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彤
(南京理工大學公共事務學院,江蘇南京 210094)
隨著2020 年脫貧攻堅目標的全面順利完成,我國農村的發展已邁向鄉村振興的重要階段。在充分結合國情的基礎上,國家提出鄉村振興戰略五大任務,即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及生活富裕。為了實現鄉村振興背景下的五大目標任務,進一步提升農村社區氛圍,凝結社區情感,持續推進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針對當下農村社區建設的現狀及突出性問題,期以通過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理論,為未來中國農村社區建設找到思路、提供借鑒意義。
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理論是在優勢視角的引導下產生的理論,但其與優勢視角較為宏觀的理念不同:它比優勢視角更為細致地制定了社區未來的發展道路,在優勢視角的基礎上,進一步引導人們注重資產為本、聚焦內部和關系驅動,倡導社區居民一步一步地制定概念、樹立信心、建立目標、操作化,使得發揮社區內在優勢不僅僅是口號,而成為一套有跡可循的方案計劃。
相較于城市社區,農村社區處于邊緣地位,同時國際自由市場經濟全球化也影響著農業的發展與生產形態[1]。農民不同于城市居民居于市場經濟的主體地位,農民在維持生計的前提下,一時間難有條件發展自身的主體地位?!叭r”問題的現實困境給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理論的實行造成了更多困難。
社區領袖在解決有關農村社區建設的過程中被反復提及,其對于農村社區結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實際上,社區領袖的培養即使是在發展歷程較長的城市社區中都是十分困難的。城市社區的居民尚且因個體因素具有異質性,受到個體家庭瑣事、工作要務的困擾。農村社區居民除了個人生活工作事務之外,還會受到文化知識水平的影響,部分地區還會有性別歧視的存在,這些都成為阻礙農村社區領袖形成的影響因素。
隨著社區的資源基礎不斷變化,并且依賴于大多數當地社區之外存在的實質性社會力量,社區資產必受外部結構性力量的制約[2]。社區的權力結構建立的同時必會引人產生不美好的聯想,同時 社區與政府的連接若建立在對政府資源的過度依賴上,將可能降低社區的自主性,這些結果可能讓外部關系成為一種“負債”[3]。社區建設的過程中,夾雜著政府職能的轉化甚至下放,政府主導的社區建設自上而下,不能完全避免行政化的色彩,即使是基層的群眾自治性組織,社會組織也很難在其中擁有較大的主導性,并借此建設完全由社會組織主導的社區建設模式。就當前情況來看,我國當前社區建設模式更傾向于日本社區建設的混合模式。在此轉換過程中,需要格外注意的是,過于行政化的社區治理體系也會造成加劇農民與政府之間的矛盾。
在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理論中,十分重視社區關系的建立。社會學家滕尼斯也在使用“社區”這個概念來指稱傳統的“禮俗社會”的時候,該概念本身就具有根本的、道德統一性、親密和親族的意思[4]。我國農村也更加重視情感方面的聯系,畢竟眾多農村社區之間都存在著血緣或是宗族關系,然而社區在此方面的積累卻也并非可持續的發展。個別的農村社區會因為歷史先祖的緣由產生排他、排外性,其在張和清等于云南省綠寨進行的實踐中就有鮮明體現[5];除此之外,代際關系的傳遞也會產生一定的損耗,進而破壞本以為可持續的團體凝聚力,如青年一代在社區間的交流極少,除了老一輩之間的人情往來,顯得疏離冷漠。農村社區關系的建立一時之間也處于非常尷尬的位置。
堅持社區資源整合是提升農村社區建設的第一步。農村社區的人員組成多樣,既包括本地基層黨建、政府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宗族中的大家長及鄉村企業負責人,也會有部分外來進入的志愿者、專家及提供相關服務的社會組織。針對農村社區建設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可以充分發揮社區內部重要角色作用,鑒于本地的黨建負責人、政府人員、宗族家長及企業家所具有的語言和情感聯系優勢,可以在聯絡社區人員、機構和后續溝通、社區活動建設推廣中起到重要的作用。與此同時,外來的志愿者、專家和社會組織可以通過支教、幫扶等行動為社區帶來高質量的知識培訓和技能指導。二者相輔相成,共同助力農村社區建設開展。
例如,在村支書和宗族家長等當地農村社區重要代表人物的支持和協助下,策劃各類政策宣講、技能培訓活動,以農村社區第一書記為主要帶頭人,實行“固定課堂”與“流動課堂”宣講模式[6]:“固定課堂”利用鄉鎮駐地、村委辦公室等固定場所開展集中進行政策宣講活動,充分利用本地黨政機關人員的資源優勢幫助農村社區居民認識基層政策,提升社區服務水平和居民幸福感;“流動課堂”則利用群眾會、田坎會等方便易捷的日常生活場所開展技能知識下鄉宣講活動,讓本地的“田秀才”和外來的學者進行更深層次的切磋和交流,推動農村社區資源生產與發展。
我國農村社區缺乏領袖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農村社區中無法留住人才,結合我國農村發展現狀,應充分利用中華民族鄉俗文化的特點,使民族民俗文化在鄉村振興中發揮“引擎”作用[7],刷新新一代青年人對農村社區的認識,使其看到農村社區中的新生動力,從而留于社區中,成為重要的人才領袖。在此基礎上,相信在對優秀的民族及民俗文化上的充分認識和把控上,社區人才能夠進一步注入新的時代內涵,將其賦予新的時代意義,就會讓諸多農村社區的歷史文化遺產在現實生活中得以展現,達到將農村社區文化軟實力轉化為物質創造力,最終造福一方社區居民的目的。
隨著經濟的發展,傳統的鄉土社會由于中間組織的缺失往往會造成農民的個體原子化,導致人們走向人際關系疏離的未來。新時代的農村社會也面臨著該種困境,個人直接面對國家政府,導致鄉村社區內部松散、組織能力差,農民在表達利益訴求、維護個人權益時,往往以原子化的個人去面對政府和社會等權力機關[8]。而他們由于自身能力和社會地位相對的劣勢,其利益訴求往往無法上達,而政府的惠民政策也因為中間組織力量的缺失失去了下傳的管道。
為了突破這種發展困境,農村社區更應在其中承擔“粘合劑”的作用,依托農村社區特有的鄉土、鄉情、鄉愁等情感因素,充分利用基層黨建、宗族凝聚力、民族信仰等力量構建鄉村利益、情感共同體,不僅將基層鄉村社會組建成強大的利益共同體,要在此基礎上將共同體建設的文化價值訴求在于培育互助精神,喚醒傳統情理文化的感召力,幫助傳統的農村社區居民交往擺脫更多的性別束縛、傳統倫理規范約束,并由此形成守望相依、互援互助的情理法則,構建理性、團結、美好、熱愛、共享及幸福的農村社區[9]。
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理論有其在優勢視角影響下的理想性偏差,但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方法是一種必要但不充分的方法[10],它可能成為某種情境下解決問題的良方,但同時存在著短板和局限性。資產為本的社區發展試圖構建各方都獲益的故事,有些時候發展雖不盡如人意,但任何改革和發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以農村社會為背景的變革,更是摻雜著多重因素,具有強烈的復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