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法時期趙世炎的精神風范及其當代啟示

牛亞欣

（武漢理工大學 湖北武漢 430070）

在中國共產黨百年的奮斗歷程中，無數共產黨人為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頑強拼搏，形成了一系列偉大精神，構筑起了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為我們立黨、興黨、強黨提供了豐厚滋養，趙世炎便是其中一位優秀的共產黨員。留法勤工儉學時期是趙世炎馬克思主義思想成熟的關鍵時期，也是其參與領導革命活動的重要時期，對其以后的革命生涯具有深刻影響。趙世炎的精神風范是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重要組成，是在黨創建時期就根植于自身的紅色基因，經歷過百年風雨的洗禮仍然初心如磐，是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精神資源，對于當代中國共產黨人學習先輩革命精神、賡續精神血脈具有重要意義。

一、留法期間趙世炎的精神風范的主要體現

1920年6月，趙世炎到達法國，用自己的青春和熱血積極投身于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當中。他利用歐洲的有利條件，深入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從工讀主義者轉變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為了爭取勤工儉學學生的權益和維護國家利益敢于同中外反動勢力斗爭；建立各種革命團體，積極把勤工儉學學生和旅歐華工中的一批優秀青年團結在共產主義的旗幟之下，為中國共產黨在歐洲創建黨團組織和革命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其精神風范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不斷探索的求真精神

趙世炎出生時正是舊中國的社會危機和民族危機最深重的時期，列強壓迫、軍閥混戰，無數仁人志士都在尋找救國救民道路。辛亥革命后，趙世炎接觸到了反帝反清的革命思想，從此心中便萌發了救國救民的信念，從高級小學畢業之后，他便決定到北京求學，開拓視野。此時，北京正是新文化運動興起之時，人們思想活躍，許多知識分子創辦報刊，批判封建禮教，宣傳資產階級民主思想，這都對趙世炎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在這里，趙世炎結識了李大釗先生，參與到五四運動當中，和一批進步學生一起學習新思想、開展愛國運動，在接受西方馬克思主義熏陶后，在各種思潮與主義之中選擇了共產主義，并最終走上了革命道路。

盡管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共產主義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歐洲為什么能夠走在世界前列？伴隨五四運動后解放與勞工神圣的東風，帶著這些問題和對社會主義的美好憧憬，趙世炎于1920年5月遠赴歐洲，到法國勤工儉學，希望通過半工半讀的方式學到知識與技能，在實現個體自立的同時，能夠振興實業，找到改造中國的途徑和方法。趙世炎最初是在一家鐵工廠做工，每天工作8小時，生活非常艱苦。但他沒有因為繁重的體力勞作而放棄，一想起來自己是來勤工儉學，立志尋求救國真理，胸中便立即充滿了旺盛的活力。并且他對自己有著嚴格要求，堅持每天在工作之外學習三個小時，并讀一些馬克思主義的小冊子，以達到工學兼進的目的。在親身體會過資本主義工廠的勞作以后，趙世炎發現法國雖然是資本主義發達的國家，和封建落后的中國相比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但實質上同樣腐敗不堪。這使他認識到學習外國的先進技術和經驗并不能達到振興實業、改造社會的目的，原來的想法有些蹈空。[1]64回想起在國內時李大釗先生的教導，趙世炎重新審視和修訂了自己的勤工儉學計劃，決定不進學校念書，要到工廠去做藝徒或者實習生，深入法國工人和華工群眾，真正了解工人階級以及勞動的價值和意義。正是在工廠做工的經歷使他看到了工人階級的高貴品質和巨大力量，也使他更加堅信唯有無產階級的革命才是未來的光明大道，才能使苦難重重的國家和人民得到挽救。趙世炎在堅信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由一個工讀主義者轉變成為真正的共產主義戰士。

（二）勇于擔當的奉獻精神

在中國的留法勤工儉學學生面臨困難的時候，趙世炎總是能站出來幫助尋找解決的辦法，積極為同學們做貢獻。1920年底，失業風潮遍及整個法國，中國的留法勤工儉學生也深受其害，所面臨的問題愈來愈尖銳也愈加迫切，但是能挺身出來奔走盡力的卻不多，趙世炎便是其中最堅決、最突出的一個。他一方面積極尋求外界幫助，要求巴黎華法教育會出面與學校和工廠協商，為勤工儉學生開設特別學習班，提高勤工儉學生的工藝技能和做工的機會，以此來挽救陷入困境的勤工儉學運動；另一方面呼吁勤工儉學生要團結起來，尋求自救之法，鼓勵大家即使面對“荊棘草莽，總當用毅力去建筑一條堅實的軌道”。[2]8262月，趙世炎和李立三一同創建起勞動學會，堅信勤工儉學具有可能性，勸導大家只要不擇條件，有工就做，艱苦支持，一定能夠闖過這項難關，并帶頭最先接受分配，到條件最艱苦的施耐德鋼鐵廠做工。[3]90經過大家的不懈努力，做工的情況終于有所好轉。

