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紋樣符號在文創設計中的創新應用

李夢君 湖南涉外經濟學院

一、敦煌紋樣符號種類

敦煌圖案紋樣的種類有華蓋、藻井、龕楣、供器、服飾、背光、圓光、邊飾、建筑、動物、植物、幡幢、花磚等。其中有些圖案紋樣受到宗教因素的約束少，工匠們在繪畫創作時，往往能夠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所以流傳下來的作品內容非常豐富。

（一）華蓋

在中國古代，華蓋與皇族或者名譽、地位有關聯，它象征著清高、威嚴、權力。古代皇帝出行所使用的車蓋又稱為華蓋、寶蓋。在古代戰斗中，戰車的頂部插入了一個額外的華蓋。當皇室和貴族出行時，他們也會帶著一個或多個華蓋。

從五胡十六國、北魏、西魏再到隋唐、西夏、宋、元等各個歷史時期的壁畫中，都有不同風格特征的華蓋紋樣圖案。作為敦煌壁畫文化藝術的一部分，華蓋每個時期的變化發展過程均呈現了各具時代特征的藝術效果，而且不可思議的是與整體壁畫風格保持了一致。

華蓋也是佛教藝術中的一種裝飾圖案，在敦煌壁畫中也很常見，是一種莊嚴的佛教工具。在敦煌壁畫中，大型經變畫和說法圖中的佛像和菩薩的頭上都出現了華蓋，他們身后大多都襯托有菩提樹的樹冠。主佛釋迦牟尼佛頭上的華蓋最為醒目、華麗，層次最為復雜、莊嚴。而菩薩頭上的華蓋則更為輕盈、靈活，與菩薩姿態的隨意、優雅更相適應。

早期的敦煌華蓋紋樣圖案層次少，比較簡單，主要由傘蓋和垂幔組合而成。而到了后期，華蓋圖案就以火焰紋樣圖案、細小的瓔珞和倒掛的蓮花為主要的裝飾特征。

華蓋除了有遮陰和避塵的作用外，也是權力和神圣的象征。漢代的畫像石上的華蓋并不少見。圖案有云紋、瓔珞、流蘇、珠串、花瓣、彩鈴，還有花蓋、云蓋、珠網蓋，等等。

（二）藻井

藻井紋樣是中國傳統紋樣之一。藻井圖案起源于中國古代傳統木建筑的頂部裝飾和天花板上的圖案。這是中國古代宮廷建筑室內吊頂的一種獨特方法。它在中國古代宮殿、寺廟等建筑中多次出現，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敦煌藻井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和特點。敦煌藻井從上面收緊，在下面展開，像一個反向漏斗，主要圖案畫在中心，其他圖案在周圍的斜坡上向四周展開。向上看，視野從中心延伸到周圍，給人一種深邃的視覺感受。

敦煌藻井歷史悠久，數量種類眾多。莫高窟的藻井紋樣是中國藻井紋樣的范本和精華。敦煌藻井圖案精美、色彩豐富、種類繁多。由于它位于洞窟的頂部，受到的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少，所以大部分藻井紋樣保存完好，色彩圖案清晰。按其方井結構和中心紋樣可分為五類：方井套疊藻井、盤莖蓮花藻井、飛天蓮花藻井、雙龍蓮花藻井、大蓮花藻井。

敦煌藻井紋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紋樣。敦煌藻井最廣泛流行的是水中蓮花，蓮花象征純潔，是人們在佛教中通往向往生活的媒介，在莫高窟第322窟初唐時期和莫高窟第390窟隋朝時期的藻井紋樣中就有體現。水和蓮花的結合就是凈土，是逝者安息的地方。藻井的出現符合當時人們的心理需求，故去的親人朋友有了安身之處，這就是敦煌水中蓮花的寓意。

在早期的敦煌藻井圖案中的題材多為植物，也是日常生活中容易獲得的材料，比如敦煌特有的水果——葡萄。敦煌種植葡萄的歷史悠久，自張騫出使西域后，葡萄就從西亞傳入敦煌。在敦煌，葡萄象征著豐收。在敦煌壁畫中，葡萄圖案常作為一種輔助裝飾圖案充當骨架。葡萄圖案除了用作邊框外，還作為藻井的主要裝飾紋樣。

