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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化進程中家庭化遷移研究:樣態及困境
——基于兩代農民工①家庭個案

2021-12-28 04:10:17□聶
理論月刊 2021年4期
關鍵詞:規則

□聶 飛

(1.洛陽師范學院 法學與社會學院,河南 洛陽471934;

(2.洛陽師范學院 鄉村振興研究中心,河南 洛陽471934)

一、問題提出

伴隨著社會轉型和現代化建設的深入,城鎮化已經進入以人為本的時代,城鎮化要實現增速提質,必須統籌城鄉發展,關注農民工的幸福感和獲得感,推進農民工的城鎮化。近幾年的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全國農民工規模繼續擴大,新生代鄉籍工成為農民工的主體,農民工的歸屬感有所提升,農民工組織化程度進一步提高。但是當前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狀況并不樂觀,個體化遷移仍是主流,《2019年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在全部農民工中,男性占64.9%,女性占35.1%,農民工性別差序化遷移明顯;隨遷兒童上學升學難、費用高問題在東部地區和大城市更加突出。《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7》顯示,雖然家庭化遷移已經成為我國人口流動的發展趨勢,但是大部分流動人口家庭仍采取分批次流動,一般是夫妻先行團聚[1](p62-63)。農村留守兒童數量雖然有所下降,但是全國的農村留守兒童仍有697萬人(2018年),這說明還存在大量家庭處于離散狀態。

國外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研究與西方勞動力遷移理論的相關性較強,宏觀的勞動力遷移理論與微觀層面的新遷移經濟學都與家庭化遷移密切相關,后期在新遷移經濟學的基礎上又形成了家庭遷移理論。由于西方的勞動力遷移理論更多是根據不同國家國情與經濟發展水平總結出來的,其理論假設與中國的實際情況并不十分相符,因此運用西方勞動力遷移理論解釋我國農民工家庭化遷移問題可能存在局限,需要結合中國國情才能提出更好的解釋范式[2](p53-64)。

國內關于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研究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近年來學界從各個領域與視角對這一問題開展研究。關于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影響因素的研究,從微觀層面看,家庭是影響農民工城鄉遷移的重要因素,學者們以家庭作為遷移決策的分析單位從家庭策略、家庭生命周期、代際分工與性別分工、流動過程特征、社會理性等角度對農民工家庭化遷移進行研究與解讀(盛來運,2005、2007、2008;林燕,2009;林善浪,2010;楊菊華,2013;盛亦男,2013;熊景維,等,2016);在宏觀層面,早期學者主要從西方經典勞動力遷移理論出發研究經濟發展與經濟結構等因素對農民工遷移的影響(高國力,1995;蔡昉,1995;杜鷹,1997;李實,1997)。近年來學者們的研究重點開始轉向制度和公共政策角度,戶籍制度是影響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重要因素,它導致農民工難以實現永久性遷移(Mallee,1996;李強,2003;胡鞍鋼,2005;蔡昉、白南生,2006;朱明芬,2009,盛亦男,2013,李實,2014);務工權益保障體系、社會保障體系、土地權益保障體系、住房保障體系的城鄉差別對農民工家庭遷移造成消極影響(盛來運,2007;紀月清,2010;孫戰文,2013)。關于促進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公共政策研究,有學者通過改革戶籍制度、土地制度以及公共服務制度加快農民工舉家進城,讓農民工家庭最終沉淀在城市(孫戰文,2013;張華,2013;王興平,2014);有學者提出目前流動家庭已經成為我國家庭的常規模式,要改變“只見個人不見家庭”的政策取向,立足“以家為本”才能真正推進城市和諧發展,國家要在政策層面為農民工安家立業創造環境與條件,對農民工及其家庭進行社會扶植與幫助,采取以家庭為單位的公共服務供給策略,創造條件逐漸引導農業轉移人口實現家庭城鎮化(楊重光,2009;施遠濤,2015;劉筱紅,2015;熊景維,等,2016)[2](p53-64)。基于農民工家庭個案,依托制度分析與發展框架的自然物質條件、共同體屬性、應用規則等要素理解和闡釋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動態與靜態圖景,分析農民工家庭化面臨的問題,為促進農民工家庭化遷移提供政策建議與智力支持,繼承和拓展本領域的研究。

二、理論工具

制度分析與發展框架致力于解釋包括應用規則在內的外生變量如何影響公共池塘資源自主治理中的政策結果,為資源使用者提供一套能夠增強信任與合作的制度設計方案及標準[3](p192-198、205),它已經成為分析公共事務問題的重要工具。