趙世炎在留法期間始終把勤工儉學生的工作放在重要位置，不僅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中的難題，更是在求學問題上義無反顧地為學生們盡力爭取。1921年夏，中法里昂大學建成，因為其創辦時期是以支持勤工儉學生的名義發起籌款，所以在勤工儉學生看來理應接受他們的入學請求。但是，里昂大學卻發出通告從國內招生，拒絕勤工儉學生入學。于是，趙世炎聯合蔡和森等人決定必須要團結起來有所行動，發起了“誓死爭回里大”的聯合大行動。在這場斗爭中，趙世炎以毫不畏懼的精神站在學生隊伍的最前方，帶領先發隊伍的120名勤工儉學生于9月21日到達里昂，與校方交涉，爭取入學資格。然而校方卻無所作為，致使趙世炎他們被法國警方拘捕，盡管學生們多次與中法當局交涉，抗議法國警察非法拘禁學生，但終無結果，參與此次活動的學生都被遣送回國。為了能夠保證華工和學生工作的繼續開展，同學們一致決定讓趙世炎留在法國并幫助他順利逃脫。此次爭回里昂大學的運動雖然失敗了，但趙世炎為了勤工儉學生的利益舍身忘我、沖鋒在前的奉獻精神，體現了一位共產主義戰士真正的擔當。

（三）矢志不渝的愛國精神

“愛國主義自古以來就流淌在中華民族血脈之中，去不掉，打不破，滅不了，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維護民族獨立和民族尊嚴的強大精神動力。”[4]趙世炎所處的時代正是中國軍閥混戰、社會動亂、人民生活困苦不堪、各種社會思潮涌現的時期，趙世炎同大批熱血青年一樣，懷抱著遠大的理想和崇高的信念不遠萬里赴法國勤工儉學，目的就是學習強國本領，挽救國家和民族的命運。所以他們即使身居異域，也仍然時刻不忘祖國，關心著祖國的前途與命運。趙世炎在法國期間，始終將愛國主義牢記心間，時刻不忘捍衛國家主權利益，參與了眾多活動，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發起和參加“拒款運動”。

1921年6月中旬，中國秘密向法國借款，借款三億法郎，然而其中兩億存儲中法實業銀行，兩千五百萬為經手人回扣，真正到中國政府手中的只有七千五百萬法郎；借款條件是中國的印花稅、驗契稅由法國監理收稅五十年，滇渝鐵路的建筑權全部歸法國所有。[5]141這項借款如果達成，苦難的中國人民必將陷入更大的深淵之中，承受更大的痛苦與犧牲。消息傳出之后，趙世炎和蔡和森、周恩來等人一起商議，為了祖國的利益一定要阻止中法秘密簽約。6月30日，他們聯合眾多團體的300多名華人在巴黎召開第一次拒款大會，大會由趙世炎主持，共同反對中法秘密借款，并發表“拒款通告”。[6]67隨后將這份通告立即在巴黎和法國各地工廠、商店、學校廣為散發，號召大家共同行動。還派人到各地華人集聚地宣傳拒款斗爭的形勢和意義，動員各地聲援。趙世炎還提議將此通告印刷法文版，分送法國國會議員、各報館和知名人士手中。號召中法兩國人民聯合一致，反對秘密借款。在群眾強大的壓力下，中外反動派簽署了“中法借款作廢”的聲明，拒款斗爭獲得了勝利。在這場拒款斗爭中，旅法華人團結一致、英勇斗爭的行為不僅體現了他們堅定不移捍衛國家利益的決心，更向世人展現了中國人民堅貞不屈、奮不顧身的愛國主義情操。在這個過程中，趙世炎始終站在斗爭的最前列，為了國家利益和民族尊嚴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四）堅持不懈的奮斗精神

堅持不懈的奮斗精神是取得成功的一個關鍵因素，有了它就有了克服困難的勇氣和信心，就能夠不懼風雨，披荊斬棘，獲得理想的結果。趙世炎在勤工儉學生活遭遇挫折的時候，始終都沒有放棄，憑借著堅持不懈的奮斗精神克服重重困難，在艱難的環境下開展革命斗爭，宣傳馬克思主義。在勤工儉學學生面臨無書可讀、無工可做的困境和失去華法教育會的幫助之后，趙世炎認為勞動創造世界，主張做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帶領同學成立勞動學會，堅持勤工儉學，獨立自主地自謀生路。此外還主導成立了勤工儉學互助社、勤工儉學期成會等具有一定共產主義思想傾向的團體，在實現勤工儉學生聯合的過程中，不僅擴大了共產主義思想的影響，也為旅歐少年共產黨的成立奠定了基礎。

