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承相,李買連,杜 錦
(1.湖南財政經濟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5;2.華中科技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近年來,我國城鎮化戰略對鄉村產業聚集化發展演變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隨著新時代的發展,我國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推進城鄉協調發展采取了系列舉措,則必然對我國的農村產業空間分布的離散性和經濟的快速發展必然帶來很大的影響力[1]。
當前,鄉村產業形成的自然因素、人文社會因素、產業經濟因素和市場競爭因素是鄉村產業離散化問題存在的主要原因,其中,我國鄉村產業空間發展分布格局的大方向走勢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自然客觀方面的因素控制與影響。這是因為農村的產業發展主要集中在一些水源豐富、地勢平坦、植被、天氣、土地等自然條件比較好的區域,但由于山地溝壑縱橫交錯,導致鄉村產業發展離散空間分布特點突出。同時,水源因素影響著鄉村產業發展離散的空間分布。由于鄉村生產生活用水的充足性、便捷性和安全性是聚落選址的重要依據,所以鄉村產業發展集聚與離散空間分布通常沿河流體系選址,主要因素是河流在緩沖地段的聚集的密度高,規模大。除了山谷地勢平緩等地貌的優勢,高密度聚落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驅動因素就是生產生活用水的便利性。此外,氣候與土壤是鄉村特色產業發展離散空間分布的決定因素。不同的氣候過渡地帶決定不同的平均降水量與日照、溫差、濕度等分布狀態,進而決定區域內不同的動植物及農產品、工業品等特色產業生產結構體系。不同的土壤類型與土壤肥力決定本地區適合種植何種特色的經濟作物,而人文社會因素對鄉村產業發展離散空間分布的演變具有推動作用。隨著我國人口的不斷增加、生產結構方面的調整和國家有關政策的變化,促進了我國農村產業發展的集聚和在空間分布離散化的演變。然而,農業人口數量的增長是鄉村產業發展離散空間分布演變的主要驅動因素,這是由于農民習慣性地靠近自己的耕地來源,則很容易造成農村產業在一定空間的慢慢蔓延。另外,我國人口的不斷增長肯定會需要更多的住房,房屋的建設將導致工業空間向相對平坦的地區擴散[2]。
所以,農村產業與城市群和高密度區域結構有著顯然的區別,其更多地表現為離散性分布的區域結構,而農村的人口結構相對離散性突出了鄉村產業市場在空間上的分布需求。實際上,由于鄉村可耕種土地是分散的、不可移動的,則形成了鄉村離散型人口自然分布結構與產業經濟分布地域的離散結構。同時,鄉村自然村落之間的距離相對較遠,人口密度大多不到城市的5%,造成很多鄉村居民與產業遠離市場中心,鄉村產業經營活動相對于城市而言呈現分布零散狀態。因此,伴隨著我國農業人口數量的緩慢增長,引起了農村產業在空間上分布的離散性。隨著我國農村產業的市場競爭日益激烈,必然導致鄉村產業市場細分日益離散化。可見,自然客觀因素、人文社會因素、產業經濟因素、鄉村產業競爭因素都對鄉村產業發展離散性空間分布有著重要影響,由此體現出鄉村產業空間分布不均衡特點突出,即,城市附近鄉村相對產業發展水平較高,偏離城市較遠鄉村產業發展水平較低。這是因為各個城市的經濟基礎、自然資源環境、基礎設施、政治制度等因素的影響差異較大,主要體現在生產要素上,具體呈現為勞動工具現代化水平、人力資本素質與流動、資金回報與風險、技術創新與效用等差異。所以,鄉村產業發展離散性空間分布問題反映出發達區域經濟與周邊鄉村產業呈現空間正相關影響關系,這種正向的空間溢出效應多歸因于規模經濟帶動效應。
國內外學者對鄉村產業發展與防返貧戰略政策進行了多維度研究,其中圍繞鄉村離散性產業發展與防返貧戰略政策優化整合思路研究較為突出,但國內外基于鄉村產業離散性和產業集聚政策和優化的研究成果較少,主要是在產業集聚理論框架進行了不同視角的探討。
