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企業家學校課程項目比較研究與啟示

李莉方 李威

[摘 要]奇點大學是美國先進的企業家學校，也是受全球關注和效仿的企業教育標桿，它旨在解決人類面臨的重大挑戰。目前，奇點大學的創新課程項目將過去面向個人、創業公司、企業三大類改為面向個人和組織兩類。通過對奇點大學創新課程項目的課程理念、課程內容、課程主客體、教學方式、課程結果等方面的具體研究，總結其課程項目體系的先進性、系統性、全球性、多樣性等特色和優勢，揭示美國企業家學校何以成功的內在邏輯。對美國奇點大學與我國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的課程進行比較，發現其中突出的問題，并嘗試提出針對性的建議，即課程內容創新化、教學師資國際化、課程體系系統化、教學方式多元化、創業實踐落地化。

[關鍵詞]奇點大學;企業家學校;湖畔創業研學中心;課程項目;創業教育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843（2022）01-0143-07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2.01.023

當前，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處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黃金期，創業生態在不斷優化，創客群體在不斷擴大，氛圍在不斷向好。企業家是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的中堅力量，這些人的成長必然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做出重要貢獻。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表示，要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鼓勵更多社會主體投身創新創業[1]。2018年3月5日，李克強總理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的政府工作報告中也明確提出，“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增強企業家信心，讓民營企業在市場經濟浪潮中盡顯身手”[2]。因此，在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弘揚企業家精神、強化企業家教育成為大勢所趨。目前，國內的企業家教育除了傳統高校的MBA、EMBA教育和中外合作辦學形式（如蒙代爾國際企業家學校）之外，主要以企業家辦學為主，典型代表為阿里系的湖畔創業研學中心、騰訊系的青騰大學和小米系的高山大學。本文將這些由民間企業家和企業資助創辦的、面向社會招生、主要為了培養企業家而創辦的學校稱為企業家學校。

2021年5月18日，教育部等8部門印發的《關于規范“大學”“學院”名稱登記使用的意見》（下文簡稱“《意見》”）指出，大學、學院是具有特定功能和作用的法人組織，應按照法律法規和國家規定的標準、程序審批設立，其名稱經批準后方可使用。企業設立的、無需審批登記的內設培訓機構，不得使用“大學”“學院”字樣的名稱及簡稱開展任何形式的宣傳等活動。根據《意見》要求，各相關部門在限期內組織開展清理整頓，對逾期仍違規使用“大學”“學院”字樣開展活動的，由教育等部門依法責令改正或予以查處。文件發出后，海爾大學、華為大學、中興通訊學院、蘇寧大學、海底撈大學等都沖上關注榜。多家大型金融機構內設企業大學，除了知名企業設立的大學，不少金融機構也將內部成立的培訓中心冠以“大學”或“學院”之名，同樣面臨尷尬境地。故而，從整體來看，這些企業家學校多處于草創時期，無論是制度規范，還是其課程體系尚不夠成熟，還在摸索階段。那么，企業家學校究竟該如何發展呢？這就亟需向國際一流的企業家學校學習。

本文所說的“企業家學校”，不同于企業大學。企業大學又稱公司大學，是指由企業出資，以企業高級管理人員、一流的商學院教授及專業培訓師為師資，通過實戰模擬、案例研討、互動教學等實效性教育手段，以培養企業內部中、高級管理人才和企業供銷合作者為目的，滿足人們終身學習需要的一種新型教育、培訓體系，如海爾大學。企業大學主要面對企業內部，嚴格來說并未經過官方批準，只能算是企業內設培訓機構，也屬于不太規范的叫法。而企業家學校則是面向不同企業的企業家，尤其是有一定實力的創業者階層，為企業家量身打造的學習交流提升的平臺，實質上是非學歷的民辦培訓機構，其宗旨是提升企業家精神，目標是培養更優質的企業家。目前，學界關于企業家學校的解釋理論主要有希拉·斯勞特和拉里·萊斯利的“學術資本主義”理論[3]、亨利·埃茨科維茲提出的“三螺旋”理論[4]、埃利亞斯·G.卡拉雅尼斯提出的“知識生產模式”思想體系[5]及伯頓·克拉克的創業型大學五要素構成理論[6]等。這些理論從不同視角說明了在新的社會條件下企業家學校發展的方向和路徑。

