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昕宇,葉 茜,郭 江
(四川省達州市中醫結合醫院超聲科,四川 達州 635000)
胎兒宮內窘迫(fetal distress,FD)是圍產期常見臨床綜合征,發病率為2.7%~38.5%,是導致新生兒神經系統后遺癥及胎兒圍產期死亡的常見原因,占圍產兒死亡原因首位[1-2]。彩色多普勒超聲和電子胎心監護是目前FD應用最為廣泛的診斷方法之一,可無創、實時、敏感反映胎兒宮內生長情況,早期發現FD[3-4]。研究證實,血清缺氧誘導因子1α(hypoxia inducible factor 1α,HIF-1α)、游離雌三醇(free estriol,FE3)水平與孕晚期FD發生有關[5-6]。本研究首次分析超聲測定臍動脈脈動指數(perfusion index,PI)、阻力指數(resistance index,RI)、收縮末期最大血流速度/舒張末期最大血流速度(maximum end-systolic blood flow velocity/maximum end-diastolic blood flow velocity,S/D)聯合血清HIF-1α、FE3對FD的診斷價值及與患兒病情嚴重程度的關聯性,旨在提高對FD早期診斷,指導臨床合理治療,改善圍產兒預后。報告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2月—2020年12月我院發生FD的孕婦100例作為觀察組,另選取無FD的健康孕婦30例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觀察組均經異常電子胎心監護、羊水胎糞污染及臍血血氣分析確診為發生FD;均為單胎、頭位妊娠;孕周37~42周;孕婦及家屬知情同意。排除標準:超聲提示有羊水過多或過少;胎膜早破或己破孕婦;胎兒存在畸形;遺傳性疾病;肝、腎等重要器官器質性病變。觀察組年齡20~33歲,平均(27.86±2.47)歲,孕周37~41周,平均(38.85±0.76)周,產婦類型:初產婦68例,經產婦32例;對照組年齡20~34歲,平均(28.26±2.62)歲,孕周37~42周,平均(39.09±0.82)周,產婦類型:初產婦21例,經產婦9例。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患者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所有產婦住院后分娩前進行超聲檢查及血清HIF-1α、FE3檢測。①超聲檢查:美國GE公司LONGS6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測儀,探頭頻率2.5~5 MHz。仰臥位,先選取二維模式,觀察胎兒、胎盤、羊水有無異常,以胎兒頸背部為中心,行縱向及橫向掃查,檢查頸部有無臍帶壓跡,采用彩色多普勒觀察有無臍帶繞頸,選取胎盤近端臍動脈,取樣點:臍帶出胎盤處,取樣容積2 mm,調整取樣線與血管夾角,使夾角<30 °,獲取血流頻譜圖,獲取連續5個標準波形圖并凍結圖像,檢測PI、RI、S/D。②血清HIF-1α、FE3檢測:抽取外周靜脈血5 mL,離心(半徑8 cm,3 500 r/min,9 min),取血清,HIF-1α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測定(北京中杉金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試劑盒),FE3采用電化學發光分析法測定(ROCHE E602及配套試劑盒)。
1.3觀察指標 ①兩組PI、RI、S/D、HIF-1α、FE3。②PI、RI、S/D與HIF-1α、FE3相關性。③PI、RI、S/D、HIF-1α、FE3對FD的診斷價值。④不同病情程度FD孕婦PI、RI、S/D、HIF-1α、FE3。輕度:新生兒Apgar評分≥7分、胎心率>160次/min、羊水Ⅱ度污染;重度:新生兒Apgar評分為<7分、胎心率<120次/min、羊水Ⅲ度污染。⑤FD患兒病情程度影響因素。
1.4統計學方法 應用統計軟件SPSS 22.0分析數據。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影響因素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采用Pearson分析相關性;診斷價值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曲線,聯合預測實施Logistic二元回歸擬合,返回預測概率logit(p),將其作為獨立檢驗變量。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兩組PI、RI、S/D、HIF-1α、FE3比較 觀察組PI、FE3低于對照組,RI、S/D、HIF-1α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PI、RI、S/D、HIF-1α、FE3比較
2.2PI、RI、S/D與HIF-1α、FE3相關性 FD孕婦超聲測定臍動脈PI與FE3呈正相關關系(r=0.626,P<0.05),與HIF-1α呈負相關關系(r=-0.752,P<0.05);RI、S/D與FE3呈負相關關系(r=-0.704、-0.578),與HIF-1α呈正相關關系(r=0.789、0.761,P<0.05)。
2.3PI、RI、S/D、HIF-1α、FE3對FD的診斷價值 繪制PI、RI、S/D、HIF-1α、FE3對FD診斷價值的ROC曲線,顯示,聯合診斷AUC最大,為0.930,最佳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91.00%、83.33%。見表2,圖2。

