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外宣策略探究

黃俊康 馬茹濤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于2021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是新中國第一部以“典”命名的法律，它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是對社會發展新需要、人民權利發展新需求的積極回應，它的出臺在我國法治建設歷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在法治建設中，以民法最為我們日常所息息相關，小到購物用餐，大到購房結婚，都影響我們的一生。《民法典》剛出臺不久，其英譯本即已向大眾公布，這就意味著《民法典》的外宣具有重要意義。由此，本文以在華留學生為例，探討《民法典》外宣。

一、《民法典》外宣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在全球化的熱潮中，中國的科技實力和文化軟實力不斷提升，國際影響力也顯著增強，越來越多的在華留學生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根據教育部官網，2019年共有來自202個國家和地區的397635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中國的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811所高等學校、科研院所和其他教學機構中學習。［1］

然而，由于各個國家政治制度、文化環境的差異，外國留學生在華各方面的適應問題也越來越受到關注。而其中，又以法治建設最為薄弱。一方面，中國的法律體系不同于多數國家的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而是自成一派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各國文化體系差異、意識形態差異切實存在；另一方面，我國法治建設的外宣正處于建設與興起時期，各方面的發展尚不完善，對受眾的關注度尚不足。

（一）缺乏網絡平臺建設，《民法典》外宣途徑受限

提及新時代的法律文化外宣，新媒體、自媒體、網絡宣傳等“互聯網+”形式的手段已成為主流，所以如何以此為切入點對在華留學生群體進行《民法典》的法律普及與宣傳是我們所需要關注的重要主題。而現實情況是，在各大主流社交媒體中，各相關司法機關、法治學術機構、法律工作者、法律服務行業人群等專業機構或人士對平臺進駐度不夠，且其中多為零星的介紹，未能形成體系化系統化的普法宣傳，并且較少以在華外籍人士為群體，《民法典》的對外宣傳平臺建設遠遠不足，難以建立較為穩定的對外宣傳平臺。

在全球化浪潮為各國青年學子在異國他鄉學習提供寶貴機遇的同時，我們也應該充分利用好“地球村”網絡，以此為媒介為《民法典》外宣提供廣闊的宣傳平臺。然而，大多數媒體以及網絡平臺更傾向于關注新聞、娛樂或是更受大眾喜聞樂見的話題，缺乏對法律普及或是法律宣傳的網絡平臺建設的關注。而如果缺乏項目支持或是競賽動員等相關活動的引領，個人也很難建設一個具有完備體系的網絡平臺。由此，《民法典》外宣平臺建設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技術方面的局限性。

（二）翻譯理論運用不當，《民法典》外宣受眾有限

翻譯活動是人類社會實踐活動，遵循人類活動的行為模式：行為—動機—目的—需求。需求是社會性的，是人自身賴以生存或改變生活方式的精神或物質性內容；而目的則是為滿足特定需求可預期達到的行為目標，它決定著行為準則及其道德內容。［2］故而，外宣中翻譯活動并非簡單的轉換文字，而是帶有目的性需求性的進行轉換，這就需要我們正確運用翻譯理論引導外宣。而以翻譯目的論為理論基礎，恰恰能夠很好地以對外宣傳目的為導向進行《民法典》的法律外宣。而提到翻譯目的論，就需要了解它的三個基本原則，即目的性原則、連貫性原則和忠實性原則。

其一，目的性原則是翻譯的首要原則。弗米爾指出：“任何交際行為都有目的，翻譯也不例外，因為翻譯本身就是一種交際行為，任何一種翻譯都有自己的目的。”［3］與現有的《民法典》外宣進行對比，一方面，翻譯的主體性與針對性不夠強，未立足于在華留學生所切實感興趣的方面進行宣傳；另一方面，未著眼到《民法典》本身帶給人們的便利，未切實聯系《民法典》施行后與我們真正密切關聯之處進行宣傳。

