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自然
——自然建筑設計策略探析

文／金 坤 陳瑞山 金義茗

引言

“自然建筑”是指與所處環境達到自然和諧狀態的建筑。融合建筑與環境，并契合現代的形式和功能，是自然建筑的設計要義。在城市這個人造自然環境里，建筑是重要的構成元素。針對當前城市發展的諸多弊病，例如生態破壞和風貌缺失等，自然建筑倡導自然、建筑和人的相融相生，形成和諧的人造自然，不生硬聯系并區別于原始的自然體。因此，梳理研究自然建筑的相關理論體系，并歸納總結設計策略，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1 自然建筑理論梳理和研究動態

1.1 國外研究動態

現代主義建筑思潮興起于20世紀20年代，其誕生順應了工業化潮流，破除了古典主義思想束縛，使世界建筑的發展進入了嶄新的篇章。然而，現代主義建筑因為對功能為主、形式簡化、經濟效率的注重所帶來的弊病也慢慢浮現。當前，我們的城市風貌千篇一律，生態破壞，缺少自然生趣。這讓人們不得不重新思考建筑、城市、人與自然的關系。著名園林設計師麥克哈格在《設計結合自然》中強烈批判了“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觀，呼吁尊重大自然自身規律，強調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建立與環境共生的觀念[1]。

（1）賴特的有機建筑理論

美國建筑師弗蘭克·勞埃德·賴特的“有機建筑”理論是指放棄理性設計和觀念上的固有模式，重返自然這個源泉，尋求表現與自然秩序類似的、側重建筑自身要素及環境之間和諧整體關系的一種設計和觀念上的傾向[2]。賴特認為，建筑是依存于所處的自然環境的，有機建筑是一種從土地里生長出來的建筑。在西塔里埃森的設計中，賴特將周邊環境、建造方法、材料與自己的建筑哲學相結合，使最終的作品與場地高度和諧，猶如自然法則下的產物（圖1 左）。

（2）高迪的自然主義觀

西班牙著名建筑師安東尼奧·高迪是19 世紀新藝術運動的杰出代表，他曾說過：“直線屬于人類，曲線屬于上帝?！盵3]曲線是自然界的通用語言，建筑擁有更多的曲線，也是更加接近自然的體現。他的作品不僅僅局限于對自然形式上的模仿，還對其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探討和研究。米拉公寓標志著其自然主義設計觀的成熟。建筑圍繞著庭院以曲線展開，墻體海浪般扭曲具有動態感，外立面上的生鐵裝飾和窗洞口，如自然生長般協調、融洽（圖1 右）。

圖1 西塔里埃森及米拉公寓

（3）安藤忠雄的共生理念

日本建筑師安藤忠雄對于建筑如何與自然共處給出了另一種解答。共生理念所體現的自然，不是未經粉飾的樸素自然，而是經過思考的、人工化的自然，力圖表現自然中的秩序，體現建筑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關系。諸如風、光等自然元素經過提煉，以一種不同于外部世界的形式被引入建筑之中，以片斷化的方式隱喻著整個自然世界[4]。光之教堂以簡單的形體塑造人工化的環境，墻體上的十字開口，將室外天光引入室內，喚起了人們對光、對自然的敬畏（圖2 左）。

圖2 光之教堂及新東京國立體育場

（4）隈研吾的負建筑理念

著名日本建筑師隈研吾在《負建筑》中提出一種俯伏于地面之上、在承受各種外力的同時又不失明快的建筑模式[5]。其后在《消解設計的界線》中，他給“負建筑”下了一個定義——因地制宜的建筑[6]。隈研吾認為，當代建筑往往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自然，割裂了人與自然的關系。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負建筑”，是不刻意追求象征意義及視覺需求的建筑，是扎根于場所的自然建筑。他的作品力圖消解建筑本體從而回歸環境，如新東京國立體育場，此方案取代了扎哈團隊的方案，采用了更低的建筑高度，以鋼、木作為主體材料并置入綠植（圖2 右）。

