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丕文
摘要:日本是較早開展媒介素養教育的亞洲國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的“屏幕教育”。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發展,日本已經形成具有大眾性、系統性、實踐性的媒介素養教育體系,并積累了許多寶貴的實踐經驗。對于媒介素養教育尚處于起步階段的我國來講,借鑒日本的成功經驗具有非常強的現實性和必要性。
關鍵詞:日本 媒介素養教育 終身教育機制
媒介素養是新媒體時代的“必修課”,重點聚焦建設性地使用大眾傳播資源的能力。在亞洲國家,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居領先水平。隨著人類社會繼狩獵社會、農耕社會、工業社會、信息社會進入智能化社會,日本提出面向智能時代的“學校3.0構想”,以期加強媒介素養教育,促進相關領域人才培養,不斷提升全民媒介素養。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有許多獨特之處,認真分析這些特色并從中提煉相關策略,對于中國發展媒介素養教育、培養新時代傳媒人才,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
日本媒介素養教育經過了長期的探索,在主體構成、政策保障以及執行渠道方面形成了成熟的運行機制,具備大眾性、系統性和實踐性的特點,具有非常重要的示范價值。
1.大眾性。日本媒介素養教育起步早、影響力大,帶有鮮明的制度化色彩。有學者認為,媒介素養教育并不應該局限于學校,而是要發展成為終身教育和社會公共教育事業。此舉在日本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貫徹,日本的教育體系、社會機構、政府及學術研究者多方面形成合力,在一定程度上鞏固了媒介素養的長期教育體制機制。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還帶有鮮明的媒介性、即時性和普及性:日本傳媒業界習慣于在新聞報道當中加入媒介素養的教育內容。2006年,日本文部科學省把電視節目制作納入媒介素養課程中,先后組織開展了“無電視日”、“無游戲日”等教育活動。為了配合學校教育,日本地方政府、社會組織也結合自身角色定位、開展相應活動,如埼玉縣投資建設影視基地,為學生和成人媒介素養教育提供硬件支持,實現了長期、廣泛的大眾教育滲透。
2.系統性。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涵蓋各個教育階段,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乃至步入社會,具有非常強的系統性,實現了對不同群體的全歷程覆蓋。在小學階段,日本有指定的“綜合學習時間”進行媒介素養教育;初中階段,專門開發“信息基礎”課程,提供大量有關媒介素養的內容,主要目的是培養學生的信息素養,培養學生的發散性思維,不斷激發學生的潛能;高中階段,日本設有專門的“信息”課程,幫助學生理解信息的重要性和價值,促進學生形成正確的社會傳播觀念;在大學階段,媒介素養教育分散在不同的課程、專業和模塊,目的是針對個體發展的不同方向進行有針對性的培養。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會根據授課對象的年齡來調整教育內容,可謂層層遞進、環環相扣。近年來,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以及社交媒體的崛起,日本總務省提出了“ICT媒介素養教育”的主張,目的是培養公眾了解網絡平臺信息服務的機制,了解信息繭房效應、回聲室效應、過濾氣泡等知識,提升人們甄別、遏制謠言的意識。
3.實踐性。日本媒介素養教育具有較強的實踐性,注重培養個體使用信息的能力和批判能力。早在2006年,日本中央教育審議會報告提出,媒介素養教育需要多學科協同發展,通過綜合教育活動充實指導內容。2010年,日本政府修訂《教育信息化手冊》,要求促進教材編寫、課程研發等工作,以培養學生使用信息的能力,幫助學生樹立參與信息社會的正確觀念。在教學實踐層面,教師通過視頻播放、案例分析、小組討論、基地參觀等方式,指導學生如何利用網絡檢索信息,如何確保信息來源的權威性,如何辨別虛假信息,如何對信息進行批判性解讀等。在日本,許多媒介素養教育內容都有較強的實踐性,例如“節目制作”、“報紙寫作”、“采訪技巧”等。2019年,在日本消費稅上調的背景下,日本雜志《Halmek》還面向中老年人,開展了關于手機支付和信息安全的教學講座,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實用性。
當今社會,人們的日常生活已經被媒介包圍,普通公眾亟須提升媒介素養,否則就可能“寸步難行”。近年來,學界、業界不斷提倡媒介素養教育的重要性。分析整理日本媒介素養教育的豐富經驗,將之整合到相關的教育過程、方法和內容中去,是提升我國媒介素養教育的一個有效路徑。
