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靜,田學禮
(1.嶺南師范學院 體育科學學院,廣東 湛江 524048;2.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0006)
在西方傳統哲學中肉體與心靈始終處于一種對抗狀態,在長達兩千年的對抗中身體也一直處于被操縱和遮蔽的狀態,而精神始終處于一種至高無上的地位[1]。對于身體的認知不僅僅影響著哲學家對于世界的思考方式,對于眾多學科理論的發展也產生了一定影響,例如傳統認知科學便是基于身心二元對立的哲學觀這一基礎建立的。不過隨著身體被正名,身體在“認知”概念圖譜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位置,并逐漸形成了“身體認知”,這對于認知科學的發展具有轉折性意義。從國際研究來看,身體認知相關理論大體可以分為教育人類學中的“身體經驗”研究和認知心理學中的“具身認知”研究兩個分支[2-3]。我國對于身體認知的研究起步較晚,但隨著相關學者的不斷加入,理論發展也在不斷深化,眾多身體認知論思想出現在哲學、心理學、教育學、體育學等多個領域。在體育學研究領域,程志理、張之滄、張再林、賈齊、路云亭、張卨、殷治國等學者對身體認知的概念、結構、功能、發生邏輯以及研究范式等進行了研究,推動了身體認知論在我國體育學領域的發展和應用。但對當代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進行梳理可以發現,內涵不明確、價值認同不足、研究范式不統一等多個問題依然制約該理論的進一步發展。基于此,本文在哲學視域下,對我國當代的身體認知理論所面臨的困境和機遇進行梳理,并在此基礎上從本體論和方法論兩個層面提出破除困境的思路,從而實現身體認知理論發展的突破。
在過去20年中,我國學者對于身體認知的內涵、身體認知的邏輯、身體認知的結構和功能等基本問題進行了研究,部分理論成果也被持續應用到運動學習、運動教育等多個領域,身體認知理論發展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從已有的研究成果來看,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在概念內涵的明確、研究的框架建構、主題設定、方法創新、范式選擇、結果應用等方面還處于混沌狀態,面臨著諸多困境和需要解決的難題。
理論是由相互關聯的概念、定義和陳述組成的集合,具有解釋及預測事物的功能,通常可以理解為是對某一事實和規律的系統性解釋,概念、變量、陳述和形式是理論的4要素[4]。從理論的構成要素來看,身體認知理論是基于對身體實踐認識和研究基礎上建構的產物。這要歸功于哲學、現象學、心理學、體育學等多學科領域的學者在長期的社會生活中對身體的反思和發聲,尤其是在人是如何感知世界這一話題的探索和實踐中的研究、提煉和概況,使得相關概念、研究框架以及研究主題等成為可能。但受制于“理性主義”“科學主義”所倡導的客觀、標準和量化的影響,身體認知研究似乎難登“大雅之堂”,使得身體認知理論的基礎性建設稍顯薄弱。
概念內涵不明確導致身體認知理論發展進路不清晰。“身體認知”是一個由“身體”和“認知”構成的復合詞,“具身認知”“身體知”“實踐知”等概念均與其有相類似的表達。那么,到底何為身體認知?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在國外研究熱潮的影響下,我國不同學科領域學者紛紛開始研究[5]。如張之滄從人的認知動力和機制出發,認為“正是身體知感覺、知覺、生存需要、自由意志、生命沖動和潛意識,形成人的感知能力、綜合概況能力、概念化和范疇作用,進而生活出人的身體認知[6]。”程志理從“關系實在論”的角度,將人體視作一個由“物質、能量、信息”構成小宇宙。賈齊在將身體認知與形象認知和概念認知的比較中,從認知主體、認知對象和認知工具3個方面闡釋了“體認”的特征。對相關論述進行梳理可以發現,雖然都是在強調身體在認知中的重要性,即借助身體去認知世界,但對于到底何為身體認知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且能對研究范圍內各類現象或行為進行抽象的解釋。正如學者王水泉在探討身體認知的方法論意義時所指出的“體認”的內涵有待明確[7]。