（5）總的來說，國外城市化水平較高發達國家，較早開始察覺現代城市的負面效益，把目光重新聚焦于自然，已著手研究和探尋一條建筑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道路并取得了一定成果。盡管這些理論的核心理念與創作策略各有不同，但是最后的落腳點都在于城市中的人工建筑如何體現自然之道。

1.2 國內研究動態

1978 年改革開放后，我國城市建設進入了快速發展期，吸收借鑒了西方現代建筑運動的大量成果，同時也慢慢步西方城市的后塵，出現了城市病的類似癥狀。相關專家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1）錢學森的山水城市構想

錢學森對于山水城市的構想，最早見于1990 年他寫給吳良鏞的信，“能不能把中國的山水詩詞、中國古典園林建筑和中國的山水畫融合在一起，創造山水城市的概念?！卞X學森對于山水城市的闡述可歸納為三個方面：生態環境是山水城市的物質基礎，大力發展傳統園林建筑，把城市建設成一個大型園林；繼承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特別是古代建筑文化；意境是更高層次的對美的感受，山水城市必須有意境美。

（2）程泰寧的天人合一創作理念

“天人合一”是中國人從古至今對事物的一種認知理念。程泰寧從這一理念出發，結合現代理念和創作實踐，建構自然有機、宏觀整體的自然建筑觀[7]。世界萬物，包括建筑在內，從表面上看是相互獨立的個體，而事實上，它們之間有著內在有機的整體聯系。他認為要從更加宏觀視角看待建筑，尤其是建筑如何存在于環境，如何與環境達到和諧、自然的境界等。杭州黃龍飯店的設計（圖3 左）立足于環境，結合庭院和分散單元式布局，建筑在尺度、體量、空間上與環境融合成整體，又具有特有的傳統意境[8]。

圖3 黃龍飯店及莫高窟游客中心

（3）崔愷的本土設計策略

在《本土設計Ⅱ》中，崔愷將本土設計的概念圖示化：一棵扎根于自然生態要素和人文歷史土壤中的大樹，以立足本土的理性主義為主干，側枝則生長出了生態、綠色、文脈、地域、景觀等各類建筑。本土設計強調立足土地，以自然和人文環境資源的沃土為本，以理性主義為設計原則的實踐策略[9]。他的作品反映了對建筑所處場地的自然地理、歷史人文和城市環境的積極思考。例如莫高窟游客中心，便是對敦煌地域的特色環境和歷史的理性回應（圖3 右）。

（4）雖然當前國內對于建筑與自然的相關研究起步較晚，但許多學者已經意識到了建筑發展中回歸自然的缺失與必要性，而在如何理解自然，如何協調處理建筑和自然的關系上仍沒有統一的定論。

2 自然建筑理論的構成要點

2.1 自然觀的本原化確立

（1）中國的傳統自然觀

我國古人的自然觀圍繞著“天”與“人”的關系為核心展開。自然也就是“天”的含義復雜而多樣，大體可以總結為與社會相對應的自然世界和主宰世界運作機理的天道。不同時代人們對“天”有著不盡相同的理解，顓頊、帝堯的“絕地天通”，孔子的“尊天思想”，老子的“道法自然”，荀況的“天人相分”，董仲舒的“天人感應”……[10]?？傮w而言，我國傳統自然觀注重的是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順應自然的同時也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并對自然有著特殊情感。

（2）從自然觀到建筑觀

在傳統自然觀里，建筑只是自然環境的一部分，這與自然建筑追求與環境的有機結合是高度契合的。而營建活動的本質是在自然環境中創造適宜的人工環境，建筑是人造的自然物，自然觀也體現在建筑發展中。例如傳統建筑在環境的選址中注重風水；就地取材，除了常見的木、石、磚，還采用竹子、蘆葦作為材料?，F代城市的規模、尺度已大大超過以往，并已缺失真正的自然環境。自然建筑意圖整合人、建筑、自然三者的關系，充分考慮建筑與城市環境的關系，在相互協調中追尋自然之道和自然意趣。