制度分析與發展框架的外生變量主要包括自然物質條件、共同體屬性和應用規則。第一,自然物質條件是指影響行動的自然可能性、結果的可得性、行動與結果的聯結關系以及行動知識的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4](p45),該變量主要用來解釋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社會環境與制度環境。第二,共同體屬性是指公認的行為標準、對行動場景的共識度、偏好的同質性程度以及成員之間的資源分配狀況[4](p47),該變量主要用來解釋家庭形式和家庭功能等。第三,應用規則通常是在不斷重復的行動情境內的個體為了改善結果而有意識地改動情境結構的過程中產生的,它是行動者普遍認可的,對何種行為和結果是被要求、禁止和許可的具有可執行力的描述[5](p137-142),奧斯特羅姆根據制度分析與發展框架內影響行動情境的要素構建了七類經典應用規則,分別為身份規則、邊界規則、信息規則、償付規則、選擇規則、聚合規則和范圍規則。該變量主要用來解釋農民工家庭在遷移過程中面臨的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

三、個案家庭

會村①遵照學術規范的要求,本文對人名和地名(市、縣、鎮、村等)進行了技術處理。個案材料主要來源于2014年、2015年以及2019年對該村的調研和回訪。是河南西部的小村莊,全村共有13個村民小組,總人口2700人左右。該村屬傳統農業村,耕地面積2600畝左右,主要收入來源是外出務工。通過訪談和參與式觀察了解農民工家庭的生產生活樣態,訪談對象包括農民工、留守婦女、村干部等。在此選取兩戶有代表的農民工家庭(老一代農民工和新生代鄉籍工)對其家庭化遷移的樣態進行分析和研判。

陳紅波,43歲,初中文化,妻子楊彩云,40歲,小學文化,會村一組人。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上初中,女兒上高中,兩個子女目前主要由陳紅波父母照看。陳紅波夫婦目前均在外務工,陳紅波在外地做建筑工,楊彩云在超市做理貨員。

郭叢清,32歲,妻子徐琳,30歲,二人均為初中文化,會村四組人。二人育有兩女。夫妻二人原本一起在深圳工廠打工,后來因為城市生活成本過高、落戶難,徐琳辭工回縣城照顧兩個女兒上學。

四、沒想過留下:老一代農民工家庭的離散生活

像陳紅波這樣的“4050”人員是村里較早出去的一批農民工,他們大多“上有老、下有小”,養老的遠慮與子女上學、結婚買房的近憂讓他們不得不與子女、父母分離,盡其所能努力打工賺錢,他們沒有想過留在城市,對他們來說,從農村走向城市容易,但從農民真正變為市民很難。

(一)自然物質條件:由農轉工

自然物質條件是分析公共池塘資源的重要外生變量,在這里主要用來分析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外部環境。影響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外部環境相當復雜,如城鄉差距、滯后的城鎮化以及性別不平等。城鄉差距被拉大,大量農村勞動力向城市流動,但城鎮化滯后,城市很難為農民工提供家庭化遷移的充分條件,農民工不得不采取性別差序化與勞動力分散化遷移。

1.城鄉收入差距下的離土離鄉。20世紀90年代末,村辦企業衰弱后,陳紅波開始出去打工,他是會村第一批外出打工的人。陳紅波說:“我也想在家門口打工,可廠子倒閉后,就沒啥干活兒的地方了。1998年左右,原來在廠子里干活兒的那批人都出去了,大部分都是在工地干活兒。”集體經濟衰弱,沒有致富帶頭人,農業產業化水平低,小農經營仍是主流,這個傳統農業村面臨轉型的危機,農民為了家庭生計不得不離鄉離土外出打工。習近平總書記在對《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行說明時指出,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城鄉二元結構沒有根本改變,城鄉發展差距不斷拉大的趨勢沒有得到根本扭轉。城與鄉的巨大差距促使越來越多的農民從土地上離開,從農村出走。會村原有的外出做小生意的農民與后來從鄉鎮企業中出走的農民匯聚成會村的“打工潮”,也開啟了會村家庭的留守模式。“其實不想走”是那個時期曾在當地鄉鎮企業干活兒的農民的共同心聲,而現在的他們大都在外打工,每年都是過年后出去,收秋的時候回來,日子比以前辛苦許多。

2.性別不平等下的勞動力市場。《2019年全國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在全部農民工中,男性占64.9%,女性占35.1%。雖然女性農民工的數量占比較上年提高0.3個百分點,但仍遠落后于男性。楊彩云和丈夫雖然一直在外打工,但卻天各一方,在城市也少有團聚的時候。妻子楊彩云工作更換頻繁,干得都是短期工,這些年啥工作都做過,工地小工、理貨員、保姆、服務員等,但沒一個能超過一年的,有時候還要待業兩三個月。受生理因素和傳統觀念的影響,女性農民工相較于男性處于弱勢地位,工作的穩定性和待遇不如男性。