如國外學者Marshall 在《經濟地理學原理》(1890)一書中就外部規模經濟視角認為企業利用地理優勢獲得規模經濟效益。Weber 在《工業區位理論,第一步區位的純粹理論》(1909)一書中提出“工業區位理論”,他認為產業集聚源于各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帶來的經濟收益。Coase(1937)[3]中提出交易費用理論,他認為把生產要素納入企業內可使產業集聚不僅能降低市場交易費用,而且能避免縱向一體化成本過高。Krugman(1991)[4]就經濟地理視角認為向心力和離心力對經濟行為經濟要素在空間上的集中還是擴散具有著決定性的作用。Porter(1998)[5]就競爭比較優勢視角認為產業集群通過提高區域成員企業或產業生產率、指明創新方向和提高創新速率提升集群競爭力。而國內學者金祥榮和朱希偉(2002)[6]研究認為產業特定性要素在特定區域集聚具有歷史偶然性,一旦形成則難以擴散,直到離心力增大到足夠抵消向心力的程度,產業集聚才能最終達到均衡。鐘庭軍和張曄(2005)[7]研究發現產業的空間集聚是產業集聚形成和發展的基礎,利用產業集群和產業鏈理論分析離散空間中各要素之間的結構關系與基本規律,系統闡釋經濟形成邏輯與產業發展范式。鮑伶俐(2010)[8]認為眾多企業為降低空間性交易成本而作出的離散性選擇有利于推動產業組織形式及其空間形態擴散演變的動力。李賀穎和王艷慧(2014)[9]研究認為區居民點的離散度從城關鎮到外圍呈離散分布狀態,通過降低居民點的空間分布離散度,提升鄉村產業扶貧開發成效。龐?。?017)[10]就企業空間區位選擇離散化表象的形成機理,構建了產業區位選擇的企業空間離散化現象的模式、動力、效應三維理論分析框架。何云庵和陽斌(2018)[11]從下鄉資本與流轉農地的“非離散性”銜接關系角度,探討了鄉村振興過程中如何積極打造具有營利空間的產業項目,不斷優化產業政策供給側結構改革,不斷完善農地流轉相關配套政策,以促進鄉村產業現代化的實現。何秉卓(2020)[12]對空間離散與業務離散對保險產業經營拓展的影響進行了探討,認為產業保險發展往往以經濟發達城市為中心逐步向周邊地區拓展,產業的空間離散、業務離散與經營離散之間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由上可知,產業離散與產業集聚作為產業經濟的基本生存形態,不僅表面上呈現出截然相反的發展規律,而且本質具有截然不同的內在決定機理。產業離散性通常是指區域產業生產經營場所與生產經營各要素購銷行為遠離城市中心大市場的空間分布狀況與發展趨勢,而鄉村市場要素的離散是相對于城市要素市場趨于集中的現狀與趨勢而言的,主要體現在產品銷售市場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產品生產場所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產品生產勞動力供給來源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產品生產設備供給與維護服務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產品生產原材料供給來源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縱向產業鏈上下游協作關系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橫向相關產業間融合協調發展關系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新產品與新技術開發創新協作關系地理空間的分布離散等,必然導致鄉村產業經營主體的市場交易信息交流阻隔、交易機會錯失、交易費用增加和產品創新遲鈍等問題。因此,鄉村產業則難以橫向在產業競爭中占領較大的市場份額、縱向產業關聯合作中取得較高的市場話語權,每個鄉村企業都只能在縱橫產業競爭中居于邊緣輔助地位。因此,鄉村產業只有將其科學有效融入并服務于整個市場體系,才能找到自身在市場嚴峻競爭中的生存機會與發展空間,其恰是鄉村產業離散性基本特征的表現。
