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相國李天馥詞淺析

摘要：閨情詞早在唐代時就常出現在大家詞作中，溫庭筠的閨情詞就大顯婉約柔媚之意。閨情詞到了宋代以李清照最為代表，清代創作閨情詞的男性作家也很多，李天馥為其中之一，其創作了大量閨情詞，借助女性口吻喻托情感。其詞清婉雅致，頗具韻味。

關鍵詞：李天馥;閨情詞;藝術特色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詞自兩宋達到極勝之后，便因時代社會之變遷被視為“小道”“艷科”之作，趨于衰落，經歷了元明兩代的萎靡后，在清代迎來新的轉機。這一時期眾多詞人涌現，詞作也是浩繁。僅《全清詞》順康卷中就有5萬余首，詞人超多2100人。僅從人數和詞數上即可看出詞作為文學形式在清代被文人看重，也正是清詞“中興”的一個標志。

李天馥（1635-1699），字湘北，號容齋，清初江南合肥人，原籍河南永城。順治戊戌（1658）進士，歷任內閣學士，工部、刑部、吏部尚書。康熙三十一年（1692），拜武英殿大學士，人稱“李相國”，誥授光祿大夫，賜謚“文定”。李天馥博聞約取，窮心經世之學，終成清初名宦。著有《容齋詩集》《容齋千首詩》《容齋詩余》《古宮詞》等，另有《全清詞順康卷》收其詞136首，被推為“一代文宗”。

一、李天馥詞分類

《容齋詩余》中有132首詞，《全清詞·順康卷》收錄其詞135首。雖然他的詞作數量不多，但影響深遠，詞作被很多文人夸贊，并選入詞集之中。聶先在《百家詞鈔》中評其《容齋詩余》有云：“余往在藥園齋頭，讀先生歲郵詩，春容大雅，確為詩學正宗。今鈔其填詞，如秋宵聞笛，縹緲之聲，沁人心腑;又如春曉舒蘭，方芬襲人，最宜襟裾。其得詩余之三味者乎。”《瑤華集》《百名家詞鈔》《國朝詞綜》《詞則》《篋中詞》均收錄了李天馥的詞，可見李天馥的詞作在清代詞壇中占有重要地位，其詞頗被清代詞壇文人認可。

從李天馥《容齋詩余》132首詞中可看出，李天馥詞作內容涉及廣泛，以小令為多。從其詞內容大致可分為閨情艷情、贈別酬唱、詠物抒懷，從其詞藝術特點上來看，以小令、中調為主，多有集句詞，詞大多以婉約為主兼有豪放之態。

二、李天馥閨情詞

閨情詞早在唐朝已有，以宋代更為甚，柳永、晏殊、周邦彥、李清照等都有大量作品，其中以李清照寫閨情為最工，《一剪梅》《聲聲慢》細膩地寫出女性的內心世界，折射出女性意識的覺醒，周濟在《介存齋論詞雜著》有所論：“閨秀詞惟清照最優”。閨情詞的主人公為少女或少婦，詞抒發的是少女懷春或少婦思君。從唐以來，很多男性詞人喜愛借用女子口吻描寫愛情，抒發自己的情感，李天馥的閨情詞也屬其中。李天馥的詞中描寫愛情的詞很多，以女性口味陳述的閨情詞所占篇幅過半，大多基調悲情、纏綿悱惻，表面上看似在描寫男女愛情，但實際上在抒發自己的感悟。

憶王孫·春望

妒春良夜愛春朝，花外紅樓卷絳綃。極目香塵舊板橋，路迢迢，不見歸鞍見柳條。

錢中聯先生主編的《愛情詞與散曲鑒賞辭典》收錄了《憶王孫·春望》。整首詞點睛之處，就是第一句“妒春良夜愛春朝”，假借思婦對蓬勃生機春天的妒忌，寫出思婦既充滿對春天的希望，又心中滿是孤苦的寂寞。以此抒發了詞人對春天的矛盾心境。全詞筆調委婉動人，富有情韻。

閨情

橫卻月，罷勻霞。細爇輕煙護絳紗。窗外畫眉啼不住，一簾紅雨墜榴花。

這首《閨情》收錄在蔣景祁的《瑤華集》中，可看作是當時閨情詞中的佳作。“橫月”“勻霞”“畫眉”“榴花”四個意向寫出少女對春美好的感情，李天馥假借少女之口吐露出自己對春天自由生機的喜愛。

三、李天馥閨情詞藝術特色

李天馥閨情詞在《容齋詩余》中約有近70首，藝術特色鮮明，多為清麗委婉、雋永別致。可分為以下三類：

（一）清雅雋永

李天馥的閨情詞中大多都以清雅雋永為主，潑墨不濃，淡雅精致，幾句話款款道來。

明月斜·宮怨

莫難屏，明離帳，簫局香微懶未添，曲璦欲掛流蘇漾。

這首詞雖簡短四句，卻把婦人寂寞潦倒的心境全盤托出。

（二）含蓄清婉

“含蓄清婉”應該是李天馥閨情詞最具代表性的特點，朦朦朧朧中透著悠長的意味。

虞美人·看花

看花只看花初放。繞樹春光漾。看花急看盛開時。正是東君著意護嬌姿。 看花莫看花將謝。憔悴香魂也。隨風趁蝶惹輕煙，妝點一階紅雨使人憐。

李天馥借助女子之口吻，寫出女子感嘆出看花要在花初放、盛放之時，用花開花謝感嘆人生。但轉而一寫，最后一句“妝點一階紅雨使人憐”寫出花在凋落之時更惹人憐愛。

（三）悲情凄迷

李天馥閨情詞中還有一類是借助思婦之口，抒發對家鄉思念之情以及對現實的無奈。

小重山·閨情

樓掩瀟湘紅網間，芙蓉金屈戍，錦交關。黃星靨亸夕陽山。臨晚鏡，無計避孤鸞。 ?綵緤石榴斑。銀泥蝴蝶小，玉弓寒。香階偶立不知還。徘徊久，端為出來難。

詞中大量用了思婦日常所見事物“金屈戍”“綵緤”“銀泥”，將這些事物細膩地勾畫出來，描繪出思婦所處的環境，又透過環境慢慢透露人物的愁思，營造出整首詞的氛圍。“香階偶立不知還。徘徊久，端為出來難。”最后一句突出寫出思婦不知思念之人歸期的苦苦等候。整首詞透過思婦寫盡悲情凄迷之情，烘托出一種揮之不去的憂愁和傷感。

綜上所述，李天馥閨情詞以清麗委婉為總體風格。雖是寫男女愛慕之情，卻往往寄托著詩人的感情。他詞中的女性大多柔情內斂，含蓄委婉道出心中情感，正似詞人自己的心中所感。李天馥的閨情詞用委婉的方式抒發出自己的人生感悟，同樣影響了清代詞壇閨情詞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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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孔德潔，女，漢族，安徽合肥，1989年1月，碩士研究生，講師，古代文學。

基金項目：合肥市哲學社科重點項目（HFSKJC201803）;合肥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一般項目（hyzyb2018005）;2019年安徽省社會科學創新發展攻關研究項目“清代徽州女性詩詞的江南文化特征及其傳承”（編號：2019CX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