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輝,張彬,韓帥紅,荊強,劉一凡,王東文
(1.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山西 太原 030001;2.國家癌癥中心,國家腫瘤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腫瘤醫院深圳醫院,廣東 深圳 518116;3.山西醫科大學第一臨床醫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1)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是全球大流行的烈性傳染病,人群普遍易感[1],特別是免疫力相對低下、合并基礎疾病的老齡群體受影響更重[2]。其中,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患者常合并基礎性疾病且免疫力較差,是新冠肺炎的高風險易感者,也是重癥新冠肺炎的高危人群[3]。因此,探討常態化疫情防控下,老齡前列腺疾病群體在健康咨詢、就醫問診、治療隨訪等方面中所涉及的問題與對策,進而豐富相應的疫情防控和健康管理并重的服務模式,是補足重大疫情防控短板、促進疫情防控戰果鞏固的重要手段,也是其他老年慢性病在疫情防控和健康管理上的有益嘗試。
老年男性前列腺相關疾病主要包括前列腺癌和前列腺增生。前列腺癌是男性泌尿生殖系統中最常見的惡性腫瘤,其發病率在男性所有惡性腫瘤中居第2位,高峰年齡在我國為75~79 歲,其中,轉移性前列腺癌占比高達54%,5 年總體生存率為40%~52%[3]。一項針對2 007 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的研究顯示[4],癌癥患者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前列腺癌患者就診時大多已是晚期,為達到診斷明確、精準治療的目的,篩查和早期發現最為關鍵。前列腺增生是引起老年男性下尿路癥狀最常見的疾病,50 歲以上男性人群中前列腺增生患病率為50%~70%,70 歲以上患病率則超過80%。由于該病人群覆蓋面廣,因此,前列腺增生患者多合并基礎性疾病,且免疫力較差,是新冠肺炎的高風險易感者,也是重癥新冠肺炎的高危人群[3,5]。前列腺癌和前列腺增生疾病發展慢,病程長,不同時期所需治療手段不同。前者采取手術、放化療、內分泌治療等多種手段的綜合治療,后者則以觀察治療、藥物治療及手術治療為主要方法。此外,前列腺癌患者可合并前列腺增生,從而也會表現出相應的下尿路癥狀,前列腺增生患者亦可存在新發或合并前列腺癌的可能[6]。總之,二者的長期監管與觀察隨訪是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診療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因而疫情防控下的健康管理也更為重要和緊迫。
鐘南山院士明確指出[3],在疫情流行期間,最原始的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減少接觸,有效阻斷傳染源。由于實行嚴格的隔離措施是阻止該疾病傳播的最重要方式[7],因此,無論是疫情應急防控期間不得已實施的限制就診、分流就診、門診停診等應對措施,還是疫情常態化防控期間的社區聯防聯控、限制門診就診人數等防疫舉措,在醫療資源持續緊張的大環境下,老年慢性病患者常常處于“出入兩難”的境地。而充分利用互聯網平臺,開展線上診療、問診隨診以及健康教育[8],既可保持甚至擴大患者的健康教育活動,保障治療的連續性,又可減少患者到醫院面診的機會,降低交叉感染的風險,減少聚集性疫情的發生。由此可見,科技云服務是目前常態化疫情防控下理想的健康管理輔助手段。
我國目前已進入老齡化社會,老年慢性病群體的訪醫需求與日俱增[9]。然而,在我國醫療資源分配不平衡和遠程醫療等新事物的迅猛發展下,由于群體內認知水平、獲助渠道、就醫方式的不一致,以及個體在疾病進展、診療方案和依從性上的不盡相同,群體在自我管理、健康咨詢與問診隨診等方面的個體化需求變得更為突出。“大而全”式的全民萬能服務模式與固有技術支持已不再適宜,亟待進一步梳理和妥善平衡。另一方面,非住院診療期間的健康咨詢和求醫問診等顯性與隱性的訪醫需求,無論在數量還是質量上均有增無減,這便使得本就超負荷運轉的門診就醫壓力更趨緊張。而且,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群體通常行動不便,新科技接受力弱,再加上偏遠地區的地域限制,其顯性及隱性訪醫需求本就常年受抑。而一場疫情,使得該群體不僅在顯性訪醫需求上得不到有效滿足,在隱性訪醫需求上更是再受壓抑。因此,在科技云服務中對隱性訪醫需求的主動引導,以及對釋放壓力的充分容受,對“互聯網+醫療”服務模式提出了新的挑戰。因此,針對群體在知識結構、認知能力、獲助渠道、就醫方式上的不同特點,結合群體獨有的行為習慣與訪醫依從性,以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為試點,借助科技云服務構建相適應的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科技服務云平臺,以滿足群體顯性和隱性的訪醫需求,并起到對慢性病的服務和示范作用,具有良好的現實意義。