3.城鎮化中的離散家庭。陳紅波夫妻在很多城市打過工,但是更多時候是分隔兩地,即使在一個城市打工,也難見一面。雖然陳紅波打工去過七八個城市,但都沒什么印象,匆匆如過客一般。當問及留城意愿時,夫妻倆均表示沒想過留在城市,陳紅波說:“我們這留得了嗎?這兒(城市)不是我的家,父母娃子都在農村,老了還得回農村,那兒才是家。”快速的城鎮化將他們帶離農村,他們都成為城市發展的重要勞動力,但是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為了生計不得不與家人處于離散狀態,“半工半農”是他們的身份特征,將留守農村的家人、財產等遷移到城市非常困難,他們的目標很現實,即打工賺錢養家。

(二)共同體屬性:家庭功能受損

共同體屬性在此主要定位為農民工家庭的功能和結構。沒有實現家庭化遷移的農民工家庭大多處于離散狀態,家庭成員過著離散的生活。陳紅波夫妻二人這些年在外務工,兩個孩子一直是陳紅波父母帶著,這是典型的隔代管理,但夫妻倆也沒辦法,要花錢的地方太多。陳紅波說:“城里啥都要花錢,不如農村好啊!老家還有地,城里我們啥都沒有!”陳紅波在一個地方打工,妻子楊彩云在另一個地方打工,父母親和子女留守農村,這個家庭處于碎片化的離散狀態。家庭離散并不是家庭解體,但家庭離散改變了家庭結構和家庭功能,夫妻感情與性生活、教育子女、贍養老人被置于次要地位,經濟功能處于首要地位[6](p77-82)。陳紅波父母年紀雖然很大了,但身體還可以,能幫著他們照看孩子,這才讓夫妻倆能安心在外打工賺錢,代際分工為基礎的務工模式保障家庭照顧的同時也增加了家庭收入。家庭分散的打工模式保障家庭收入的增加,但原有的日常生活和親密關系被打破,家庭結構和功能出現破損,父母角色弱化,情感溝通和行為控制缺失,留守兒童與留守老人問題凸出,當問題出現的時候,打工常被中止。2014年后陳紅波父親高血壓住院,夫妻倆過了正月也沒出去,留下照顧老人。2018年陳紅波母親“老毛病”犯了,楊彩云在家照顧婆婆半年多。

(三)應用規則:“進”易“留”難

應用規則是制度分析與發展框架的核心要素,該要素影響著公共池塘資源使用者的行為與結果,維持著行動情境的秩序。伴隨社會轉型,家庭已經不再是私域,家庭事務已成為各種政策與規則的作用對象。在鄉城流動中,農民工家庭受到哪些正式規則和非正式規則的影響與約束?

1.邊界與身份規則:逐漸放開的城鄉邊界。邊界規則影響著行動者的數量、特性和資源,以及他們能否自由進入和他們離開時所面臨的條件,而身份規則規定行動情境中身份的種類與數量,身份規則常與邊界規則一起確定不同身份之間的關系[5(p137-142)[7](p192-198、205)[8](p71)。在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語境下,戶籍制度曾是最重要的邊界規則和身份規則,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很長一段時期,戶籍制度將農村和城市分隔開,農民工在鄉城間的流動受到很大限制,沒有市民身份的農民工在流動和務工中受到諸多限制。陳紅波回憶道:“那會兒都要暫住證什么的,沒有暫住證就不好打工的,去工地干活兒沒暫住證,人家都不要你!后來還要就業證什么的,反正要求可多,都得花錢!”改革開放初期,老一代農民工雖然跨過了城鄉的物理邊界,但是城市并不友好,基于城市穩定和安全的需要,公安部門一直加強對流動人口的管理。2000年以后,伴隨著城鎮化推進,戶籍制度開始松動,特別是近幾年,戶籍身份逐漸淡化,很多省市紛紛取消城鄉落戶限制。對于常年在外打工的陳紅波來說,這些年最大的感受就是限制少了,他說:“現在只要有身份證到哪里都可以干活兒,要暫住證和健康證的地方越來越少了!”特別是2014年以來,中共中央和國務院頒布了涉及戶籍、城鎮化、鄉村振興等多方面政策文件,國家開始重視農村勞動力流動中的公平與服務。

2.選擇規則:家庭策略。選擇規則規定從屬于身份的一系列行為的集合,包括處于特定身份的行動者必須、可以和不準采取的行動[3](p192-198、205)[8](p71)。家庭的決定和選擇主要通過家庭策略實現,家庭策略主要指“家庭面臨新的外部環境時的決策過程”[9](p100-105)。農民家庭會通過家庭策略選擇收益最大和風險最小的務工方式。第一,以務工代替務農。在訪談中,提及外出務工的原因,“種地不賺錢”“孩子上學要花錢”“買房子娶媳婦”等是農民外出務工的主要原因,農業比較收益低、風險大(靠天吃飯),外出務工可以提升家庭收入,“上有老、下有小”的陳紅波不得不選擇外出務工。第二,性別分工。孩子小的時候,楊彩云在家照看孩子,等孩子大了能交給公婆照顧,她才選擇外出務工;一旦家里有事情,回去的都是她,因為“丈夫掙得多”。受傳統性別偏好和貢獻率的影響,農民家庭外出務工總是選擇男性,女性并不是家庭外出務工決策的首選,大部分家庭會選擇男出女留,女性天生被賦予家庭照顧責任,男性則被認為在勞動力市場上可以獲取更多的收益。

