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余莉
《群書治要》從治國理念的高度,輯錄前代經(jīng)、史、子中豐富的用人思想,總結(jié)歷史實踐中的經(jīng)驗教訓,對任人唯賢的重要性以及如何任人等問題,論述信實精要,至今仍可為落實“以德為先,德才兼?zhèn)洹钡娜稳嗽瓌t提供寶貴借鑒。
關(guān)于任賢的重要性,《群書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了 闡述:
一國或盛或衰,或治或亂,關(guān)鍵在于用人?!稘摲蛘摗氛f:“國之所以存者,治也;其所以亡者,亂也。……何以知國之將亂?以其不嗜賢也?!比欢鴮嶋H上,正如墨子所指出的,王公貴族們雖然皆希望國富民安、政事修明,但常常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卻是王公貴族對于身邊的微小財物尚且知道愛護,懂得修理補繕要“尚賢而使能”,但當真正治理起國家政務(wù)時,卻不假思索地任人唯親,舉薦徒有其表而無真才實德之人,由此知道,那些人是“明于小而不明于大也”。
不任用賢才,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貪愛財貨。君主貪愛財貨,群下則喜歡謀取私利,而賢德之人由于不被重用,便會隱居起來。如此一來,國家由于沒有興起好的風尚,缺乏倫理道德的教育,以致國之上下私欲膨脹,交相爭利,國家的禍亂也就不遠了。《鹽鐵論》指出,隨侯之珠與和氏之璧,雖為世間名寶,卻無益于國家的安危存亡,“喻德示威,唯賢臣良相,不在戎馬珍怪也。是以圣王以賢為寶,不以珠玉為寶”。
任用賢臣,是國家安定昌盛的前提,所以《說苑》說:“無常安之國,無恒治之民。得賢者則安昌,失之者則危亡。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新序》中記載魏文侯重用賢才,每次路經(jīng)段干木居住的閭巷,都會從車上起身伏軾致敬,并授以厚祿,時常向其請教治國之方。在魏文侯看來,段干木,“賢者也”,且“段干木光于德,寡人光于地。段干木富乎義,寡人富乎財。地不如德,財不如義”,因而理應對他禮敬有加并予以重用。魏文侯此舉得到了國人的交口稱贊,以致秦君因心存畏懼而不敢對魏有所企圖。
孟子說:“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后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币粋€國家能夠選賢與能,使上下都有公心而不自私自利,則其國的力量就會非常強大,不僅對外可以抵御強敵入侵,對內(nèi)也可起到化民成俗的作用。
在我國歷史上,許多有道德學問的皇帝都是把德高望重之人奉為國師,隨時咨詢請益,備加尊崇?;实蹜┣泄Ь?,會帶動整個社會普遍興起追求道德、愛好仁義之風;由于任用了德才兼?zhèn)渲?,通過他們的言傳身教,使民眾得以培養(yǎng)起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美德,樹立起是非善惡的正確觀念,從而達到了揚善抑惡、一正壓百邪的效果。可見,社會風氣的好壞,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所任用之人是否賢德。
統(tǒng)治者因多欲多求而不能用賢,結(jié)果“上多欲即下多詐,上煩擾即下不定,上多求即下交爭”,如果不能從源頭上加以治理,就會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處理問題停留在末梢上,這種情景,無異于抱薪救火,不僅于事無補還會雪上加霜。而要賢德之人得到重用,首先需要君主自身的德行作為保障。賢明的君主重用賢德之人,興起倫理教化之風,社會風氣便不難改善。
能否任賢,還關(guān)系到社會治理的成效?!妒印费裕骸胺蛴觅t,身樂而名附,事少而功多,國治而能逸?!鄙朴谌斡觅t才的人,不僅能身享安樂,而且聲名也會隨之而來,事務(wù)雖少卻功績可觀,可以達到國治身逸、一舉多得的效果。
《說苑》上講道,孔子弟子宓子賤治理單父時,“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而孔子的另一弟子巫馬期治理單父,雖然“亦治”,卻“以星出,以星入”,事必躬親,日夜不得安居。原因就在于,宓子賤善于用人,所以能四體安逸,耳目不勞,平心靜氣,而百官自治。而巫馬期卻由于只知用力,故所付出者多,“弊性事情,勞煩教詔”,雖然也使單父得到了治理,但還沒有達到最高的境界。治理的最高境界是無為而治。無為而治的根本即在于領(lǐng)導者自身有厚德,并能依托賢德之人,對他們委以重任。《淮南子》中提到:“古者法設(shè)而不犯,刑措而不用,非可刑而不刑也。百工維時,庶績咸熙,禮義修而任賢得也。”當時,對官員的選拔,是將天下、一國、一縣、一鄉(xiāng)之中最為賢德的人舉薦出來,分別任為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和八十一元士,“各以小大之材,處其位得其宜。由本流末,以重制輕。上唱而民和,上動而下隨。四海之內(nèi),一心同歸,背貪鄙而向義理。”如此來教化民眾,自然會如風吹草木,而草木沒有不隨風而 伏的。
所以,正如《袁子正書》中所言,君主以一人之才智統(tǒng)理政務(wù),日理萬機,難免會有疏漏,這就需要“假人之目以視”,“假人之耳以聽”,“假人之智以慮”?!肮史蛱幪煜轮蟮蓝遣桓F,興天下之大業(yè)而慮不竭,統(tǒng)齊群言之類而口不勞,兼聽古今之辨而志不倦者,其唯用賢乎?”