研究目標和使用范圍不明確,致使身體認知理論的實踐應用不足。自身體的認知作用被提出以來,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研究在強化身體重要性以及深化認知形式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目標還不夠明確。一方面,身體認知與邏輯認知、概念認知有根本的區別,但邏輯認知和概念認知都有著明確的目標,而身體認知當前還往往局限于對于身體在認知中的作用闡釋。另一方面,身體認知對于解釋和促進運動學習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怎樣基于身體認知理論去構建一種運動學習論,目前我們尚未有完成透徹的認識。雖然有學者指出,當前解決身體認知的基本理論問題就是其研究所追求的目標,這對理論發展是必須的,但所要理論能夠被廣泛的應用,能夠具有生命力,還必須有更加明確的目標和研究范圍,只有這樣才能產生對于實踐的指導作用。
研究方法的不夠完善,使得身體認知策略開發不足。當前我國學術界在進行身體認知研究時,無論是對認知機制的解釋還是對認知功能的揭示等等,更多地采用的是哲學思辨或實驗法,而從實踐層面對身體認知進行解釋和界定的研究較少,田野調查、行動研究以及敘事研究等更具適用性的研究方法運用也略顯不足。身體認知主張的身體感知世界的重要意義,一味地運用思辨的方法并不能很好地把握身體認知的本質,而通過預先設定的實驗法又無法提供真實的認知情景,并不能提供在真實的社會和文化環境中認知體驗。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造成研究者與研究對象分離,研究者很難對研究對象進行深度介入,導致研究的“在場性”缺失,更無法提出有效的身體認知策略,這無疑會對身體理論的發展造成方法論上的困局。
身體認知理論研究思潮可以理解為一段時期內該領域研究學者的學術思想傾向。對于某一理論發展而言,尋找研究思潮間的基本共識,以基本共識為依據來構建思潮的譜系架構,將促進理論研究的規范化發展。當代我國從研究取向上看,目前我國身體認知領域研究大體可以分為3類:一是以身體認知為焦點的運動技術學習論;二是揭示身體認知結構、功能、邏輯以及范式的基礎理論研究;三是身體認知范式下具體事件的分析。從具體的研究內容看,不同學科領域學者的研究思路、研究視角以及研究方法存在差異,這推動了身體認知研究的多樣化發展,但同時也造成了身體認知的內涵、限度以及研究范式等方面眾說紛紜,而且許多研究還存在交叉重疊等現象。除此以外,從認知科學領域的研究看,各種研究力量在身體認知的旗幟下聚集,然而缺乏共同的研究立場和觀點,并且眾多的分支學科增加了對這一學科領域的評價難度,進而引發了爭論和質疑,使得不同的研究思路由于缺乏更適當的方法和范式而遭遇發展瓶頸。
價值是評價事物的尺度,用價值來評價各種現象的本質、原因及發展趨勢是價值內涵認識的一個非常關鍵的方面[8]。某一理論是否具有價值、價值能否得到應有的認識,對于該理論的發展而言至關重要。身體哲學的演化使得人們對于“身體”的態度發生了轉向,身體不在是物理學、解剖學意義上“冷冰冰的毫無生氣的軀體”,而是胡塞爾眼中的“動感身體”,是梅洛.龐蒂口中“現象的身體”。這使得在關于人的認知活動研究中“身體”得以出場,“整體性身體”“身體思維”“身體智能”等概念進入了多個學科的領域。尤其是伴隨著身體認知理論的形成,哲學、心理學、教育學、體育學等多個學科學者在研究相關問題時視野更加廣闊。可以說,身體認知理論的價值不僅體現在對認知科學的推動。價值認識不能脫離價值評價而存在,某事物的價值是否能夠得到應有的認識,不僅和客體信息有關系,更包含著“主體的理解”,這是因為評價主體通過認識自身的力量和與之相適應的需要,構成了人的價值認識活動的目的性和方向性,這反過來又構成了主體對客體對象的認識、評價、選擇的標準和尺度[9]。但通過對相關研究成果的梳理來看,對身體認知理論的價值認識并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目前對于身體認知理論的應用主要散見于教育學、體育學等領域,雖然近些年“體認”逐漸被應用到學校教育以及運動訓練領域,但傳統認識論所強調的理性思維在學校教育中依然占據主流,而強調身體思維決定的認知活動的觀點仍然在學校教育中處于邊緣化的地位。
