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萬物生》的傳播內容與傳播效果研究

崔秀玲

《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季《萬物生》是由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和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紀錄頻道聯合出品，寧夏鳳翔九天影視文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承制的紀錄片。該片由1部52分鐘長片與20個5～6分鐘精品短視頻組成。該片緊緊圍繞“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這條主線，從文化、旅游、生態、產業、扶貧等多個方面，通過尋訪記錄，挖掘群體畫像，多角度、深層次反映黃河兩岸人民的幸福生活，展現了新時代美麗新寧夏的新形象①。

據新華社中國經濟信息社輿情監測平臺監測，2021年9月7日至9月30日，紀錄片《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季《萬物生》播發后，其轉載量約為408次，全網瀏覽量（點擊量）約為1.3億人次。其中，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紀錄頻道、騰訊視頻、嗶哩嗶哩網站、優酷網、寧夏衛視、寧夏網絡廣播電視臺、抖音、快手、西瓜視頻等平臺播發相關視頻，央視網、中國日報網、銀川晚報、銀川日報、寧夏網絡廣播電視臺網、寧夏財經網、石嘴山新聞網、銀川發布客戶端等媒體進行轉載。

一、紀錄片《萬物生》的傳播內容

（一）生態保護：萬物生長的重中之重

俗語有言：“黃河百害，唯富一套。”盡管黃河肆虐，河套地區卻大為受益。寧夏回族自治區是全國唯一一個全境屬于黃河流域的省份，其受黃河水的饋贈，有“塞上江南”的美譽。紀錄片《萬物生》共有20個短視頻，其中涉及自然環境與生態保護的有11個之多。這些內容大致可以分為聚焦生態環境本身的內容，以及由此而來的獨特文化與經濟產業內容。

《萬物生》全篇圍繞“黃河怎樣富寧夏”這個主題，展現了當地勞動人民的智慧。在聚焦生態環境本身的內容方面，在《萬物生》的20個短視頻中，《塞上江南》講述的是引黃灌溉滋養寧夏平原，造就了如今的“塞上江南”的故事。《筏子哥的奇幻漂流》介紹了寧夏人民及黃河中上游兩岸人們的重要水運工具羊皮筏子，通過這一載體，表達了黃河兒女不斷進取、奮勇拼搏、勇敢踐行的黃河精神。《厲害了我的小方格》展現了寧夏防沙治沙的成果。一個個小方格，魔法般地馴服了難以捉摸的巨大“沙龍”，人們的生活因此得以改變，寧夏創造的防沙治沙“中國經驗”也就此走向世界。紀錄片《萬物生》不僅展現了寧夏獨特的生態環境，拍攝了大量黃河、沙漠、賀蘭山、灘羊、水鳥等當地獨特的生態景觀，也蘊含著人們與自然相伴相生的智慧，如防風固沙、移民搬遷、紅火的枸杞與葡萄酒產業等。

（二）經濟產業：枸杞葡萄的變奏交響

說起“富”字，人們最先想到的是經濟方面的富足。因為地理位置與自然條件等原因，寧夏回族自治區的GDP在全國排名并不靠前，但獨特的地理環境孕育了這里獨特的產業經濟，枸杞和葡萄就是其中的鮮明代表。

紅色是寧夏回族自治區的一抹亮色。寧夏枸杞以“甘美異于他鄉”的超群品質成為塞上“紅寶”。看似平凡的小紅果卻有著數不清的神奇功效。寧夏產區已成為全國枸杞產業基礎最好、生產要素最全、品牌優勢最突出的核心產區。在《枸杞紅了》短視頻中，王航弟敢闖敢拼，在看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繁華后，自己創業，利用枸杞這一獨特產品改變了命運。20年前，她從山大溝深的西海固搬遷到了紅寺堡；20年后的今天，她將寧夏枸杞搬上了互聯網，與世界共享著寧夏枸杞的甘甜。

