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穩健性、財政補助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研究
——基于創業板上市企業的實證分析

肖俊斌，姚瑞佳

（湖南工業大學 經濟與貿易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7）

創新是當今時代的一個重大命題與方向，努力提高創新發展水平成為國家、企業不斷強大必須面臨的途徑。我國“十四五”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經濟社會發展的主要目標包括全社會研發經費投入年均增長7%以上?？梢?，我國目前對企業科技創新發展尤為重視。創業板企業大多是高科技企業，是支持國家實現創新發展的重要企業主體之一，近幾年在國家號召加快創新型國家建設的時代大環境下，創業板企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

在創業板企業良好發展前景下，隱藏著難以避免的企業創新發展固有問題。創新是一項周期長、成本高、收益不確定性強的投資項目，對企業尤其是創業板這種資金有限的企業而言，創新活動從一定角度上來說是創業板企業的一種經濟負擔，但也是企業發展壯大的機遇。因此，企業管理層會在規避創新活動和積極開展創新活動中找尋一個平衡狀態，更傾向于選擇一種基于保障自身利益前提下支持企業發展的會計政策，即穩健的會計政策。在此會計政策下，管理層的短視行為或委托代理問題的緩解均會對企業創新績效產生影響。同時，國家大力支持創新活動，通過一系列的財政補助緩解企業的創新活動資金不足問題，這也會對企業的會計政策乃至創新績效帶來一定影響。因此，本文將創業板企業作為研究樣本，探究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影響，進一步分析不同產權下兩者間的關系，并引入財政補助這一外部環境支持，研究財政補助是否在兩者之間起調節作用。希望通過三者間關系的研究為增強企業創新績效提供一定參考。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會計穩健性要求企業不能高估收益也不能低估負債。S.Basu[1]將會計穩健性分為“好消息”與“壞消息”兩個衡量維度，要求企業對“好消息”的確認要更加嚴格，而對“壞消息”的確認要更加及時。M.Khan 等[2]通過研究，系統闡述了會計穩健性的含義，提出并完善了相應模型。會計穩健性對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主要受緩解委托代理問題和管理者短視行為的影響。基于經濟人假設，企業管理者作為更了解企業日常投資活動的主導者和決策者，必然會更傾向于有利于自身利益的項目。所有者為了降低管理者粉飾財務報表的行為發生概率，會要求管理者采用穩健的會計政策，這就產生了信息不對稱及委托代理問題。會計穩健性在一定程度上能提高企業財務信息的真實性、可靠性，緩解企業的委托代理及信息不對稱等問題[3]，通過此緩解作用，會計穩健性可以顯著削弱融資方式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程度[4]。但是會計穩健性對損失的及時確認及對收益的嚴格要求，會導致財務數據達不到利益相關者的理想目標，從而降低投資者信心，最終削減對企業創新活動的資金投入力度。

有學者認為，會計穩健性會降低管理者過度投資動機，激勵實施更多創新想法，以增加公司價值[5]。但由于會計穩健性原則的存在，管理者要及時確認“壞消息”，創新活動短期內無法帶來收益甚至產生虧損，管理者就會努力降低經營風險，避免投資短期凈現值為負但有長遠效益的創新項目[6]。此外，這種先確認損失、延遲確認收益的做法會導致利益相關者認為管理者能力不足，增加了管理者短期的業績壓力，造成管理者的短視行為，抑制了創新績效[7-8]。

本研究認為創新活動周期較長，收益不確定性較高，且需大量資金持續投入，而創業板企業規模和盈利能力有限，管理者會更傾向于控制開展創新研發活動。并且創新活動前期投入不能獲得對應收益，而潛在收益由于會計穩健性也不能進行確認。因此，創新活動在短期內都無法在財務報表上呈現收益狀況，如果出現負收益反而會影響管理者任職期間的業績考核和行業內聲譽，有損管理者自我利益。為降低任期內的經營風險，管理者會采取短視行為，其表現在減少對創新研發活動的投入力度，進而抑制了企業創新績效?；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如下假設1。

