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寧德縣進士群體初探

蒲素

【摘要】 福建省自唐朝神龍年間后，科舉取士蓬勃發展，直至兩宋，進士的數量達到全國之最。明初，科舉制度受到高度重視。寧德縣隸屬于福建省福寧州，別稱閩東。由于歷史原因和地理條件的限制，寧德縣開發的歷史較晚，當地人口主要是以移民為主。相較于科舉發達的莆田縣、晉江縣和閩縣，寧德縣的科舉稍顯落后，學術界對寧德縣的進士群體缺乏整體系統性的研究，本文就明代寧德縣進士群體的數量、任職狀況以及對當地的貢獻做一次初探。

【關鍵詞】 進士;寧德;明代

【中圖分類號】K248?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47-0037-02

明洪武二年，福寧州降為福寧縣，仍屬福建行中書省福州路。明成化九年，福寧縣升為福寧州，屬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轄福安、寧德2縣。明成祖即位后，科舉“成為明朝始終不移的基本國策” ①“不僅成為明朝皇帝選拔統治人才和鞏固皇權的利器，而且成為非貴族地主乃至下層平民獲得政治身份并進入官紳階層的最主要途徑” ②。

一、明代寧德縣進士數量

明代采用考生應在戶籍所在地報考的原則，洪武、永樂年間不拘數額錄取考生，因此朝廷對考生未在其所在戶籍地報考的現象采取默認態度;宣德之后拘額錄取，為維護當地戶籍考生的利益，朝廷開始強調考生需在戶籍所在地報考的原則。因資料有限，未能詳知在非寧德縣本地參加考試的考生的戶籍狀況，在統計過程中，將記載非寧德縣應試考生悉數納入統計，詳細數據如下表所示：

明代寧德縣進士統計表

姓名 中進士科年 任職狀況 文獻出處

鄭公質 洪武十八年乙丑 監察御史 《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二《洪武十八年乙丑》

翁公質 洪武十八年乙丑 監察御史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洪武十八年進士題名乙丑科》、《皇明貢舉考》、《類姓登科考》

曾寅 洪武二十一年戊辰 工部主事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洪武二十一年進士題名戊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二《洪武二十一年戊辰》

林保童 洪武二十七年甲戌 湖廣綏寧知縣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洪武二十七年進士題名甲戌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二《洪武二十七年甲戌》

黃宜 建文二年庚辰 通州知州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建文二年進士題名庚辰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二《洪武三十三年庚辰》

陳宗孟 永樂二年甲申 易州知州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永樂二年進士題名甲申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三《永樂二年甲申》

林泰 永樂二年甲申 監察御史，惠州推官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永樂二年進士題名甲申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三《永樂二年甲申》

謝霖 永樂四年丙戌 翰林庶吉士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永樂四年進士題名丙戌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三《永樂四年丙戌》

高璿 永樂九年辛卯 兩淮鹽運使 《永樂九年進士登科錄》、《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永樂九年進士題名辛卯科》

陳彬 永樂十三年乙未 吏部主事 《永樂十三年會試錄》、《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永樂十三年進士題名碑錄乙未科》

林聰 正統四年己未 太子少保、刑部尚書 《正統四年已未科進士登科錄》、《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正統四年進士登科錄》

龔膺 天順八年甲申 湖廣按察司參議 《天順八年甲申科進士登科錄》、《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天順八年進士登科錄》

陳寓 成化五年己丑 山西按察使 《成化五年乙丑科進士登科錄》、《成化五年登科錄》、《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成化五年進士登科錄》

林文迪 弘治十八年乙丑 刑科給事中 《弘治十八年乙丑科進士登科錄》、《弘治十八年登科錄》、《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弘治 十八年進士登科錄》

陳褒 正德九年甲戌 泗州通判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正德九年進土題名碑錄甲戌科》、《皇明進士登科考》卷一《正德九年甲戌》

陳朂 萬歷二年甲戌 監軍參政、贈太仆寺 《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萬歷二年進士登科錄》、《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萬歷二年進士題名碑錄甲戌科》

吳國華 萬歷四十四年丙辰 行人司行人，兵科給事中 《光緒明清兩代進上題名錄·明萬歷四十四年進士題名碑錄丙辰科》、《乾隆福建通志》卷四十八《人物六·福寧府·明》

陳昌胤 崇禎元年戊辰 《光緒明清兩代進士題名錄·明崇禎元年進士題名碑錄戊辰科》、《類姓登科考》卷一

李廷美 天順四年庚辰 刑部主事、刑部員外郎 《天順四年庚辰科進士登科錄》、《天一閣藏明代科舉錄選刊·天順四年進士登科錄》、《皇明貢舉考》卷四、

李廷儀 弘治三年庚戌 南安府同知 《弘治三年庚成科進士登科錄》 、《石倉歷代詩選》卷四四五《明詩次集七十九李廷儀》、《類姓登科考》卷三

如上表的數據所示，寧德在明代有進士21名。王世懋這樣評價福寧州的科舉教育：“連江、羅源道與福寧州鄰，多高山大嶺，行甚嵚崎。連江號有人才，盡此境而北，科甲寥寥矣。”甚至還毫無掩飾地說這些縣份：“觀風督學二使者所不至也！” ③王世懋的說法未免有些片面。根據郭培貴老師的考證，明代福建省共有進士2307名，連江“號有人才”，明代有進士34名，寧德在明代有進士21名。數量上有較大差距，但連江縣在洪武十四年編賦役黃冊，全縣14804戶、65067人。④而寧德在洪武二十四年編賦役黃冊，全縣15570戶，33757人⑤，人口數量與連江縣相差半數。按照這樣計算，寧德在明代也算得上文化發達的縣份。

