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莉華 汪冰倩 王 菁 侯燕文▲
1.同濟大學附屬第一婦嬰保健院護理部,上海 200040;2.上海市徐匯區精神衛生中心護理部,上海 200231
作為治療子宮內膜癌(endometrial carcinoma,EMC)的首選方案,全子宮切除術能夠徹底清除病灶,預防癌細胞異常擴散,延長患者生存期[1]。但患者因生理結構的缺失,極易產生負性情緒,加之手術對機體造成的創傷,患者術后可能產生一定應激反應,影響術后康復[2]。創傷后成長(post-traumatic growth,PTG)是個體在與創傷、應激事件對抗過程中產生的積極變化[3]。彭青等[4]研究中指出,宮頸癌術后化療期患者PTG 與心理痛苦共存,提高患者PTG 水平有利于提升其心理健康水平。由此推測,提高EMC 患者術后PTG 水平,對改善患者術后心理健康具有積極意義。因此,為改善EMC 患者術后心理狀況,促進其術后康復,明確患者PTG 水平的相關因素具有重要意義。鑒于此,本研究探討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PTG 的影響因素。
回顧性收集2014 年8 月至2018 年8 月同濟大學附屬第一婦嬰保健院(以下簡稱“我院”)收治的120 例接受全子宮切除術治療的EMC 患者資料,根據患者出院后PTG 評定量表(PTG inventory,PTGI)[5]評分,將其分為PTG 水平正常組(PTGI 評分≥70 分,75 例)和PTG 水平低下組(PTGI 評分<70 分,45 例)。全部患者臨床資料完整,患者及家屬對本研究知情同意。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①符合EMC 相關診斷標準[6],且經分段診斷刮宮病理學檢查確診;②接受全子宮切除術治療;③國際婦產科聯合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FIGO)分期[7]<Ⅲ期;④接受調查期間意識清晰,溝通、理解能力正常;⑤于出院后采用PTGI 量表評估術后PTG 水平。排除標準:①合并肝癌、乳腺癌等其他惡性腫瘤;②合并凝血功能障礙;③存在認知障礙;④合并重要器官功能障礙,如心、肝、腎等;⑤合并全身性感染疾病。
查閱臨床資料,收集患者基線資料,內容包括年齡、受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高中或中專、大專及以上)、FIGO 分期(Ⅰ~Ⅱ期)、婚姻狀況(已婚、未婚/離異/喪偶)、工作狀況(在職、無業)、焦慮情況[采用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8]評估患者焦慮情況,量表分界值為50 分,分值越高,患者焦慮情緒越重,量表Cronbach’s α=0.880,重測信度為0.821]、抑郁情況[采用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8]評估患者抑郁情況,量表分界值為53 分,分值越高,患者抑郁情緒越重,量表Cronbach’s α=0.838,重測信度為0.801]、壓力知覺[采用壓力知覺量表(perceived stress scale,PSS)[9]評估患者感受到的壓力程度,共10 項條目,采用0~4 分Likert 5 級評分法,總分40 分,分值越高,患者感受到的壓力越大。量表Cronbach’s α=0.830,重測信度為0.802]、社會支持[采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10]評估患者社會支持度,量表包含客觀支持(總分22 分)、主觀支持(總分32 分)、對支持的利用度(總分12 分)等3 個維度,總分66 分,分值越高,患者社會支持度越高,量表Cronbach’s α=0.708,重測信度為0.612]。
采用SPSS 20.0 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經Shapiro-Wilk 正態性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TG 水平低下組FIGO 分期為Ⅱ期占比、SAS 評分≥50 分占比、SDS 評分≥53 分占比及PSS 評分高于PTG 水平正常組,SSRS 評分低于PTG 水平正常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基線資料比較