H1會計穩健性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抑制作用。

創業板企業是國家創新戰略的執行主體之一，其創新研發活動受到高度重視。不可否認的是，創業板企業規模較小、融資約束條件較多、資金獲得渠道較為單一，而創新活動需長期投入大量資金，一旦企業預估無足夠多資金支持其進行創新活動，則企業會更多地選擇放棄進行創新研發活動，該特點大大降低了創業板企業的創新績效。財政補助作為國家支持企業創新活動的直接方法，能為中小規模創業板企業開展創新活動注入外界資金，直接幫助企業增加研發投入，有利于提高企業創新績效水平[9]。一方面，當企業獲得財政補助后，有自由現金流可投入研發活動，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企業研發失敗對企業財務狀況的沖擊；另一方面，財政補助在降低企業創新研發活動成本的同時，可將看好企業的友好信息傳達給外部，使企業外部融資更容易[10-12]。并且財政補助能幫助企業獲得更多的自由現金流，能有效緩解管理者任期的績效壓力，因此企業管理者相較于未獲得財政補助時，會更有信心增加創新研發投入力度，努力降低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負向影響[13]。

創業板企業具有融資渠道單一、約束大的限制，在會計穩健性必然存在于企業的條件下，創新活動的特點愈發突出了財政補助是創業板企業重要的資金來源。財政補助不僅能夠提高管理層進行創新研發活動的信心，減少其任職壓力，抑制其短視行為對創新績效的負向作用，且可緩解會計穩健性“壞消息”及時確認這一要求造成的財務虧損對創新績效的沖擊?；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如下假設2。

H2財政補助能夠有效緩解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

在我國，相較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在資金獲取方面更為便利。國有企業承擔著一些政策落實責任，與政府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當國有企業資金存在缺口時，政府會通過投入資金、減少稅負、財政補助等方式進行扶持。另外，國有企業能在有政府保障的前提下，與銀行進行融資往來，減少融資約束。非國有企業資金的獲取只能憑借自身能力，財政補助資金也需杰出成果才能獲得，與銀行融資行為門檻也較高。可見非國有企業的融資約束程度更高、資金流轉壓力更大，這導致非國有企業管理層更不愿意將有限的資金投入到創新研發活動中。

因國有企業融資約束比非國有企業更小，因而管理層的財務績效壓力會小很多，會計穩健性對其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也會減輕。非國有企業則需依靠自身成果獲得政府和銀行的青睞，為其創新活動注入外來資金。且非國有企業管理者一旦投資失策，那么其在職期間產生的損失很難轉接到下任管理者中，自身經濟利益及聲譽會受損。同樣，面對會計穩健性的存在，非國有企業管理層面對的壓力會比國有企業管理層更大，其出于對自身利益和行業聲譽考慮，傾向于放棄收益較高但風險較大、持續投入資金較多的創新研發項目，進而降低了企業創新績效水平?；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如下假設3。

H3非國有企業中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更強。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2014—2019年創業板上市企業作為研究樣本，并進行如下處理：剔除被ST 及數據異常缺失企業，剔除金融類企業，剔除樣本期間退市企業，得到416 家企業，共2 496 個有效樣本觀測值。為保障研究穩健性、減輕極端值對研究結果的影響，對實證研究所用數據進行1%和99%縮尾處理。研究所需數據來源于CSMAR 數據庫，專利數據來源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hinese Research Data Services Platform，CNRDS），并利用Stata16.0 進行處理。

2.2 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對于創新績效的衡量，不同學者采用的指標不同，大致可分為創新投入和產出兩類。有學者從創新投入方面考慮，具體分為研發資金投入、人力資源投入等因素。產出來看，創新活動產物一般會轉化為企業專利，因而將技術專利申請數量、授予專利許可證數量等評價創新活動，這也是很多學者衡量創新績效指標的方法。本研究使用專利申請數量來衡量創新績效。