爭回里昂大學運動失敗以后，趙世炎由于護照被沒收，迫于限制只能離開巴黎，到華工最多的法國北方去，和華工一起打掃戰場。雖然革命活動暫時遭遇了挫折，但趙世炎始終堅定共產主義理想信念，不輕言放棄，他在和華工的勞動生活中看到了工人階級的崇高品質，更加激勵他下定決心為工人階級的事業奮斗終身。前面幾次的斗爭實踐也使他意識到建立一個組織嚴密、戰斗力強的青年共產主義組織的重要性，所以還在北方時便在為成立組織積極做準備。1922年5月1日，趙世炎回到巴黎，奔走于各地，著手建團的工作。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終于6月份在巴黎郊外正式成立了“旅歐中國少年共產黨”，趙世炎擔任書記[5]229。“少共”的成立，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在旅歐的華人當中公開樹起了馬克思主義的旗幟，成為團結、教育全體旅歐青年、華工乃至華僑的政治核心，是我們黨在歐洲活動的重大進展，也是勤工儉學運動的重要成果。1922年冬，中共旅歐支部也正式建立，趙世炎擔任法國組負責人。至此，旅歐學生的斗爭進入了一個新階段，大家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斗爭的方向，決心通過共產革命來改造中國。

二、留法時期趙世炎精神風范的當代啟示

1923年3月，趙世炎與王若飛等12人根據黨中央的指示離開法國，前往蘇聯學習。臨行前，他們相約出行游玩，站在巴黎鐵塔下，趙世炎心中充滿了對祖國的殷切期盼，寫下了著名的白話詩《遠望莫斯科》，其中寫道：“翹首遠望，遙指北方，萬千風光，令人神往……看呵！漫天大雪，無數紅旗飄揚；工農武裝，打倒了沙皇，趕走了豺狼，肅清著奸匪，保護著黨。讓我們齊聲高呼：共產主義萬壽無疆！”[3]115這首詩反映出趙世炎改造社會的遠大抱負，不畏艱險、勇于拼搏的斗爭精神，團結奮進、積極向上的優良品質，也向全世界喊出了他對黨堅貞不渝的誓言和對共產主義事業美好愿望。趙世炎的革命精神是偉大建黨精神的體現，對于當代中國共產黨人學習先輩革命精神具有重要意義。正如習近平同志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所講：“我們要繼續弘揚光榮傳統、賡續紅色血脈，永遠把偉大建黨精神繼承下去、發揚光大。”[7]

（一）堅定共產主義理想信念

趙世炎能夠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毫不退縮，在國家危難之時挺身而出，不屈服、不放棄，始終堅定不移地沿著共產主義道路前行，體現了共產黨人對理想信念的堅定追求。這種理想信念就是支撐中國共產黨人走過千難萬險而不退縮的精神支柱。現在，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的巨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全面發展的新時代，我們可能會面臨各種風險與挑戰，遭遇逆境與挫折，難免會出現一些復雜的思想。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保持在思想方面的高度清醒，增強辨別力，在新的歷史時期牢牢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堅定理想信念，夯實精神之基，牢記初心使命，為實現第二個百年目標拼搏奮斗。

（二）增強責任擔當意識

趙世炎能夠在自身條件艱苦的情況下，面對強于數倍的敵對勢力從不妥協，為旅法華工和勤工儉學生爭取自身權益，維護國家利益，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強烈的責任擔當意識。在近代中國革命的過程中，正是因為有無數個像趙世炎一樣勇于擔當、甘于奉獻的人，我們才能取得革命的勝利。在如今國家的發展進程當中，面對國際上的各種阻礙和國內存在的矛盾與問題，我們更要繼承和弘揚這種勇于擔當、甘于奉獻的精神，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明確自己所肩負的責任，積極尋找解決困難方法，不論在何種崗位上都能盡心盡力做好每一件事，奉獻自己的力量。只有向先輩學習，向榜樣看齊，在遇到困難時能夠挺身而出、敢于擔當、有所作為，以飽滿的熱情為了人民的利益拼搏奮斗、甘于奉獻的人，才能不負國家和人民的期望，擔當起時代重任。

（三）堅持弘揚斗爭精神

趙世炎在留法期間敢于同中外反動勢力進行斗爭，并能在斗爭過程中不斷自我完善、提高自己的理論水平，體現了共產黨人敢于斗爭和善于斗爭的精神。在當今時期，我們在面臨重大戰略機遇的同時，也遭遇著新的風險與挑戰，需要有攻堅克難的勇氣和敢于斗爭的決心，在困難面前不懼挑戰、迎難而上；掌握好斗爭策略、不盲目斗爭，在堅持原則的同時靈活運用策略，根據不同情況采取相應的斗爭方式，發揮出自身最大的力量；不斷提高應對風險、迎接挑戰、化險為夷的能力和水平，用最有效的方式把改革發展穩定工作做實做好，朝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奮勇前進。

綜上所述，趙世炎不斷探索、追求真理、勇于擔當、甘于奉獻、敢于斗爭的精神風范是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的重要組成，是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精神資源，也是激勵廣大青年不斷前進的精神動力。趙世炎在法國勤工儉學時不過是剛二十歲的青年，可卻已經將實現民族復興作為己任，艱苦奮斗，為革命事業作出了無數貢獻。作為新時代的青年，我們應學習趙世炎的精神風范，牢記革命先輩所作出的巨大貢獻，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念，肩負起時代的使命，把自身的理想追求與國家發展、民族復興結合在一起，努力學習、奮發向上，不斷提高自身水平，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不懈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