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博興布老虎設計和諧美的新范式

馬遙 黃維

Ma Yao,Huang Wei

清華大學深圳國際研究生院 深圳 518055

Tsinghua Shenzhen International Graduate School,Shenzhen 518055

山東濱州博興縣民生和諧，民風淳樸，豪爽大度，開朗熱情，其民間布老虎造型夸張，喜慶熱烈，極具齊魯地域人文與審美特色，為歷代民眾所喜愛。

一、博興傳統布老虎的和諧美

在對比中求統一的和諧美是中國傳統裝飾藝術的終極追求。[1]這種審美觀的形成是幾千年來中國農耕文明孕育的結果，博興布老虎典型地體現了這一審美情趣，其和諧美主要體現在寓意和形式兩方面：寓意的和諧—手藝人情感、觀念與布老虎象征寓意的和諧；形式的和諧—布老虎外在形式與裝飾法則的和諧。

（一）博興傳統布老虎寓意的和諧美

布老虎從最初作為人對自然尊重和敬畏的信物，到成為守家護宅、避災祈安的護身符，其中都寄托著人們對于平安長壽、家庭和諧、生活美滿的深切企盼。在孩子生日、端午和春節等喜慶時節，博興傳統布老虎便會成為兒童手中最喜愛的玩具，它承載著對兒童健康強壯、平安成長的美好祝福。

（二）博興傳統布老虎形式的和諧美

博興傳統布老虎藝人在農閑時便開始創作，他們將老虎擬人化：放大頭部，簡化四肢，形成憨態可掬的造型，并運用重復、對稱、均衡等表現手法在老虎形體上進行極富想象力的繪制，例如將眼睛末梢高高吊起，或用放射線形、環形、圓點形層層組合，富有圖案的韻律和節奏感，充滿了聰慧與靈動。圓潤的線條、敦實的形態、喜慶的色彩給人以安定、富足的心理體驗，充分體現了齊魯地區勞動人民淳樸樂觀的審美情趣。

二、博興布老虎和諧美的創新

如同很多民間工藝美術一樣，民間玩具往往一旦成為工藝收藏品就脫離了鮮活的生活土壤，其發展就將面臨瓶頸。所幸，博興布老虎傳承人劉清華曾經赴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進修。90年代開始，她將家鄉傳統布老虎與當下人們的審美需求結合，對傳統布老虎裝飾進行大膽地改良，使布老虎藝術煥發新的光彩。

（一）豐富其寓意

挖掘其文化內涵，拓展其品種類別。如懲惡揚善的吉祥虎、鎮宅虎；祝福兒孫健康茁壯的福壽虎、乖乖虎；歌頌愛情的愛情虎；寓意家庭美滿的團圓虎。[2]此外，還結合傳統神話、典故進行系列產品創作。

（二）改進其造型

“十斤老虎九斤頭，一斤尾巴翹后頭。”夸張其頭部，縮小其身軀，縮短其四肢，與肖似自然老虎形態的傳統布老虎造型形成差異，更加擬人化，飽含鄉情。土味十足又簡約時尚，不失威嚴又憨態可掬，令人把玩不盡，愛不釋手。

（三）對比其色彩

在面部融入幾何元素，色調上強化對比，使其形象更加熱情奔放，鮮明生動，散發出濃郁的新農村熱烈祥和的生活氣息（圖 1）。

圖1 傳統布老虎與創新后布老虎色彩對比（作者拍攝）

三、探尋博興布老虎設計和諧美的新范式

雖然經劉清華等人改良后的布老虎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現代人的審美情趣，使其更加簡潔時尚，在傳承創新上邁出了可貴的一步。但面對日新月異的時代發展需求，如何在此基礎上繼續創新？我們先來簡單梳理一下博興布老虎目前存在的一些問題。

（一）博興布老虎創新存在的問題

1.內涵有待大轉化

險惡的生活環境造成了先民對老虎的力量產生了崇拜與敬仰，藉以寄托避災祈福、吉祥安康的希冀。時至今日，當代人的生存環境已大為不同，對老虎力量的象征寓意也已轉變。如果僅從神話傳說中挖掘傳統創作素材顯然是不夠的，更要從當代生活與虎文化關系中尋找新的契合點，才能激發出當代人的興趣與共鳴。

2.形意有待更一致

格式塔心理學認為視知覺在一開始就把握了事物的粗略結構特征，要求意義的結構與呈現達成一致。[5]在布老虎現有產品中，有些視覺符號元素選擇不夠典型，導致語義不清晰，對于不同主題的布老虎識別度較弱，容易混淆。例如：下垂的胡須易產生長壽的聯想，但其對應的產品卻不是福壽虎和長壽虎，威嚴與呆萌之間的反差容易讓人心生疑惑。

