足1%的顯著水平,說明農村健康投資每增加1%,城鄉收入差距縮小0.2723568%。原因在于:一是健康是我們從事經濟活動的前提和基礎,農村居民身體素質的增強會增加農村居民參與市場勞動的時間,在工資率一定的前提下,增加工作時間可增加勞動收入。二是較強的身體素質會提高單位時間里的工作效率、工作強度和節奏,有助于農村居民在選擇職業時,發揮自身優勢,從而提高掙得能力。三是良好的身體會促使農村勞動者對未來的職業進行合理規劃,從而不斷對自己進行投資,如教育投資和培訓投資等,通過各種投資增強自身各方面能力和素質,從而提高收入。
從模型3 來看,農村教育投資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顯著的負向效應,說明農村教育投資每增加1%,城鄉收入差距縮小0.31593%。原因在于,一是教育投資可提高農村居民的適應能力,在進入新工作中,農村居民可較快融入新環境,縮短其掌握新工藝、學習新技術、認識新同事的時間,能更快更好地接受新事物,學習新知識,提高非農收入。二是教育投資可增加農村居民的操作技能,在工作過程中,提高其工作的準確度和精確度,減少犯錯誤的概率,使農村居民更好地投入到農業現代化,提高農業生產率,促進農業收入。三是教育投資可提高農村居民的創新能力,在工作中如若發現問題,農村居民可利用自身優勢,運用其擅長的技術水平解決問題,提出具有創新性的想法,通過創新推動其自身技術向前發展,進而提高收入水平。四是通過教育投資可改變農村居民一些固有的觀念,從而增加農村居民收入。如某些家長重男輕女的觀念會使一些學習能力相對較強的女孩接受不到高水平的教育,從而損失收入。
從模型4 來看,農村遷移投資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顯著的負向效應,說明農村教育投資每增加1%,城鄉收入差距縮小0.152912%。原因在于,一是農村居民在每一次遷移過程中,按照利益最大化原則,都將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二是農村居民的每次遷移,都改變農村居民的工作環境,這不僅會提高農村居民適應工作的能力,調動農村居民的積極性,而且對于留守本村的農村居民而言,會提高其農業的勞動生產率,進而增加農村居民的收入。
在1995—2019 年數據的基礎上分析了山西省農村健康投資、教育投資和遷移資本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為達到共同富裕,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目標,現提出以下建議。
一是政府方面,堅持在發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建立完善的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穩步提高農村居民的保障水平。這就要求政府要加大對新型農村醫療合作社的投入。目前,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已廣泛開展,考慮到經濟因素,國家應加大對農村合作醫療的投入,爭取做到人人有醫保,同時應該擴大醫療保險的范圍,減輕農村居民的負擔。二是企業方面,企業應為農村居民勞動者提供有關健康保健,尤其是安全方面的知識培訓,敦促農村居民時刻樹立安全第一的意識。三是個人方面,要樹立健康意識,平衡膳食,加強鍛煉,以此提高自己的身體健康素質。因此完善農村醫療保障體系,需要政府、企業和個人共同努力。
教育投資在人力資本投資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要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必須加大農村教育建設。一是在農村中加大對義務教育的投入力度,由于初等教育的外溢性大,加之高等教育要經過層層篩選,故要求政府加大對義務教育的投入。對農村義務教育的投入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加強對農村教育基礎設施的投入,表現在教學設備、文化環境等;另一方面,加大師資力量的投入,這要求政府不僅要提高農村教師的工資待遇和工作環境,而且要加大對農村教師業務能力的培訓,以便于留住優秀教師為農村學生提供良好的教學。二是注重中職、高職教育的教育水平。因中職、高職教育更加注重學生的實踐能力,故在培養學生的過程中,要結合學生的興趣愛好及個人性格等因素綜合考慮,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和創造性,發揮其自身優勢,為社會輸送有技能的人才。三是農村居民要意識到教育的重要性,要具有“活到老,學到老”的意識,這樣才能不斷加強自己的能力和素質。
一是加快城鄉戶籍制度改革,打破城鄉分離,讓農村居民可在城鄉間自由流動。通過流動,農村勞動力可在城市中選擇適合自己的職業,因外出務工者以中青年勞動者為主,其思想觀念比較超前,更加希望得到與城市勞動者相同的待遇,尤其是得到“同工同酬”的待遇。二是加強農村勞動力就業信息網站的建設,建立正規的勞動力中介機構和組織,及時向農村居民傳達外界有關招聘勞動力的需求,一方面可使農村勞動力得以就業,另一方面也使得勞動力市場的資源得到較好的配置。三是規范城鄉勞動力就業市場,加強對勞動力就業市場的監督與管理,為農村居民的合理流動提供有效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