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推進大科學裝置建設的對策建議

□文／ 倪芝青 杭州市科技信息研究院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科學院第十七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會講話中指出，要高度重視原始性專業基礎理論突破，加強科學基礎設施建設，保證基礎性、系統性、前沿性技術研究和技術研發持續推進，強化自主創新成果的源頭供給。

大科學裝置是國家為解決戰略性、基礎性和前瞻性科技問題，謀求重大突破而建設的大型研究設施，其建設和運行水平標志著國家關鍵核心技術和原始創新能力的高低。

杭州要在“十四五”期間創建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就必須依托大科學裝置，實現資金、技術、人才集聚，不斷提升創新策源力、技術供給力，加速打造高能級創新平臺。

杭州大科學裝置建設現狀

近年來，杭州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步伐不斷加快。

在大科學裝置建設方面，目前杭州有1 處在建，即超重力離心模擬與實驗裝置，另1 處于近期批準，即超高靈敏量子極弱磁場和慣性測量科學裝置，同時正在謀劃論證新一代工業互聯網系統信息安全大型實驗裝置、多維超級感知重大科技基礎設施等項目。

從所涉產業方向上來看，這些重大科技基礎設施涉及工業互聯網、智能制造、物聯網、AR／VR、航空航天、電子信息、新能源、生物醫藥等多個產業領域，與杭州重點發展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基本契合。

杭州建設大科學裝置的優勢

全域創新格局初步形成，為建設大科學裝置營造了良好環境。在頂層設計方面，杭州編制形成了“1+1+N”的創新政策體系；在產城融合方面，杭州國家高新區、臨江國家高新區、濱富特別合作區、城西科創大走廊創新策源地等平臺加速建設、發展；在戰略科技力量方面，之江、良渚、西湖、湖畔等省級實驗室全面啟動建設。2020 年，杭州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評價位居第3位，科技創新綜合實力穩居全省第1 位。2021 年，杭州全社會研發投入強度增幅居全國重點城市第7 位，全球創新指數（GII）排名上升至全球第21位。

創新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為建設大科學裝置提供了有力支撐。大科學裝置建設、運營需要大量政府投入。杭州堅持創新驅動引領經濟高質量發展，2020 年全市生產總值超1.6 萬億元，比上年增長3.9%，增速分別高于全國、全省1.6 和0.3 個百分點。數字經濟是高質量發展的關鍵，2020 年杭州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實現增加值4290 億元、增長13.3%。國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創新發展試驗區加快建設，人工智能產業營收達1558億元。先進的數字理念和數字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不斷放大數字賦能的乘數效應。

企業創新主體地位突出，為建設大科學裝置提供了澎湃動能。大科學裝置社會經濟效益的發揮，需要企業對其研究成果進行應用轉化。近年來，杭州不斷加大科技型企業和孵化培育體系的扶持力度，2020 年全市累計擁有國家雙創示范基地6家，國家備案眾創空間68 家，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48 家，國家級孵化器數量連續8年位列全國省會城市和副省級城市第一位。通過企業創新技術支撐和科技金融精準支持，杭州企業創新主體地位進一步強化。

杭州建設大科學裝置的短板

基礎研究有待加強。大科學裝置是支撐基礎科學前沿研究和多學科交叉前沿研究的重要平臺，主要目標在于推動實現“從0 到1”的重大原創突破，而這又離不開一流高校和各類實驗室的支撐。當前杭州僅有1所一流高校，還沒有國家實驗室，在基礎科學研究能力方面仍相對偏弱。

區位掣肘有待破題。大科學裝置是吸引科學家及相關產業的“磁石”。當前杭州周邊上海、合肥等已形成大科學裝置集群的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這些城市的集群效應將對大科學裝置相關人才及產業產生虹吸效應。杭州如何利用好自身區位特點，在大科學裝置建設方面充分發揮自身優勢，有待進一步探索。

后發潛力有待發掘。相比北京、上海、深圳、合肥等城市，杭州大科學裝置建設、發展情況相對滯后。由于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是各地市沖刺創建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或創新高地的基礎條件，如南京、武漢等城市均明確了在“十四五”期間大科學裝置的具體布局及數量，競爭態勢不斷加劇，可謂“前有標兵、后有追兵”。杭州如何在大科學裝置建設中找準目標定位，實現跨越式發展，后發優勢有待發掘。

杭州推進大科學裝置建設的建議

與北京、上海、合肥等科技中心城市主要由國家的大院大所來布局大科學裝置不同，深圳主要是依靠產業發展和經濟社會發展來倒逼大科學裝置建設。顯然，杭州大科學裝置建設與深圳有異曲同工之妙。杭州必須以大科學裝置為牽引做好基礎科學研究，從而帶動應用科學研究的進步，促進產業發展，吸引更多科技企業集聚，促進整個城市發展能級躍升。