3.聚合規則:土地的牽絆。聚合規則決定了處于某一身份狀態下的行動者在某一節點對行動選擇的控制水平[8](p71)。土地所有權與使用權的分離形成以戶為單位的家庭承包經營模式,農民成為獨立的生產者與經營者,這一身份的轉變使得農民具有一定的選擇權,提高了他們對家庭生計的控制力,家庭聯產承包制使得農民不再被束縛在土地上,農民具有向外流動的選擇權。

聚合規則分為三種情況:對稱聚合規則,非對稱聚合規則,協議缺失規則[5](p137-142)。在非均衡的制度環境中,并不是每個參與者都擁有自由的選擇權和控制力,家庭聯產承包制的實行讓農民成為獨立的市場主體,但現行的土地制度安排卻并未給予農民對土地足夠的控制力(處置權和收益權),土地產權權能的殘缺對農民的流動產生束縛,導致農民并不具備充分自由的流動權。在會村,雖然耕地撂荒的不多,但由于種地比較收益日益下降,除去村里集體流轉出去的耕地,多數農民家庭還維持著低水平的小農經營。但是伴隨著這些年外出務工人數的不斷增多,農民對土地的態度發生轉變,陳紅波說:“我們這兒地都是靠天吃飯,賺不到錢,要是都流轉出去,老人也清閑點,我也不用來回跑了。”

伴隨著城鎮化的推進,黨中央和國家對農村土地制度做出改革,2019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土地承包法》增強了對農戶土地權益的保護,提出“不得以退出土地承包經營權作為農戶進城落戶的條件”,承包期內,承包農戶進城落戶的,引導支持其按照自愿有償原則依法在本集體經濟組織內轉讓土地承包經營權或者將承包地交回發包方,也可以鼓勵其流轉土地經營權。上述法律的修訂有效保障了農民的土地權益,完善了土地承包權與經營權二次分離的制度安排,不僅實現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而且給予農民較為充分的選擇權和控制力——自主選擇處分土地承包經營權,提高農民土地增值收益,滿足農民離土離鄉或留土離鄉的需求。

4.信息規則:傳統的信息網絡。信息規則決定了哪些關于行動情境總體結構的信息和關于任何個體現在和過去的行動、狀態的信息是可以被獲取的以及獲取程度[7](p5-13、38)。信息規則涉及行動者交流和信息流動的頻率、準確性等,它不僅可以揭示行動者過去的行動,而且可以提升行動者行動的準確性。信息規則在這里主要指農民工就業信息的傳遞和獲得,對于陳紅波這一代農民工來說,找工作的信息主要靠熟人,很少依靠政府就業服務網絡。陳紅波說:“第一次出去都是跟著同鄉去的,再后來就是大伙一起干。”傳統的信息網絡為農民工外出務工提供了安全感,但是這種信息渠道卻容易失真,導致農民工的盲從。為何如此?一方面,地方政府的就業服務網絡覆蓋面不夠廣,相關服務滯后;另一方面,農民工對勞動力信息的鑒別能力不強,勞動力中介良莠不齊,特別是老一代農民工沒有足夠精力和能力找尋正確、有效的就業信息。

5.范圍規則:城市難留。范圍規則界定了能影響的潛在結果及與特定結果相聯系的行動,確定著在行動情境內可能出現的結果的集合。范圍規則可以通過改變結果的參數來改變行動者的行為,并不必直接作用于行為本身[5](p137-142)[8](p71)。陳紅波這一代農民工外出打工的目的就是賺錢回家,因為太多城市范圍規則(各種政策限制)讓他們預期在城市落戶困難重重。外出打工的日子里,陳紅波除了吃飯、干活和睡覺,基本上沒有什么節假日,掙了錢就攢著,沒有時間和經濟條件去了解打工的城市,陳紅波說:“這些年,公園沒去過,商場沒逛過,電影沒看過,偶爾就是喝個小酒,能多攢點就攢點,能多干就多干;想孩子的時候就打電話。”雖然他打工去過七八個城市,但都沒什么印象,匆匆如過客一般。城市定居對于他們這一代農民工來說更多是奢望,打工多久最終還得回家。個人外出務工雖然造成丈夫與家庭在空間上離散,對家庭結構造成了沖擊,但并沒有導致家庭關系過度疏離,生存壓力與傳統倫理道德才是家庭得以維系的重要條件[6](p77-82)。