1.增強媒介教育的普適性。日本的媒介素養教育結合了年齡層次、實際需求和未來發展等要素,形成了覆蓋范圍廣、層次鮮明的大眾化教育體系。整體而言,日本除了常態化的學校教育外,還形成了獨立的社會教育機制,前者注重青少年的媒介素養教育,后者重視對家長、中老年等公眾的一般媒介素養教育。反觀我國,媒介素養教育基本局限于高校新聞與傳播專業的學生,缺乏大眾性、普適性的配套機制。為此,我國應該加快建立健全媒介素養的終身教育機制,加強全民范圍的媒介素養普及教育,針對不同群體,形成相應的培養目標。首先,針對青少年群體,要把媒介素養作為通識性課程進行全面普及。各級院校和教育主體要充分發揮學科優勢和平臺優勢,增進媒介素養的課堂落地,靈活借助網易公開課、B站、學習強國等平臺進行普及學習。其次,對家長而言,要加強家庭對兒童媒介使用的把關方式、權限分配等問題的系統研究,并通過講座、短視頻等方式對研究成果進行普及,促進家長提升自身媒介素養的同時,有效引導兒童的媒介使用行為。最后,對中老年人群體而言,2020年,工信部明確提出要盡快解決老人用網問題,積極推動軟件適老化的“長輩模式”改造,凸顯出我國已經開始結合老齡化社會的實際情況,在終端設備、軟件設計等方面有了較強的政策傾斜。教育界應該結合有關政策導向,從智能終端設計、子女反哺教育、社區教育等方面入手,加強老年人對智能手機使用、線上支付、防詐騙等基本媒介素養的掌握。
2.構建系統的媒介素養教育。我國媒介素養教育的現實推進要堅持系統性原則,一是要做好各級教育內容的系統建構,二是要做好教育主體的協同建構,充分發揮政府、學校、社會組織等主體之間的協作,形成教育合力,增強教育實效性、長效性。例如,東京大學專門成立社會與媒介研究機構,開展媒介素養相關的理論研究,并與日本放送協會共同開展“媒介表達、素養與學習”(MELL)項目,建設打造了信息素養、媒介呈現等方面的課程,確保地方院校媒介素養教育的規范實踐。同時,東京大學積極與地方合作開展MELL相關研究項目,如東京都媒介素養項目、亞洲image網絡項目、媒介教師村項目等,幾乎每個月都會舉辦媒介素養相關的市民講座。日本媒介素養教育形成了產、政、學一體化的組織體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民間團體“公民電視與媒介論壇”(FCT)下屬的媒介素養研究所,為日本媒介素養教育的長效實施提供了全面保障與支持。我國也應該盡快構建系統的媒介素養教育體系,充分發揮政府、學校、社會組織等主體的優勢作用。
3.兼顧實踐性與創新性。日本媒介素養教育在強調實踐性的同時,也非常注重形式的創新性,如松下電器公司開展的“童眼看世界”活動,是面向中小學生的媒介教育課程,重點培養媒介信息創造能力、溝通能力與協作能力,形式新穎、過程開放、效果顯著。我國媒介素養教育在實際推進中,要注重內容實踐性與形式創新性并舉,在激發受教育對象參與積極性的同時,還要增強媒介素養教育的實效性與長效性。首先,要結合媒介技術發展的時代變化,積極調整教育范式,在注重技能培養的同時,也要考慮地域性、文化性因素,以輿論宣傳教育工作需求為導向,積極開發獨具中國特色的媒介素養教育內容,實現媒介素養教育和培育時代新人的深層對接。其次,要更加注重新媒體素養教育的地位,通過專題網站、優質自媒體等平臺,打造開放化、常態化的共享式網絡自學體系;加強媒介素養相關的文創內容開發,增設各類互動欄目、線上論壇、社群議題等,全面激發公眾了解新媒介的積極性。
從日本媒介素養教育的發展歷程中,不難看出媒介素養與數字公民素養之間是相互依存的關系。特別是在全媒體時代,媒介素養已經是數字公民的一種基本素養,媒介素養教育的全面推進也成為某種必然。因為,信息技術支撐下的“賽博空間”是一種依托于現實生活的擬態空間:媒介與社會生活的內在邏輯日益緊密,很容易在跨場域效應的基礎上衍生出眾多虛擬社區。全媒體時代,數字媒體不僅消除了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隔閡,也讓兩種時空之間發生有效聯結,網絡參與與公民參與的效力正趨向統一。因此,媒介素養教育不應該單單局限于媒介技術的應用能力,而要重視綜合性、系統性的公民素養培育,這也是為何日本等發達國家越來越重視結合媒介素養與數字公民教育的原因。例如,日本文部科學省在2017年、2018年分別出臺中小學《學習指導要領》,面向Society 5.0時代提出了全新的媒介素養教育目標。在未來,媒介素養將是一項基本的生活技能與核心素養,是公民生存與發展的根本依托。這就要求我們在堅持大眾性、系統性、實踐性、創新性等原則的基礎上,圍繞教育目標、教育內容、教育方法,盡快重構媒介素養教育范式,將之納入開放、動態、長效的公民素養教育體系。
總結而言,在多方面共同努力下,日本媒介素養教育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而我國目前對媒介素養教育的重視程度仍然不足,教育界在呼吁關注、重視媒介素養教育的同時,應該借鑒來自日本等發達國家的經驗和成就,改進現有的教育方法,提高民眾的媒介素養,讓媒介成為輔助社會發展前行的有效工具。
作者單位 天津工業大學
本文系2020年天津市高校本科教學質量與教學改革研究計劃項目“‘雙萬計劃’背景下本科生創業實踐環境與實踐教學體系的聯動建設研究”(項目編號:B201005805)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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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陳文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