2.2 建筑與環境的協調化處理

（1）宏觀層面：建筑與城市整體規劃及周邊環境的關系。20 世紀最著名的建筑大師、城市規劃家柯布西耶曾提出：“必須把住宅當作一架居住的機器或者工具。”[11]這一觀點也是現代主義建筑被后人詬病所在，即只把建筑當作工業流水線的產物，過分關注建筑本身卻忽略了其與城市環境的關聯。自然建筑應以一種“低姿態”處理建筑與既有周邊地塊的關系，以城市整體規劃和城市設計為依據，統籌考慮城市空間、布局、交通等因素。建筑不光要注重個體的個性，也兼顧與整體大環境的交融。

（2）中觀層面：建筑用地內布局與空間的關系。要深度挖掘建筑所處場地的信息，包括地形地貌、綠化植被、既有建筑物等。在尊重現有場地的前提下，挖掘每一個場地的特殊信息，選擇保留或重構這些信息，采取不同的建筑布局形式，創造出能與場地空間產生對話、交流的積極建筑形式。

（3）微觀層面：建筑與微環境的關系。微環境是指給人帶來不同體驗的小空間，包括室內外空間節點（如入口、景觀節點）。以室內空間為例，建筑不應是割裂室外環境與室內空間的屏障?？刹捎米匀唤ㄖ牧?，塑造流動、滲透的室內外空間，并將自然的光線、氣味、聲音引入室內，形成良好的空間氛圍。

2.3 文化的延續化傳承

文化一般是指社會的意識形態以及與之相適應的制度和組織機構，屬于精神財富的范疇。自然建筑追求與環境的協調性，重視對地域性和文化脈絡的理解，對于同樣生長于這片土地的文化傳承，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1）傳統文化

傳統文化是各個地區、民族在歷史上產生的思想、觀念的集合。建筑是文化的載體，同時本身也是文化的一種形式，傳統文化觀念和生活方式產生了各具特色的傳統建筑。例如適應于水網密布江南地區的水鄉民居；出于防衛性考慮的內向型民居客家土樓等。作為建筑師應當深究傳統文化的內核，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用現代化的手法對其進行延續，使其符合時代審美，并能夠對未來有啟示和參考作用。

（2）東西方文化的融合

中華文明具有強大的兼容性，經過漫長的交融與發展，具有獨立的文化體系。然而近代以來，在西方文化的沖擊下，我們的固有文化漸漸失語，出現了盲目跟風、推崇西方文化、把西方同現代劃上等號以及當前城市化進程中的“千城一面”“城市粘貼”等現象，都是西方文化強勢侵占的體現。程泰寧認為，評價標準的同質化、西方化是產生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世界文化正在走向融合，這更要我們去挖掘自身文化的特性[12]。

（3）建立文化自信

在東西方文化碰撞的今天，要建立屬于自己的建筑體系，必須立足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推陳出新，建立文化自信，以屬于自己的方式來表達新時代的中國文化。只要我們調整心態，積極在現代語境下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深度發掘，就可以找到過去未曾發現的閃光點，為構建新的中國建筑文化提供有力的支撐。

2.4 技術的生態化應用

建筑作為人工產物，其建造、運營階段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自然建筑的生態屬性要求我們基于自然環境，選擇適宜的建筑形式、材料、技術、建造方式等，以達到建筑與環境的共生。

（1）自然建筑的生態觀

能源危機喚醒了人們的生態環保意識。而建筑的能耗占比較大，例如2018 年全國建筑能耗總量占總體比重為46.5%；同時，建筑對生物的多樣性也造成了不可逆的危害。自然建筑應以一種生態親和的方式來對待自然，將自身作為自然的一部分，投入自然的物質循環中，將能耗和污染降至最低。

（2）自然建筑的生態設計原則

生態環境是自然建筑生態化設計的重點。在生態觀和可持續發展觀的基礎上，其生態化設計應遵循以下原則：環境優先原則，以創造舒適宜居并且可持續的環境為最終目的；資源節約原則，注重對可再生能源的利用，選用易于回收再利用的材料等；因地制宜原則，注重對當地氣候、自然資源的利用和結合。