能否任賢,關(guān)系到君主的正邪?!妒Y子萬機論》講道:“夫君王之治,必須賢佐,然后為泰。故君稱元首,臣為股肱,譬之一體相須而行也。”指出領(lǐng)導者所用何人,直接關(guān)涉到他自身的德行?!笆且詾檎弑厣鲹衿渥笥?,左右正則人主正矣?!保ā扼w論》)
《尚書》記載,古代圣王所使用的侍御仆從,需要具備正直高尚的品格。這些人伴隨在君主身邊,君主才能受到正確的監(jiān)督從而端正自己的行為。不僅對于侍御仆從嚴格選用,還專門設(shè)立“大仆正”,以專心教導這些侍從,使其不敢作惡,而是勉勵君主修德,幫助其指正過失?!捌统颊屎罂苏?;仆臣諛,厥后自圣”,仆從近臣都是中正之士,他們的君主也會保持中正;仆從近臣是阿諛逢迎之人,君主就會自以為圣明。為此古人特別強調(diào),不能讓邪曲之人留在身邊充當自己的耳目之官。
管仲在齊桓公向他請教治國之患時說“患夫社鼠”,以“社鼠”(即寄身于土地神像中的老鼠)為警示,認為人主之左右千萬不能是這種人:“內(nèi)則蔽善惡于君上,外則賣權(quán)重于百姓。不誅之則為亂,誅之則為人主所案,據(jù)腹有之,此亦國之社鼠也?!鼻宄瘯r,有用人“莫用三爺”的說法,就是這個道理?!叭隣敗敝傅氖巧贍?、姑爺、舅爺,都是為政者身邊關(guān)系親近的人,任用這些人需要格外小心謹慎。
《體論》中說:“故準圣主明君,莫不皆有獻可退否納忠之臣也?!笔ブ髦阅軌虺蔀槭ブ?,正是因為身邊有這些可以犯顏直諫、忠貞不二的臣子不斷給他提醒,矯正他的過失?!秴亲印分杏涊d楚莊王與群臣謀事,因“群臣莫能及,罷朝而有憂色”,以得不到賢才輔佐、群臣不如自己而憂慮;相反,那些好大喜功、追名逐利之人,卻以群臣才能不如自己為好事。這就是莊王何以成為明主,而后者卻如“武大郎開店”愈趨愈下的區(qū)別 所在。
《體論》中還說道:“夫人生莫不欲安存而惡危亡,莫不欲榮樂而惡勞辱也。終恒不得其所欲,而不免乎所惡者何?誠失道也?!本鞑荒馨泊娴脑?,是在于沒有順道而行,任用真正的賢德之人。
《韓詩外傳》認為,輔佐之才有四個等級:“智如原泉,行可以為表儀者,人師也。智可以砥礪,行可以為輔弼者,人友也。據(jù)法守職,而不敢為非者,人吏也。當前決意,一呼再喏者,人隸也。故上主以師為佐,中主以友為佐,下主以吏為佐,危亡之主以隸為佐?!倍匆粋€君主是否會敗亡,必先觀其下屬,因為“同明者相見,同聽者相聞,同志者相從,非賢者莫能用賢”。所以,君主對于左右臣子的委用,“有存亡之機、得失之要也,可無慎乎!”