奇點大學（Singularity University）是由谷歌（Google）、美國國家航天航空局（NASA）以及若干科技界專家于美國硅谷聯合建立的一所新型企業家學校，是一個由世界一流的教職員工和專家、開拓性的實踐者以及全球校友、合作伙伴和有影響力的創業公司組成的全球性學習和創新社區，旨在使用指數技術來解決世界上面臨的最大的挑戰，并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目前，奇點大學社區正在積極推動健康、環境、安全、教育、能源、食品、繁榮、水、空間、災難恢復、保護和治理等領域的變化。奇點大學從2008年創立、2009年開始招生，已經走過10多個年頭，盡管問世至今仍存在著一些爭議，但它致力于培養解決未來全球性問題的創新創業型技術領軍人物，在辦學理念、創業環境、組織結構、師資聘用、學生來源、教學內容、教學形式、創業教育等方面都具有獨到之處，代表著創業型大學的轉型方向[7]。過去，奇點大學的招生項目有3類：創業學員暑期班（GSP）、企業家研討班（EP）和指數會議（Exponential Conferences）。目前，奇點大學的課程體系針對已有的問題進行了完善和革新。那么，跟過去相比，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有哪些進展和進步？有哪些優點值得我國企業家學校學習和借鑒？這些是本文所研究的主要問題。

一、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

近年來，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針對創立以來凸顯的問題進行了完善和革新，課程項目的內容和形式都更加豐富。過去針對個人、創業公司、企業三類不同主體來實行不同的項目，并且結合線上，使得線上和線下的課程同時并舉，更加具有靈活性。而到了2021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以及對課程內容的升級更迭，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將過去的三類主體變更成了針對個人和針對組織的兩類課程項目，可以說是對既往課程的一個整合和升級。

（一）針對個人的項目

在2021年之前，奇點大學針對個人的課程項目主要有高管教育項目、在線學習項目、會員項目、峰會項目和家族項目。而到了2021年，奇點大學針對個人的課程項目做出了一些改變，目前主要有3項：一是全球社區;二是大數據;三是高管教育項目[8]。

全球社區主要是為創新者和企業家打造的項目。在全球社區中，充滿激情的創新者和企業家建立聯系，共同完成一項能夠改變人類并對世界產生積極影響的使命。在全球社區中，他們與共同創始人、投資者、導師、同事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共同終身致力于創新和顛覆。目前，全球社區主要熱衷的話題有新冠病毒、技術、領導力、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影響力、未來主義等。就這一項目來說，雖然是全新的名稱，但僅僅是更強調其全球化程度有多高，無論是授課老師還是學員，無論是探討的主題還是未來的影響范圍，都是全球性的。

奇點大學有著首屈一指的數字會員。加入奇點的全球線上會員，將會被重新指引向大數據網站，來保持技術進步的指數級領先地位，進而將一腔激情轉化為行動。2021年之前，該項目被稱為會員項目（Membership），其實內容是一致的，還是強調其是大數據的會員。

高管教育項目是奇點大學針對個人課程的旗艦項目。2021年，該項目開始轉型。高管教育項目主要探索數據融合的關鍵技術正在如何塑造我們的未來，并致力于創造一個解決人類最大挑戰的機會。該項目是一個為期5天的沉浸式課程，參與者被賦予批判性的洞察力、工具和聯系，以指數級的方式思考，并為更美好的明天建立一個框架。該項目與行業和技術無關，面向的是私營和公共部門的高級領導人和獨特的思想家，他們希望改造自己的行業，并在規模上產生積極影響。奇點大學的校友將以下5點作為他們在該項目上最有價值的成果：（1）更深入地了解未來，了解新興技術如何運作，以及它們如何及何時影響市場;（2）獲得有助于他們在組織內部實施變革的工具和框架;（3）與來自不同背景、行業和國家的同一才干的領導人建立有意義的聯系;（4）走進硅谷專業知識、創新和文化的大門;（5）更加了解如何利用自己的地位在世界上創造積極的變化。