3 自然建筑的設計策略

綜上所述，建筑與環境的自然和諧，包括物質與精神兩方面。物質環境包括人工和天然，建筑不僅要與既有城市環境和諧交融，也要與天然環境友好對話；精神環境包括所在地區的歷史人文、風俗習慣等。從環境、文化、技術等方面綜合考慮，歸納提出了實現自然之道的一些設計策略。

3.1 結合、消隱于環境

建筑總是與所處的環境息息相關，其與環境的結合方式可分為凸顯式與消隱式，而與環境交融的消隱式策略更適用于自然建筑。消隱式不過分強調建筑主體，甚至將空間的主角退讓給環境本身。其不單指建筑形式、體量上的弱化，更是一種建筑與環境協調結合的策略。具體手法有：

（1）削減體量，以下沉、退臺等手法減小建筑體量，突出周邊環境。如隈研吾設計的北上川運河交流館，將建筑下沉一層并掩藏在山體中，取得與環境的和諧。

（2）分散體量，擴大與環境的接觸面，使得建筑和自然相互滲透。如瑞士建筑設計師彼得·卒姆托設計的瑞士瓦爾斯浴場，采用小體量的建筑群組合，形成融入群山的效果。

（3）意境交融。如周邊環境本身就承載著一定的空間意境，新建建筑應不破壞意境，并保留空間記憶。

3.2 體現城市地方人文特色

當前城市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建筑如何更好地服務于城市是當今的熱門話題。自然建筑立足于整個城市大環境，充分尊重既有的物質和精神環境，構建蓬勃的城市生態，創造高品質的城市空間，其中包括：

（1）融入城市風貌與肌理。在環境因素影響下，每個城市都有其獨特的城市組織形態特征。建筑設計要順應已有的城市風貌和肌理，對城市節點進行空間整合，與環境融為一體。

（2）協調人文特性。在漫長的歷史積淀中，每個地區都發展出具有地方特色的人文環境。建筑師要善于挖掘其文化特性并用現代的手法加以詮釋，體現人文內涵。

3.3 塑造自然空間意境

意境根植于中國的傳統美學，是指將現實圖景上升到精神世界所帶來的一種感受。對意境的追求使得我們對空間的要求不只停留在感官體驗上，更是要符合內心情感的表達。塑造自然空間意境的手法包括：

（1）空間形態?？臻g本身同時具有物質性與精神性，其形態、尺度都將影響使用者的心理感受。設計時不僅要符合使用要求，也要將精神感受納入考慮，創造出與建筑整體相符合的意境空間。

（2）材料特性。材料的特性包括顏色、質感、反光度等方面。要挖掘材料的表現力，并將材料特性與人的聯想、感受緊密聯系。

（3）光影效果。光影效果對空間的氛圍烘托、空間的意境營造有著很大作用。如貝聿銘設計的蘇州博物館采用了較多采光頂和木色格珊，呈現出動態、含蓄的室內光影效果。

3.4 體現場所歷史記憶

建筑承載著歷史記憶。如徽派建筑常見的門樓、馬頭墻、脊吻等元素，是在當時特定環境背景下以本土材料和建造技藝發展演變而成，現在已經成為了徽派建筑象征。對于場所歷史記憶的體現，具體手法有：

（1）元素符號再現。自然建筑應尊重所處地域的文化、歷史和風俗，關注元素生成的內在邏輯，提取地域元素、符號，并用現代技術表現。

（2）構建手法再現。美國建筑史家及評論家弗蘭姆普敦在《建構文化研究》中提出：建構不僅停留在建筑工藝和邏輯上，更反映了一個地區和時代的文化內涵和精髓[13]。對于傳統工藝與技術的重新演繹，有助于我們深入了解區域文化內涵，對現代技術也有借鑒作用，如王澍在中國美院水岸山居的設計中，將傳統木構屋架與現代材料相結合。