二、寧德縣進士群體任職狀況

科舉在明代選官來源體系中居于“核心地位”，中國古代科舉制度中，通過最后一級中央政府朝廷考試者，稱為進士，是古代科舉殿試及第者之稱。總體而言，明代寧德縣進士的入仕積極性高，任職范圍廣，體現出科舉制度在選官任官上發揮的強大效力。那么，具體而言，明代寧德縣進士任職狀況如何呢？

明代寧德縣進士任官統計表

官職 太子

少保 刑部

尚書 御史 太仆

寺卿 鹽運使 員外郎 按察使 參議

數量 1 1 2 1 1 1 1 1

官職 給事中 主事 同知 知州 通判 推官 知縣

數量 2 2 2 1 1 1 1

表中共涵蓋了15個官職，19名進士，其中13人擔任中央官職，6人擔任地方官員。由此我們得出，明代寧德縣任職特點有二：一是任官傾向中央，二是任官品級分布均衡。首先，任中央官職者數遠遠大于任地方官職的現象，是與進士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從任中央官職的進士數占比為68.4%、任地方官職的進士數占比為31.5%的數據上看，絕大多數進士的上升渠道為中央官員。其次，明代寧德縣在中央官員的任職分布中，從職能上看，明代寧德縣進士任中央官職者最高品級為正二品的太子少保和刑部尚書，中央官職中最低品級為正六品的主事，總體上分布較為均衡。

三、明代寧德縣進士群體的歷史貢獻

明代寧德縣進士的影響、貢獻主要體現在政治、文化方面，進士群體為科舉群體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其對社會的影響不可小覷，進士群體的在仕作為、 師道訓誨等對當地的民風規俗、人才盛衰有一定的影響力。

明代寧德縣進士入仕任官，在其位謀其政，因此政治成就在人物傳記篇幅中著墨最多，明代進士群體政治貢獻大體包括維護地方安全，賑災恤貧等。最突出的政治貢獻是為民興利方面：林聰，明正統四年，赴京應試，中進士。林聰秉性剛直，慨然以天下為己任，上任伊始，林聰就針對明初六大官辦銀礦之一的寧德寶豐銀礦勞動條件惡劣、課銀額重等情況，上奏《請免寧德縣除辦銀課外別項差辦狀》，建議罷免銀課，未被英宗采納。正統十二年，寶豐銀場爆發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由小業主領導的礦工起義。林聰再次上奏，極言福建銀場課銀之艱，乞速減免。礦工起義被鎮壓后，明朝廷接受林聰的建議，罷寧德、建寧銀稅，民困始得少蘇。進士無論是入仕，還是鄉居，他們均以振興一地文教為己任，多有著作傳世。有三都黃灣人林泰，官至監察御，江西巡按。永樂二年是三都島上“金榜題名”第一人。林聰在朝40余年，奏撰頗豐，閑居又喜為詩文，曾著《奏議》八卷，《見庵文集》十四卷;林褒，嘉靖二年進士。官御史，有《禮記正蒙》《騮山集》等。總體而言，寧德縣進士整體的政績較為突出、著述多流傳于世。

四、結語

明代寧德縣進士數量上處于福建省的下游，在記載進士事跡的各人物志中，寧德因修志較全，所以取此縣事跡，因人物志記載多為舉人的貢獻，即正面事跡，因此未入仕、未載入縣志記載甚至反面消極的舉人事跡多有遺漏，但從筆者整理的此諸事跡中亦能顯現出明代寧德縣的整體畫像，而這些記載也反映了寧德縣進士的任官狀況和特點，進士作為高科名群體在一定程度上為明朝對地方的控制提供了選官對象，能夠作為維護一方的社會基礎，其社會與文化貢獻并不僅僅影響到一府之地，而多能輻射到周邊地區。

注釋：

①丁蓉：《明代南直隸舉人考》，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26頁。

②王紅春：《明代舉人重復會試現象初探：以浙江為例》，《社會科學》（蘭州）2009年第2期。

③王世懋：《閩部疏》，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5頁。

④乾隆《連江縣志》卷5《戶口志》，第49頁b。

⑤嘉靖《寧德縣志》卷1《戶口》，第23頁b。

參考文獻：

[1]張希清，毛佩琦，李世愉主編.中國科舉制度通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2]郭培貴.明代鄉試錄取額數的變化及舉人總數考述[J].東岳論叢，2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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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錢茂偉.國家、科舉與社會以明代為中心的考察[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

[5]福建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寧德縣志[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12.

[6]陳立民等.中國歷代職官輯要[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