6.償付規則:家庭化遷移成本高。償付規則影響的是能把特定行動和結果結合起來的收益與成本,它能建立行動激勵和阻礙條件[8](p71)。農民外出務工的收益與成本決定著他們個人和家庭的遷移模式和遷移時間等。陳紅波這一代農民工選擇離土離鄉,期待通過務工帶來更多收益能夠“給老人養老”“給孩子讀書用”“給孩子買房子”,但他們付出的成本是家庭離散,家庭成員不得不分處城市和農村兩個空間,這是非家庭化遷移的成本。如前所述,這一代農民工實現家庭化遷移并非易事,所以只能保持著家庭偏離常態的狀態——家庭離散。基于償付規則的考量,家庭離散只是暫時的過渡形式,農民工最終還要回歸家庭,目前暫時的家庭離散是為家庭創造更好的未來:蓋房、買房、養老、子女教育等。

五、夢想難照進現實:新生代鄉籍工家庭的流動生活

作為新生代鄉籍工,郭叢清希望留在城市,通過打工積累在城市落腳的資本。他們希望在城市真正落腳,成為城市的一分子,不愿像老一代農民工那樣轉身回家,農村已經變得陌生,回不去了。但現實很殘酷,他們拼命努力卻很難真正在城市安身,城市的“高門檻”把他們的夢想阻攔。

(一)自然物質條件:不友好的接納

對郭叢清來說,城市雖然在職業上接納了他,但福利和社會空間卻并未完全接納他和他的家庭。郭叢清家雖然實現了家庭化流動,但他們在城市的生存并不穩定,居住于狹小的出租屋,子女教育面臨困境,一次次沖擊落戶落空,雖然他們已經愛上這個城市,但是夢想并未照進現實,流動家庭很難實現安家。城市建設滯后于城鎮化速度,城鎮住房建設滯后于人口增長,城市管理滯后于城市發展[10],城市雖然吸納了他們的勞動力資源,但農民工卻很難享受到與城市居民同等的待遇,郭叢清說:“一家人在這里(城市)待好幾年,日子過得真不如老家,大人能湊合,可孩子受不了啊!不能留在這里,就別帶著家人一起受罪了。”

非均衡的城鎮化下,農民工家庭城鎮化緩慢,“半市民化”不僅帶來福利差,更拉大了城鄉居民之間的社會距離。農民工是介于農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特殊群體,離開了土地卻未隔斷與農村的聯系,進入了城市卻未與城市建立真正的聯系[11](p216)。在走訪中發現,會村大部分外出務工農民的主要社交對象還是老鄉、工友。而郭叢清雖然認識一些城里人,但大多是由于工作原因接觸,沒有深入交往,關系比較疏遠。不少城市人往往戴著有色眼鏡看待農民工,讓農民工很不自在,更不愿意和城里人交往。一些城市人歧視農民工,覺得農民工占用了他們的公共資源;而農民工覺得城市人太勢利、不重感情、瞧不起人,二者充滿排斥,缺乏深入交往的支撐點。這種社會排斥造成多數農民工的交往對象還是同類(城里的老鄉),農民工無法對城市產生歸屬感與依賴感,客觀上形成與城市社會的隔離,仍將自己定位為“城市的外來戶”。

(二)共同體屬性:家庭形式變化

在非均衡的城鄉環境和鄉城流動中,農民工家庭的家庭形式和功能不得不處于異化狀態。《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報告2017》指出,目前流動人口家庭化呈現出批次流動的特征,通常家庭中會有“先行者”流動到城市,為家庭流動做好準備,然后家庭成員再分批流動[1](p63)。《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8》顯示,新生代流動人口近一半為跨省流動,其中因務工與家屬隨遷而流動的比例接近7成;而近一半新生代流動人口首次流動時都是一個人[12](p144-145),這說明流動家庭是流動人口的重要趨勢,但是農民工要實現家庭化遷移并非易事。郭叢清家經歷了“個人外出務工—夫妻同時流動—家庭化流動—妻兒留守”,家庭形式經歷多番變化。郭叢清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在佛山、東莞、廣州、深圳等地輾轉務工,在印刷廠、玩具廠、電子廠、鞋廠都做過,大部分都是做流水線工作。與徐琳結婚后,兩人一直在同一城市打工,沒有繼續流動打工,也開始知道攢錢了。他倆有孩子后,郭叢清的母親也過來幫忙照看孩子,一家五口人租住在出租屋。全家到城市后,郭叢清非常希望能夠拿到城市戶口,但遺憾的是最后積分不夠,距離當地政策要求的分值還有一定差距。沒有戶口,女兒上學費用高,家里存款從沒超過1萬元,一家人過得很累。后來郭叢清的母親帶兩個女兒回縣城上學,不久妻子徐琳也辭去工廠的工作回縣城全職陪讀,成為縣城留守婦女。徐琳以前在城市天天打卡上班,到了縣城則天天按時接送孩子,偶爾打個零工,郭叢清則繼續獨自在深圳打工。在此過程中,家庭形式不斷變遷,最后一家人不得不分居兩地,不管是流動、留守,還是舉家遷移,都是郭叢清家不自由的選擇,但家庭聚合的門檻過高,郭叢清雖然實現過一次舉家遷移,但最終并未真正實現完整的家庭化遷移和定居。

(三)應用規則:“并非易事”的家庭化遷移

規則是參與其中的人們的共同協議,是關于什么行動是必需的、禁止的或允許的強制性規定[8](p67),應用規則不僅有利于維持行動情境的秩序,而且能保證行動者行為選擇結果的可預見性[7](p5-13、38)。在鄉城流動過程中,哪些規則促進了農民工的流動,哪些規則造成農民工家庭的離散?