3.5 符合綠色建筑指標，構建生態循環

生態循環系統是指在一定的自然空間中，生物和自然環境所達成的動態平衡狀態，物質在這個系統中不斷循環往復，這個原理同樣適用于自然建筑。同時，自然建筑要符合綠建指標，遵循可持續發展原則，合理運用場地的資源條件，避免對環境的破壞和污染。

4 自然建筑的效應評估

自然建筑效應評估體系主要從環境效應、文化效應和生態效應三方面出發，借鑒當前浙江省未來社區建設的指標體系[14]，初步擬定效應評估分項和指標內容如表1。

表1 自然建筑效應評估指標

5 案例探討

（1）浙江美術館

浙江美術館面朝西湖，背靠玉皇山。建筑體量掩映在湖光山色中，面向湖面層層跌落，形式自由、不規則的坡屋頂從橫向體量上生長而出，與自然環境形成了微妙的呼應和平衡。整體采用黑、白色調，猶如一幅靈動的“水墨畫”。建筑師程泰寧在江南山水畫中所傳達的意境與西方藝術的新奇和活力之間尋找通感，并以現代的方法加以詮釋。建筑與自然環境、人文環境取得和諧統一并符合現代化的審美標準，浙江美術館已成為西湖自然景觀的一部分（圖4）。

圖4 浙江美術館

（2）安陽殷墟博物館

安陽殷墟博物館位于3000 多年前的商代古都所在地。針對這個歷史厚重、文化深邃的特殊場地，建筑師崔愷在尊重環境和減少對遺址影響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削弱建筑本體，保留遺址空間的完整性。建筑主體全部埋入地下，用坡道聯系地面與地下空間，使參觀者在下沉的流線中，得到從開闊到封閉、從明亮到幽暗的空間體驗。建筑把歷史文化和遺址環境的完整性作為重點，以退讓、謙遜的態度與環境形成和諧一致（圖5）。

圖5 安陽殷墟博物館

（3）仙居城市文化綜合體

仙居城市文化綜合體包括博物館、劇院、圖書館、文化館、商業等，位于永安公園、南峰山、永安溪三大景區的交界點。設計融合了生態、地域的理念，建筑師金坤借鑒當地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彩石鑲嵌”的手法，建筑布局從整體環境出發，依山就勢，以三個組團的分散布置、兩條軸線的通透處理，使建筑顯山露水。形式上皴石分面，形成幾組大小錯落組合的彩石，鑲嵌于真山真水中，與周邊環境形成對比協調，構成了一幅傳統意境的江南山水畫（圖6）。

圖6 仙居城市文化綜合體

（4）良渚文化藝術中心

杭州良渚文化藝術中心由三棟獨立建筑上覆蓋大屋頂構成，分別為展示、文化和教育功能。屋頂挑檐與外廊形成的檐下灰空間，經常出現在東方傳統建筑中，建筑師安藤忠雄在設計中用現代的手法加以重現?！拔宜枷胫械淖匀皇桥c原生的自然不同的。空間所關聯的是一種人造自然或建筑化的自然?！盵15]該建筑所呈現的自然元素，都是經過理性思考后人工化、建筑化的自然，與周邊的原生態環境相互區別的同時又和諧統一（圖7）。

圖7 良渚文化藝術中心

結語

本文的自然建筑理論研究，基于整體觀，從環境協調、文化傳承、生態技術等方面，對人、建筑、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進行了探討分析。提出了結合東方傳統意境和西方形式美學，以意境語言體現地方文化內涵，使自然、建筑和人相融相生，以達到真正的自然之道、建筑自然。這也是規劃、建筑、城市設計相結合的研究方向，期望可以對相關理論進行深入研究并為實現建筑與環境協調發展提供參考。

圖表來源：

圖1：參考文獻[16]、參考文獻[17]

圖2：參考文獻[18]、參考文獻[19]

圖3：參考文獻[20]、參考文獻[21]

圖4：參考文獻[22]

圖5：參考文獻[23]

圖6：項目團隊（金坤）提供

圖7：參考文獻[24]

表1：作者自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