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區域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測度研究

摘要：本文基于2011-2018年江蘇城市的面板數據，運用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模型測度江蘇GTFP水平。研究表明，江蘇GTFP總體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其增長動力主要來自綠色技術進步。蘇南地區GTFP要高于蘇北地區，且蘇南和蘇北地區GTFP增長的動力都主要來自綠色技術進步，而綠色技術效率的促進作用不明顯。

關鍵詞：江蘇;GTFP;綠色技術效率;綠色技術進步

中國的經濟增長伴隨著極大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問題，導致產生了諸如資源高消耗、環境高污染、生態高破壞的副產品。中國的資源消耗、環境污染和經濟發展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違背了新時期經濟高質量發展理念。因此，提高經濟發展質量，推動綠色發展轉型成為現階段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目標是以最小的資源投入和環境成本，獲取持續的經濟增長（張樨樨等，2021）。綠色全要素生產率（GTFP）將資源利用和環境污染引入經濟發展分析框架中，兼顧了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綜合評價經濟、資源和環境的整體效應，是高質量發展目標的集中體現，也是衡量綠色發展水平的重要依據（藺鵬和孟娜娜，2021）。江蘇作為東部發達省份之一，工業化和城鎮化發展迅速，但是當前江蘇人口密度大，資源相對匱乏，人均環境容量偏小。基于此，科學測度和評價江蘇GTFP的真實水平，對于江蘇綠色低碳發展和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

1.文獻綜述

考慮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約束的全要素生產率為GTFP的觀點已得到學界共識（郭海紅和劉新民，2020）。諸多學者分別對GTFP進行內涵界定，但是尚未形成一致觀點，但是這些內涵的核心思想是以低投入、低污染實現高收益（張樨樨等，2021）。基于GTFP的內涵，現有研究集中在GTFP的時空演變規律、測度方法及驅動因素等方面。從研究維度來看，早期研究主要針對產品、企業等微觀領域（郭文和孫濤，2013），注重GTFP的測度問題，考慮到微觀視角難以有效解決外部性影響，研究方向開始向宏觀視角轉變，側重于國家、省部級、城市群、城市等層面，對GTFP的時空分異特征開展深入研究（Zhu等，2018;吳磊等，2020;李健和劉召，2019;陳浩等，2020），并對效率分解、指標選取等問題進行廣泛探討（楊莉等，2019;陳菡和於世為，2017）。還有學者采用Kernel核密度估計和Markov鏈估計、Theil指數、Dagum基尼系數等，揭示GTFP的時空差異（高贏，2019;陳明華等，2020;楊萬平和李東，2020;滕澤偉，2020;于偉等，2021）。從測度方法來看，主要采用隨機前沿分析法（SFA）、數據包括分析法（DEA）及其各類擴展模型（DDF-DEA、EBM-DEA等）對GTFP進行評價（陳詩一，2010;余泳澤，2015;鐘世川和毛艷華，2017;Li等，2017;劉華軍等，2018;藺鵬和孟娜娜，2020）。但是，SFA方法只能評估多要素投入下的單一產出，且易導致模型設定誤差錯誤（白俊紅和聶亮，2018）;DEA類方法可以實現對多投入與多產出的同時估算，卻無法對生產過程中隨機擾動的影響進行考察（Reinhard等，2020）。隨著學界對于環境污染問題的關注程度不斷提高，一些學者采用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模型測算GTFP，該模型充分考慮了經濟活動中的非期望產出，不僅消除了忽略松弛變量所導致的技術效率高估問題，而且提高GTFP測度的準確程度（王凱風和吳超林，2017;崔興華和林明裕，2019;任陽軍等，2020）。但是，學者們對非期望產出的衡量指標存在不同選擇方式，主要分為采用單一污染排放量指標和多個污染排放量指標組成的綜合指數兩種（任陽軍等，2019;藺鵬和孟娜娜，2021）。從影響因素來看，已有文獻探究了FDI、環境規制、財政分權、金融發展、創新驅動、貿易開放、制造業集聚、產業結構升級、高鐵建設、產業協同集聚等因素對GTFP的影響作用（原毅軍和謝榮輝，2015;謝瑩和張捷，2016;李斌等，2016;張帆，2017;葛鵬飛等，2018;齊紹洲和徐佳，2018;陳陽和唐曉華，2018;劉贏時等，2018;彭小輝和王靜怡，2019;王燕和孫超，2020），主要采用的計量模型包括Tobit模型、門限回歸模型和空間計量模型（程中華和于斌斌，2014;齊紹洲和徐佳，2018;吳磊等，2020;金芳和金榮學，2020;張樨樨等，2021）。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為本文探究江蘇GTFP的測度提供了價值參考，但是仍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一是傳統模型在GTFP測度時忽略了投入產出松弛變量對結果的影響，且非期望產出較為單一，生產過程中不僅有廢水、廢氣產生，而且有固體廢棄物產出;二是現有研究多從省際層面或行業視角對GTFP進行測度，缺乏基于城市空間尺度測算GTFP的文獻，而城市是我國科技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陣地。鑒于此，本文可能的創新點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江蘇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先行區，對江蘇城市GTFP進行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在為江蘇政府部門制定政策體系提供決策參考的同時，也為其他地區發展綠色經濟提高相關經驗;第二，運用Malmquist-Luenberger生產率指數模型測算江蘇GTFP，所得結論在一定程度上深化了GTFP的理論研究。

