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金信托，始于溫暖，忠于傳承

陳銅

談到信托，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家族信托”，雖然聽說過這個詞，但是具體如何安排使用，卻了解甚少。對于保險金信托則更是陌生。那么兩者究竟有什么區別呢？

先說家族信托，它的核心力量是可以幫助大家把財富運用得更長久，對后代產生更積極的作用。既然如此，是不是把家族信托利用好，一定就能高枕無憂呢？千萬不能這么想，沒有一個金融工具是全面安全的。所以即便是家族信托，也有其風險。

家族信托有何風險？

家族信托的本質是委托人把一筆資金委托給信托機構，信托公司按照約定條件來執行。那么，家族信托在什么情況下是相對不安全的呢？甚至可能無效或被執行呢？

《中華人民共和國信托法》（以下簡稱信托法）第十七條，寫得非常清楚。

“除因下列情形之一外，對信托財產不得強制執行：

（一）設立信托前債權人已對該信托財產享有優先受償的權利，并依法行使該權利的；

（二）受托人處理信托事務所產生債務，債權人要求清償該債務的；

（三）信托財產本身應擔負的稅款；

（四）法律規定的其他情形。

對于違反前款規定而強制執行信托財產，委托人、受托人或者受益人有權向人民法院提出異議。”

看情形一，如果一個人欠了錢不還，還拿這筆錢去成立了家族信托。那債權人追討的時候，如果發起訴訟，法院有理由強制執行這個家族信托。

除此之外，家族信托還有一種延展形式——遺囑信托。其實本質都是把“個人資產”放進信托里。這里需要注意理解“個人資產”這個詞。如果這人有外債呢？還被人追討呢？這個時候，就有可能面臨被要求解散信托用于還債的風險。

信托法第十二條：委托人設立信托損害其債權人利益的，債權人有權申請人民法院撤銷該信托。人民法院依照前款規定撤銷信托的，不影響受益人已經取得的信托利益。

這里說得非常清楚了，如果委托人設立信托就是為了不還債。這顯然是損害了別人利益。包括之前講到的第十七條，這些情況都是對個人資產的合法有效性進行追討。

另外，還要強調一點，無論何種形式的家族信托，終究都只能委托自己的個人資產。可是大家真的能確定知道哪些資產屬于自己嗎？有人可能覺得，這還用問嗎？我自己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嗎。還真不一定。

例如遺囑信托，是用遺囑的形式說明并委托形成遺囑信托。這里就涉及到一個問題，有些人對自己資產范圍的合法有效性不夠清楚。常見的比如，配偶或者父母很多年前去世了，那他們的資產很自然地歸屬給我，當時并沒有做正式的遺產分割，也沒有達成所有合法繼承人的一致意見。如果我去世了，用遺囑成立了信托。這時候，當年配偶或者父母的合法繼承人跑來質疑，我遺囑里的資產全都是我的嗎？是不是還有當年配偶或者父母留下來的那部分？

還有，如果委托人對遺囑信托的分配有很強烈的自我意見，只給誰，不給誰。繼承法里有一些基本的約束，如果這筆遺產只給某個人，卻對其他應該贍養或撫養的人置之不理。這屬于違法行為。

這些，其實是在用遺囑說明個人資產時都會涉及到的問題：到底有沒有權利對這些資產進行處理。

還有一些情況，比如遺產寫得太模糊了，寫的是“所有的銀行資產”“所有的資產”。那到底有幾張銀行卡呀？資產里的證券、房產算不算？這些都導致無法清晰確認信托的實際財產。

保險金信托的本質

以上，都是家族信托和遺囑信托可能產生的不安定的因素。那今天要講的保險金信托和它有什么區別呢？

本質在于，保險金信托并不是用個人資產，也不是用遺產去成立信托，而是用保險的身故賠償金成立信托。怎么理解呢？就是信托里放的不是已有資金，而是保單的某一種權利——保單對身故受益人賠付的權利。我們一般的寫法是直接把身故受益人指定為某信托公司。

請注意，信托里裝的不是個人資金，而是作為被保險人未來發生的理賠金。也就是說，這是一筆未來出現的資金，所以就不應該受到對于現有資金方面的各種干擾。跟現有的債權、債務無關。

從過往的案例中，我們發現，如果想推翻一個家族信托，通過法律訴訟擊穿這個協議，使之不成立，主要的核心點就是論證這個成立的信托資金是否合理合法。也就是上面講到的在個人資產、遺產處理過程中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保險金信托設立的資金來自于身故賠付。那這個身故賠償金到底會不會被追討、被執行呢？

身故賠償金是被保人指定將來賠付給身故受益人的，這筆資金既不屬于投保人，也不屬于被保人，而是身故受益人正常享有。如果將這筆賠付金放到信托里，更沒有人對這筆錢的處置提出異議。這也與繼承法無關，因為它不是遺產；也不存在傷害誰的權益，因為沒有使用自己的個人資金，額外賠付的一筆錢。

承載特殊意義的保險金信托

接下來，談談對于保險金信托的一些比較深層次的認知。家族信托基本上都是生前規劃，所以它有很強烈的生前規劃意識。保險金信托重點討論的是身后的規劃。

我想大多數人對死亡是避而不談的，但是保險金信托卻不得不去考慮死亡之后的事情。你很難體會，人在生命交替之時到底會怎么想。

大家可能平時不會去討論生死，當你認真討論的時候，不得不面對內心的恐懼、遺憾、不舍，在做出嚴肅決策的過程中，不得不討論人活一世的意義，哪些是值得我們珍惜的。如果找不到自己珍惜的東西，那還安排什么呢？在這個安排的過程中，需要理解生命的珍貴在哪里。

