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桐
《安塞腰鼓》是一首生命和力量的贊歌。它是屬于黃土高原的。陜北人劉成章對安塞腰鼓傾心愛戀,用散文的筆觸在黃土高原上寫下了一行行火熱昂揚、酣暢淋漓的詩行。
文中有這樣的單句成段,“好一個安塞腰鼓”一唱三嘆,回環往復地為全篇定下了基本的氛圍和情感,那份激越與亢奮,那份爆發與宣泄,讓我不由得跟隨他一起為這樣一群漢子叫好!
那是一群“茂騰騰的后生”,樸實而沉穩,這幾乎就是這塊神奇的黃土地精神風貌的體現。所有的呆滯與安靜仿佛都暗示著會有一場石破天驚的表演。這里沉默不代表接納,更不代表謙卑。惡劣的自然環境鍛造了他們倔強的性格,總有遠方的召喚,總有蓄力的準備。
那是一群“奇偉磅礴的后生”。他們“一捶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他們和安塞腰鼓相融,實現了人鼓合一:你看他們是“急促的驟雨”,是“飛揚的旋風”,是“蹦跳的亂蛙”,是“閃射的火花”,是“強健的斗虎”,他們粗獷、雄渾、動力十足,讓這黃土高原上的表演竟也有了潑墨成畫的酣暢淋漓。
那是一群“元氣淋漓的后生”。他們在貧瘠的黃土高坡上生活,卻用粗獷的信天游唱出了火辣辣的生活激情,用痛快的安塞腰鼓打出了華麗麗的生命力量,他們不屈服于“那農民衣著包裹著的軀體,那消化著紅豆角老南瓜的軀體”,勇敢地去“掙脫束縛”“沖破羈絆”“撞開閉塞”。
我在想,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我的外公給了我答案。他是新疆最早的支邊青年。據說剛來新疆時,一望無際的戈壁荒灘,凌厲穿行的曠野狂風,嘰里咕嚕的異鄉語言……每一樣都讓人心生退意,可是總有著這樣的小心愿在支撐著:“拼命倒磚也許明天就可以夠蓋地窩子了吧”“用力挖掘也許下個月勝利渠就開鑿成功了吧”“加油掙工分年底就可以給老家的父母多匯點錢吧”。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漸漸舊夢連新夢,他鄉作故鄉。我的外公就這樣在新疆扎下了根。
原來這不僅僅是一群在黃土高原上恣意狂舞的后生,也不僅僅是外公那個年代的愚公移山般的支邊青年,這分明就是“我們”。這是吃苦耐勞的我們,不管自然氣候和地理條件怎樣惡劣,“我們”在堅守;這是熱情奔放的我們,不會去計較付出與回報的比例,“我們”在奮斗;這是浪漫可愛的我們,相信未來相信幸福,“我們”在憧憬。所以,今天的新疆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宜居宜商。新疆人就這樣驕傲地兀立于天地之間,宛若倔強的胡楊,孤勇的胡楊,美好的胡楊……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不,這應該是中國人的故事。
(指導老師:李蓉)
《安塞腰鼓》歌之頌之的是人的生命力量。小作者能夠關注到劉成章在文中“好一個安塞腰鼓”的感嘆,感受到一種形式的回環美和音樂的節奏美,再透過峭厲的語言中感受熾熱灼人的氛圍和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最難能可貴的是,她能夠將對這種美文的欣賞變為對民族精魂的體悟,通過陜北黃土地的農民故事和自己家人的新疆故事,深刻理解中華民族的民族性格,明確每一個故鄉的富強與振興都離不開這樣的中國精神和中國力量。文章結構清晰且層進,聯想深邃又合理,語言樸實而真誠,給人帶來心靈深處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