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影強
標題里的work大致指“有效”的意思,延伸一下還包含著對有效性的追求。
和一位新朋友交流,當談到學習行動中看到誘人的理念、可用的工具、精彩的策略,以何為思考坐標的時候,朋友脫口而出說work。朋友的解釋我沒有記住多少,但在我的大腦里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就是work有效這個點。說起work就容易想起make it work,make it right,make it fast,make it better。
那么,為什么make it work是排在首位的?
以PBL為例來說,要實踐PBL教學首先并不是去make it work,而是去了解其概念,尋找其模型,嘗試其設計。這個PBL認知過程并不能夠直接實現work。要付諸實踐尋求work的最小行動是一個可取的策略,我把它叫做MINIPBL(迷你PBL)。借助于MINIPBL,從五臟俱全的小麻雀去解剖、認識以及實踐更大的PBL。有效驗證的一個關鍵認知突變,是PBL生效了(it works)。順便說一句,以有效性去觀察的話,我本人也經歷過“PBL應該work”這樣的認知過程,認為PBL應該有效,但這是值得警惕和檢驗的。PBL可以看作是一種教學技術,而有效性是技術的當然內涵。布萊恩在《技術的本質》一書中說,技術是對客觀現象的捕獲。只有當人“有效”地捕獲了某一客觀效應,即實現了對客觀效應的控制性使用的時候,技術才出現。當我不能應用PBL的全過程來進行教學的時候,這個技術于我而言就還沒有work。
以work為參照去觀察,一個人在解決問題時既可能收獲以有效性為內涵的掌控感,也可能會迷失在無知或盲目的迷途中。怎樣達到work,我想如果能夠“自知自察自主”,則可以用元認知來做一個檢驗。按照元認知內容(知曉技術實現步驟)、元認知執行(能讓步驟得以執行)、元認知監控(觀測其步驟執行的有效與否)來檢驗。
假如我要將PBL在一門課程里盡可能多地實施,則每一個PBL活動是否能夠有效、是否能夠促進學習者的真實學習,是教學設計和實踐工程化的目標。在work之后,right是對邏輯的檢驗,或者是對模型與現實是否相符的檢驗。這兩者合在一起,構成工程化的檢驗標準。fast和better,是對速度和質量(或效益)的追求,它們也依賴于work這個前提。
人在某些層次上是被阻隔在“知曉”之外的,因此在“監控”上就缺失了關鍵要素。電子游戲所創設的“心流”環境,即刻意誘導玩家通過把操作自動化,從而跳過具體的步驟覺察,追求各種豐富反饋(聲光電觸等)帶來的流暢的生理刺激,從而誘導人跳過大腦皮質層主導的理性覺察和步驟調節。這時候的work對于操作者是盲目的。而PBL的豐富情境和技術賦能的豐富選擇為我們提供足夠的探索空間。據說有一種挑戰策略是讓熟練新手和專家結對進行專業問題的解決,熟練新手能夠熟練使用所需的技能和工具,而專家則養成了一些高度熟練化的隱性行為模式,新手缺乏認知監控的熟練化,專家輕易不放下腳步來把監控過程清晰化。二者組隊可以提供一個觀察專業問題解決如何從零到work的過程。
信息技術環境下的問題挑戰,work成為一個關鍵概念。它既傳承了以往專業問題解決的實踐取向的理念,也在新的信息技術環境下,在現象觀察、行動實現、策略設計、活動評價、領域探索、認知聚焦等一個個不同角度不同顆粒下繼續為我提供坐標參照。
2022年,且行且w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