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詩云 王紅艷 羅 莉 曹 俊 梁小利 楊玲娜 劉林峰 張媛媛
1 四川護理職業學院,四川省成都市 610100; 2 成都中醫藥大學
社交焦慮又稱交往焦慮,指個體處在某一種或多種人際情境中時會產生強烈憂慮、緊張或恐懼情緒和回避行為,嚴重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并危害其學業成績、正常人際交往、就業穩定性及身心健康[1-2]。大專護生作為大學生中的特殊群體,既要較早面臨就業/擇業等社會問題,更要面對臨床工作帶來的生理—心理—環境變化。多項研究顯示,大專護生在社會交往過程中出現不同程度的社交焦慮,而來自社會、家庭及朋友支持及個人應對(特別是個人的情緒管理),對克服社交焦慮至關重要[3]。因此,本研究調查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現狀,并探討其與情緒管理、領悟社會支持三者間的關系,以期降低其社交焦慮水平,提升心理健康水平。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于2020年10—12月抽取四川某大專院校2018級、2019級、2020級(3年級至1年級)三年制護理大專生(以下簡稱大專護生)作為調查對象。納入標準:全日制在讀大專護生;年齡≥18歲;知情同意,自愿參加。排除標準:休學、請假外出者。
1.2 研究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法,以班級為單位,經過統一培訓的調查員現場介紹調查目的及注意事項,征得學生同意后,發放問卷二維碼并指導在線填寫。共發放問卷460份,回收有效問卷442份,有效回收率為96.1%。其中,年齡(20.12±1.31)歲;男43名(9.7%),女399名(90.3%);1年級136名(30.8%),2年級163名(36.9%),3年級143名(32.4%);來自農村251名(56.8%),縣城90名(20.4%),城市101名(22.9%);獨生子女263名(59.5%);班干部159名(36.0%);性格內向119名(26.9%),性格外向156名(35.3%),不確定167名(37.8%)。
1.3 研究工具
1.3.1 一般資料: 研究者查閱文獻及咨詢專家后自行設計,包括年齡、性別、年級、生源地、是否獨生子女、是否擔任班干、性格特點。
1.3.2 交往焦慮量表: 量表由Leafy編制,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81,重測系數為0.78,可用于評定個體獨立于行為之外的主觀社交焦慮情況。共15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別計1~5分,總分15~75 分,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社交焦慮的程度越明顯[1]。
1.3.3 大學生情緒管理能力問卷: 問卷由孟佳編制,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829,分半信度為0.830。包括5個維度22個條目,即情緒調控能力(6)、情緒表現能力(6)、情緒覺察能力(4)、情緒理解能力(3)和情緒辨別能力(3)。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別計1~5分,總分22~110分,得分越高表明個體情緒管理能力越好[4]。
1.3.4 領悟社會支持量表: 量表由Zimet等編制,包括3個維度12個條目,即家庭支持(4個條目)、朋友支持(4個條目)和其他支持(4個條目),采用Likert 7級評分法,從“極不同意”到“極同意”,分別計1~7分,總分12~84分,得分越高說明個體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越高,其中12~28分為低水平,29~56分為中等水平,57~84分為高水平。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88,具有良好的信效度[5]。

2.1 大專護生社交焦慮、情緒管理、領悟社會支持的得分情況 442名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總分(44.87±7.33)分,與大學生常模(38.90±9.70)分相比[3],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t=6.302,P=0.000)。情緒管理能力總分(81.50±13.39)分,總均分(3.70±0.61)分,各維度均分由高到低為情緒理解能力(3.77±0.64)分、情緒覺察能力(3.76±0.61)分、情緒表現能力(3.69±0.68)分、情緒調控能力(3.67±0.68)分、情緒辨別能力(3.67±0.64)分。領悟社會支持總分(56.30±6.79)分,處于中等水平,其中家庭支持維度(18.47±3.06)分、朋友支持維度(18.98±2.47)分、其他支持維度(18.85±2.63)分。
2.2 大專護生社交焦慮、情緒管理、領悟社會支持的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442名大專護社交焦慮與情緒管理、領悟社會支持之間均呈顯著負相關(r=-0.884、-0.708,均P<0.01),情緒管理和領悟社會支持之間呈顯著正相關(r=0.679,P<0.01)。
2.3 中介效應檢驗 參考張少波等[5]運用的中介效應分析方法,應用線性回歸分析對中介效應進行檢驗。建立假設,領悟社會支持在情緒管理和社交焦慮之間起中介效應,示意圖見圖1。