紫色是寧夏回族自治區另一抹鮮艷的底色。在紀錄片《萬物生》中，《一杯敬土壤一杯致陽光》與《劉莉的紫色夢想》都講述了葡萄酒的故事。一杯好葡萄酒的秘密是什么？有人說是溫度和酵母的復雜化學方程式。而對于釀酒師高源來說，一杯好葡萄酒是自然的平衡。黃河流經賀蘭山脈東麓，滋養了銀川平原，這里有從未被污染的純凈土壤。釀酒師們在這里實踐著最接近天然的釀制方式，小心維護著生態與自然的平衡。“我們不想把它做成一個大眾化的產品。我們要體驗出這個寶貴的山水，青山綠水，塞上江南寧夏川的這種風土特質啊。這個酒一定要跟澳大利亞、美國加州或者法國、意大利的紅酒肩并肩一樣，出現在世界葡萄酒版圖上。”釀酒師高源這樣說道。

此外，紀錄片《萬物生》還介紹了許多寧夏回族自治區的美食。例如，《美食者的天堂》通過美食愛好者李繼忠，向觀眾展現了吳忠的特色美食。他不會做菜，但是味覺很敏感，什么菜經他上嘴一品，就能將做法與佐料猜個七八分。《舌尖上的中國》里這樣說道：“黃河沖出賀蘭山，塑造了寧夏平原，幾乎所有中國的美食家都認為，這里的羊肉質地最佳。”在《喜羊羊的幸福生活》中，健身、聽歌、喝酸奶，這樣的幸福生活被寧夏鹽池的90后“牧羊人”馮歡帶到了他的養殖基地。優越的地理位置加上獨特的養殖方式，讓鹽池灘羊味道鮮美。

（三）文化傳承：黃河文化的浸潤延續

黃河流經寧夏回族自治區全境，獨特的生態環境滋養了獨特的人文景觀。習近平總書記在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要求：“要深入挖掘黃河文化蘊含的時代價值，講好‘黃河故事’，延續歷史文脈，堅定文化自信，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凝聚精神力量。”②紀錄片《萬物生》涉及文化的內容有8集，主要有兩種內容：一種是在獨特自然環境下孕育出的人文景觀，另一種是寧夏回族自治區獨特的文化本身。前者例如，《大山里的精靈》講述了受到賀蘭山巖畫與巖羊的啟發，舞蹈編導許巍有了更多的靈感，在賀蘭山翩翩起舞；《飛躍地平線》講述了中年婦女黃燕燕因為一次獨特的體驗愛上了沙漠越野；《長城守護者》講述了長城發燒友趙實用了8年的時間走遍賀蘭山500里內的長城，用腳步丈量了這一段段曾見證歷史的長城。后者例如，《邊走邊唱》展現了秦腔、花兒、小調、說書等諸多黃河邊的古老曲調，音樂人蘇陽將其與流行音樂結合，創作出一種全新的音樂語言；《老巷子里的老手藝》以寧夏獨特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微載體，展現了隆德老巷子里的剪紙、刺繡、篆刻、唱戲等傳統文化，讓淳樸的民風薪火相傳；《流動的藝術》圍繞銀川當代美術館，表現了生長在黃河邊的藝術家們在黃河的滋養下汲取著創作的養分，也用生命的力量在美術館里講述著有溫度的黃河故事。在這一模塊，《天下黃河富寧夏》更多地展現出黃河對人們精神生活的滋養。

黃河流經不同的省份，孕育出了不同的文化。在寧夏回族自治區的紅寺堡，“共產黨好，黃河水甜”的標語隨處可見。因為自然環境惡劣，寧夏回族自治區進行了大批量的移民搬遷，熱播劇《山海情》講述的就是福建與寧夏回族自治區在移民搬遷工作上對口幫扶合作共贏的故事。在紀錄片《萬物生》中，《劉莉的紫色夢想》講述了隆德農村婦女劉莉通過易地搬遷來到了閩寧鎮，讓她有了不一樣的活法。在這里，她實現了物質生活的豐盈與精神生活的飛躍，也有了選擇命運的權利。此外，《枸杞紅了》中的王航弟也是移民搬遷的受益者之一。這樣的人在寧夏數不勝數。移民搬遷讓劉莉從一個普通的農民變成一個產業工人，讓王航弟從一個普通的打工妹變成年入百萬的微商，讓無數吃不飽飯的人得以自給自足，解決了一方水土養活不了一方人的問題。這是寧夏扶貧的成功經驗。