將2.1 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作為自變量,變量賦值見表2,將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PTG 水平作為因變量(1=PTG 水平低下,0=PTG 水平正常),將P 值放寬至<0.1。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FIGO 分期Ⅱ期、SAS 評分≥50 分、SDS 評分≥53 分、高PSS 評分是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術后PTG 水平低下的獨立危險因素(OR >1,P <0.05),高SSRS 評分是其保護因素(OR <1,P <0.05)。見表3。

表2 自變量說明

表3 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PTG 水平的影響因素
因疾病、手術創傷對機體的影響,EMC 患者在術后康復中多呈消極抵抗態度[11]。研究指出,積極、樂觀的心態有利于身心健康發展,提高患者生活質量[12]。PTG 是個體在創傷性事件下的正性心理變化,已有研究證實,乳腺癌患者PTG 水平在家庭彈性、生活質量中發揮中介效應,利于提高患者生活質量[13-14]。因此,為提高EMC 患者術后生活質量,促進其康復,臨床應有效評估患者PTG 水平,尋找與之相關的因素,以便進行針對性干預。
本研究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FIGO 分期Ⅱ期、SAS 評分≥50 分、SDS 評分≥53 分、高PSS 評分是導致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PTG 水平低下的獨立危險因素,高SSRS 評分是其保護因素。壓力是一種心理壓力反應與壓力源共同構成的認知、行為體驗過程[15]。因全子宮切除術將患者子宮摘除,患者生理結構改變,感知到自身的不完美及缺陷,患者易產生自卑感,心理壓力較大,無法平靜地看待疾病及術后康復,無法直面創傷及康復挑戰,陷入自身負性情緒,導致患者PTG 水平較低。李響等[16]研究指出,減輕醫學生壓力知覺,培養其韌性,有利于降低醫學生抑郁的發生率。由此可見,減輕患者壓力知覺,能夠改善患者心理狀況,利于提高患者PTG 水平。對此建議,醫護人員應重視疾病及手術對患者造成的壓力,引導患者正確應對壓力,降低患者的壓力知覺水平,進而提高PTG 水平。手術作為應激源,對患者生理、心理造成的創傷較大,患者極易產生心理負性情緒[17]。研究指出,積極樂觀的人格能夠幫助個體在壓力環境下調整心理狀態,提升主觀幸福感[18]。而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多表現為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呈消極悲觀人格,患者心理狀態調整不佳,進而影響健康狀態。患者負性情緒增長,心理自我修復效果不佳,PTG 水平較低[19]。對此建議,醫護人員應全面評估患者心理狀況,制訂針對性干預計劃,以消除患者負性情緒,提高PTG 水平。社會支持作為健康關系、心理應激的中介因素,對維持患者樂觀、積極情緒具有重要意義[20]。患者在感知到親友支持后,心理狀態發生改變,使其愿意為了自身健康做出改變。何瑞仙等[21]的研究中指出,乳腺癌患者社會支持度越高,患者PTG 水平越高。而社會支持為患者提供更多了解疾病及康復的渠道,使其健康行為更具科學性,利于身體康復[22]。相反,社會支持水平低可導致患者無法獲取更多有效信息,持續的錯誤認知可改變患者心理狀況,進而影響其PTG 水平[23]。對此建議,告知患者親友、家屬社會支持重要性,幫助患者建立完善社會支持系統,提高患者PTG 水平。早期EMC 預后良好,5 年生存率高達80%以上,患者術后更易保持樂觀心態,給予自身積極的心理暗示,利于提高自身PTG 水平[24]。郭聰敏等[25]研究指出,子宮內膜癌病灶大小與淋巴結轉移、復發密切相關,而子宮內膜癌病灶大小與臨床分期有關。與FIGO 分期Ⅰ期患者比較,Ⅱ期患者復發風險更高,隨著復發、病死風險的增加,患者對未來生活的信心將會降低,導致患者PTG 水平較低[26]。對此建議,針對臨床分期較高者,囑咐其定期復查,在復查的同時評估患者心理狀況,及時進行心理干預,幫助患者調整心態,正確應對疾病。
綜上所述,EMC 患者全子宮切除術后PTG 水平受社會支持、壓力知覺、心理負性情緒、FIGO 分期等因素影響,臨床可據此提出針對性方案,以提高患者PTG 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