1.邊界規則與身份規則:從農民工到新市民。近幾年,黨中央、國務院先后印發《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關于進一步做好為農民工服務工作的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關于進一步推動進城農村貧困人口優先享有基本公共服務并有序實現市民化的實施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等,重慶、青島、杭州、蘇州、鄭州、西安等多個大中城市出臺了新的戶籍政策,進一步放開落戶限制。從中央到地方,我國農民工市民化政策框架正在逐漸形成,農民工市民化已然成為城鄉融合發展和鄉村振興的重要取向,農民工向新市民轉變已經成為統籌城鄉發展的必然趨勢。但是從農民工到新市民并不容易,戶籍改革的力度從小城鎮到中小城市再到大城市依次遞減[13](p19-26),有研究顯示,200萬人口以上城市戶籍制度改革措施對人口遷入具有負向效應[14](p98-112),全面放開落戶限制主要還是存在中小城市,在大城市落戶仍非易事,但大城市卻是對新生代鄉籍工吸引最大的地方。戶籍制度仍是影響家庭化遷移的重要因素,農民工及其家庭仍難以享受到與市民均等的權利。

2.選擇規則: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選擇規則規定從屬于身份的一系列行為的集合,包括處于特定身份的行動者必須、可以和不準采取的行動[7](p5-13、38)[8](p71),受身份差異和社會環境的影響,行動者的選擇不僅要考慮當前的成本與收益,而且要考慮未來的成本和收益。在衡量當前與未來的收益和成本后,郭叢清最后沒有選擇為城市戶口繼續努力,而選擇兩地分居的城鄉流動生活,一方面由于城市戶口(大城市)難入,另一方面也有對農村戶口的牽掛,郭叢清說:“沒有房子和穩定的工作,就別想著那么容易落戶!”放棄城市夢、保留農村戶口的他們不得不接受當前流動、漂泊的生活和不穩定的收入,但是未來農村戶口所帶來的土地保障等其他財產性收入卻是郭叢清們的最后退路。伴隨著當前城鄉戶籍一體化改革的推進,農村戶口的保障性和福利性在增強,將“根”(戶口)留在農村成為許多農民工的現實選擇,在無法享受到與城市居民均等福利的情況下,土地當前和未來的收益是他們重要的保障。他們一旦出現失業或者大病,返回農村后,農村戶口附著的資源和稟賦會大幅降低他們的生存風險。

3.聚合規則:家庭的控制力。聚合規則決定了處于某一身份狀態下的行動者在某一節點對行動選擇的控制水平(控制力)[8](p71)。對于郭叢清家來說,他們可以繼續維持一家五口人在城市生活的方式,夫妻辛苦打工,孩子上農民工子女學校,一次次沖擊落戶,這是他們可以選擇的行動集合。但他們最終的決策還要受到聚合規則的影響,郭叢清農民工的身份很難為家庭特別是孩子提供穩定、幸福的生活和安家之所,他認識到自己難以具備家庭化遷移的控制力。高額的生活成本讓郭叢清對城市戶口的欲望已不是那么強烈了,每月的那點兒工資僅僅能保證他們不被這個城市淘汰,但想真正安家太難了!郭叢清認識一個拿到戶口的老鄉,現在還住在出租屋,廉租房需要慢慢排隊,像樣的學校還是進不去,妻子和孩子還在老家,他的生活并未改善很多。想留卻留不下,郭叢清不得不向現實妥協,只能在城市徘徊,維持“半市民化”的狀態。