就高管教育項目這一重點保留的項目來說，其內容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之前的高管教育項目又包括3個子項目：一是管理者項目;二是指數創新項目;三是奇點大學與歐洲工商管理學院聯合項目。目前，升級變動后的課程內容目標性更強。

（二）針對組織的項目

奇點大學對創業公司給予了特別關注，它的會員資格對營利性公司、非營利組織、政府機構、投資者和學術機構都同樣適用。2021年之前針對不同類型的創業公司開發了以下幾大課程項目：合資企業項目、全球創業項目、投資組合公司項目、導師項目、全球影響的挑戰、孵化器。而在2021年，奇點大學把既往針對創業公司的項目合并統改成了針對組織的項目，主要目標是與成千上萬的管理人員一起利用指數技術的力量推動數字化轉型，并定義影響力戰略，以融入創新網絡，使得未來能走上正確的軌道[9]。鑒于人類正在經歷一個加速變革的時期，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改變，創新的風險與機遇并存，奇點集團通過領導力的培養和發展、人際關系的指導，幫助組織應對挑戰，同時保持領先。

目前，奇點大學針對組織的課程內容涵蓋了創新、影響力和推動技術變革等領域，學員們將會學習的主要話題有機器人學、人工智能、健康科技、添加劑制造、計算等[10]。通過對比發現，奇點大學針對組織的項目不再是以不同主體為課程分類標準，而是更加傾向于以主題和問題來組織課程內容。

奇點大學會幫助組織會員來實現利潤和目標。其會員可以使自己的員工接觸到高級內容、課程、小組討論、活動和網絡。奇點大學認為沒有兩個組織是完全相同的，故它將與組織會員一起制訂一個與其組織目標和影響相一致的項目，幫助組織策劃會員之旅，并根據組織的需求和目標量身定做，進行更加符合組織個性發展的“私人訂制”。這一點與2021年之前針對不同類型創業公司的課程項目有些相近。但升級后的課程項目更加注重滿足組織會員的個性化需求，這一點也是國內企業家學校所欠缺和難以企及的。組織會員加入奇點大學后將獲得以下5點資源和資格：（1）與來自55個國家的25萬名創新者和專家組成的奇點大學（SU）網絡建立聯系;（2）全年訪問線上和線下活動，包括圓桌會議、研討會和奇點大學的年度影響力峰會;（3）奇點集團的專家們提供的高級專有內容，讓會員了解最新的前瞻性趨勢;（4）關于創新、道德和影響力的結構化教育課程;（5）可訂制的體驗，包括深入學習模塊和咨詢服務，實現數字化轉型。

奇點大學也會幫助組織會員來實現創新轉型。指數技術的價格性能曲線使人類能夠越來越多地解決速度、規模和成本等前所未有的復雜問題，它們在影響力和技術的交叉點創造新市場，并在全球范圍內釋放創新者。奇點大學對17項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做出了正式承諾，并將其作為本大學轉型的決定性框架。奇點大學將組織會員的公司目標與相關的SDGs進行映射，并校準本大學的課程模塊和活動，以最適合會員的組織。在課程中，奇點大學擴大了企業領導者之間的理解和參與，以了解指數技術如何促進企業發展和影響目標。奇點大學的全球網絡將具有共同優先事項的領導人與本大學的學者和專家聯系在一起，相互學習，以便更有信心地在他們的公司采取積極行動。

綜上所述，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具有以下特征。第一，先進性。走在世界前沿，用世界上最前沿的科技方法來解決項目或者是全球最需要解決的困難和問題。第二，系統性。奇點大學已經形成較為完整的課程體系，根據不同的主題，設置了不同的課程，包括線上、線下課程。從時間上來說，全日制和非全日制的相結合，系統性相對較高。課程體系是指同一專業不同課程門類按照門類順序排列，是教學內容和進程的總和，課程門類排列順序決定了學生通過學習將獲得怎樣的知識結構。課程體系是育人活動的指導思想，是培養目標的具體化和依托，它規定了培養目標實施的規劃方案。課程體系主要由特定的課程觀、課程目標、課程內容、課程結構和課程活動方式所組成，其中課程觀起著主宰作用。幫助個人，那些企業，那還要幫助企業家族，就是面向的群體非常廣泛。第三，全球性。奇點大學的課程目標和主題來自全球，課程內容也是關于全球的需要解決的挑戰和問題，不只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的問題，這能夠充分體現奇點大學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第四，多樣性。奇點大學針對不同的群體制定了不同的課程，不僅有針對個人的，而且也有針對組織的;不僅有針對企業家族的，亦有針對不同經濟能力和時間空間狀況的;既有線上課程，也有線下課程，依據不同受眾的需求和偏好，課程的內容非常具有多樣性、靈活性和豐富性。