賈誼稱知“道”者為“先醒”,他指出,一般的君主由于未學治國大道,茫然不明得失,不知治亂存亡的根源,因此每日匆匆忙忙就像喝醉了酒一樣。而賢明的君主,“學問不倦,好道不厭,慧然先達于道理矣。故未治也知所以治,未亂也知所以亂,未安也知所以安,未危也知所以危。故昭然先寤乎所以存亡矣,故曰先醒,譬猶俱醉而獨先發(fā)也”。先醒者如楚莊王,居安思危,很早就清醒認識到了求賢的重要;后醒者如宋昭公,待有了沉痛的教訓才發(fā)現(xiàn)用人的失誤;而不醒者則如虢君,自欺欺人,國家已經(jīng)滅亡了還不聽諫言、不知悔悟。因此說,只有賢君方能任人唯賢,而君主的用人態(tài)度,也直接關(guān)系到自身的存亡。
《說苑》中記載,周成王將行冠禮時,周公命祝雍為成王致祝辭,祝雍致曰:“使王近于仁,遠于佞,嗇于時,惠于財,任賢使能?!庇H仁遠佞,任賢使能,不僅是對周成王的告誡,也是為政者用人所需遵從的總原則。
《孔子家語》中說:“士必愨而后求智能焉。不愨而多能,譬之豺狼,不可邇也?!弊x書人必先具備誠敬之德,然后才可去追求才能。沒有德行而又非常聰明能干,這樣的人就像豺狼一樣不可接近?!顿Y治通鑒》中也有類似觀點,強調(diào)的都是用人要堅持“以德為先,德才兼?zhèn)洹薄?/p>
要具體落實“德才兼?zhèn)洌缘聻橄取钡挠萌嗽瓌t,古人認為,應選用孝廉之人、賢德之人、直諫之人、進賢之人與揚善 之人。
自古我國就把“孝廉”作為人才選拔的根本標準,將“孝”置于突出位置?!缎⒔?jīng)》云:“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一個人不知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沒有愛敬之心,他的其他品德便無從談起。“少成若天性,習慣成自然”,一旦在家中養(yǎng)成了以自我為中心、隨心所欲、對父母輕慢無禮的習慣,這種心理慣勢表現(xiàn)到工作上,勢必也會出現(xiàn)同樣的問題。所以,古時求忠臣于孝子之門,人流露出的教養(yǎng),是來自于對父母的孝敬之心。
“廉”首先意味著不貪。《大學》講,修身要從格物開始?!案裎铩保旧现傅氖歉癯镉?,正確看待財色名利等誘惑的實質(zhì),不為干擾,保持心目的清明?!墩撜Z·顏淵》記載,顏回問仁于孔子,孔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卑凑斩Y的精神勤于檢省,克除私欲,方可達于仁。楊震不受“四知財”,其清廉作風影響后代,他的子孫特以“四知堂”為其房屋取名,以為警勵。
“廉”更有廉正之意?!稘摲蛘摗分姓f,賢能之人作為臣子,不以諂佞損害君主威德,不為迎合眾人而茍且偷安,不損害公家利益,不歪曲法律。其賢明能明察奸邪,其道義使他不結(jié)黨營私。對于人君而言,應重用那些忠順廉正之士,而罷黜那些諂佞貪腐之人。
《呂氏春秋》中指出,忠孝顯榮四者,皆為人所欲求,然而不得其所愿,推究根源,在于其“不知理義”。不知理義則源于不學;理義不學,則為君不仁、為父不慈、為臣不忠、為子不孝,“是故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師也。尊師則不論貧富貴賤矣”。
《說苑》記載,晉文公行賞,先德后力,即將德行擺在首位,而將勇力放在其后。文公認為:“耽我以道,說我以仁,昭明我名,使我為成人者,吾以為上賞。防我以禮,諫我以義,使不得為非者,吾以為次賞。勇壯強御,難在前則居前,難在后則居后,免我于患難中者,吾復以為次賞?!廊苏卟蝗绱嫒酥?,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國。三行賞之后,而勞苦之士次之?!睂τ跁x文公來說,能夠昭人以道、教人以德的圣賢之人,應受到國家最高的重視和封賞,因為他既能全君之德,又能成君之業(yè),真正使國家得到善治?!妒印吩疲骸笆ト酥斡谏??!笔ト耸菑闹卫砣诵娜胧郑跐櫸餆o聲中使天下得到治理。而賢德之士,“教之以仁義慈悌”,雖然不能如救人于水火那樣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立足長遠,小可使個人趨吉避兇,終身無患,大可使天下安寧,免于兵亂,所以應當奉之為珍寶。
晉平公請教叔向“國家之患孰為大”,叔向回答說:“大臣重祿而不極諫,近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也?!保ā缎滦颉罚┒甲硬荒芊割佭M諫,很大程度上是因君主欠缺雅量。