4.范圍規則:家庭離散。范圍規則界定了能影響的潛在結果及與特定結果相聯系的行動,確定著在行動情境內可能出現的結果的集合[5](p137-142)[8](p71),在行動情境中,一定的行動會引致一定的結果。在郭叢清的城鄉流動中,他不僅想“打工賺錢”,而且希望“留在城市”,為了實現留下的目的,郭叢清付出大量的努力:參加當地社保,積極參與各種志愿活動,多次主動獻血。地方戶籍政策形塑的范圍規則讓郭叢清一次次沖擊落戶落空,始終無法實現留城的預期目標,大中城市的戶籍政策讓農民工在城市情境中可能獲得的結果與預期相去甚遠。郭叢清說:“有學歷、有房子、收入高、貢獻大的農民工才容易入戶,但這樣的人多半不愿意遷戶口。”雖然像郭叢清這樣的農民工許多已在城市居住多年,已經愛上城市,但“嫌貧愛富”的戶籍政策拒絕了他們。所以郭叢清不得不忍受家庭離散,維持著“半市民化”的生存狀態,與妻女分居城鄉兩地。妻女返鄉后,留下郭叢清一人在深圳打拼,雖然現在已是工廠的小組長,但是他卻沒什么歸屬感,郭叢清說:“媳婦、閨女不在身邊,有時候很孤獨,特別是閑下來時。”他現在最大的愿望是攢夠錢給娘仨在縣城買個房子。不到過年時候,郭叢清一般都不回來,家里的地已經交給同村的哥哥,郭叢清說:“回家打糧食的錢根本抵不住往返的誤工費和車費,劃不來,這廠里假也不好請,把地給別人也省心,吃的糧食自己買。”

5.信息規則:信息不對稱下弱勢的農民工。信息規則決定了哪些關于行動情境總體結構的信息和關于任何個體現在和過去的行動、狀態的信息是可以被獲取的以及獲取程度[7](p5-13、38),在行動情境中,行動者獲取的信息可能是完整的,也可能是不完整的,這都會影響行動者的決策和行動結果。農民工家庭化遷移困難也與其信息弱勢有關,對天津市和重慶市566名農民工的調查顯示,城市農民工是信息弱勢群體,信息缺失是其融入城市的巨大障礙,現代信息交流工具和信息渠道對城市農民工社會融入有顯著影響[15](p13-16)。在城市打工的時候,郭叢清為了孩子上公辦學校,他從家鄉到打工城市來回“跑斷了腿”,但手續很難辦全,后來學區名額滿了,最終還是進不去。對郭叢清來說,他們忙于生計問題,無暇了解相關社會政策、孩子入學要求和社保繳納標準等,郭叢清說:“有時候去問也問不清,問老鄉,他們也說不清,所以常常來回跑。”他們都很難獲取穩定、真實、準確的城市信息,同時與鄉村的信息又因為距離被阻塞,這都加大了他們市民化的成本和家庭化遷移的難度。

6.償付規則:市民化成本。償付規則影響的是能把特定行動和結果結合起來的收益與成本,它能建立行動激勵和阻礙條件[8](p71)。對于郭叢清家來說,難以承擔城市住房、教育、醫療等方面的支出(市民化一般性成本),希望通過落戶來減少各方面的支出,但是地方戶籍政策所形成的制度性障礙(市民化制度性成本)讓他們難以跨越戶口這道坎。對于城市政府來說,農民工為城市發展和政府財政收入帶來巨大的收益,但農民工轉化為新市民所需的成本是一項巨額的支出,新增農民工人口給當地政府帶來公共財政支出[16](p62-63)。對于城市政府來說,交易費用是衡量制度安排的收益與成本的重要變量,當某一制度給制度變遷主體帶來凈收益時,他才會同意這種制度安排,對于地方政府而言,農民工市民化所帶來的交易費用會降低凈收益,他們不輕易進行制度變革。但從城鎮化的發展進程看,市民化的成本不應成為城市拒絕農民工的借口,城市政府以此為借口阻礙農民工市民化是站不住腳的。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上億農民工是城市發展和建設的重要貢獻者,但很多農民工較難享受到與城市居民同等的公共服務,獲得市民身份面臨重重困難,城市政府為農民工提供的公共服務與他們的貢獻并不對等。從城鄉二元體制來看,市民化成本本質上其實是城市政府對于農民工的長期欠賬,這個“欠賬”是農民工長期缺失的基本公共服務。農民工群體在我國現代化進程中將長期存在,城市政府為農民工提供均等化的公共服務責無旁貸[17]。

六、政策建議:破除農民工家庭化遷移的幕墻

從兩代農民工家庭城鄉遷移的圖景可以發現,他們的家庭化遷移仍面臨諸多阻礙,一道道隱性和顯性的幕墻橫亙在農民工及其家庭的鄉城流動中。《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7》顯示,農村地區舉家流動的比例為18.8%,舉家流動家庭規模較小[1](p165-167)。以戶籍為例,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19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為60.60%,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為44.38%,戶籍人口城鎮化率還有待進一步提升。以性別為例,《2019年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雖然女性和有配偶的農民工占比均提高,但在全部農民工中,男性占64.9%,女性占35.1%。此外,農民工社會融入度還有待進一步提升,《2019年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在進城農民工中,40%認為自己是所居住城市的“本地人”,城市規模越大,農民工對所在城市的歸屬感越弱,對城市生活的適應難度越大。

國家和地方政府在促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方面一直在進行改革,相關政策和措施的出臺為農民工家庭化遷移提供了政策支持和機遇,為他們融入城市打開政策之窗。