2）解釋變量。本文選擇M.Khan 等[2]在Basu模型基礎上完善的C_Score 模型衡量會計穩健性。Basu 模型如下：

式中：VEPSi,t為i企業在第t年的每股盈余；VPi,t-1為i企業第t-1年期末股票價格；VRi,t為i企業第t年股票收益率；VDRi,t為虛擬變量，當VRi,t>0 時，表示好消息，此時VDRi,t取0，當VRi,t≤0 時，表示壞消息，此時VDRi,t取1；α1為常數項系數；α2和α3分別為盈余確認“好消息”、“壞消息”時體現的及時性水平；α4表示“壞消息”與“好消息”對比來看，確認時體現的及時性水平變動量，也就是本文用以表示會計穩健性的衡量指標。

M.Khan 等在Basu 模型的基礎上，加入公司規模（VSize）、資產負債率（VLev）以及市值賬面比（VMB）3 個工具變量，完善了會計穩健性度量模型。

式（2）（3）中：VG_Score為盈余對“好消息”的反映程度；VC_Score為盈余對“壞消息”的反應程度，即本文衡量會計穩健性所需指標，該值越大則企業會計穩健性程度越高；β1~β4、λ1~λ4均為式中各變量的估計系數。

將式（2）（3）代入式（1）中，得出β1~β4以及λ1~λ4，再將其分別代入式（2）和式（3）中，即可得到VG_Score和VC_Score。

3）調節變量。財政補助（VSub）以政府對創業板上市企業的財政補助金額來衡量，并對其取自然對數。

4）控制變量。參考已有研究，本研究選取企業規模（VSize）、凈資產收益率（VROE）、資產負債率（VLev）、現金持有量（VCash）、營業收入增長率（VGrowth）以及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VTop）、股權性質（VSOE）作為控制變量。

變量及其定義說明見表1。

表1 變量及其定義Table 1 Variables with their definitions

2.3 模型構建

為對會計穩健性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關系進行研究，驗證假設1，構建如下模型1：

為對財政補助、會計穩健性及創新績效之間關系進行研究，探究財政補助是否對會計穩健性和創新績效關系起調節作用，驗證假設2，構建如下模型2：

式（4）（5）中：γ0為常數項系數；γ1~γ4為各變量估計系數。

為驗證假設3，根據產權性質的不同，即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將其劃分為兩組，分別探究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2，表中各變量的N（樣本數）均為2 496 個。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Table 2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results of variables

由表2可以得知，VCP的均值為2.534，表明創業板企業創新績效整體水平較為樂觀，且其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5.505，其標準差達1.471，表明不同企業的創新績效即專利申請數存在較大差異。VC_Score的均值為0.062，表明我國創業板企業會計穩健性程度并不高，有待進一步加強，其最小值為-0.052，最大值為0.310，體現不同樣本企業采取會計穩健性政策得到的效果不同。VSub的平均值為14.825，中位數為15.449，表明樣本企業獲得了較好的財政資金補助，政府對積極響應創新號召的創業板企業實施較大的資金激勵措施。在控制變量方面，VSize的最大值為23.656，最小值為19.807，表明企業規模差距不大，都處于中小水平，且整體差異較小。VROE的最小值為-1.356，最大值為0.256，且均值僅為0.023，表明樣本企業的盈利能力有待提高，這可能是由于創業板企業規模和能力固有限制影響企業無法獲取更多收益。

3.2 相關性分析

本節將進行相關性分析，以初步驗證研究變量間的關系，即前述所提假設，所得結果見表3。

表3 變量間的相關性分析結果Table 3 Variable correlation analysis results

表3所示變量關系初步檢驗結果中，會計穩健性（VC_Score）與企業創新績效（VCP）的相關系數為-0.183，且通過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表明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顯著負相關，即會計穩健性抑制了樣本企業創新績效的提高，初步驗證了假設1。財政補助（VSub）與創新績效之間的相關性系數為0.089，且在1%水平下顯著，初步表明財政補助顯著促進了企業提高創新績效?？刂谱兞糠矫?，企業規模（VSize）、凈資產收益率（VROE）、營業收入增長率（VGrowth）均與企業創新績效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說明企業盈利能力越高，創新績效越高。