從北涼時期開始，敦煌藻井紋樣就變化不斷，從四方交錯套疊的斗四形到中心方井四鋪帷幔的華蓋。到了隋唐時期，中心方井出現了擴大趨勢，在蓮花紋樣周圍，畫上了回環遨游天際的飛天。其井心寬大，大蓮花周圍圍繞有若干飛天人物，藻井的四坡是由簡到繁的帷幔。

從北涼、北魏、西周、北周的簡單三角垂幛漸漸有了其他紋飾，到了隋唐的錦繡幔、彩鈴、垂幛、素帶，各式各樣的卷草到鋪陳重疊的方形邊圍，用卷草、垂壁、聯璋、云頭、矩形、菱形各種紋飾組成四方形的“華蓋內框”，真是華麗精美至極。

（三）龕楣

龕楣圖案是敦煌石窟內部建筑的一個重要部分，它是佛龕門楣上的圖案。龕楣圖案中的紋樣圖案與藻井、平棋、圓光、邊飾圖案存在著共性，但它不像藻井、平棋圖案那樣繁復、多樣。

由于時間的差異，在每個時期都形成了獨特的風格特征。早期的龕楣是一種外來形式，它象征佛陀出家苦行時，在山林巖洞中束草為廬，遮風避雨，再以后就成為佛教建筑仿制的定式。

忍冬紋、蓮花紋、伎樂飛天人物紋的組合是北涼時期龕楣裝飾的主要形式，圖案造型生動簡練。北魏、西魏兩時期，龕楣承襲了前朝的裝飾內容、風格特征，其中藤蔓分枝忍冬紋、桃形忍冬紋、纏枝忍冬紋、連珠紋樣，這些是北涼時期沒有的。到了北周時期，石窟圖案延續以前的紋樣內容以藤蔓分枝忍冬紋（此時期多為火焰狀）、蓮花紋、化生組合、龕楣中央忍冬紋的組合構成，而且龕楣中多有伎樂、化生人物。隋唐以后，佛龕變大，龕楣漸漸消失，到中晚唐時期，佛龕變為盝頂帳形龕，龕外頂上的裝飾就變為帳楣。

經過北梁、北魏、西魏、北周、隋唐這段時期的發展，洞窟中的紋樣隨著內容的增加而發生創新、變化。龕楣的紋樣組成更加嚴謹、密集、飽滿，民族地域性和裝飾性更強。除忍冬花圖案、蓮花圖案外，壁龕圖案上還繪有各種珍禽。壁畫內容增加，成分相對致密，層次更豐富，讓整個石窟裝飾更加富有節奏感和多變性。

（四）邊飾圖案：卷草紋

敦煌邊飾圖案在莫高窟中幾乎隨處可見，應用非常廣泛。經過一千多年的時代變遷、生活方式的變化，以及日常器物和工藝的影響，邊飾圖案也有了鮮明的民族特色。

卷草紋盛行在唐代，卷草紋樣式豐富，顏色鮮艷。卷草紋以“S”形狀曲線無限延長，再裝飾上植物花果，種類有石榴卷草紋、茶花卷草紋、忍冬卷草紋、蓮花卷草紋等，有些還將化佛人物與卷草組合成了“化佛卷草紋”。

其中最具特色的卷草紋莫過于隋唐時期427窟人字形坡中央橫梁上出現蓮花化生卷草，在邊飾圖案上可稱為巨制。紋樣長達7米，主枝的蓮花中有摩尼寶珠，還有生動活潑的伎樂童子歡快的神情動作；分支上有小蓮花，姿態優美，活靈活現。整體上大氣、靈動、層次豐富，讓人有種生機勃勃的觀感。

敦煌邊緣圖案大多來自京洛地區，也受西域的影響。在晚唐、五代，邊飾圖案大多與梁、唐、蜀出土文物相似。莫高窟出土的石窟裝飾圖案多為宋、金時西北民族圖案，如牡丹、折枝、古錢幣、龍、鳳、云紋、漩渦紋等。

二、文創產業的發展趨勢

在2021年8月17日，為進一步推動文化文物單位文化創意產品開發，八部委（文化和旅游部、中央宣傳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市場監管總局、國家文物局、國家知識產權局）聯合印發《關于進一步推動文化文物單位文化創意產品開發的若干措施》。