由于鄉村產業發展的空間集聚不明顯,其不能有效融入周圍城市輻射帶動機制,經濟活力難以有效提升,則導致鄉村產業經濟發展滯后問題,其主要原因在于鄉村產業區域發展缺乏科學有效、協調一致的產業發展規劃。因此,當前鄉村產業離散化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鄉村產業整體門類少,生產效率不高。鄉村產業發展的外部環境或經營條件較差,不僅體現在資源相對城市稀缺,而且也表現為產業發展的水電氣供給、道路交通、網絡通訊、倉儲物流等基礎設施條件的穩定性脆弱,產品批發市場、鮮活農產品直銷網點產銷對接機制難以有效連接,物流經營成本高。這是導致鄉村產業門類、種類相對城鎮產業門類明顯偏少,新興附加值產業門類更少的直接原因,此外,很多鄉村仍然沿用傳統的小作坊式的生產方式,導致農村產業在生產效率方面偏低,從而無法滿足我國農民逐步增長的物質上的需求[13]。因此,鄉村離散型地域結構損耗了鄉村產業配置效率,不僅嚴重制約了鄉村產業可持續穩定發展能力,也顯著增加了鄉村產業防返貧的難度。
二是,農業勞動生產率偏低,農戶收入不穩定。在農村常態化的工作中,我國農業的結構標準和農產品在生產環節和品種結構方面產生了脫節,從而引起了我國農業在當今的發展相對滯后,導致了我國勞動生產率普遍處于低水平。一般情況而言,我國農村的經濟來源主要是依靠農副產業的發展,但如果在技能、資金和勞動力都不足的情況下,那么勞動生產率就會與平均水平相差甚遠,則容易出現“寅吃卯糧”的場面[14]。另外,由于價格的波動、銷售時間不對稱和儲存運輸成本過高等問題,使得小農戶在生產、管理、經營等模式中獲取相關信息的渠道不一,從而導致信息內容錯落不齊較為明顯,則影響了農民的固定收入,有可能出現再次返貧現象[15]。因此,鄉村產業離散意味著鄉村產業處于多風險、不穩定狀態,鄉村市場產業離散化格局必然導致經濟交易成本大大增加、產業投資風險升高、投資收益走低。
三是,鄉村產業存在層次低、鏈條短和不穩定問題。在我國農村產業的發展進程中,因為農村缺少設備設施,另外現代化理念的意識也不強,導致了我國在鄉村產業的發展道路上,大部分處于分散和粗放模式,因而產業水平往往處于較低階段,產業向上向下縱向拓展和向相關類別產業橫向平行發展的鏈條較短。此外,在鄉村生產中,多采用單一的生產方式,如果產業鏈沒有實現,就很難延伸產業鏈,也達不到產業整合,這樣一來,農村產業處于一個相對低的融合水平,達不到足夠的農村價值功能的開發,從而農企的利益聯系得不到體現。
四是,鄉村特色產業弱、品牌產業缺、可持續性差。由于環境污染導致鄉村的生活生產欠佳,其不僅對鄉村生產綠色農產品、有機農產品不利,而且也損害鄉村居民健康。雖然在我國各地鄉村的特色產業對鄉村發展起到了積極的示范作用,但從鄉村社會發展和鄉村振興的總體要求來看,鄉村特色產業的競爭力小、規模小、效益低等問題明顯。從全國鄉村范圍來看,鄉村的品牌產業數量較少,正是因為鄉村產業生產規模小和效率低,導致其缺乏品牌產品以及產品整體競爭力不強等問題的存在,并使得鄉村產品更難在國際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
由此可見,鄉村產業離散化不利于有效統籌利用鄉村產業市場各項資產要素,極大程度上造成了鄉村土地等資源的嚴重浪費,嚴重損害產業市場化發展。此外,鄉村離散性產業分布零散,尚未形成緊密聯系、強大競爭優勢的產業集群。雖然在鄉村地區也存在零星散布的集群,但其主要依賴區外要素推動形成,而不是市場機制作用的產物,同時,鄉村離散性產業的產業鏈體系缺損,未形成產業自身良性發展的互動運行機制。而這種產業鏈缺損現象,無法通過上下游產業之間的互動和外溢機制來促進區內產業關聯群的形成與發展。因此,當前鄉村產業空間分布離散導致的產業發展問題主要體現在產業發展不平衡、產業競爭力不足和產業抗風險能力差等問題上。