二、紀錄片《萬物生》的傳播效果

綜觀紀錄片《萬物生》的傳播效果，可以用三句話概括：視頻平臺傳播效果欠佳，學習強國平臺傳播效果較好，海外傳播力度較為有限。

截至2022年5月8日，紀錄片《萬物生》在騰訊視頻播放64.3萬次；優酷視頻無法獲得播放量，點贊0.04萬次，收藏0.21萬次；嗶哩嗶哩播放6.6萬次，點贊0.19萬次，收藏0.038萬次；學習強國平臺播放727.27萬次，點贊5.89萬次。海外傳播方面，英國天空之境播發了該視頻。值得一提的是，在騰訊視頻、優酷視頻和嗶哩嗶哩平臺，紀錄片《萬物生》52分鐘的長視頻與20集5～6分鐘的短視頻是同一時間上傳的，因此數據是整體的數據，而在學習強國平臺，20集短視頻是分開上傳的，因此數據是相加得出的。不難發現，紀錄片《萬物生》在學習強國平臺的傳播效果好于在其他視頻平臺的傳播效果，20集短視頻的傳播效果好于《萬物生》52分鐘長視頻的傳播效果。

這一方面是因為紀錄片《萬物生》有一定的宣傳片屬性。其由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和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紀錄頻道聯合出品，具有一定的城市宣傳片性質，因此可能較多地呈現事物積極的一面，雖是真實的，但不全面。如在葡萄酒相關內容中，紀錄片只呈現了寧夏回族自治區葡萄酒的好品質，但是沒有呈現出當下寧夏葡萄酒產業的困境。筆者在紅寺堡區調研時，一位釀酒師說：“受疫情影響，加上葡萄酒并不是生活必需品，人們的飯桌上出現葡萄酒的概率并不是很高，因此目前的銷售存在很大困難，高品質的酒賣不動，反而是中低品質的酒賣得相對好一點。”而作為宣傳片，《萬物生》勢必不能呈現這樣的內容。這樣的宣傳片調性可能會將很多觀眾隔絕在外。

另一方面是因為紀錄片《萬物生》作為《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部，主要的拍攝對象是寧夏回族自治區，這導致其受眾相對較小。任何作品的敘事都是在某一個具體的空間內進行的。在節目的創作與傳播中，空間作為中介而存在，即一種手段或者工具，一種媒介或中間物③。盡管紀錄片《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部《萬物生》也涉及美食等受眾廣泛的內容，但觀眾從名字上看還是會一眼看到“寧夏”，因此可能會導致受眾僅限于寧夏本地人或者是在寧夏生活過的人，所以從數據上來看其傳播效果并不好。

至于微紀錄片的傳播效果好于長視頻的傳播效果，這無疑是因為微紀錄片契合了當下人們快節奏的生活方式與碎片化的閱讀習慣。新媒體時代下，微型審美藝術作品已然成為大眾審美文化活動的主要對象④。具體微紀錄片傳播數據的差異，與人們在朋友圈的二次傳播與N次傳播效果不同有關。

三、紀錄片《萬物生》的傳播建議

（一）二次剪輯，發揮短視頻平臺的傳播優勢

第4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的短視頻用戶規模達9.34億，占網民整體的90.5%。從2021年各類個人互聯網應用用戶規模和使用率來看，即時通信、網絡視頻（含短視頻）、短視頻名列前三，網民規模分別為10.07億、9.75億和9.34億，網絡使用率分別為97.5%、94.5%和90.5%⑤。不難發現，短視頻正在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紀錄片《萬物生》雖然開設了抖音賬號（賬號名稱為“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季”），但該賬號傳播效果并不好。該賬號共上傳了56個作品，共獲贊1097次，共有粉絲53人，運營欠佳。縱觀該賬號上傳的視頻，僅是將20集短視頻的內容加一個背景直接上傳。這就導致了紀錄片中20集短視頻相對完整全面的剪輯與敘事方式并不能契合短視頻的傳播特點。這要求攝制組不能僅僅在時長上滿足短視頻的傳播要求，更要在內容上加以選擇。

