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雪,秦迎林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管理學院,上海 201620)
2019 年年末爆發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因其波及范圍廣,時間持續長,以及采取的嚴格隔離防疫措施,對居家人群的心理造成了較大影響,引發了諸多負面情緒問題。高校學生群體因其處于從青少年到成人的過渡時期,價值觀及其行為準則尚未完全成熟,且背負學業成就和社會適應的雙重壓力,在新冠病毒流行居家隔離期間,更易在情緒上產生不良影響,而這種抑郁情緒導致了學生難以全身心投入學業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出要加強疫情期間的心理干預和疏導,保證學生的身心健康,照常完成學業進度。因此,對于處在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的高校學生而言,應當通過何種方式增強其心理健康水平,幫助其更好地達成良好的學業成就這一問題值得深入探討。
隨著積極心理學的興起,相比于過多地關注問題的負性結果,探討緩解重大問題的措施和手段成為研究者的重要方向。Fredrickson 的積極情緒拓展——構建理論進一步驗證了,健康的心理狀況有助于正向情緒產生,從而幫助個體有效應對逆境,實現個人成長和發展。有關大學生學業的相關研究也證實,處于積極學業情緒的學生更能夠提升其學業投入水平,實現個體全面發展。因此,本文以物流管理專業高校學生為研究對象,以新冠肺炎疫情為研究背景,探析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高校物流管理專業學生的教育應對策略。
社會支持(Social Support) 是指個人從他人或組織處獲得或感受到的物質及精神資源,它能幫助個人解決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問題。研究者通常將社會支持看作緩解抑郁、焦慮、孤獨感和心理創傷等負性情緒的重要因素。根據個體——環境交互作用理論,情緒智力和社會支持作為積極的保護性因素,可能會成為一股“合力”共同作用于大學生心理健康,幫助大學生順利完成學習和生活。
心理韌性(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能夠幫助個體有效應對和適應困難,能夠為身陷困境的個體提供戰勝困難的心理動力。有研究表明,來自家庭成員的社會支持能有效促進個體心理韌性增強。個體的心理韌性強度越高,越容易在遭遇重大挫折和傷害之后走出創傷陰影盡快回歸積極狀態。Nishi 等人的研究發現心理韌性高的人能更好應對創傷事件,走出重大傷害事件的困擾。將心理韌性看作一種心理潛能,這種心理潛能能夠促使學生有效運用諸如社會支持這樣的積極資源來幫助自身達成較高水平的學業成就。
Bandura 最早提出自我效能感(Self-efficacy) 的概念,并認為其是個體對自己能否完成某項活動的預判。國外學者Schwarzer 后續的研究將其定義為個體在面臨新環境和新挑戰時所擁有的自信心。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本文將自我效能感定義為疫情期間大學生能夠積極自我賦能、應對和戰勝疫情期間所遇困難的堅定信念和強烈意愿。有研究表明在不同程度的自我效能感下,個體能達成的工作和學習成就水平以及心理健康狀況也隨之受到影響。因此,在不同水平的自我效能感下,處于突發事件或重大挫折中的高校學生所獲得的社會支持對其心理韌性強度的作用程度是否也不同,以及最終能否幫助學生實現心理健康發展和學業進步這一問題值得深入研究。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H1: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高校物流管理專業學生所獲的社會支持正向影響其學業成就;H2:在社會支持對高校物流管理專業學生學業成就的影響中心理韌性起中介作用;H3:在社會支持與心理韌性的關系中自我效能感發揮著調節作用。其研究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研究模型
研究采用便利取樣法,樣本對象為長三角地區的上海、南京、無錫、杭州、寧波、合肥、蕪湖等城市30 多所學校的物流管理專業高校在讀學生。因受疫情影響,采用無接觸式線上問卷填寫,共發放測試問卷1 200 份,最終收回有效問卷913 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76.1%。
社會支持采用的是Myria 等使用的社會支持量表,含導師支持、父母支持、同學支持三個維度,共計13 個題項,應用Likert 5 點計分,代表題項如“當我感到失望的時候,我的導師會幫助我”。社會支持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38。
心理韌性采用的是Wang 等使用的心理韌性量表,包含樂觀、力量、堅韌三個維度,共計10 個題項,應用Likert 5 點計分。代表題項如“歷經磨練會讓我更有力量”。心理韌性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40。
自我效能感采用的是Rong Su, Louis Tay, Ed Diener 等設計使用的自我效能感量表,共計3 個題項,應用Likert 5 點計分。代表題項如“我有自信能夠處理意外事件”。自我效能感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869。
學業成就采用的趙曉陽設計使用的學生發展和收獲量表,包含認知收獲、實踐收獲、情感收獲三個維度,共計15 個題項,應用Likert 5 點計分。代表題項如“解決現實生活中復雜問題的能力得到提升”。學業成就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54。
社會支持量表的CR 組成信度為0.940;心理韌性量表的CR 組成信度為0.941;自我效能感量表的CR 組成信度為0.871;學業成就的CR 組成信度0.954,各量表的信度水平良好。
本研究采用AVE 評價收斂效度,結果顯示所有研究變量AVE 值分別為社會支持(0.727)、心理韌性(0.665)、自我效能感(0.694) 和學業成就(0.676),測量有較好的收斂和區別效度(如表1 所示)。

