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藥研發視角下杭州生物醫藥技術創新潛力研究

□文/ 杭州市社會科學院課題組

生物醫藥產業一直以來備受關注與重視，疫情之下，展現出廣闊的產業前景。2015年以來，我國以審批制度為突破口的新藥改革，逐漸覆蓋至臨床試驗管理、知識產權保護、藥品上市許可持有人制度（MAH）試點、創新藥入醫保藥品目錄等多個產業環節，創新藥迎來快速發展的黃金期，正向原始創新階段轉變。

生物醫藥產業新藥研發現狀

生物醫藥產業有兩種主要的發展模式。一是技術創新型，遵循“技術創新—產業規模—生產效率”的發展路徑。藥企從新藥創新開始，迅速實現產業規模經濟。新藥專利到期后，一方面通過仿制藥企分工合作體系，提高生產效率，保持競爭優勢；另一方面又及時推出新藥，不斷提高創新競爭能力。這一模式常見于美國輝瑞、安進、吉利德科學等跨國藥企。二是仿制生產型，遵循“產業規模—生產效率—技術創新”的發展路徑。藥企通過仿制國外專利過期藥，結合日益增長的全球醫藥市場需求和低成本資源優勢，實現產業規模經濟。藥企在專業化分工體系中實現新藥研發，積累產業創新優勢，對抗國際巨頭藥企的競爭。這一發展路徑在印度、日本等生物醫藥產業后起國家得到驗證。

我國生物醫藥新藥研發現狀

一是我國生物醫藥產業在創新主體方面，頭部大型企業、微創型企業、科研院所“三足鼎立”（如表1）。

表1 我國生物醫藥創新主體

二是外包服務市場快速增長，醫藥研發及生產外包（CXO）企業在藥物研發的不同環節提供專業化細分外包服務。

三是當前生物醫藥產業的創新正從少數大企業驅動模式逐漸向眾多中小企業協同參與驅動模式轉變，開放性平臺和生態建設的重要性大大提升。

我國生物醫藥新藥研發趨勢

集中于慢性疾病。化學創新藥研發主要集中在心腦血管、惡性腫瘤、呼吸系統疾病和糖尿病等慢性病領域。

趨向于精準醫療。業界開始采用以生物標志物驅動的新藥開發模式，根據個體遺傳信息定制個性化預防、診斷、治療方案。

依托于創新工具。大型制藥公司利用企業創投、學術中心、孵化器、眾包、內置購買（built-to-buy）、虛擬制藥公司解決藥物研發問題，而小型生物技術公司則利用聯合研發、許可授權、并購、合資公司（JV）解決藥物開發和商業化等問題。

傾向于中美雙報。中美雙報已經成為我國新藥研發的重要策略。滬、蘇兩地中美雙報藥企合計達30家，占據國內該類藥企總數的60%。江蘇恒瑞和上海復星各自有7個和6個新藥參與中美雙報。

致力于國際合作。國內藥企并購和合資案例涉及境外參與者的比例增加，如，百濟神州收購新基中國業務，貝達藥業與安進組建合資企業。

轉向于原始創新。我國自主發現的藥物作用新靶點、新機制和在此基礎上發展的新藥批量涌現。

杭州生物醫藥產業創新發展的瓶頸

綜合實力有待增強。2019 年，全市生物醫藥總產值701.0 億元，成為拉動全市經濟增長的第二大產業。但從城市間比較看，杭州在全國36 個重點城市排名中屬第二梯隊（如表2）；從產業平臺看，杭州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余杭經濟技術開發區在企業實力和創新能力上仍有較大提升空間；從規上醫藥制造企業資本形成看，港澳臺資本、外商資本的增長幾乎處于停滯狀態，2017 年之前，個人資本增長緩慢，近年增速較快，但仍需加大資本吸引力度（如圖1）。

表2 產業平臺生物醫藥發展指數比較

圖1 杭州規上醫藥制造企業資本形成比較（萬元）

創新能力有待提升。一是頭部創新企業少。一直以來，杭州規上醫藥制造企業長期數量增長緩慢，2012—2019 年間僅增加25家；近年增長幅度較快，2020 年增加26 家。二是規上醫藥制造企業效益有待提升。2019 年的99 家規上醫藥制造企業中有12 家虧損，2020 年虧損面擴大到24 家。三是企業創新能力有待提升，杭州醫藥產品線缺少年銷售額超十億元的重磅產品；規上醫藥制造企業新產品產值占總產值的比重基本在20%—30%之間，增速低于企業總產值增速（如圖2）。四是在杭的生物醫藥企業67%是化學制藥企業，生物醫藥制品整體生產規模和體量上不去的同時，也影響了創新藥的研發能力。