互聯網的急速發展為新媒體營銷提供了契機⑥。因此，攝制團隊可以將拍攝的素材利用蒙太奇等方式進行二次剪輯，將抖音等短視頻平臺作為一個引流的入口。二次剪輯的視頻應該趨于有趣、吸引眼球的風格，可將時長控制在1分鐘左右，從而有效擴大其傳播效果。不同的城市具有不同的特色，可依托每個城市特色的地域文化，借由微紀錄片形式表達獨屬于這個城市自己的東西，展現自身韻味⑦。

（二）先“入圈”再“破圈”，激活傳播的長尾市場

從本質上來說，“天下黃河富寧夏”這一主題更多地將目光聚集在寧夏，因此注定了紀錄片《萬物生》的受眾相對狹小。為了擴大紀錄片的傳播范圍，整個傳播策略應該采取先“入圈”再“破圈”的傳播方式。為此，可以采用更加貼近年輕人的敘事語言，采用輕松有趣的剪輯風格，在微博、知乎、小紅書等年輕人常用的平臺進行推廣，打開年輕人的市場。同時，可通過在朋友圈二次傳播、N次傳播的方式，提升傳播效果，激活傳播的長尾市場。

（三）打造“天下黃河富寧夏”品牌，傳承黃河文化

從長遠來看，要想提升紀錄片《萬物生》的影響力，必須樹立“天下黃河富寧夏”的品牌。縱觀傳播效果好的紀錄片，如《舌尖上的中國》《航拍中國》《人生一串》《風味人間》《人生七年》等，無疑都在選題恰當且具有普遍吸引力的前提下樹立了各自的品牌。例如，《舌尖上的中國》在第一季大獲成功之后，推出了第二季和第三季。第一季的成功就是一塊“活招牌”，因此第二季播出時不用廣泛宣傳，人們也會關注和觀看。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拍攝“天下黃河富寧夏”主題的紀錄片，有利于真實記錄黃河影響下寧夏人的生活狀態與生活樣貌，傳承文化記憶，具有很大的存儲價值。因此，可以打造“天下黃河富寧夏”的品牌，在第一季介紹完“天下黃河富寧夏”之后，可以在第二季、第三季從“天下黃河富寧夏，富在哪里”切入，通過紀錄片的方式，傳承黃河文化。

四、結語

紀錄片《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季《萬物生》從生態保護、文化傳承與美食產業三個角度，徐徐展開了一幅黃河兩岸人家的生活畫卷，最終傳遞出“天下黃河富寧夏”是一份饋贈，保護黃河是我們這一代人的使命和擔當的深刻內涵。從其傳播效果來看，紀錄片《萬物生》在學習強國平臺的傳播效果較好，在其他平臺的傳播效果相對欠佳。這主要是因為紀錄片《萬物生》具有一定的宣傳片屬性，受眾相對狹小。為此，可以通過二次剪輯提升短視頻傳播優勢、先“入圈”再“破圈”打造傳播的長尾市場、樹立“天下黃河富寧夏”的品牌等方式加以解決。

注釋：

①胡冬梅.紀錄片《天下黃河富寧夏》第一季《萬物生》正式發布[EB/OL].中國日報網,2021-09-09.https://cn.chinadaily.com.cn/a/202109/09/WS613a02f1a3101e7ce 9762d14.html.

②習近平.在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的講話[J].中國水利,2019(20):1-3.

③[法]亨利·勒菲弗.空間與政治[M].李春,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9.

④張瑜,衛欣.網絡微影像：互聯網時代的影像新形態[J].東南傳播,2018(10):105-107.

⑤蔣亞寶,栗延文,吳曉蘭,張碩.科技期刊全媒體轉型中的視頻和直播業務探索[J].科技與出版,2021(11):46-51.

⑥周棟.微信營銷的邊界研究[J].大眾文藝,2018(15):242-243.

⑦衛欣,袁培培.基于美育的傳播焦慮化解機制研究[J].美與時代(下),2017(10):6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