第一,國家層面。一方面,全面實施城鄉融合發展戰略,堅持以人為本,著力破除戶籍、土地、資本、公共服務等幕墻,特別要加大醫療、教育等基本公共服務的投入。《2020年新型城鎮化建設和城鄉融合發展重點任務》,要求督促城區常住人口300萬以下城市全面取消落戶限制,推動城區常住人口300萬以上城市基本取消重點人群落戶限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指出,深化戶籍制度改革,探索實行城市群內戶口通遷、居住證互認制度;推動公共資源由按城市行政等級配置向按實際服務管理人口規模配置轉變;繼續推進財政體制改革,提升地方政府事權與支出責任、財權的匹配程度[18](p82-95)。另一方面,扎實推進鄉村振興戰略,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加大對農業的投入和支持,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讓農民成為體面的職業,推動基本公共服務逐步覆蓋農村地區,讓農村成為安居樂業的美麗家園。《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提出,把鄉村建設擺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位置,推進以縣城為重要載體的城鎮化建設。《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指出,加快小城鎮發展,完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發揮小城鎮連接城市、服務鄉村的作用,推動在縣域就業的農民工就地市民化,這有利于各種公共服務的銜接,促進農民工家庭的聚合和團聚。農民工市民化的本質是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農民工落戶不僅是戶籍問題,更重要的是讓農民工與城市居民共享城市社會福利,這對大城市的可支配財力是巨大的挑戰。國家要加大財政均衡力度,《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指出,全面落實支持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的財政政策,城鎮建設用地增加規模與吸納農業轉移人口落戶數量掛鉤政策,以及中央預算內投資安排向吸納農業轉移人口落戶數量較多的城鎮傾斜政策。此外,倡導性別平等的家庭政策,不僅要給予留守婦女和女性農民工性別關懷,為她們的發展爭取更多的權益,而且要將家庭納入社會政策內核,在就業、教育、醫療、住房政策等中更加關注農民工背后的家庭,重塑家庭在公共政策中的重要地位。

第二,地方政府層面。創新城市管理模式,改變限制外來務工人員享受公共服務的政策與管理模式,正視農民工對城市發展的貢獻,改變視農民工落戶為城市負擔的傳統思想,用公平、公正的服務關懷農民工及其家庭。參照《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等,在準入政策和指標的設定上應切實考慮當地農民工及其家庭的實際情況與訴求,減少歧視性障礙,降低對合法穩定工作與住房的苛刻要求,為農民工家庭遷移提供政策支持,試行以經常居住地登記戶口制度,推動公共資源按常住人口規模配置。對于有能力在城鎮穩定就業和生活、留城意愿強的非本地戶籍農民工,應嘗試以居住證為載體逐步提供相應的基本公共服務,如讓舉家遷移進城的農民工享受到廉租房、公租房以及經濟適用房的福利,實現農民工子女就近入學,降低就學成本,將農民工逐步納入城鎮社會保障體系等,積極改善農民工的工作與生活條件,為其融入城市創造良好的政策環境。

第三,家庭層面。奧斯特羅姆在分析公共池塘資源問題時,主要從“公認的行為標準、對行動場景的共識度、偏好的同質性程度以及成員之間的資源分配情況”[4](p47)來分析共同體屬性。面臨家庭化遷移之困,需要農民工家庭改變家庭的共同體屬性,要形成家庭聚合的行為共識,逐步適應客觀環境,發揮主觀努力,優化家庭策略,逐步改變家庭的離散狀態。第一,流動策略改變。以個體流動帶動家庭遷移,男性在城市穩定發展后再逐步將其他家庭成員帶入城市,形成“男性流動—妻兒留守—妻子流動—家庭化流動”的遷移策略;此外,農民工要努力提升自身的技能和素質,增加經濟收入,為家庭遷移奠定更好的經濟基礎[19](p41-54)。第二,維持信息與情感聯絡。在無法實現家庭化遷移,兩地的成員通過頻繁的互訪、匯款、收入共享、財產繼承來維系家庭紐帶[20](p102);電話、4G網絡普及為離散家庭提供了溝通載體,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分隔兩地的農民工家庭的情感溝通和信息交流,維系了家庭的穩定性。

七、結語

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已經進入新時代,黨和國家一系列涉農政策更加注重公平與服務,農村農業農民問題被黨和國家置于優先發展地位。習近平總書記在2017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指出,“大國小農”是我們的基本國情農情,要把小農生產引入現代農業發展軌道。中國共產黨十九屆五中全會指出,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強化以工補農、以城帶鄉,推動形成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協調發展、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數以億計的農民工及其家庭是推進鄉村振興不可忽視的群體,讓農民工及其家庭在鄉城間選擇符合自身利益的生產生活方式,改善生活品質,實現體面地勞動、有尊嚴地生活,這既是中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最好體現,更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勢的重要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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