1.1.2 宮腔粘連 宮腔粘連指子宮內膜基底層受損導致宮腔內部粘連和纖維化[8]。有研究認為，子宮內膜受損后，受損內膜表面大量纖維組織形成黏附，進而形成纖維化改變[9-10]。人類的生育能力主要取決于受精卵的健康發育與子宮植入胚胎能否同步進行[5,11]，宮腔粘連可通過影響子宮內膜接受胚胎植入而導致不孕。嚴重的宮腔粘連是女性因子宮病變而導致絕對不孕的因素之一，其嚴重度等同于子宮切除[12-14]。大量研究提示宮腔粘連對女性不孕有影響[15-17]。Plante等[18]認為，剖宮產和宮腔鏡手術也會導致宮腔粘連，進而引發不孕。

3.語言有待更提純

視覺對來自外界的刺激具有選擇性反應，純粹的色彩和簡單的形狀容易引人注目。博興布老虎的創新雖然對裝飾紋樣進行了抽象和簡化，但筆者認為，還可以更加單純，使視覺的選擇記憶更加快捷有效。例如何仙姑主題的布老虎，有些裝飾細節卻過于瑣碎不夠統一，嘴巴采用現代的櫻桃小口圖形又過于寫實而顯得違和。

4.創意有待更出新

貢布里希認為信息量的大小與新穎度成正比。博興布老虎之所以獨具一格，是因其造型進行了夸張處理，超脫于自然虎形之外，目前，博興布老虎創新多集中在裝飾層面和產品體量的變化上，少有對現有造型與裝飾本體進行突破，所以就令人難以獲得預期之外的驚喜。

（二）博興布老虎藝術和諧美的創新方向

博興布老虎設計需要尋求在新時代的范式表達，才能在當代生活中煥發新的活力。清華大學黃維教授在他創立的“開眼論”中曾提出“提純、重構、開眼、精調”的現代視覺符號設計方法論，這為設計如何超越自然王國、走向必然王國和升入自由王國指出了可行的方向，本文結合國內外民間傳統手工藝的設計創新案例，對博興布老虎的創新方向進行了如下思考：

1.凝練文化寓意

布老虎藝術要走進當今人們的心智里，其文化寓意就需要貼近當下人們的生活。日本貓舍道樂堂的招財貓就是在原有招財貓“招財進寶”寓意的基礎上，結合當今年輕人關注的運勢需求開發了招桃花、避小人等招財貓系列產品。博興布老虎系列產品的開發可以與當代人追求幽默、有趣的生活態度相結合，凝練出文化寓意作為表現題材，以適合目標消費者的心理需求。

2.提取典型符號

民間傳統手工藝品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人們總是將某些吉祥美好的寓意通過某些約定俗成、喜聞樂見的視覺符號在產品上表達出來，這些典型的視覺符號具有極強的認知度和美譽度，若使用得當將事半功倍。如德國奧勒山地區的木質手工藝品胡桃夾子，根據不同童話故事主題，提取典型符號，運用在核桃夾子木偶人上。同理，博興布老虎也已形成自己典型的視覺符號，因此，要運用這個符號開發系列產品，形成視覺合力，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3.堅持基因符號

品牌的文化基因總是要通過其特定的視覺符號呈現出來，而這一符號要進入人們的心智，就必須讓它重復刺激進入受眾短時記憶，然后通過有意義組織進入受眾的長時記憶系統，被永久保存下來。以瑞典達拉木馬為例，近年來不斷創新的木馬在其裝飾細節上不斷豐富，色彩也更加多樣化（圖2），但是始終保留了統一不變的部分，通過跳躍的色彩在統一中又強化對比，充滿了北歐人的溫馨和童趣。博興布老虎設計也可以保持圓潤飽滿的“大頭短身”這個基因符號不變，然后展開多層次、全方位的設計，以加深人們對博興布老虎特色的記憶性。

圖2 瑞典達拉木馬色彩多樣化（來自網絡https://www.zhihu.com/collection/147450768）

4.營造適度新奇

新與舊總是相對而言的，創新貴在適度，以平托奇可以令人過目不忘。日本傳統手工藝品達摩設計嘗試多種材質及場景應用，以更加時尚的形象在年輕人中掀起達摩潮流。博興布老虎也可以在傳統的基礎上做適度的創新，從而引發消費者的興趣，增強受眾的感官體驗。

結語

和合是中國文化的基因，和諧美是我國民間工藝品設計的審美主要原則。但不同的時代對和諧美的內涵與外延也有著不同的概念界定與表達方式。在互聯網時代，要求信息傳遞更簡、更新、更快、更有效。因此，筆者認為，博興布老虎設計也亟需更新思維，與時俱進，要敏銳洞悉當代人的生活觀念、消費需求、審美情趣、造型取向、色彩喜好、時尚潮流等方面變化，從凝練文化寓意、提取典型符號、堅持基因符號和營造適度新奇四個方面構建博興布老虎設計和諧美的新范式，堅持不懈，將博興布老虎打造成中國民間工藝美術的一個IP品牌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