圖2 杭州規上醫藥制造企業總產值與新產品產值比較（萬元）

要素制約問題突出。從發展空間上看，土地資源稀缺、用地性質不匹配、環保要求提升等因素，嚴重制約在杭生物醫藥企業的發展壯大。中國生物醫藥產業發展指數顯示，杭州生物醫藥產業發展指數綜合得分為55.6（如表3），遠低于深圳、廣州、上海，國家、省、市級人才資源缺乏。

表3 城市生物醫藥產業發展指數比較

創新主體急需強化。一方面，國家級創新平臺偏少，尤其是中科院、國家實驗室、國家重點實驗室、重大科研裝置等高能級創新戴體相對匱乏。另一方面，杭州各產業平臺的企業構成中，真正從事生物醫藥，特別是生物技術研究的企業僅有10.18%，更多的企業集中在批發零售、健康管理服務等領域，生物醫藥創新主體亟需強化（如表4）。

表4 杭州各產業平臺生物醫藥企業構成（家）

部門協同有待高效。據企業反映，“產學研用金，才政介美云”十聯動創業創新生態圈，在部分創業園區還停留在理念、口號、倡導層面，十大創新要素相互之間的協同性不夠，條塊政策缺乏有機聯系，個別政策甚至導向沖突。

提升杭州生物醫藥產業新藥研發能力的建議

注重協同創新，完善企業創新引導機制

強化與國家、省級發改委對接溝通，力爭將杭州納入長三角生物經濟先導區，探索生物醫藥領域的飛地合作。

加強對技術創新引導專項的頂層設計，突出對企業技術創新與成果轉化的支持，強化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技術研發活動的支持。鼓勵企業與高等院校、科研院所高水平共建一批創新基礎平臺、轉化應用平臺和檢測服務平臺，布局建設一批大科學裝置。

設立研發環節專項補助，對企業獲得相關注冊認定給予獎勵，重點支持共性平臺建設。在生產環節，建立專門的原料藥制劑一體化生產基地，加快與國際ICH 標準接軌。在流通環節，建設一站式特殊物品及生物材料進出口公共服務平臺，支持生物醫藥企業申請國際市場準入認證。在應用環節，重點關注醫院場景應用，給予創新孵化新技術、新業態展示應用場景和試點試用機會。

建立新藥研制梯度引導機制。依托貝達藥業、華東制藥等龍頭企業開展新藥研制，發展創新藥物靶點和信號通路發現、新藥先導化合物篩選與設計、現代生物治療手段等領域技術；依托康恩貝等龍頭企業開展化學新藥、綠色制藥技術研究；依托青春寶、胡慶余堂等中藥企業開展具有臨床療效特色和優勢的創新中藥和改良型新藥開發研究。

打通創新賽道，重點引培CRO/CDMO企業

由于越來越多的醫藥制造企業選擇CRO/CDMO服務，以及全球跨國制藥巨頭紛紛在中國進行國際多中心臨床試驗，我國的CRO/CDMO 產業前景極為廣闊。“創新型CRO”杭州泰格醫藥參與80余種國內創新藥臨床試驗，近3 年利潤復合增速80%，遠超業界同行。杭州應重點引培CRO/CDMO 企業，抓住產業創新趨勢，打通創新賽道。

加大招才力度，培育中小企業新勢力

重點引培一批行業領軍人才、杰出專家學者、科學家。加大本土優秀行業人才、團隊的關注、扶持力度，注重人才專項優惠支持政策配套。

通過“數字化創新服務平臺+專業營運隊伍”，建設線上線下結合的生物醫藥創新服務生態，構建虛擬產業集群。從降低成本、加速供需匹配、提升品質等方面入手，讓中小企業更加容易參與到生物醫藥價值鏈創新中來。

通過政府資金引導、金融資本、醫藥企業CVC共同參與的方式，構建具有覆蓋生物醫藥企業研發創新活動全流程的投資服務體系。

整合創新資源，完善創新支撐平臺體系

緊扣生物醫藥產業鏈，突出臨床需求，建立生物醫藥研發創新平臺中心，加快已建平臺的資源整合、共享使用和水平提升，培育一批區域性創新平臺和開放實驗室，構建和完善融入全球生物醫藥研發的創新體系，強化對生物醫藥研發、測試、生產和監管全過程的科技支撐。

深入兩化融合，合力發展“AI+生物醫藥”

加速推動信息技術與生物技術融合，建設高能級生物大數據中心，搭建生物資源信息、生物制藥大數據、智慧健康信息服務、智慧醫療服務平臺。加強AI系統在藥物設計、模擬篩選、成藥性評價、結構分析和對比研究等方面應用，合力發展“AI+生物醫藥”，爭取在“AI+生物醫藥”等前沿領域率先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