二、中美企業家學校的課程體系比較

當今的中國社會快速發展，卻沒有足夠的發展人工智能、生命科學、新材料等新興科技的人才，因此，有些有遠見的企業已經從過去的尋找人才，發展到了如今的培養人才。從馬云的湖畔創業研學中心到馬化騰的青騰大學，中國企業已經實現從等待人才到自己培養人才的巨大轉變。然而，企業家學校在我國仍然是新鮮事物，且辦學經驗相對不足，該如何定位？課程該如何設置？諸多問題使得借鑒學習國外已有的同類學校的經驗和教訓成為必由之路。從奇點大學的課程項目體系來看，不愧為全球企業家學校的典范。那么，中美企業家學校的課程有何異同呢？

目前，國內企業家學校以阿里系的湖畔創業研學中心最為矚目。據其官網顯示，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的課程設置比較直白，分為心力課程、腦力課程和體力課程。縱觀國內企業創辦的企業家學校，其課程項目內容還存在不少局限性，如內容非常有限，又帶有很大的相似性，缺乏針對性，且未必面向時代的前沿。那么對中外企業家學校的課程項目進行比較，明確方向，找準差距，這對于我國企業家學校的轉型升級都將大有裨益。

（一）課程目標的差異

課程目標是指課程本身要實現的具體目標和意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學創辦的目的和宗旨。雖然中美企業家學校創辦的主體相似——都是企業家，但其課程目標還是有很大差異。

奇點大學的課程目標是為未來的全球領導者和組織提供變革性的計劃和活動，可謂面向未來、立意高遠。在課程設置中，探索指數技術帶來的機遇和影響，并與全球生態系統建立聯系，打造一個全球性的學習和創新社區，旨在使用指數技術來解決世界上最大的挑戰，并建立一個更好的未來。相比起來，國內的企業家學校其官方宣傳多為培養優秀的創業人才，但不乏有籠絡商業界的人才、實現人脈資源的擴張、打造其商業版圖之嫌，帶有非常明顯的世俗功利性質。如湖畔創業研學中心號稱立志為創業者傳道授業，并將遵循公益心態、商業手法的原則，專注于培養擁有新商業文明時代企業家精神的新一代企業家，主張堅守底線、完善社會，堅持公益性和非營利性，但最吸引創業者的地方還是其使命，即“發現并訓練具有企業家精神的創業者”[11]。

（二）課程主客體的差異

奇點大學是由世界一流的教職員工和專家、開拓性的實踐者以及全球校友、合作伙伴和有影響力的創業公司組成的強大網絡。學員則是來自全球超過127個國家的企業家以及企業、全球非營利組織、政府機構、學術機構等不同領域的高級領導者，涵蓋范圍非常廣泛，學員們直接接受世界一流教師的教學。

不同于奇點大學超強的國際化，中國的企業家學校，如湖畔創業研究中心，其導師主要為國內知名企業家和著名學者，多為湖畔創業研學中心校董，學員則主要為中國商業精英和新銳企業家。雖然申請條件嚴苛，但企業家依然爭相入學。據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等官網的數據，截至2019年3月28日，共有563名企業家成功入學。統計其中534名企業家（有詳細說明）的行業情況后發現，超過1/10的企業家來自文化娛樂行業，然后是人工智能行業。

