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德
(國防大學政治學院 陜西西安 710068)
二戰時英國最早使用了“政治戰爭”概念:作為武裝沖突期間軍事戰爭取勝的輔助因素,是國家意志整體性、力量性的非軍事化,它作用于戰爭,有助于戰爭取勝。二戰之后,在美蘇爭霸的國際背景下,“政治戰”這一概念最早由喬治?凱南提出,指和平時期除戰爭之外的一切手段。美國在政治戰理論的指引下,對蘇聯開展了廣泛的政治戰行動。近年,美國對政治戰重新審視,提出現代政治戰的概念,目的是傳統手段的現代化升級和多種手段的優化整合,以服務于美國國家戰略。
劍指中國是美國現代政治戰的一大特點。2017年12月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2018年4月的《國防戰略報告》中,美國重提“政治戰”,并污蔑中國和俄羅斯試圖挑戰現有國際規則和秩序,是修正主義國家。2020年5月美國發布《美國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戰略方針》在肯定前期對華競爭的基礎上,提出將繼續迫使中國“達到美國的要求”。蘭德報告妄下定論稱中國在“利用國際法支持國家安全目標方面,可能已經超過美國。”[1]把美國美化成政治戰的受害者,并提出所謂的反制策略。
政治戰從未遠去,而今不過是舊事重提。原因一是因為軍事手段代價高昂,且效果不佳;二是因為現代戰爭更側重于對民眾的爭取,是精神之戰;三是科技的發展,尤其是信息網絡技術的發展使然;四是因為美把中、俄列為修正主義國家,加強全面遏制;五是可以避免戰爭手段進行到一定程度導致核武器的使用;六是可以作為戰爭的前置手段,如激起本國內的反對情緒,爭取目標國的民眾支持,并為戰后問題的處理提供條件。
戰者,有攻亦有防,軍事戰爭如此,政治戰亦如是。美國在相關報告中把自己描述為受害者并提出了相應的反制措施:一是要保持攻勢,協調軍事力量、秘密行動、網絡、外交和經濟工具強化和協調非常規戰爭,即構建非常規軍事行動能力;二是遠征外交能力;三是開展秘密政治行動能力。報告還建議美國建立“國家政治戰爭中心”便于研究和發展“政治戰”作戰概念,以及整合資源并協調力量。如此便形成了美國現代政治戰的“3+1”模式,即在現有基礎上著力培植3種能力,同時建立1個中心。
美國高度重視非戰爭軍事手段在現代政治戰中的運用,并與軍事手段形成了密切配合的關系。就政治戰的實質而言,它是作為軍事戰爭的前置手段,最高目標是不戰而達目的,但在此過程中絕不排除軍事斗爭準備,特朗普政府近年來的軍費增長就可見一斑。政治戰也可為戰爭準備、戰爭實施,以及戰后問題處理上提供更加有利的政治、道義、文化、外交等各方面的支持。
21世紀以來,一些國際非政府組織越來越多地成為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對外政策中傳播社會制度和價值觀念的助手,甚至成為了意識形態領域斗爭、“顏色革命”的重要推手。它們一方面為目標主權國家內的分裂勢力提供資金支持,另一方面利用宣傳教育等媒介平臺在目標國年輕學生中灌輸所謂的“革命”“自由斗爭”等反政府思想。
經濟全球化的今天,經濟金融聯系著每一個國家的財政和居民生活,影響著社會的方方面面,其作為政治戰的一種手段具有有力、有效、靈活、可控的特點。美國作為全球經濟的龍頭,金融的中心,將此作為實現政治戰目的手段更是得心應手。如,2012年我國昆侖銀行就曾被美國切斷與其金融系統的聯系并被關閉美元結算通道。[2]近年美國對華為等中國企業的打壓,也是該手段運用的一部分。
網絡極大地提升了信息傳播的速度和廣度,尤其是智能手機的普及放大了網絡的“扁平化”“去中心化”特征,人人都是記者、編輯,受眾遍布全球各地。美國政府、媒體及親美公知利用網絡平臺,采取虛假信息宣傳、社會輿論引導、負面信息放大等方式宣揚其所謂的自由、民主,培植親美力量,詆毀目標國政府、政黨,也采取網絡對目標群體提供資金支持、技術指導。網絡平臺已經是政治戰的一大陣地,這個陣地還將隨著信息技術,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技術的高速發展而日漸深化。
美國把宗教作為政治戰滲透的工具,在對華問題上更甚。他們包庇并接納“法輪功”邪教組織,指責中國干涉信教自由,要求中國停止對“法輪功”的所謂“迫害”,并利用其不斷開展反華行動;支持達賴喇嘛謀求西藏獨立,企圖分裂中國;挑選并培訓中國留學生中具有“神學”背景的人員。
面對美國現代政治戰,中國最重要的還是堅持獨立自主,辦好自己的事情。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我們應對和戰勝前進道路上的各種風險和挑戰,關鍵在黨。中國已經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正在實現偉大復興的道路上闊步前行,我們應保持戰略定力,謀定而后動,厚積而薄發,更加主動辦好自己的事情,使自身強大起來。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本質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法治領域的具體體現。[3]一是加強法治關鍵領域建設。要加強在非戰爭軍事手段、國際間非政府組織行為、跨國公司經濟金融行為、網絡主權和網絡行為、宗教信仰和宗教行為、打擊邪教等領域的立法、執法和司法工作,有效維護國家利益。二是法治保障中國基層民主體制。要加強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和基層群眾的法治思維、民主意識、權利義務意識等法治教育,規范基層群眾自治組織的換屆選舉和履職行為,確保基層政治安全。三是法治保障中國在外利益。加強國際法研究和人才培養,切實保障中國在外企業、人員的人身、財產安全和國家利益,對侵害主體實施有效的對等反制。四是法治保障國家統一、社會穩定。在涉臺、涉港、涉藏、涉疆等問題上,依法打擊“三股勢力”;加強法治戍邊、依法治邊,維護邊疆穩定。
美國締造的國際秩序并不盡善盡美,但是政治戰否認了其它國家提出合理訴求和貢獻新方案的正當性,這是傲慢和強權的表現。[4]在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推進自身發展的同時,中國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展現負責任的大國形象,為國際社會提供了“一帶一路”“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中國智慧、中國方案。作為世界經濟增長的引擎,中國歡迎各國搭乘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列車,廣泛開展國際合作。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全球蔓延期間,中國積極與世衛組織開展合作,分享疫情數據、抗疫方案,并為英國、意大利、伊朗、塞爾維亞等諸多國家提供醫療援助。中國的這些行為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普遍贊許。在應對美國現代政治戰的問題上,中國一方面要向國際社會宣傳好自身和平發展的情況,表明自己維護世界和平和發展的決心,另一方面也要向國際社會說明美國現代政治戰的危害,加強持續關注和研究,為日益激烈的大國競爭做好充分的法理、心理和政策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