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冉 孫晉博 江岸飛
三亞學院,海南三亞 572000
海南的黎族織錦已有3000多年的深厚歷史,其中有很多形態豐富,具有深刻文化內涵的圖案,這些圖案凝結著海南黎族同胞們的智慧,展示著黎族人民在漫長的歷史生活中對于生活的熱愛與理解,是海南黎族精神與文化的物質載體,因此是研究黎族文化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在這篇論文中,我們重點研究形態和寓意上都十分具有特色的“蛙紋”。
在近現代的生活中,黎族人民一直保持著母系社會的社會框架,他們崇拜女性,視他們的始祖為女性,被尊稱為“黎母”。一些方言中,黎錦蛙紋是以女性身體結構為基礎的變形紋樣。和大多數原始文明一樣,由于青蛙給人一種繁殖力強、大腹多產的聯想,作為一個需要克服自然困難環境的民族最首要的愿望就是人丁興旺,可以讓族群更好地延續下去,因此蛙紋作為一種具有生殖崇拜的紋樣而大多數出現在女性的衣著上[1]。
在海南黎族中主要有五大方言體系:哈、杞、美孚、賽、潤。其中哈方言人數最多,約占總人口的58%左右。因為各系方言人群生活的地區區域不同,所以他們對于蛙紋圖案的表現方式也略有不同。下面分別進行闡述。
潤方言的蛙紋外輪廓較為方正,多以粗細一致的線條組成,線條之間的留白部分的粗細也和蛙紋的粗細一致,因此,形成了虛實圖案之間的互換效果,整體圖案看起來十分飽滿豐富。
哈方言主要以幾何三角形為主要構成結構。能容易得看出青蛙的頭、軀干、前臂、后臂、股、脛、跗、蹠、趾以及趾間膜等,因此紋樣相比之下更為具象。
杞方言和哈方言一樣,也強調塊面,也較為具象,依然可以容易得看出青蛙上個的各個部件,但整體造型更加簡潔。
相對哈方言和杞方言而言,賽方言的蛙紋變化較大。不太容易看出青蛙的生理結構,同時比較強調點的形態,因此賽方言的蛙紋給人抽象、活躍之感。
美孚方言的蛙紋是通過多種直線與斜線來描繪青蛙背部的紋樣特征,因此美孚方言的蛙紋重點在于對青蛙紋路的模擬。
當前在黎錦紋樣的文創產品市場內有大量設計師在不斷地探索與應用,每年的新鮮的產品與巧妙應用也讓黎錦紋樣逐漸被大眾所認知,但是也因為當前的應用與開發過程的不完善導致黎錦紋樣市場被相對簡單的局限在二維平面的圖案移植中,并沒有將黎錦蛙紋的真正魅力充分發掘。
黎錦圖案裝飾在當前的設計應用中,主要分為單獨紋樣與連續紋樣兩大類別。
單獨紋樣是指沒有外輪廓及骨格限制,可單獨處理、自由運用的一種裝飾紋樣。單獨紋樣與周圍其他紋樣無直接聯系,可以單獨用作裝飾,也可用作適合紋樣。
例如在如在檳榔谷入口處,以大力神紋樣作為元素設計的大門(封三圖6),就是將單一的紋樣形態制作為產品的代表,這也是當前在海南黎錦紋樣文創產品市場中較為常用的手法。這樣的用法是將原本的紋樣造型與當前生活中與其造型相符合的產品進行融合與替換,大力神的上肢形成了門拱,身軀和下肢之間的空隙是門的入口,同時,下肢也支撐起了整個門的門框。再例如黎錦紋樣的書簽(封三圖7),便是單獨的把黎錦紋樣作為書簽的裝飾。此類設計手法往往運用在功能簡單,結構并不復雜的形態中。

圖6 海南檳榔谷大門(見正文第25頁)

圖7 黎錦紋樣書簽(見正文第25頁)
連續紋樣顧名思義,即以一個單位重復排列形成的無限循環、連續不斷的圖案。連續紋樣一般有二方連續紋樣和四方連續紋樣兩種形式。連續紋樣通常可以產生優美的、富有節奏和韻律感的橫式或縱式的帶狀紋樣.常常用于花邊紋樣的設計中。
應用于文創產品中,最為常見的就是將眾多黎錦紋樣圖案印刷在衣服、產品外觀裝飾上。例如封三圖9,在這個提包的裝飾紋樣上,使用的就是黎錦的連續紋樣。這也是在當前黎錦文創產品市場中最為常見的一種用法。這種用法相對簡單,不用對于圖案與紋樣進行太多深入的了解與組合,就可以快速得出一個的外觀裝飾方案,但是這樣的裝飾方案并不能體現出黎錦本身蘊涵的歷史文化,簡單的組合與排列并不算是對于黎錦文樣的創新,充其量只是對于原本紋樣的拿來與直接應用,對于黎錦文化的研究與發展并無益處[2]。