隨著身體地位的不斷提升,不同學者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對身體認知理論進行了闡釋和充實,相關成果已經運用到身體哲學、認識心理學、教育學、體育學等多個學科領域。但整體而言,目前“體認”研究在我國還較為“小眾”。首先,從研究成果的系統性而言,目前有關身體認知理論的研究呈現一種碎片化狀態。其次,從研究成果數量來看,無論是在認知科學領域、教育科學領域還是在體育科學領域,相關研究成果數量都。再者,從研究者數量來看,而大多數學者,更多的是在選取某一角度切入到該領域的研究中,專門進行身體認知基礎理論研究的隊伍尚未形成,這無疑會制約身體認識理論的突破式發展。再者,從發布相關研究成果的學術期刊來看,主要集中在《體育與科學》雜志,這反映出該期刊是身體認知理論研究的主要學術陣地,但同時也說明了身體認知研究并未進入主流領域,而反觀日本,其《學校體育》《體育科教育》以專題的性質策劃了類似性質的連載[10]。因此,未來無論是在身體哲學領域、認知科學領域,尤其是在體育科學領域,身體認知論對運動學習實踐、體育學學科定性具有重要的啟發作用,應該加大身體認知理論的研究宣傳和支持。
從歷史性發展演化脈絡的角度看,“身體”伴隨著人類的起源就已經開始發展,盡管在發展過程中經歷了“磨難”和“呵護”,其發展歷史具備深厚性和悠久性;“認知”也在心理學的發展中占據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并逐漸發展為20世紀發展心理學上最權威的理論。而“身體認知”是在“身體”受到重視并逐漸介入感知世界的基礎上,在反對傳統認知科學之偏誤的基礎上逐步演化形成的,就其發展的時間和相關概念體系和理論框架構建情況而言,明顯缺乏歷史深厚性。盡管伴隨著身體認知理論在心理學、教育學、體育學等學科領域的應用,其發展正逐漸受到重視,但在嚴格意義上該理論并未進入主流學術界,這無疑為身體認知理論的突破式發展造成阻礙,身體認知理論的完善依然需要等待和經歷相對漫長的時間進程。
盡管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遇到了諸多困境,但隨著身體地位的不斷提升、體育學科定位以及相關基礎研究的不斷深化,當代我國身體認知理論迎來了發展的新環境、新動力和新方位。
縱觀歷史,身體無疑經歷了一個從沉淪到覺醒的辯證發展過程。早在奴隸社會中,身體便被隨意奴役、買賣、剝削;在西方傳統哲學極度崇尚理性的思維方式下,靈魂和精神得到了高揚,身體也在貶低和規訓中始終處于一種被遺忘的狀態;直到19世紀,隨著叔本華、尼采等哲學家的吶喊,身體開始逐漸蘇醒和反抗,身體固有的自由意識得到復歸[11]。梳理整個歷程可以發現,有關身體的研究和思考一方面推動著身體不斷沖破枷鎖,但一方面也受了不同時期身體觀念的影響。身體認知理論得以形成和發展同樣離不開外部環境的影響,在“身體黑暗”的時代,身體認知無從談起;在“邏輯思維”占據主流的觀念中,“身體思維”也并不被重視;在傳統的認知科學研究中,身體的認知價值也未能得到足夠的認可。然后,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身體觀已發生的巨大的轉變,身體不再遭受蔑視,全世界已經掀起了呵護和提升身體地位的熱潮[12]。就我國而言,身體在國家的一系列戰略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全民健身”戰略所提倡的民族健康需要個體的身體去踐行,“健康中國”戰略的實現需要“健康的身體”,“美好生活”的達成需要“美好的身體”。