前列腺癌患者年齡普遍偏大,抗感染能力弱,特別是內分泌治療、放化療會進一步降低機體免疫力;前列腺增生患者則常發生在中老年人,表現為以夜間為主的尿頻、進行性排尿困難等下尿路不適,不僅影響睡眠和休息,更易導致患者患失眠、焦慮[10]等。兩類患者又常合并不同程度的基礎疾病,如高血壓、糖尿病、代謝綜合征、腎功能不全等。因此,該群體不僅是健康管理的重點人群,也是疫情防控的高危人群。相對于其他群體來說,健康問題較為突出,健康教育需求也較高。
老年人普遍接受新事物能力低,心理調節能力差,對新事物、新技術不免焦慮,極易出現消極情緒[11-12],又因信息安全防范能力弱,使老年人潛意識下容易拒絕或消極對待科技服務。即使接觸了移動科技服務,但繁復的操作以及無法實現面對面的溝通和交流,容易使老年人產生虛幻和無助感,造成科技服務的用戶粘性降低,未能滿足健康需求。
雖然在快速發展的“互聯網+”輔助下,科技服務已在預約掛號、便捷支付、就診流程環節以及最大化利用醫生碎片時間等方面進行了有益探索,一定程度上縮短了就醫時間,降低了醫療成本,但在患者資料信息整理、醫患間病史信息傳遞的效率方面投入尚淺,仍顯落后。這一點,在對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群體的科技服務當中表現得尤為突出。另一方面,前列腺癌、前列腺增生疾病由于病程長,發展慢,二者相互獨立又有融合,診治策略難免多有差異和變動,因而患者常存在多次就診于多家醫療機構及多名醫生的現象。如此一來,患者在訪醫過程中更易出現病史描述模糊不清、隨診細節顛三倒四、化驗檢查缺一少二且雜亂無序的現象。由此可見,病史信息完整性和連續性的缺失現象,是造成就醫效率低下、不必要的反復就醫或重復檢查的主要原因。
由于前列腺疾病本身的特點(如病程較長、復診頻繁、用藥和監測復雜)和起效慢及治愈率低等情況,導致有些老年男性常對治療方案產生懷疑,不自主地會借鑒周圍同類患者的診療方案,也易受一些虛假宣傳的干擾而肆意更改診療或用藥方案,甚至中斷治療。這使得老齡群體本就較差的依從性[13]在本群體中表現得更為明顯。
針對老齡群體較高的健康服務需求,由醫務人員面對面提供健康教育的服務模式顯然已力不從心。而基于互聯網的移動健康服務則以互動性好、隨意性強、形式生動多樣的優勢[14],為全民健康服務提供了新的途徑。在疫情應急防控期間,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與醫療健康的融合日趨深入,初現的“智慧醫療”模式成為應對疫情防控危機、加強健康管理的重要手段。
由于老年男性前列腺疾病具有病程長、診治防控策略復雜,以及患者對主管醫師依從性相對較好的特點,云平臺服務應側重于銜接患者與其主管醫師在線上和線下的互動服務,主要包括及時、完整、清晰地將患者信息呈現給主管醫師,快速、準確、簡明地將主管醫師的意見反饋給患者,以提升前列腺疾病患者的醫療服務質量和診治效率。
針對醫患間較低的病史信息傳遞效率,云平臺服務可在患者的終端界面,將病例資料的管理與更新操作設計得更加便捷,以保障臨床數據在錄入時的有效性和準確性;另外,在后臺的數據庫中,將既往已有的病例資料盡可能規范化、量化地整理入庫。與此同時,由于患者病程長、就診次數多,對一些距就診日較遠的、散發的、持續時間短暫的不適癥狀,或者健康相關檢查結果,難免有所遺忘,在就診時也不可避免地會有疏漏,所以,云平臺服務可提供便捷的隨手記錄功能,以及時將那些正式病例資料內容外散發的不適癥狀、體檢結果等補錄入庫。針對群體較弱的科技服務接受能力,可進一步在提升智能終端界面設計的親和力、軟件操作的便捷性上多加注重,從而降低老齡群體對平臺操作的學習難度,并利用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增加互動交流,縮短學習曲線,提升老齡群體對科技平臺的服務體驗,以更好地提高訪醫服務質量。
在現有的微信輔助小程序[12,15]、互聯網隨訪系統[16]、遠程醫療平臺[17]等模式的基礎上,繼續加強對數據庫中初始病例數據、后續診治策略及階段性臨床結局的及時更新,并在對階段信息進行匯總并大數據分析后,評價患者在自我健康管理上的有效程度,預測患者在疾病橫向和縱向發展上的病情進展,描述患者及醫生在診治策略方面既往的概率選擇,輔助醫師對相應患者在診療決策上的制訂與調整,為提升患者服務質量和診治效率提供更好的科技信息支持。同時,在現行法律法規的指導下,在尊重患者知情同意的基礎上,深入淺出地適度向患者推送相關信息資訊以提升患者對疾病的認知水平,促進病情的轉歸。
醫療行業本身是微利行業,社會資本在“互聯網+醫療”的大比例投入固然有利于解決互聯網醫療投資不足問題,但過度追求經濟利潤的本性亦會使平臺服務更容易忽視醫療行業的公益性特點,在背義趨利的道路上樂此不疲。為了在保障醫療公益性的同時使得平臺參與各方實現社會、經濟效益多贏,社會資本下的其他醫療相關機構在“互聯網+醫療”中應處于從屬地位,或僅限制在某個非關鍵環節或領域。在以公立醫院主導、其他醫療機構為輔的公益性醫療布局下探索科技服務,才符合健康中國的發展要求。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期間,互聯網數字化醫療健康服務快速響應,有效緩解了線下醫療機構疫情防控的嚴峻態勢,避免了線下的交叉感染,滿足了慢性病患者就醫問藥的迫切需求,而且在健康知識科普、疫情心理咨詢等民眾急切訴求上也提供了有力支持。時值當前,我國新冠肺炎疫情持續向好,防控工作也從應急狀態轉為常態化防控。作為疫情防控和健康管理的重點,應當著重加強老年人慢性病和疫病并重的慢性病健康管理[18]。因此,探討常態化疫情防控下老齡前列腺疾病科技云服務的設計策略,對進一步探索老年慢性病群體疫情防控和健康管理并重的服務模式,具有重要的示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