根據以上政策，從國家對文化創意產品開發的重視程度可以知道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前景非常廣闊。按照當前國家發展戰略，大力發展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而且目前正在進行大量的文化輸出。國家將大力扶持文化創意產業，政府將資源向文化創意領域傾斜。

根據上海交通大學的大數據分析，在2020年的上半年，文創行業中，相比上年的同期增長比較明顯的16個行業的小類增長幅度達到18.2%。而在2021年，文創產業發展速度達到了35%，文創產業的發展會產生更大的發展動力。

在2021年剛過去的“雙11”期間，博物館文創產品的銷量迎來大爆發。近100家博物館加入活動，“雙11”首日銷量同比激增400%，得到了眾多媒體和消費者前所未有的關注。這是現在年輕人的消費需求變化，也是文化自信的增強。

在未來文創產業設計會有以下幾個趨勢：

1.產業化。很多諸如服裝、文具、生活用品等產業都會向文創產業靠攏。

2.趣味化。隨著審美趨勢競爭白熱化，趣味優勢在文創領域更加重要。

3.平價化。現在的消費者更加追求物美價廉的產品，文創產業的發展也會加大競爭力度，當市場飽和，文創產品會逐漸符合人們的消費水平。

很多人誤以為文化創意產品設計就是博物館文化創意。事實上，更多的藝術家、書法家、新農村、特色小鎮、名人故居等正在進入文化創意領域。未來將是文化創意產業蓬勃發展的時代，是文化創意產業黑馬不斷涌現的時代。

三、敦煌紋樣的創新、運用

（一）創新

如今的國潮流行趨勢更加注重設計作品的本土化、民族化。但是怎樣將敦煌紋樣元素結合到現代設計中，并且傳承、創新、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們對傳統文化藝術復蘇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現在敦煌元素已成為新的民族潮流的IP。濃郁的敦煌風情元素，讓“敦煌”無處不在。例如，敦煌美術研究院與支付寶合作的NFT支付碼皮膚（如圖1）一上線就被搶購一空。高知名度也讓公眾看到了敦煌藝術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根據2020天貓“雙11”IP電商指數報告，敦煌IP已成為銷售榜的第一名，并成為文化創意藝術IP中第二受歡迎的IP品牌以及“90后”偏好指數第一的IP品牌。

圖1

在敦煌紋樣設計中，我們可以在許多品牌中見到帶有敦煌元素的聯名設計。比如，圖2是巴黎時裝周中國李寧聯名的刺繡衛衣，它的繡花靈感來源于敦煌紋樣藝術，并且結合初唐時期的《化生童子》和《供養人及車馬》壁畫中的蓮花元素，采取工整細密的繪畫手法，構思巧妙，精妙入神，呈現源于傳統的視覺沖擊。“中國李寧”刺繡的背景提取于莫高窟壁畫中的蓮花束圖案，滿載古韻質感，凸顯時尚張力。

圖2

（二）運用

敦煌壁畫中的紋樣元素豐富絢麗，而且有深厚的文化內涵。通過在敦煌的實地考察學習，李廣杏和敦煌莫高窟共同作為敦煌地區的標志，我想做一套關于敦煌特產李廣杏的包裝設計。

利用敦煌莫高窟洞窟中覆斗的造型作為內盒的主要包裝，內盒會有放置杏干包裝紙的小的設計。小的杏干包裝紙用透明袋分散包裝，并印有敦煌人物造型。覆斗狀盒外包裝運用藻井紋樣。方形盒采用四個裝，在盒外設計中運用敦煌壁畫連成有趣的圖案。整個大的外包裝還是以敦煌藻井紋樣再加一些飛天或者人物的形象進行裝飾，以比較明亮的色彩去搭配。

整個包裝設計會采用敦煌藻井紋樣以及壁畫紋樣，通過改良創新，設計出更加符合現代年輕人審美的敦煌紋樣文創作品。

四、結語

文化創意產品的設計應該把知識和文化作為設計的核心價值。要讓設計的作品擁有文化內涵。通過創新思維和創新思路，創造出獨具特色的敦煌文化創意產品，讓設計的作品充滿濃郁的“敦煌風味”。

在滿足設計作品的藝術性后，也需要考慮設計的產品是否具有良好的市場開發和銷售前景，是否符合當前的流行趨勢、商業價值和市場潛力。并且要合理利用文化文物資源，避免過度商業化、娛樂化。我們在利用文化的同時也要尊重文化，發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