圖1 領悟社會支持對情緒管理和社交焦慮之間的中介效應
結果顯示,(1)以社交焦慮為因變量,情緒管理為自變量,回歸系數具有顯著性;回歸方程為:Y=84.349-0.484X1(F=208.084,P=0.000)。(2)以領悟社會支持為因變量,情緒管理為自變量,回歸系數具有顯著性;回歸方程為:Y=28.234+0.344X1(F=49.648,P=0.000)。(3)以社交焦慮為因變量,情緒管理和領悟社會支持為自變量,情緒管理和領悟社會支持的回歸系數均具有顯著性;回歸方程為:Y=90.435-0.410X1-0.216X2(F=116.520,P=0.000)。社交焦慮和情緒管理之間具有顯著相關性,當加入中介變量領悟社會支持后,偏回歸系數從0.484變為0.410,但仍具有統計學意義,詳見表1。由檢驗可知,領悟社會支持在情緒管理和社交焦慮之間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其中,中介效應(B2B領悟社會支持)為0.344×0.216≈0.074 3,直接效應為0.410,總效應(中介效應+直接效應)為0.484 3,中介效應/總效應≈0.153,直接效應/總效應≈0.847,即情緒管理對社交焦慮的效用中,有84.7%是直接效應,另外15.3%是通過中介變量領悟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起作用。見表1。

表1 領悟社會支持對大專護生情緒管理和社交焦慮的中介效應分析
3.1 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現狀分析 隨著護理工作領域、程序與方法的不斷拓寬與發展,嚴峻的競爭對護生提出了更高要求,不僅需要在校期間完成醫學知識與技能的學習,更需要掌握溝通、合作、批判思維等綜合素養,致其心理問題日益嚴重,表現為強烈憂慮、緊張或恐懼情緒和回避行為[3]。本研究顯示,442名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現狀不容樂觀,且程度高于大學生常模,與單玉香等[1]結論一致。因此,我國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程度日趨嚴重,處在易感范疇,是當前我國護理教育領域亟須解決的重要心理問題之一。
3.2 大專護生情緒管理現狀分析 情緒管理是指個體在覺察自己和他人的情緒后,能以某種方法對自我情緒進行調控并呈現適當情緒的過程;多項研究顯示,良好的情緒管理能力對護生學業應對、溝通能力、情緒智力、專業自我概念等具有積極、正向的引導作用[6]。本研究顯示,442名大專護生情緒管理能力總體較好,得分最低的三個能力依次為情緒表現、情緒調控、情緒辨別,這也提示大專護生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自身和覺察他人情緒變化,但在情緒表達、調控、辨別及尋找解決情緒問題方面仍存在問題,易產生沖動行為,與楊佳麗等[6]研究結果基本一致。
3.3 大專護生領悟社會支持現狀分析 領悟社會支持是人們在社會交往中主觀上能感受到被理解、被尊重、被幫助的直接感知和滿意度。通過有效感知來自他人的幫助與支持,能幫助護生減輕心理應激反應、緩解精神緊張狀態、提高社會適應能力,最終維持良好的情緒體驗和身心狀態[7]。本研究顯示,442名大專護生領悟社會支持處于中等水平,得分從高到低依次為朋友支持、其他支持及家庭支持。說明大專護生領悟社會支持水平不佳,更易感知到來自朋友、同學或其他社會團體所提供的物質或精神支持,對來自家庭支持感知度較低,表現為更愿意與同齡人吐露心聲,這可能其年齡較小、家庭經濟狀況、學業壓力及性格特點等有關。
3.4 大專護生社交焦慮、情緒管理、領悟社會支持關系分析 本研究顯示,情緒管理(自變量)、領悟社會支持(中介變量)和社交焦慮(因變量)之間均有兩兩顯著相關,符合中介效應的基本條件。中介效應檢驗顯示,大專護生情緒管理對社交焦慮有84.7%直接影響,說明情緒管理是社交焦慮的重要影響因素。大專護生情緒管理能力越好,越能有效認識、調控因社會活動產生的焦慮、恐懼情緒,并能采取積極方式回避不良行為和呈現良好情緒,從而減輕社交焦慮;劉文慶等[8]也指出,應對方式與社交焦慮密切相關,自責、回避等消極應對不僅不能解決問題,還會使個人陷入負性情緒,產生社交焦慮。另一方面,還有15.3%是通過中介變量領悟社會支持來影響情緒管理,從而間接影響其社交焦慮。大專護生領悟社會支持越好,越能感知到來自朋友、家庭和其他社會團體的關愛與支持,學生能采取調控不良情緒的途徑就越多,其社交焦慮程度就越低。
綜上所述,大專護生社交焦慮現狀不容樂觀,其中情緒管理能力與領悟社會支持是社交焦慮的影響因素,對社交焦慮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或較強的中介作用。因此,護理教育者應針對影響護生社交焦慮的有關因素,采取學校關懷、家庭支持、健康教育、自我調節指導等干預措施,提高學生的個體情緒認識、調控與處理能力及多途徑領悟、感知社會支持的能力,最終緩解社交焦慮,從“個人—家庭—社會”多維度促進護生心理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