★完善建管機制，確保大科學裝置健康發展

借鑒國際、國內先進建設管理經驗，加強頂層設計，建立和完善持續穩定的大科學裝置建設、管理長效機制。一是建立協同聯動工作機制。由于大科學裝置在申報、建設、管理過程中涉及部門、單位較多，建議專門設置相關的協調管理機構，明確權責，積極申報立項，保障建設質量，推進高效運作。二是持續給予資金、政策支持。大科學裝置“高投入”卻“低產出”，在資金層面，要在進一步爭取國家、浙江省支持的基礎上，積極爭取共建單位、參建單位和預期用戶的經費支持；在政策層面，建議對大科學裝置科學研究和建設所需設備和材料等申請免征進口關稅和增值稅，對未來引入的相關研發、產業化配套企業提供稅收優惠。三是完善考核評估體系。建議以大科學裝置的科學目標實現、裝置運行、管理維護、人才引培、經費使用、開放合作等標準建立考核評估體系，進一步提高大科學裝置運行服務效率和水平。

量子精密測量科學裝置(局部)，之江實驗室

★推動聯合攻關，提高大科學裝置使用效率

大科學裝置是從事最前沿研究的“超級平臺”，需要大量科研工作者及工程技術人員聯合攻關、共同參與。要充分發揮浙江大學、西湖大學、國科大杭州研究院、之江實驗室、西湖實驗室等高等院校、實驗室和研發機構的作用，調配骨干精英合作開展聯合攻關。要進一步開展跨國家和區域科技合作，推動大科學裝置向企業和科研人員開放共享，圍繞大科學裝置打造科研人員集聚創新平臺，為來自不同區域的科研人員創造合作交流機會。建議通過每年舉辦杭州區域性創新高地建設研討會等方式，發起依托大科學裝置的國際、國內科研項目合作，吸引高層次人才來杭開展科研工作。充分發揮杭州“數智”優勢，對條件允許的項目，探索利用互聯網方式開展離岸式研發和網絡聯合研發。

★加速成果轉化，提升大科學裝置經濟價值

大科學裝置具有產業集聚和輻射效應，可通過技術溢出和輻射作用促進地方經濟和產業發展。一是做好兩個“聚集”，即空間“聚集”和研究方向“聚集”。建議結合浙江大學、西湖大學、之江實驗室等進行統一協同布局規劃，加強大科學裝置與周邊科研基地、科技園區和創新示范區的統籌規劃，逐漸形成依托大科學裝置的創新高地。要立足杭州的資源稟賦和重點產業，重點聚焦人工智能、生物醫藥等優勢領域，形成研究方向共通、細分領域互補的大科學裝置集群，推進研究成果的本地轉化。二是做好合作轉化。結合“長三角一體化”、杭甬“雙城記”，通過體制機制創新，探索大科學裝置研究成果的合作轉化、異地轉化，進一步拓展成果轉化空間。三是積極完善科技成果轉化和知識產權保護機制。鼓勵企業依托大科學裝置開展科技研發，促進技術成果轉化和產業化，形成產業與科研平臺良性互動。

超重力離心模擬和實驗裝置

★加強人才引培，激發大科學裝置內生動力

大科學裝置建設和運營對人才的需求量極大，尤其是具有豐富科研和工程管理經驗的人才。建議通過制訂、設立大科學裝置中長期基礎研究項目與資助計劃，面向國內、外招標，吸引世界一流科學家、全球頂尖科研機構和實驗室來杭。在人才培養方面，建議從大科學裝置規劃階段起通過聯合相關高校和科研機構，加強對相關學科人才培養體系的規劃建設，以保障大科學裝置“有人可用”。同時，建議大科學裝置核心人才優先納入浙江領軍人才評選范圍，對參與大科學裝置項目的海外高層次留學人才提供綠色通道。在此基礎上，通過多種渠道和方式，為引入的項目團隊成員提供科研啟動經費、落戶、住房和教育等一系列保障措施。

★探索衍生價值，拓展大科學裝置發展空間

大科學裝置除了發揮其本身科研價值外，也具有極大的衍生價值。一是以大科學裝置建設為契機，從配套儀器、關鍵零部件抓起，推動杭州科學儀器產業的發展。按照國家“培育一批高端科研儀器制造企業”發展戰略，重點培育本土中小科研儀器企業，支持其為大科學裝置建設提供專業化服務，打造行業品牌。二是大力發展科技服務業，支持科技服務企業以大科學裝置發展需求為導向，提供專業化的科技服務。圍繞大科學裝置引導建設各類科技服務業功能區，強化對周邊區域的輻射帶動。三是結合杭州“國際會展之都”打造，圍繞大科學裝置舉辦高層級科學會議，發展科學會議產業。通過科學會議吸引科研人才，迅速提升杭州大科學裝置在科學圈的知名度。在會議中的交流研討也能產生溢出效應，進而推動大科學裝置發展。

本文為杭州市政協2021 年“高水平推進區域性創新高地建設”專題常委會會議民盟杭州市委會發言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