其二，連貫性原則就是譯文要有語內連貫，即譯文上下文連貫有邏輯，還要有語際間連貫，避免一些因文化環境差異帶來的誤解。［4］語言本就帶有局限性，具有抽象性，且不談將中文的法條翻譯為外國語言，即使中文對中文的釋義也會時常出現差錯，因此我們的法律需要不斷出臺司法解釋來彌補語言理解上可能產生的差異、歧義。

其三，忠實性原則就是指譯文要忠實于原文本，準確無誤地表達原文本內容。即使法律全球化進程不斷加快，但是各國由于本身法律體系、歷史淵源的不同，在法律原則、法律理念、法律價值觀、法律制度、執法標準和原則等方面仍然存在本質差別。加之，來自不同國家的留學生從小在不同的法制環境中的熏陶，很有可能會因為文化差異而難以理解很多來自中國法律體系的習慣性表達，從而極大限制了《民法典》外宣的受眾。

（三）調查研究不足，未切實針對受眾的實際需要和興趣

《民法典》中的內容涉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貫穿個體的一生，但它太過于寬泛，因此外宣所涉及的內容必須具有針對性。以在華留學生這個群體為例，現如今在中國法治社會，在華留學生如何了解中國法律以更好地在我國生活已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一方面，空談而論的《民法典》外宣并不會吸引受眾群體。不根據社會熱點事件進行分析解剖，就難以真正讓受眾注意到哪些事件是與他們實際生活所相關的，哪些是他們所需要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充分進行包括實地考察學習在內的調查研究，就無法形成較為科學合理的科研成果，難以為外宣提供參考基數。另一方面，缺乏數據支持也是進行法律外宣的通病。不根據大數據分析出在華留學生的興趣點或是歸納出留學生著重關注的話題和領域，就難以把握外宣的題材與廣度。這就可能造成外宣內容與在華留學生的實際需求信息不對稱，成為《民法典》外宣的阻礙。

二、《民法典》外宣的策略探究方向

（一）加快《民法典》網絡平臺建設，構筑《民法典》外宣橋梁

其一，國家司法平臺應起到主導作用。 全球化熱潮下，我國法治宣傳工作應更好地促進司法平臺在法制宣傳中的引領作用。伴隨著近兩年《民法典》的熱潮，雖然在社交媒體上已看到一些地方法院、檢察院等司法機關對《民法典》的普法教育，但多數針對中國公民，并未有對外宣傳法治的相關板塊。《民法典》是我國全面依法治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大舉措，也是我國近些年法治發展的集大成者，不應僅僅局限于我國國民，而應提升對外影響力，展示我國法治風貌，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故而各司法機關應首先做出表率，在網絡平臺采取靈活多變的宣傳形式，充分利用好全球化網絡帶給我們的機遇，為《民法典》普及與對外宣傳作出建設。

其二，法治學術機構、法律從業者應輔助參與外宣建設。在華留學生來到中國后，往往能較快適應中國各主流媒體與社交軟件，故而法律建設應當抓住此契機，合理運用大眾力量助力《民法典》的對外宣傳。同時，在中國國際化進程中，涉外民事法律關系越來越多，而在華留學生便是其中一大主體人群，對于這部分人群的網絡法治宣傳教育，也必將增強在華留學生對中國法治發展的信任度，良性循環于涉外民事及其他涉外法律子行業的發展。

其三，社交媒體及相關人士應當發揮社交平臺在《民法典》外宣中的最大作用。首先要篩選貼近在華留學生日常生活的法律條文在平臺加以整合，同時重點做出分析與注釋，文稿可采用中英雙語形式，再結合圖片和音、視頻，給予留學生多種選擇，提供其利用碎片化時間了解法律常識的機會，使《民法典》在受眾群體中充分普及。

從某種意義上說，網絡能夠引導輿論走向，甚至于影響人的價值判斷和價值選擇。現代化中國法律體系的建設不能忽視網絡平臺在其中發揮的重要作用，《民法典》外宣要充分利用好網絡平臺這把利劍，以達到最好的效果。