《呂氏春秋》中說:“賢主所貴莫如士。所以貴士,直言也。言直則枉者見矣。人主之患,欲聞枉而惡直言,是障其原而欲其水也,水奚自至?是賤其所欲,而貴其所惡也,所欲奚自來?”指出君主貴士,是因為他們能犯顏直諫。言語正直,君主方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然而君主的通病,在于既想聽到自己的不足,卻又厭惡賢士的直言,這就如同將水源阻塞卻想得到水一樣,水從哪里來呢?為政之人,往往越是位高權(quán)重,越不易聽到直言,久而久之便易滋長驕滿情緒,危及前途事業(yè)。所以,要達到“長善救失”的目的,就要敢于任用直諫之士。
古之賢主因為深明此理,常會主動引導屬下犯顏直諫。如《呂氏春秋》中記載,趙簡子“能以理督責于其臣”?!耙岳矶截熡谄涑迹瑒t人主可與為善,而不可與為非;可與為直,而不可與為枉。”尹鐸“恐君之不變”,所以才“質(zhì)君于人中”而不顧其丑,此正“簡子之賢也”。“人主賢,則人臣之言刻”(《呂氏春秋》),君主賢明,臣子對他的要求才會非常嚴格。另如太保申冒死鞭笞楚文王使其痛改前非、勵精圖治(《呂氏春秋》),樂師經(jīng)持琴身撞魏文侯使之聞錯即改(《說苑》)等等,都是犯言直諫的典范?!兑捉?jīng)·蹇卦》言:“王臣蹇蹇,匪躬之故?!比顺妓灾抑?,并非為了自身之安危,而是為了匡正君主的過失。而好直不阿之士,“此賢主之所求,而不肖主之所惡也”(《呂氏春秋》)。
《韓詩外傳》中記載,楚莊王以沈令尹為忠賢之士,聽其言而“不知饑倦”,但在夫人樊姬看來,“沈令尹相楚數(shù)年矣,未嘗見進賢而退不肖也,又焉得為忠賢乎?”于是,“莊王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進孫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國霸。樊姬之力也”??梢姡^一個人是否賢德,要看他是否具有進賢讓賢的 品質(zhì)。
在《孔子家語》中也有一章子貢問賢臣的典故??鬃右札R國鮑叔牙與鄭國子皮為賢,而子貢以為齊國管仲和鄭國子產(chǎn)似乎更為賢能,因為二人都協(xié)助國君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鬃訁s說:“我聽說鮑叔牙力薦管仲,子皮舉薦子產(chǎn),卻沒有聽說過管仲和子產(chǎn)推薦過比自己更為賢能的人才。”在夫子眼中,能夠舉薦賢才的人,比自己是賢才更應受到敬重。
一個人身居要位而不嫉賢妒能,是出于對國家社稷的考慮,敢于舉薦才德高于自己的人,并希望對方受到重用,更是沒有私心的表現(xiàn),從中即可看出此人的品行與心地。反之,那些君主身邊把持權(quán)位而嫉賢妒能的人,對待賢士則會百般阻撓,唯恐賢士更受國君器重而危及自己的利益,這些人被管仲稱為“治國之所患”(《說苑》)。古人也正是深刻地認識到了薦賢不易,因此特別在制度上規(guī)定,“進賢者必有賞,進不肖者必有罪,無敢進也者為無能之人”(《尸子》),把能否為國家推薦德才兼?zhèn)涞娜瞬抛鳛樵u價官員政績的一個重要標準,從而使臣子進賢退不肖的良好政治風氣得到了有效的制度保障。
“君子掩人之過以長善,小人毀人之善以為功。”(《體論》)君子是把別人的過惡加以掩飾,以此來長養(yǎng)自己的厚道善良;而小人卻是以毀謗別人的善行為能事,以此夸耀自己的功勞。區(qū)別君子與小人的一個重要方法,就是看他的言語是經(jīng)常欣賞贊嘆他人,還是經(jīng)常毀謗挑剔他人。
《格言別錄》中說:“德盛者其心和平,見人皆可取,故口中所許可者多?!钡滦猩詈竦娜?,心平氣和,見每一人都有可取之處,所以口中所贊許的人很多。相反,“德薄者其心刻傲,見人皆可憎,故目中所鄙棄者眾”。而德行淺薄的人,心地刻薄傲慢,見到每一人都有可憎惡之處,所以眼中鄙視的人就很多。
能經(jīng)??吹絼e人的優(yōu)點,分享別人的善舉,是一種真實的修養(yǎng)?!兜茏右?guī)》上說:“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當人得知自己的點滴善行在背后受到了稱贊,他就會受到鼓勵,更加勤勉地多做善事?!皳P人惡,即是惡;疾之甚,禍且作?!倍教幮麚P別人的過惡,本身就是一種惡。不僅于對方改過無益,反而會招致怨恨,無形中為自己埋下禍根。
有德之士,必然慈心于物,憫人之惡、樂人之善,不彰人短、不炫己長。因此,對于為政者而言,還應善于辨言,任用能隱惡揚善之人,以作為自己的良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