分析表3中的相關系數，可知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都低于0.600，表明各變量之間的相關性較弱，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也表明變量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3.3 回歸結果分析

表4為驗證假設1 和2 對應的模型1、2 的回歸分析結果。

表4 模型1、2 的回歸分析結果Table 4 Regression analysis results of model 1 and model 2

模型1 的回歸分析結果，以創新績效（VCP）作為被解釋變量，探究解釋變量即會計穩健性（VC_Score）對其影響。模型1 的結果顯示，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回歸系數為-1.764，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呈現顯著負向影響關系，假設1 得到驗證。會計穩健性在企業中體現為企業管理層對“壞消息”確認要比“好消息”更加及時，對“好消息”確認、計量限制條件更加嚴格，這導致管理層進行投資活動時出現保守心態，不敢將有限資金盲目投資，防止短期財務績效下滑。盡管開展創新活動在長遠看來能夠幫助企業獲得更多收益，但創新活動本身固有的耗時久、投入多、收益風險不確定性強等特點，以及會計穩健性要求的及時確認虧損，在兩者雙重作用下導致管理層在任職期間內進行創新活動投資時，其產生的收益很難計入當期財務信息中，短期無法帶來正向資金流入甚至產生虧損狀態。為了追求短期內盈利，維護和提高個人經濟利益和聲譽，管理層避免甚至拒絕投資短期凈現值為負的創新研發項目，防止決策失敗向外界傳遞出有損于自身利益的信號。即出于任職壓力，管理層會產生短視行為，規避由于開展創新研發活動而帶來的較低短期績效風險，選擇較少的創新投入，因此創新績效水平會受到會計穩健性的負向影響。

模型2 的回歸結果是在模型1 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財政補助（VSub）以及會計穩健性與財政補助交互項（VC_Score*VSub），探究財政補助對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調節作用。模型2 的回歸結果顯示，會計穩健性（VC_Score）與創新績效（VCP）之間的回歸系數為-1.289，且通過1%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在加入財政補助以及兩者交互項后，會計穩健性仍與創新績效顯著負相關，與模型1 的回歸結果相比，兩者之間的回歸系數由-1.764 升至-1.289，說明財政補助及交互項的存在減輕了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負向影響作用。另一方面，會計穩健性與財政補助交互項與創新績效之間的回歸系數為0.246，且在5%水平上顯著相關，根據調節效應模型，表明財政補助能夠有效調節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抑制作用。財政補助作為外界資金的投入，增強了企業進行創新研發活動的積極性，降低了創新研發活動的風險性，企業更想要通過提高創新力度得到政府更多青睞，以此得到額外財政資金補助。因此企業管理者相較于未獲得財政補助時，會更有信心增加創新投入力度，提高創新績效。盡管會計穩健性的存在對創新績效產生了一定的抑制作用，但是管理者出于政府、企業以及自身利益衡量之后，會努力降低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負向影響，以較高的創新績效水平收獲外界良好印象和政府不斷地資金補助。總而言之，財政補助資金流入企業向企業表明政府支持并監督企業將其獲得的研發資金用于創新活動項目，緩解了在會計穩健性壓力下，管理層為了短期績效而放棄創新活動項目的業績資金壓力。

為驗證假設3，將樣本分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兩組，分別對每組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間的關系進行回歸分析，所得結果見表5。