2.變量及數據

GTFP是衡量區域經濟發展的綠色化程度，是對綜合考慮資源利用和環境代價的區域經濟發展質量的評估（陳浩等，2020）。借鑒國內關于綠色發展效率評價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Malmquist-Luenberger生產率指數模型對江蘇GTFP進行估算，并從投入產出角度進行指標選取。其中，勞動力投入采用年末從業人員數進行衡量;資本投入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進行衡量，并以2011年為基期進行縮脹處理。資源投入要素主要為能源，能源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物質基礎，因此選用折算成標準煤的能源消費量進行衡量。期望產出代表綠色發展的期望成果，采用地區GDP作為綠色發展的期望產出衡量指標。非期望產出指標衡量經濟發展過程中對環境造成的破壞程度，選用工業“三廢”排放量數據，基于熵值法測算出污染綜合指數，代表綠色發展過程中的非期望產出。

本文選取江蘇12個地級市（無錫因數據缺失嚴重，故剔除）為研究對象，時間跨度為2011-2018年。數據來自《江蘇省統計年鑒》及各城市統計年鑒。

3.實證分析

運用Malmquist-Luenberger生產率指數模型測算2011-2018年江蘇GTFP，具體測算結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研究期內，江蘇GTFP均值為1.0759，年均增長7.59個百分點，說明江蘇GTFP整體上呈現上升趨勢，這主要是由于江蘇在經濟發展中高度重視環境污染問題，相繼出臺一系列環境規制政策，進而有效地降低經濟增長的環境代價，GTFP得到不斷提升。進一步分解GTFP，可以看出，綠色技術效率和綠色技術進步均為正增長，分別年均增長1.74個百分點和5.57個百分點，都與GTFP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綠色技術進步指數明顯要高于綠色技術效率指數，這說明GTFP增長的動力主要來自綠色技術進步，而綠色技術效率在效益提升方面并未發揮顯著作用。進一步分解綠色技術效率發現，綠色純技術效率和綠色規模效率分別年均增長0.63個百分點和1.08個百分點，說明綠色技術效率增長主要來自綠色規模效率的推動，綠色純技術效率的促進作用較小，這表明江蘇綠色技術效率增長主要依賴于生產規模的擴張，而內部經營管理水平的推動作用較小。

從區域視角來看，蘇南地區GTFP年均增長7.45個百分點，蘇北地區GTFP年均增長6.86個百分點。其中，蘇南地區GTFP增長的主要動力來自綠色技術進步，其年均增長6.72個百分點，高于綠色技術效率的0.70個百分點;蘇北地區GTFP增長的主要動力來自綠色技術進步，其年均增長4.68個百分點，高于綠色技術效率的2.05個百分點。從蘇南、蘇北地區的GTFP對比來看，研究期內蘇南GTFP高于蘇北地區。與蘇北地區相比，蘇南地區經濟基礎較好，資本深化程度較高，且制度環境較為完善，不僅可以在生產中促進優化資源配置和創新管理模式，而且通過開發新技術和新能源以解決環境污染問題。同時，隨著江蘇產業結構在地理空間上的轉變，部分污染密集型的產業向蘇北轉移，使其逐漸成為蘇南和國際污染密集型產業轉移的“污染避難所”，導致GTFP水平偏低。

4.結論

本文實證分析江蘇GTFP的真實水平。研究發現，江蘇GTFP年均增長7.59個百分點，其增長的動力主要來自綠色技術進步，綠色技術效率增長較慢，而綠色技術效率增長主要依靠綠色規模效率的推動。蘇南地區GTFP要高于蘇北地區，且蘇南地區和蘇北地區GTFP增長的動力均是綠色技術進步，綠色技術效率的促進作用不明顯。

參考文獻：

[1]張樨樨，曹正旭，敘士元.長江經濟帶工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動態演變及影響機理研究[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1（5）：137-148.

[2]藺鵬，孟娜娜.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時空分異與動態收斂[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1（8）：104-121.

[3]郭海紅，劉新民.中國農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時空演變[M].中國管理科學，2020，28（9）：66-75.

[4]陳浩，劉培，許佩.城市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演變機制研究——基于城市能源與土地要素約束的視角[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20，30（9）：93-105.

[5]郭文，孫濤.中國工業行業生態全要素能源效率研究[J].管理學報，2013（11）：1690-1695.

基金項目：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江蘇生產性服務業集聚對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研究”（2020SJA1278）;2020江蘇高校“青藍工程”優秀教學團隊基金資助。

作者簡介：任陽軍（1991-），男，安徽合肥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產業發展與綠色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