（三）課程體系的差異

與奇點大學相比，中國的企業家學校究竟能教什么？以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為例，更多的是務虛方面，如打造企業的價值觀、怎樣做到目光更長遠等。在它5周年校慶當天，也是三屆結業典禮的日子，三屆代表學員王信文發言時說：“湖畔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使命感，而且湖畔與其他商學院很不一樣，因為企業家老師們傳授的不是二手的理論和案例，而是一手的實戰經驗，這是湖畔非常獨一無二的地方。”很多創業者報名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拓展人脈而去的，能在一個課堂結識這么多行業領軍人物，一般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從表1可以明顯看出，奇點大學的課程內容體系較為豐富全面，且多數是走在世界前沿的領域，而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的課程體系則略顯單薄，格局和站位也沒有達到奇點大學那種面向世界、解決全球挑戰性問題的高度。

（四）教學方式的差異

教學方式分為傳統式教學、線上教學、混合教學。線下教學（傳統式教學）有講授式教學、討論式教學、實驗式教學、項目化教學等;線上教學有基于問題的教學、探究式教學等。奇點大學的教學在線下集中面授，短期長期都有，大量國際游學;線上則有大量視頻、文字、大數據等多項資源。湖畔創業研學中心以線下教學為主，集中短期面授，少量國內游學;以線下教學為輔，少量公開視頻、文章等資源。

（五）課程結果的差異

奇點大學的辦學成績非常優秀，超過127個國家逾200萬的社區成員被影響，已產生了5 000多個有影響力的創新項目，進一步促進了世界科技進步和解決更多的世界難題，其創新性的課程體系也已成為國際企業家學校的標桿。從目前數據上看，我國的企業家學校也取得了一定的辦學成績。如從2020年湖畔創業研學中心首次公開的辦學情況得知，5年共有11 788名學生報名，只錄取了254名學生，錄取率比哈佛、斯坦福還低;學員里有95后，也有60后，有從小上“少年班”的科學家，也有初中畢業擺地攤起家的創業者;學員入學時的平均年齡只有38歲，但平均創業年限超過11年;共開設了271堂課，一半由企業家授課，并且只教失敗不教成功。此外，從它的5年學員企業數據報告來看，湖畔創業研學中心正在承擔更大的社會責任。全校學員企業員工總數已超過100萬，間接帶動就業超過千萬人;2019年學員企業平均營收36.8億元，共有17家企業年營收上百億;學員企業涵蓋24個行業，排名前3位的行業是企業服務、消費品、醫療健康，企業服務占比達到了14.5%，TOB市場正在成為創業主戰場;學員企業研發人員平均占比28%，大家都在往技術密集型方向前進;上市的學員企業達到63家，其中有21家是在入學湖畔創業研學中心后上市的;66家學員企業成立了公益基金會，在踐行商業的同時，用公益回報社會。學員企業平均成立時間為11.2年，成立時間在5年以下的學員企業在班級中占比處于增長態勢，新生代企業正在迅速成長中[12]。

三、討論與啟示

奇點大學的課程體系具有自身的獨特優勢和天然特色。相比起來，以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為代表的中國企業家學校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在課程內容、師資建設、課程體系、教學方式、創業孵化等方面還存在很多不足，亟需改進和提升。

（一）課程內容創新化：高科技、戰略性引領

奇點大學課程體系最大的特色就在于內容方面的先進性。課程內容與人工智能、量子物理等最先進的科技相結合，面向前沿領域的實際需要，與實踐相結合。頂尖的企業家學校應該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關注人類命運共同體，注重全球重大問題的解決，而不只是狹隘的功利性盈利。課程規劃對企業家的學習影響深遠，因此企業家學校的課程內容應與時俱進。一個好的創業教育體系是讓創業者具備直接完成創業項目的技能和能力，而不僅是周邊性的、支持性的知識。

（二）教學師資國際化：師資力量要不斷提高

教師是課程項目實施的關鍵角色，直接影響著項目實施的效果。奇點大學的師資主要為具有出色專業知識、引領潮流的世界一流教師，包括開拓性的創新者、企業家、風險投資家、學者等，而中國企業家學校的師資主要為國內的知名企業家和著名學者，在國際化程度方面還遠遠不夠。因此，中國的企業家學校師資來源需要提升國際化程度，吸引全球的優秀專家及行業優秀代表前來授課，從而為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熟悉國際通行規則的創新型企業家奠定基礎。