表1 區別效度分析
在AMOS 24.0 中對社會支持、心理韌性、學業成就和自我效能感做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如表2 所示。結果表明,4 個因子結構模型的擬合效果最優(χ=1387.971,df=318,χ/df=4.365,RMSEA=0.061,SRMR=0.045,CFI=0.952,TLI=0.947),這表明4 個因子是獨立的構念,且具有良好的區分效度,為后續的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支持。

表2 驗證性因素分析
所有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3。分析結果表明,4 個變量兩兩間相關系數都大于0.503,呈顯著正向關聯,描述性統計結果為本文的假設提供了初步支持,也為下文分析奠定了基礎。

表3 變量相關系數矩陣
為進一步驗證文章假設,本文對社會支持、心理韌性、學業成就、自我效能感進行了回歸分析,分層回歸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回歸分析
由模型5 可知,社會支持自變量對學業成就因變量存在正向顯著作用(β=0.447,P<0.001),自變量社會支持對因變量學業成就的主效應成立,H1 得到驗證。由模型2 可知,在控制性別、年級、專業、家庭住址、是否為獨生子女以及家庭經濟狀況的情況下,社會支持變量對心理韌性變量有顯著積極影響(β=0.374,P<0.001);由模型6 可知,中介變量(心理韌性) 對因變量(學業成就) 有顯著的積極影響(β=0.440,P<0.001);由模型7 可知,當心理韌性被引入到模型中時,社會支持對學業成就的影響降低(β=0.306,P<0.001),但依舊呈顯著積極影響,可以判定心理韌性在社會支持對大學生學業成就影響中發揮部分中介作用,H2 得到驗證。由模型3 可知,自變量(社會支持) 與調節變量(自我效能感) 及二者的交互項對中介變量(心理韌性) 的三組回歸系數都作用顯著(β=0.172,P<0.001;β=0.430,P<0.001;β=-0.030,P<0.05),證明自我效能感顯著調節社會支持與心理韌性之間的關系。由此,H3 得到支持。
研究結果顯示,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來自家庭、導師和同學的社會支持正向影響物流管理專業高校學生的心理韌性和學業成就水平,獲得更高水平社會支持的學生也更容易克服疫情期間的心理問題和傾向于在課業學習方面取得更高的成就。通過表4 模型3 的檢驗,本文還發現,自我效能感在社會支持對心理韌性的影響中起調節作用。當個體的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時,社會支持作為幫扶性資源對學生心理韌性的加強和學業成就的提升作用也越強。
依據前文的實證分析結果,本文對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的物流管理專業高校學生的教育開展提出以下建議:
(1) 著力提供工具性社會支持,提升物流專業高校學生心理健康和學業成就水平。工具支持指的是政府部門、教育部門以及學校、家庭和老師等提供的相關政策、財力和物質資源的幫扶。在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制定好疫情防控期間校園管控工作方案,統籌做好常態化疫情防控下校園安全工作。(2) 注重為學生構筑情感性社會支持,提高學生心理韌性水平。情感作為一種重要的人類心理活動,能夠推動主體積極進行社會活動。研究發現,父母、教師、同伴的情感支持對困境中學子的成就動機、學習興趣、人際交往等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建議父母及其他家庭成員在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為高校學生提供更多的情感慰問和支持。學校老師的關心和同學之間的朋輩互助也不可或缺,老師的主動關心和疏導、同學之間的相互慰問和關懷,都有助于大學生疫情負性情緒的宣泄,維持心理健康,保障正常學習和生活。(3) 鼓勵大學生建立自我心理支持系統,增強個體挫折應對能力。外部的工具和情感支持固然重要,但最根本的是個體內部的心理支持。高校可以通過定期開展針對性的線上、線下心理輔導講座和思政教育課程,幫助大學生培養積極的認知方式,提升應對困難時的自我調適能力,正確面對突發事件及情況。當個體內部足夠強大時,其應對挫折和處理障礙的能力將進一步得到提升。同時,對外界支持的依賴相應減少,機動靈活地處理問題的能力也將大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