我講過非常多的保險賠付案例，其中也包括身故賠付。在做保險方案的時候，對一些年輕人，我總會多提示幾次：你的身故受益人中能不能留一小部分比例給父母。就算真的給父母留一些身故賠付，你以為他們會揮霍嗎？還是最終會用在你的孩子身上。但你愿不愿意留給他，這是心意的表達，我覺得這個更重要。

說到保險金信托，如果父母做了留給我們。我們在父母用生命給我們換來的信托里受益，是什么感覺？當父母離去的時候，我們會不會忘了他們？當我們離去的時候，我們有沒有一種渴望，繼續長久地陪伴著孩子們。

這種長久的陪伴，有沒有覺得和保險金信托很類似？委托人用身故的賠付金去成立信托，來長時間照顧我們，甚至我們的下一代。

我當初提出保險金信托的想法時。設計目的不是簡單地創造新穎的產品，而是讓它更具有意義，更有服務的效力。

那希望保險金信托服務什么呢？除了前面講的一些具體的、理性的安排，由于保險金信托使用的是身故賠付金，所以其不會像家族信托一樣，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被執行、被追討等意外情況。

其實我想更多的是，普通的保險賠付是一大筆錢，是不是很容易就花完了？不會有人提醒我，這是父母用生命留下的錢。但如果這是父母生前跟信托公司一字一句去斟酌把它安排好，讓我將來可以更好地生活，能在每年每月都看到這筆錢，即便數額不多，但好像父母依然陪伴在身邊。

我想每個人心中都有這種強烈的情感。如果我們的父母離開，他們會去哪里，我覺得是在我們的記憶里，我們的心里。同樣的，我們對孩子，也希望能一直陪伴他們，守護他們。

保險金信托跟家族信托很相近，但是它最大的意義在于，那個時候我可能看不到了，我不希望把一大筆資金一次性給付。

第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坐吃山空、揮霍無度；我也不希望他身上有很多錢，被壞人惦記產生人身風險。

第二，我也擔心隨著社會發展，婚姻的變化很頻繁。我不希望孩子因為幾次感情的波折，從而資產被分割得太快，希望他能有一筆錢作為依靠。

這些都跟家族信托很相近。不同的是，保險金信托在生前是保險，當然這里有利有弊。弊端就是保險也是投保人個人資產的一種形式，如果遇到債務問題，需要清算的時候，也有可能被執行。

有溫度的金融工具

我總認為，保險作為金融工具，是有溫度的，能夠實現我們真正的期望。

資金靈活使用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也要做財務規劃。保險有現金價值，萬能賬戶里的資金也能逐年增值，這些都可以靈活使用。比如養老金到期能逐年逐月領取。如果這些錢沒用完人就離開了，那剩下的保險金也可以賠付給信托公司，信托開始生效，依然可以關愛我們的家人。

保險金信托對于生前與身后的銜接還是不錯的，這一點其實家族信托做得也很好，但惟一的弱點就是它對資金的靈活使用可能會有限制。很多人設立家族信托，但不會把當下的所有資金全部放進信托里，因為擔心需要大額取用的時候動不了。所以保險金信托就有很大的資金使用空間。

賠付杠桿

除此之外，保險金信托還有一個特殊的功能——超額杠桿賠付。

舉個例子，一名45歲的男性，如果他擔心過早離開不能照顧家人，又覺得自己能遺留的資金不多，不夠做家族信托。這時如果用保險金信托，就能啟動一個帶杠桿的保險。現在有些壽險，還可以單獨增加高額的意外險，那這個杠桿會被放得更大。尤其在意外身故的情況下，怎么關愛身后人呢？用保險就可以瞬間放大生命的價值，可以對抗這種突變的命運。當然，這是比較極端的情況。

組合使用

在我眼中，我從不認為某一種工具就是最好的，它其實可以產生多種組合方式。

事實上，我們安排保險金信托的時候會結合實際情況，如果現有的資金很安全，完全可以成立家族信托。但如果之后還想使用大額資金，就不宜把過多的資金全部放入家族信托。

這時，他就可以給自己安排一個年金險，再加一個高額杠桿的壽險，把這兩個全都對接到一個保險金信托，這樣就能產生綜合性的效果。既能給自己養老，剩余的可以給孩子；又能在突發情況下用壽險賠付產生的錢把信托資金放大，生命的價值也被提高。

傳承的不僅是錢

從理性的角度來講，財富傳承是整個財富管理的最后一環，它的本質是對遠期的資產權益進行分配、安排。選擇一種或者多種傳承工具，取決于消費者的真實情感。

如果沒有之前提到的那些感性的需求，當然可以不用考慮這種強烈的傳承規劃。但如果有相應的情感需求、傳承理念，也考慮到法律法規對遺產，對生前資產的處置和限制，希望單獨安排一筆不受干擾的傳承資產，保險金信托是諸多選擇中優秀的一種方式。

如果我們在信托合同上體現一些很好的規劃意識，其實留給子女的不僅僅是錢，也是在教他們如何用這些錢，把一些治家的原則傳下去。所以傳承的不僅僅是錢，也是情感的延續，是親情、愛情的另外一種陪伴形式。傳遞的是一種好的、向善的力量，這是一種應用財富的智慧。

把握財富傳承的這幾個關鍵點，有助于我們正確、有針對性地選擇傳承手段。希望各位能用這些合理、合法、科學的傳承工具來提高財富傳承效率，讓家人更快、更早地從代際傳承的悲痛中走出來，帶著父母的期望，帶著親情的力量去更好前進，同時更要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