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中,“身體”被提升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為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明確的學科定位對于學科的知識創新,實現學科自主具有重要意義。受制于歷史的認知局限,體育學長期以來被定位為教育學學科門類所屬的一級學科。隨著時代的發展以及體育內涵的不斷演變,這一學科定位的局限性已變得越來越明顯,甚至成為制約體育學科發展突破的瓶頸。體育學學科到底應該如何定位,成為了體育學界熱議的話題,諸多學者從不同角度進行了探索,突破當前的學科定位尋求視角轉換已成為學界共識。眾所周知,完備且嚴密的理論體系是某學科成熟與否的內在必備邏輯要素,在體育學學科定位探討中,尋找新的理論增長點無疑是突破傳統定位的關鍵。體育學的知識系統涉及到人的身體運動、人的健康與生命安全等眾多與有人學研究較為吻合的概念和范疇,胡春雷、程志理等學者指出體育學應該歸屬人類學[13]。而身體認知理論似乎正在滿足這一需求,身體哲學研究為體育學科提供了戰略性指導,身體認知被納入認知科學體系為體育學科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論,“體認”研究范式的確立使體育學跳出生物學回歸人學成為可能。因此,在當前不斷尋求體育學科定位突破的背景下,在將體育學回歸人類學研究的呼吁中,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無疑被注入了新的發展動力。
研究范式是用來描述常規科學內部進行集體性知識創造時,約定俗成的一系列社會準則和共識。從當代身體認識理論發展情況來看,缺乏主導的研究范式一直以來是制約身體認知理論突破式發展的瓶頸。但隨著研究的深入,學者們開始嘗試確立身體認知的研究范式。學者程志理將身體的觸感、外展和虛擬確立為“體認”的3種方式,并在此基礎上于按照逐層遞進的順序提出了“體認”的4個研究范式:第一層是身體運動呈現,主要運用口述史記錄的方式實施;第二層是對口述史所記錄的文本進行“體認”分析,主要是基于“體認”理論對技術規范進行認識論闡釋;第三層是對身體運動的本體論解讀,主要是提倡“主體參與式”的身體運動研究;第四層是“人學”的體育學建立,主要是追求“真善美融合”,促進體育研究由以往生物學層面的研究回歸到人類學研究[7]。基于這一研究范式建立起的“體認論綱”,在具體的項目研究中得到了很好地檢驗,如與蘇炳添的多次學術對話中,從身體認知的本體論角度,依賴運動行為口述史的材料,實現了短距離跑的實踐與創新[14]。這一研究范式的確立,對于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和應有具有重要意義,至少可以從3個方面推動其發展:第一,明確身體認知研究領域有哪些被認為已知正確的基礎知識和假設;第二,在這些知識和假設之上哪些未知問題是當前最值得研究的;第三,這些問題應當怎么被研究。
在當代中國身體認知理論是一個生成的主題,還處于一個不斷豐富、不斷修正、不斷超越的階段。在不同的應用領域內容其思維方式各有側重,并逐漸形成了理論適用范圍和限度,如果把握發展機遇突破發展困境,是當前包括體育學界在內多學科學者需要思考的重要議題。結合身體認知理論發展的難點,筆者基于體育領域內“體認”的發展,提出以下思路。