表2 PI、RI、S/D、HIF-1α、FE3對FD的診斷價值

圖2 PI、RI、S/D、HIF-1α、FE3對FD的診斷價值
2.4不同病情程度FD孕婦PI、RI、S/D、HIF-1α、FE3 不同病情程度FD孕婦妊娠高血壓疾病、妊娠期糖尿病、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水平相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2.5FD患兒病情程度影響因素分析 以FD患兒病情程度(輕度=0,重度=1)、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水平(均以平均值為界,≤平均值=0,>平均值=1)為因變量,將表3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資料作為自變量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可知妊高癥、妊娠期糖尿病、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水平均為FD患兒病情程度影響因素(P<0.05)。見表4。

表3 不同病情程度FD孕婦PI、RI、S/D、HIF-1α、FE3比較

表4 FD患兒病情程度影響因素分析
FD病因包括母胎間血氧運輸或交換障礙、母體血液含氧量不足、胎兒自身因素等,其中以臍帶異常多見[7-8]。患者在FD早期時確診,可盡早分析病因,給予針對性早期干預,糾正胎兒缺氧狀態,這也是降低新生兒窒息及病死率的關鍵[9-10]。
彩色多普勒超聲具有無創、價格相對低廉、可反復檢查等特點,已成為異常產前診斷及胎兒畸形檢測的主要手段之一[11]。基礎研究認為,胎兒臍動脈血流動力學指數可準確反映臍動脈血流灌注阻力,阻力越高,血流流速越低,胎兒單位時間內血流灌注量不足,出現缺血缺氧性損傷,導致FD發生[12]。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PI低于對照組,RI、S/D高于對照組(P<0.05),提示臍動脈血流與FD發生有關。李建敏等[13]研究顯示,與無FD正常產婦比較,FD產婦RI、S/D升高,PI降低;曹瑞紅等[14]研究表明,FD發生風險與臍血流S/D呈正相關。本研究結論均與其一致。生理狀況下,臍動脈血流的多普勒頻譜呈鋸齒狀,孕12~14周前無舒張末期血流,隨后胎盤三級絨毛內血管迅速分支,血管內徑增寬,阻力降低,舒張末期血流信號出現,且流速逐漸增高[15]。因此,臍動脈PI、RI、S/D均隨孕周增加而逐漸降低。而高危孕婦易發生全身微小動脈痙攣,導致胎兒缺氧,臍動脈血流阻力上升,舒張末期血流可出現缺失,甚至反向。ROC曲線分析,臍動脈PI、RI、S/D能有效診斷FD,可作為臨床診斷FD的重要輔助指標。
HIF-1α是一種核蛋白,僅存在于相對缺氧的細胞核當中,缺氧條件下,特異性結合DNA低氧反應元件上的HIF-1α結合位點,介導低氧反應,是缺氧調節通路上的關鍵環節之一[16]。HIF-1α是細胞早期對低氧的反應分子之一,生理狀況下,各組織細胞中HIF-1α表達甚少,缺氧時顯著高表達[17]。孕婦血清中雌三醇多為結合雌激素,其中FE3占9%左右[18]。FE3由胎兒及胎盤共同產生,隨孕期不斷增加,到分娩前開始降低。體外研究顯示,雌三醇可誘導組織產生胰島素抵抗,誘發妊娠期糖尿病,進而引起廣泛血管病變,包括臍動脈血流阻力增加、血管內皮細胞損傷等,進而導致胎兒供血不足,導致胎兒缺血缺氧及FD發生[19]。本研究發現,發生FD的孕婦血清HIF-1α、FE3顯著高表達,提示母血清HIF-1α、FE3可能為FD監測指標,與既往研究[20-21]一致。ROC曲線結果顯示,血清HIF-1α>87.18 pg/L、FE3≤10.27 μg/L時,應高度警惕FD發生,為臨床診斷FD提供新途徑。
相關性分析顯示,FD孕婦超聲測定臍動脈PI與FE3呈正相關關系,與HIF-1α呈負相關關系,RI、S/D與FE3呈負相關關系,與HIF-1α呈正相關關系。因此,本研究創新性采用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聯合診斷FD,ROC曲線顯示,聯合診斷AUC最大,為0.930,高于各指標單獨診斷。提示各指標聯合可為臨床診斷PD提供更多參考依據,有助于FD早期檢出。本研究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水平均為FD患兒病情程度影響因素(P<0.05)。提示臍動脈PI、RI、S/D及血清HIF-1α、FE3不僅可有效診斷PD,還可對PD患兒病情嚴重程度進行分析,進而指導臨床合理治療,改善圍產兒預后。
綜上可知,FD孕婦超聲測定臍動脈PI、RI、S/D與血清HIF-1α、FE3表達相關,各指標聯合可提高FD診斷效能,且可預測患兒病情嚴重程度,并為臨床治療方案制定提高依據,降低母嬰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