所謂離散是指不同的元素聚合在一起,在給定測度基礎上相互分立。離散與集聚是相互對立統一的辯證關系,離散是絕對的,集聚是相對的[16]。而產業區位的選擇和轉移是產業空間離散化的宏觀表現,微觀產業的不同分工環節在空間上呈現出分工環節離散化的形態。實際上,產業的跨區域發展是不同分工環節在空間上的離散,是不同技術含量或盈利空間的分工環節在不同空間的集聚。邊緣地區產業通過承接來自于中心地區的部分生產環節,通過接納產品制造的不同價值段,加強與中心地區的合作與互動,參與到產品生產體系中,從而推進地區產業結構的整合過程。產業集聚則體現在產業關聯,中心地區與邊緣地區之間,能夠利用不同功能環節間沿產業鏈的合作與溝通,實現各自地域間的產業互動,而這種互動和聯結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地理鄰近??梢?,在空間上不同的產業分工環節也有各自的集聚地。因此,在區域經濟一體化相對成熟的情形下,當上述離散與集聚的行為成為一種趨勢后,地域間產業分工逐漸形成,產業主導下的地域間互動,使得區域經濟一體化達到一個新的層次。實際上,產業空間離散化是空間特征的一類,是產業區位而產生的一種決策。而跨區域發展所著重考慮的是產業發展的行為與其處于的空間戰略,只要產業發展能夠達到一定的層次,能夠積累到一定的水平,將會遇到市場與要素的阻礙,例如會出現運輸成本、生產成本高等相關的問題,這樣一來導致我國農村產業不會局限于現有的地域發展,可能會采用跨區域經濟發展的戰略。
鄉村產業競爭力提升的關鍵是在鄉村特定區域形成一定規模的產業集群,提升介于產業集群競爭力和產業集群競爭力之間的區域整體競爭力。產業集群競爭力是一個以各種資產要素以及產業間的動態網絡關系為基礎,增強環境作用,規避風險,從而提高產業整體績效,進而提高產業競爭力[17],而產業集群競爭力主要受因素、結構和能力的影響。就因素而言,產業集群的競爭力取決于企業管理水平、市場需求狀況、相關支持產業以及生產要素相互關聯因素的相互作用,各因素的質量水平決定企業集群競爭力的強弱。此外,產業集聚是和基礎設施建設、采購環境、生產技術、市場需求等方面相關聯的結構,其是相互依存和利他行為的合作競爭關系的復雜網絡體系,其網絡密度、凝聚力、集中化、質量及其差異化程度等共同構成聚集產業的競爭性。另外,與此有關的產業聚集帶來了產業競爭優勢,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就是集群內企業在企業集聚這種特定的組織環境中,能夠快速向客戶提供超過其競爭對手的價值,更多地表現在集群內部獨特的氛圍、創新文化及密集的區域網絡關系之中。企業集聚化競爭優勢的微觀形成機制:產業聚集效應源于區域企業的產業關聯性與業務關聯性所形成的協同效應機制。
一般情況下,集聚區內產業以其較強的橫向關聯或產業鏈關聯,通過集群將潛在競爭優勢轉化為現實體現的集群競爭優勢:一是市場關聯上的潛在競爭優勢。產業集群中市場關聯的市場研究、銷售廣告、銷售行為以及交貨付款等形式可能帶來的競爭優勢來源,如:議價能力優勢、交易成本優勢、區域營銷優勢等。二是技術關聯上的潛在競爭優勢。關鍵的作用在于影響到技術的開發成本或者獨創性,生產技術關聯主要是針對產品在實際生產過程中共享各項資源的連續性,對整個價值鏈技術開發活動的共享起著貫穿作用。三是生產關聯上的潛在競爭優勢。生產關聯則是對產品實際生產過程中各項活動的持續性共享,主要涉及一些上游價值活動的相關資源共享:上游產業對下游產業的后勤保障條件,以及核心生產環節會出現的相應的競爭優勢,如基礎零部件生產、裝置和檢驗及維護維修的環境共享。
我國農村土地制度的變革對鄉村社會和鄉村產業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伴隨家庭聯產承包生產責任制的實施,我國農村產業離散性經濟迅速發展,引起鄉村產業空間分布的急劇擴散。所謂產業集聚是資本、勞動力、技術等要素不斷流入和聚集的過程,是一個區域內不同產業適應本地化的動態配置過程。但集聚效應并不是線性地促進經濟增長,當產業集聚度達到一定效應臨界值時,空間集聚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就會減弱[18]。實際上,過度通過行政政策等手段來推動產業集聚會造成欠發達區域生產要素配置效率低下。地方政府通過產業規劃和政策工具引導產業結構轉變,可以促進這些地區部分產業在空間上的集聚。但分散的產業分布結構不僅使人為的產業集聚難以平衡經濟增長差距,反而還會在地區間擴大經濟增長的相對差距[19]。此外,政策偏向的產業集聚具有明顯的異質性區域增長效應,但當產業結構適宜度低于某一門檻時,推進產業集聚不能促進經濟增長。