（三）注重系統化建設：課程體系要完善豐富

奇點大學的課程體系分為面向個人、組織兩大類，每個大類又分成各個有機聯系的模塊，既各具特色又渾然一體。相比起來，我國湖畔創業研學中心等企業家學校的課程項目設計還比較簡單、零散和隨意，主要是根據創辦者的個人經驗偏好，與創辦企業的商業特色緊密相關，缺乏課程研究專家的介入和指導，不夠科學化、系統化。因此，中國的企業家學校應該按照課程設計的系統性思想，針對不同的群體和需要開發多樣性的課程，構建全面而有效的創新創業課程體系。

（四）教學方式多元化：教學手段要不斷創新

相比起奇點大學線下教育與線上教育相結合、在校教育與國際游學相結合、課程學習與創業實踐相結合的多元化教學方式，目前我國企業家學校以面授研討為主、創業實踐為輔的教學方式還相對傳統，教學手段也還不夠創新和多元化。尤其是從新冠肺炎疫情以來，線下教學受到中斷和影響。2020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遴選54家職業技能培訓線上平臺機構向全社會推薦，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期間免費提供線上培訓資源和服務，掀起了職業教育在線學習的熱潮。毋庸置疑，隨著中國數字化、互聯網發展進程的不斷提速，各行各業必將發生新的積極變化，“企業家大學”今后將扮演連接多方主體并為其賦能的重要角色，支持和幫助廣大中小微企業降本增效，提升競爭力。同時，在以人才為核心競爭力的新時代，“企業家大學”將持續探索和推動構建數字化人才協同育人新模式，助力更多人與數字化時代同行。不過我們要警惕企業家學校課堂成為“富豪的交際場”和“MBA化”，而應該以培養企業家的創新精神、啟發創業思維、提高創業能力、指導創業實踐為宗旨，采用先進、有針對性而又不拘一格的教學方式，助推培養創新型企業家這一課程目標的實現。

（五）創業實踐落地化：推動創業項目成功孵化

奇點大學通過創業課程孵化的創業項目成功率很高，大多數參與的企業轉型升級并持續盈利，并對世界科技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中國的企業家學校目前在此方面差距較大，雖然也誕生了不少獨角獸企業，但基本是由企業家學校的創辦者提供了資源共享服務和幫助，而企業家自主創業、自主成長的比例相對較低，創業失敗的概率也較高。創業實踐落地化，需要在課程項目的學習過程中進行有針對性地指導，幫助學員設定目標、倒推設計，系統解構風險、提升企業管理能力，孵化成功眾多有戰略性的、可持續發展的、極具競爭力的創新型企業。

四、結語

時至今日，奇點大學經過10余年的發展，已經逐步形成了自身獨特的、引領全球的課程體系，以及制度文化和風格。而僅從近期教育部對國內企業家學校這類非學歷培訓機構名稱的規范來看，多數國內企業家學校對自身的定位和認知還不夠清晰。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認為，構建終身學習社會，必須有社會機構來關注職場人士的終身教育。國內的企業家學校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商業人士繼續教育培訓的需要，然而在合理定位、課程體系構建等方面仍有不少的路要走。雖然美國和中國的制度和文化不同，不能簡單類比和參考，但通過研究美國的奇點大學和我國的湖畔創業研學中心課程項目之異同，還是期望能給國內的企業家學校提供一些啟發和思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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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威，李莉方.創業型大學的轉型與未來：以“奇點大學”為例[J].黑龍江高教研究，2017（02）：34-36.

[8]奇點大學.針對個人的課程項目[EB/OL].https：//su.org/executive-education/executive-program/，2021-6-15.

[9]奇點大學.針對組織的課程項目[EB/OL].https：//go.su.org/singularitymembership，2021-6-15.

[10]奇點大學.針對組織的課程內容領域[EB/OL].https：//go.su.org/sumemberinfo，2021-6-15.

[11]新浪網.湖畔大學5年校慶：馬云“發現并訓練具有企業家精神的創業者”[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1074635034236058&wfr=spider&for=pc，2020-10-20.

[12]騰訊網.湖畔大學首次公開辦學情況，5年僅錄取254人[EB/OL].https：//new.qq.com/omn/20201021/20201021A0CIB600.html，2020-10-21.

（責任編輯：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