圖9 黎錦紋樣(見正文第26頁)
從上,我們可以看出,不管是單獨紋樣,還是連續紋樣,大多數的黎錦紋樣圖案是被直接二維化應用在一些產品的造型或裝飾上的,只是單純地將黎錦紋樣作為一種外觀裝飾,用于填補產品的外觀空白。
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在現今海南文創產品市場上,對黎錦紋樣進行立體化開發的文創產品較少,偶爾出現的一些設計中,也僅僅是針對于圖案紋樣進行了簡單的加厚處理,并沒有豐富它的結構細節。例如上文提到的海南檳榔谷的大門,使用的是黎錦大力神元素,看起來是立體的造型,實際上也只是對于原本平面紋樣的加厚化處理,這樣的立體化過于簡單直白,本質上也是屬于二維化設計,并不能算真正的立體化,這樣的設計還是流于形式,從真正的形態上來說并不豐富[3]。
所以,當前我們的設計思路是將黎錦蛙紋進行立體化重組,讓本來只存在平面的黎錦蛙紋變得更加立體,更加具有空間的穿插性,形象更加生動,結構更加豐富,也更加富有可玩性。能夠讓消費者的視覺感知更加豐富,肢體感知更加細膩,激發其對于黎族文化的興趣。
本文以板式玩具的開發為例,簡單描述一下蛙紋在整個立體化設計中的思維方式和實施過程。需要說明的是,我們對蛙紋的立體化開發指的是,將平面的圖形或符號形象進行構成簡化、拆分、重組后,在不影響其基本型的基礎上,將原有的圖樣重新構成結構3D化的成果。而簡單的對于圖形的加厚處理并算不上立體化開發。
當前對于黎錦蛙紋的立體化開發過程如下。

圖1 紋樣選定
先在五大方言體系中選擇黎錦蛙紋圖案原型,針對于不同方言體系下蛙紋的不同的變形與結構,選擇一個適合于立體化開發,有立體化開發價值的圖案形狀。本設計選用杞方言中的蛙紋,因為其簡潔的形態適合設計,形體也相對更加具象,讓人可以一眼認出青蛙的造型,同時塊面和線條的結合也提供了更加豐富的設計思路。
對于選擇的蛙紋圖案進行分析結構,將原本是一體化的蛙紋圖案,進行結構上的拆分以此來對于整體的蛙紋構成有更好的理解,這樣可以對于黎錦蛙紋圖案的構成要素進行充分了解,方便接下來的解析與重構。
將構成要素按照選定蛙紋的框架結構進行重新組合,以剪映的形態作為主體形象,對其內部結構進行重新的構造。這樣可以保證在原有蛙紋圖案的大體形態不變的情況下,對于構成結構進行立體化的構建。雖然看起來構建后的形態上并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在其中上下的構成關系、穿插與組合關系中,都進行了全新的立體化構造。這樣既可以保證原有圖形的完整,又可以對于原有圖形進行充分的立體化改造[4]。
將上一步被分析結構后并重新以剪影方式重新構成的蛙紋圖案,開始以手工模型的方式嘗試制作。主要采用的是紙質模型構建后確定大體的結構與構成后,再使用木質板類材料對模型進行進一步構建。紙質模型可以大體的重現出對于花紋圖案的結構構造,并且在修改與拆分時較為簡單容易,耗材較少,并且成本價格低。在對紙質模型充分定稿后,可以使用木制板材類材料替代掉原有的紙質模型進行組合。木制板材的綜合材料可以使模型構造堅固,以此來作為該蛙紋立體化設計的的主體形象定稿。
對于已經定稿的主體形狀進行細節設計。對于主體形狀的外觀構造和裝飾圖案進行設計,以此來豐富整個立體化構建后的蛙紋模型,填補外形設計上的空白。

圖11 工業化設計 (見正文第27頁)
形成完整的產品。對于組合結構和板材大小進行適合于工業化批量性設計。完善產品的包裝與組合說明,是整個產品符合批量化生產與商品化售賣。這就是整個對于黎錦蛙紋立體化構建的設計全過程,這樣設計出的立體化產品,既擁有傳統黎錦文樣的特色與歷史韻味,又具有現代設計感的文創產品[5]。
通過對于黎錦紋樣的圖形分析,這樣不僅可以更加清晰的了解黎錦紋樣的構成,而且可以針對于它的構成作出更加新穎的文創產品。這種對于黎族織錦紋樣新的開發方式,可以極大地刺激當前黎錦蛙紋的文創產品市場。甚至可以將這樣的模式發展到其他行業,例如旅游業或者是制造業等相關行業,讓原本非常晦澀難懂的黎族織錦紋樣,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出現在大眾的面前。讓人們擁有綜合的體驗來深刻的了解黎錦蛙紋圖案中所包含的寓意以及內涵。將黎錦蛙紋圖案融入在板式組合玩具設計中可以將原本復雜的蛙紋圖案進行拆分,在親手對該產品組合時可以更加充分的了解它的構成,并且也可以從親自體驗到設計師想要用這個玩具傳遞的蛙紋本來的寓意以及內涵,讓黎錦蛙紋的版式設計組合玩具實現寓教于樂的文化傳播意義[6]。
將黎錦蛙紋立體化構成后設計為板式組合玩具,將玩具和寓教于樂相結合,在人們游玩兒的同時可以豐富自身對于黎錦紋樣的構成理解,同時加強對于海南獨特的黎族文化的理解。相信對于黎錦蛙紋紋樣進行立體化開發后,可以煥發古老黎錦紋樣的現代活力,從而更好的對于古老文樣研究、保護和傳承,讓海南黎錦文化更一步的與人們生活相結合相認識,讓古老的文化融合現代生活,讓古老的文化在現代生活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