（二）以翻譯目的論為理論基礎，助力《民法典》外宣英譯

在弗米爾的目的論框架中，決定翻譯目的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受眾。以在華留學生為例，他們具有自己的文化背景、對譯文的期待以及生活需求。因此要專注于探尋翻譯目的論在《民法典》中的運用并深入探究，以此作為理論支撐進行《民法典》英譯本的宣傳工作。外宣中的翻譯本就不是簡單的語言輸出，只有真正做到帶有目的性的語言文化轉換，才能達到法律外宣的最終目的。

我們在將《民法典》翻譯為針對在華留學生以及針對外國受眾為群體的譯本時，要注意從一而終，一開始就在各國語境下進行轉換，并將一些易混淆的部分著重標出，避免語言轉換的突兀性。而針對一些中國特有的制度、名詞，我們在翻譯時要進行特別解釋，遵循原意。

在把目的論融合到《民法典》外宣中時，要充分注重理論聯系實踐，探究如何把目的論真正運用到《民法典》翻譯當中，使在華留學生真正了解《民法典》并理解其承載的文化意義； 而我們也不應僅僅局限于翻譯理論與外宣的融合，更要創新目的論的實踐路徑，使其在自媒體中發揮最大作用，積累實踐經驗，為《民法典》外宣開辟新的道路。

（三）充分調查研究，回應受眾關切

以哈爾濱一所高校為例，我們對部分留學生進行了采訪和問卷調查。在調查研究中，我們采取了校園訪談與調研學習相結合的方式，調查在華留學生對《民法典》的了解程度和對各編的好感度，有針對性地進行平臺的建設，包括版塊設置、內容發布、活動設計等，整合結果形成調研報告和分析數據。數據表明，話題“隱私權和個人信息保護”越來越受到在華留學生的重視，其次為“生命權、財產權和名稱權、肖像權”，排名第三的是“婚姻、家庭關系”。

其一，隱私權和個人信息，這是全世界各國都密切關注的話題，尤其是在網絡高速發展、日新月異的“互聯網+”時代，在華留學生在使用中國社交媒體時如何保護好自己的個人信息、維護自己的隱私權值得重視。其二，人格尊嚴也是密切關聯到我們自身的權利，人格權中涉及的關于維護自身的生命安全、財產利益、名譽榮譽、名稱肖像等都要進行宣傳教育，以使在華留學生了解區別于各自國家固有的人格權內容。同時，基于此法律話題對留學生在國內生活的基本保障給予充分重視，回應關切。其三，眾多在華留學生日后可能會在中國定居生活，所以對婚姻家庭等方面的了解也必不可少。在平臺建設中，也應適量導入關于此話題的法律條文，增加留學生了解中國婚姻、家庭的相關渠道。

由此觀之，只有真正關注到在華留學生的切身利益，從他們所需要及所能接受的法律知識入手，輔以其較為感興趣的法律話題，《民法典》 的外宣才能達到一個較好的實際效果，并給予我們積極的正向反饋。

三、結語

《民法典》外宣不僅是簡單的法律普及，更承載著發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精神的時代使命。加快民法典網絡平臺建設；為外宣英譯奠定好翻譯理論基礎；在受眾群體中充分做好調查研究，切實做好《民法典》外宣，無論是對在華外籍人士熟悉中國法律、更便捷地在我國生活，抑或是對于其他國家全面了解中國，都具有深遠的意義。

《民法典》承載著中華民族德法兼容的優秀傳統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其進行外宣有助于傳播我國法治文化，緩解國際友人的文化沖擊，達到跨文化交際的目的；同時，《民法典》外宣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加強《民法典》宣傳教育的重要指示，可為以后的法律外宣提供技術手段和途徑方面的借鑒，彰顯法治社會時代精神，要把法治外宣作為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內容，善于講述中國法治故事，展示我國法治國家的形象，不斷提升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