受多重因素影響,現階段我國并未形成具備標準化理論特征的身體認知理論概念構成體系,這直接導致身體認知理論在具體發展過程中的獨立性和應用性不足。在未來一段時期內,應該持續吸引并且整合不同領域的研究人員進入到身體認知理論的研究中,主要包括兩個層面:一是持續推動不同學科類型的人文社會學科的學者,運用不同的科學理論知識,深化對身體認知理論的概念、生成邏輯、研究范式等的研究,持續豐富其所涉及的基本學理內涵。從身體認知理論的興起和來源來看,“身體”和“認知”都是圍繞人展開的,其基本對象都是人,然而由于人是具有復雜社會屬性的,這使得理論研究工作在具體實踐中的難度加大,需要廣泛的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人員的力量,積極引入哲學、社會學、認知科學、教育學等多元化的研究視角和學科理論要素,對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成型提供多學科知識支持。二是在體育學的不同研究領域中推動“體認”研究范式下典型事例研究,形成適合體育學科特點的概念要素構成體系,推動體育學研究新范式的建立。程志理等學者對“體認”的方式、研究范式、發生機制以及“體認”視域內的動作學習特征等進行了開創性的研究,并提倡“運動感”和“身體觸感”作為身體運動研究的基點,這對于推動整個體育學發展思維的轉變具有重要的其實意義,但當前基于新研究范式開展的研究尚處于初步探索階段,未來一段時期內,應該深入到不同運動項目的學習中提煉出具有典型代表意義的事件,從而進一步為新研究范式得以成為可能提供實踐支撐。
若要使一種實踐性話語和理論有生命力,必須使其具有開放性和包容性。受制于理論成熟度以及研究平臺等因素的影響,長期以來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研究是一種較為“小眾”的存在,開發性和包容性略顯不足。伴隨著對身體認知理論的應用逐漸加深,基于多學科視角的理論創新研究活動正在有序的開展中,在這樣的背景下,為了形成具有開放性與包容性的話語體系平臺,有必要在身體認知理論研究過程中,認真思考如何逐漸引入多元化的理論構成內容,并在這一過程中思考如何理解和認知不同的研究觀點,形成包容性強的實踐環境。具體而言,一是要在身體認知研究范式和研究方法逐漸成型的背景下,逐漸強化具有開放包容特點的研究話語體系交流,加強基礎理論研究力量。2016年6月4日,《體育與科學》雜志社在南京舉辦的“體認與體育學學科定性”主題沙龍便是一次很好的嘗試,未來應該進一步擴大論壇規模,吸納不同學術背景的研究人員進行討論,從而夯實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基礎。二是搭建學術平臺,鼓勵不同學術話語的碰撞,促進“理解性實踐”和“交流性反思”。當前無論是相關學術論壇的舉辦和成果發布的平臺的數量,都未能給身體認知理論研究學者提供廣闊的發聲平臺。在未來發展過程中,隨著身體認知理論研究范式的逐漸成熟,運用理論解決解決具體化的實踐問題將成為重點,在這樣的背景下相關學術期刊應該加大支持力度,發展壯大研究隊伍,形成研究合力。
身體認知理論在發展演化過程中,逐漸厘清了身體認知的發生機制,在研究范式層面也正逐漸成熟,同時推動了基于身體認知理論的研究方法層面的豐富和優化。但理論發展成熟的標志不僅僅在于建構形成了具有明顯特征的理論要素演化脈絡,同時還能能夠進入成熟化的實踐發展階段,為各種現象的實踐創造和提供充分的理論指導[15]。盡管目前我國學界已從學理和實驗兩個層面對身體認知相關內容進行了探討,但具體而言身體認知理論在實踐應用層面的前提條件較為匱乏,致使有關身體認知理論的應用性研究關注明顯不足,僅有的一些應用研究也更多的局限在教育學和體育學領域,且研究深度不夠。實踐應用研究的不足,遮蔽了身體認知理論的應有功能,極大地制約了身體認知理論應然價值的釋放。因此,在未來的身體認知研究中急須拓展應用性研究領域,尤其是在體育學的研究中,應該強化對運動學習的系統化研究,借此解釋身體認知活動的內在規律,開發出行之有效的認知策略,進而以此為基點廣泛地應用于與認知活動相關的多個領域。
圍繞當代我國身體認知理論發展的困境、基于與挑戰,本文擇取身體認知理論在我國的發展情況進行分析,目前身體認知理論面臨著內涵不明確、研究范圍模糊、研究范式有待確立等內部困境,以及研究合力不足、客觀條件仍需等外部困境。但同時身體認知理論也迎來了新的發展環境、發展動力和發展方位。在對兩者進行全面梳理的情況下,提出了身體認知理論的發展路徑,這對于確保身體認知理論的基礎性研究以及在實踐應用具有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