表5 驗證假設3 的模型回歸分析結果Table 5 Model regression analysis results of hypothesis 3

在國有企業組中，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回歸系數為-0.897，并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在非國有企業組中，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回歸系數為-1.805，并通過1%水平檢驗。將產權性質不同的兩組回歸結果進行對比得出，無論在回歸系數還是顯著性水平上，會計穩健性在非國有企業中對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更明顯，驗證了假設3。國有企業背靠政府，有更多的保障資金流入，當國有企業資金存在缺口時，政府會對其進行扶持。而非國有企業資金的獲取只能憑借自身能力。對比來看，非國有企業融資壓力較大，獲得資金用于創新研發活動更為困難，會計穩健性及時確認“壞消息”的原則使得融資約束程度更高，非國有企業管理層更不愿意冒險將有限資金投入高風險、收益不確定性高且周期長的創新研發活動中。同樣，在會計穩健性條件下，非國有企業管理層相較而言產生更大壓力，導致更容易發生短視行為，傾向于規避短期內高風險項目。因此在非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會減少對創新活動的投入力度，導致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產生的抑制作用更顯著。

3.4 穩健性檢驗

參考以往學者的研究成果，創新績效也可以采用研發投入力度表示，本文采用VR&D（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占比）替代前述回歸中的被解釋變量重新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6列1。

表6 穩健性檢驗結果Table 6 Robustness test results

由表6中數據可知，VC_Score與被解釋變量VR&D間的回歸系數為-2.639，且在10%水平上顯著負相關，替代變量后仍驗證了本文所提出的假設。為緩解內生性問題，將滯后一期的會計穩健性（VL.C_Score）替代原有模型中的解釋變量，重新進行回歸分析后，結果見表6列2，VL.C_Score代入模型后，其與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為-5.427，在1%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表明滯后一期的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仍產生抑制作用，驗證了本文假設。因此，本文研究結論具穩健性。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本文以2014—2019年我國創業板企業為研究樣本，探究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財政補助是否在上述兩個指標中產生一定作用，并從不同產權性質出發，分樣本實證檢驗在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中兩者關系是否存在差異。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在總樣本中顯著負相關，即會計穩健性抑制了創新績效的提高。管理層任職期間，會計穩健性越高，出于自身利益關系，管理層越會選擇規避短期內無法收益的投資項目，創新活動的特點導致管理層短視行為頻發，管理層縮減資金投入力度抑制了創新績效。其次，財政補助的獲得能夠弱化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財政補助為企業注入了更多資金，這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管理者資金短缺以及業績壓力，減少管理層的短視行為，從而增強創新績效。產權性質分組回歸結果表明，會計穩健性對創新績效的影響在非國有企業中表現出顯著的抑制作用，但是國有企業樣本中并未體現這種關系。其原因可能是國有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較小，非國有企業則需要其向外界展示自身能力，以此獲得更多政府青睞，因此非國有企業管理層面臨更大的運營資金壓力。會計穩健性原則的要求無疑在此基礎上不斷放大管理層任職壓力，因此非國有企業對創新績效的抑制作用更為強烈。

4.2 建議

1）完善建設會計穩健性等會計準則，使企業會計準則實施落實到位。會計穩健性能約束管理層的行為，從而緩解企業管理者與所有者的委托代理問題，增強會計信息的可靠程度、真實性，有利于企業的穩定發展。企業要尋求會計穩健性與創新績效間的平衡點，不能因會計穩健性的存在而抑制創新績效，利用好會計穩健性也能發揮有利于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作用。

2）政府需要針對創業板企業規模小、資金有限等特點，完善對創業板企業創新活動的支持政策，有選擇性地鼓勵企業進行創新研發活動，保障資源盡可能地得到有效配置，不能只將財政補助流于形式，要切實地實現創新活動資金的有效利用。在會計穩健性要求下，較高效率地發揮財政補助對兩者的調節作用，從而提高創新績效。

3）加強對非國有企業的財政資金支持力度，緩解其融資壓力，間接降低管理層任職期間的績效壓力，抑制短視行為的發生，從而提高創新績效。在國有企業中，政府要充分發揮引導作用，鼓勵企業進行創新活動，成為我國創新發展的主體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