所以,政府推進產業集聚應重點考慮當地產業結構和要素稟賦基礎,無差別的產業政策設計對本地經濟增長并不是最優的。這是因為片面的政策性產業集聚會導致欠發達地區產業結構過度偏離區域資源稟賦,扭曲資源配置和產業鏈的整合,使區域經濟增長水平低于潛在最優水平。此外,短期的產業規模收益易導致產業成本上升,不利于降低產業與本地稟賦耦合。可見,產業集聚的經濟增長效應具有非線性特征,若政府對產業政策不及時地作出相應的調整,則不利于建立優勢產業的政策,并導致其可能面臨競爭力下降,同時,也不利于與其相關的其他部門的產業發展。因此,政府要以科學的比較優勢概念,充分認知區域稟賦的比較優勢潛力,分析定位產業鏈轉移與當地產業對接的可能性,在各地區形成差異化、專業化的產業定位分工,形成具有比較優勢和地域特色的產業鏈新生態體系,為鄉村產業重新集聚提供可持續發展動力。
此外,地方保護主義傾向越強,地方政府產業競爭越激烈,開發區政策對產業空間集聚的抑制作用越明顯。地方區域市場行政分割是地方政府通過行政管制手段,出臺一些地方保護主義政策,來限制本地以外的投資,以減少外地資源和企業的流入,以及本地資源和企業的流出,從而導致產品和要素市場失去活力的壟斷性現象。市場人為分割使生產要素和產品市場的流動受到阻礙,不僅很容易導致產業結構趨同、區域間合作與競爭減少、資源閑置與產能供求關系失衡問題,還使得產業難以在跨區域發展過程中獲得規模經濟,產業內外部的交易成本走高。因此,地方政府以開發區為載體進行財政補貼、土地價格優惠以及稅收減免等激勵政策來招商引資,以吸引企業和資本向轄區內自由轉移,進而導致產業及其資源配置的空間分布呈現分散化,以此謀求生產要素在空間的自由流動促進生產要素在本區域的適度集中,進而有效發揮集聚經濟效應,是實現中國鄉村經濟發展轉變的重要途徑[20]。
鄉村離散性產業相對城市集聚性產業具有明顯的離散型地域結構缺陷,勢必對鄉村產業發展造成不利影響,由于當前針對現行鄉村產業政策存在的產業特色提煉不當、產業政策目標不清、具體措施針對性差,產業政策與宏觀政策、微觀政策、區域發展政策等協調性不強等問題,因此,則有必要針對鄉村產業離散集聚政策問題,提出鄉村離散產業適度集聚政策的優化思路。
一方面,政府要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做好選擇差異性產業政策與功能普適性產業政策的有機結合,從偏重限制競爭的產業政策逐步向以完全競爭的產業政策過渡,政府應加大財政投入來滿足鄉村產業的發展需求,構建完善的投融資體系,積極發揮政府財政資金杠桿效應,引導社會資金投入,形成投資主體多元、投資方式多樣、投資規模持續增長的投融資體系,逐步減少政府對市場主體選擇特定產業決策的直接干預力度,強化產業政策彌補市場失靈的作用。另一方面,加強產業政策與創新競爭政策、財政金融政策和區域協作政策等相關政策之間的協調。第一,加強產業政策與創新競爭政策協調,強化競爭政策的基礎性地位,并在產業政策內容和實施方式上引入競爭機制,突出對競爭力具有決定性影響的關鍵要素、關鍵產品、關鍵技術的關注,從而加強產業政策在市場競爭力的助力作用。第二,加強產業政策與財政金融政策協調,財政稅收政策、金融保險政策等宏觀經濟政策的完善應符合鄉村產業中長期發展的特色需要,并為其發展創造穩定的宏觀經濟政策,從而有效推動鄉村產業的市場需求,保障鄉村產業市場的可持續發展。第三,加強鄉村產業政策與區域協作發展政策的協調,區域發展戰略、地區經濟差異、城鄉產業一體化對產業政策的完善具有一定的影響,不同地區的產業定位對各地區間的產業發展具有不同要求,則應充分發揮各地區比較優勢,促進地區間的專業化分工,避免地區間過度重復建設。區域協調政策要充分考慮區域產業集聚與配套的產業鏈規律,主動融入更大的市場網絡,推進有本地特色優勢的產業集聚與鏈式發展。
總而言之,離散是農村社會的基本特征,其主要表現為農民生產方式的離散性,農民居住方式的離散性和農村社會文化的離散性。所以,在城市化進程中,城市的文化觀念影響或侵蝕農村原有的文化根基,農業生產不再成為農村社會的主要生產方式,隨之建立的農業生產之上的文化也漸漸淡化。而鄉村產業離散型特征體現在其地域分布結構上,主要根源于傳統農業產業是一種土地密集型與土地依托型的經濟生態,因此,應結合當地實際靈活采取措施,充分發揮市場機制和競爭機制對優化資源配置的積極作用,從而最大限度提升鄉村產業政策的實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