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教師資格：注冊、認證、準則及啟示

尚靜 王海娜

[摘 要]新西蘭自上世紀九十年代起，以新西蘭教師委員會為管理機構，以一系列法律文件作為支撐，以規范教師資格注冊認證機制和健全教師專業準則和標準為主要內容，對教師資格制度進行深化改革，極大地提升了新西蘭的教育質量。鑒于此，我國應深化教師資格注冊機制、完善教師資格認證制度以及落實教師專業標準來促進我國師資隊伍建設。

[中圖分類號]G53/5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843（2022）01-0150-07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2.01.024

新西蘭作為教育制度高度發達的國家，為了提升人才培養的質量，自20世紀90年代起就對教師資格制度進行了一系列深入的改革。從1990起施行教師注冊制，到2010年實施《教育振興計劃》（Teacher Education Refresh Programme， 簡稱“TER計劃”），并出臺《注冊教師標準》，2017年出臺了《教師職業責任守則和標準》（Our code，Our standers），再到《2020年教育與培訓法》（Education and Training Act 2020），新西蘭的教師資格制度得到了不斷完善和發展，更極大地促進了新西蘭師資隊伍的建設。目前我國正在推進教師資格改革，而關于改革內容及其落地實施等方面仍有一些問題存在。如在教師注冊方面，首先表現在教師對象涉及范圍小，僅包括公立中小學在編在崗的教師;再者我國缺乏專門且統一的管理機構，因為我國中小學教師資格一般由地方或市一級的教育行政部門進行認定，有的由縣一級的教育行政部門進行認定，這就導致各認定機構之間的標準不統一[1]。在教師資格證書的類別上，我國僅以學段為作為劃分依據，無法反映教師的能力水平，如難以區分一名教師是新手教師還是專家型教師，是長期不間斷從事教育行業的教師，還是有長時間教學空檔期的教師，或是取得資格證書之后，停留一段時間才踏入教育行業的教師等。對于教師專業標準而言，其涵蓋的內容是否充分和具體，理念是否適宜，實施上是否具有可操作性，是否有法律和制度的保障，以及整個教師專業標準是否有一個完整的體系，這一切都還在探索之中。因此，本文著重分析新西蘭教師資格的注冊、認證以及教師準則要求，以期為我國教師資格改革政策的制定和處理方式提供理性思考。

一、入行：成為注冊教師

新西蘭于1990年開始實行教師注冊制度，對教師資格進行認證，并于1996年在中小學（公立和私立）及免費幼兒園（公立）中強制執行，2005年起在所有幼兒教育機構中開始實行，2006年起要求在毛利語言學校中實行。實施教師注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確保所有進入新西蘭普通學校從事教學工作的教師有一個最低質量標準，而維持注冊有助于服務董事會和其他教師聘用團體開展教師聘任工作。

（一）管理機構和法律依據

1.管理機構。2001年， 新西蘭頒布的《教育標準法》（ Education Standards Act 2001） 第 71 條把新西蘭教師注冊委員會并入新西蘭教師委員會（Teacher council of Aotearoa New Zealand）， 由新西蘭教師委員會負責教師資格注冊工作， 以此加強教師資格的認證與管理[2]。新西蘭教師委員會以“優質教學促進學生美好未來”為愿景， 以“建立、保持并促進高標準的優質教學”為使命， 開展了以“在教學中提供專業領導”“加強教師的專業地位”和“為兒童和其他學習者提供高質量的教育、學習環境”為主要目標的各項教師資格認證管理工作。新西蘭教師委員會主要負責管理八個方面的內容：①登記和認證新西蘭教師;②保留所有教師的登記冊;③保護教師行業的聲譽;④為教師的實踐和行為制定標準;⑤促進教師的持續學習，使他們的技能是最新的;⑥加強對所有教師的領導;⑦管理對行為或能力的關注;⑧確保師范生和新教師得到正確的培訓（通過批準和監督初任教師教育）[3]?？傮w來說，新西蘭教師委員會就是通過注冊教師資格、制定和維護教師專業標準，確保教師有能力保證兒童及青少年的安全并促使其獲得優質教學效果。

2.法律依據。新西蘭對教師資格采取法制管理，《2020年教育和培訓法》是新西蘭目前教師資格認證制度的主要法律依據，此法案是新西蘭幾十年來最大的教育立法改寫，其納入并取代了1964年和1989年的《教育法》，并納入了2019年《教育（人文關懷）修正法》（Education （Pastoral Care） Amendment Act 2019）和《2020年教育（職業教育和培訓改革）修正法》（Educatio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Reform） Amendment Act 2020）[4]。《2020年教育與培訓法》為新西蘭教育體系建立了一個法律框架，旨在為所有學習者提供從早期學習到學校教育，以及高等教育、職業培訓和就業的高質量、文化反應、無縫和包容性的教育。

（二）教師注冊的要求

所有新西蘭教師注冊的申請者都必須滿足五個方面的要求。第一，教學培訓達標。這要求申請者必須成功完成已獲批準的新西蘭職前教師教育計劃項目（Initial Teacher Education Programme，簡稱ITE）或海外教育資格，這些項目或資格出現在新西蘭資格認證機構（NZQA）預先批準的資格列表中，或已被NZQA評定為與新西蘭ITE資格相當。第二，遵守教師職業責任準則。這要求申請者發布兩項聲明，一份是關于教師要承諾遵守教師職業責任守則，并積極為實現準則中對教師的期望而做出努力;另一份聲明是教師需做出因任何可能影響自己的教學能力或影響滿足準則要求的事項而接受相關調查的承諾。第三，合格的警察審查。即申請者須同意委員會向新西蘭警方或者自己所在的國家警方調查自己的身份審查。第四，適合當教師。這要求申請者在身體上和精神上都有能力安全并令人滿意地履行教學職責。第五，能夠用英語和毛利語進行良好的溝通，其中毛利語作為新西蘭土著民毛利人的語言，也被定為新西蘭的官方語言，所以教師必須熟練應用英語和毛利語，才能夠更好地有助于新西蘭文化的繼承和傳播[5]。

二、認證：獲取或續簽教師執業證書

在新西蘭當教師是一個兩步走的過程，第一步即申請并獲得教師注冊，第二步便是獲取或續簽教師執業證書，也就是說只有持有執業證書者才能在新西蘭從事教學工作。且自2021年2月1日起執業證書簽發的有效期為一年，執業證書的申請和續簽可于當前執業證書屆滿前最多三個月提出[6]。如果申請者符合新的執業證書類別的要求，也可隨時提交申請進行更換。

（一）執業證書的種類及獲取

1.臨時執業證書。臨時執業證書是一個教師在新西蘭開始教學生涯所持有的第一個執業證書類型。它的申請通常與教師注冊申請同時提出，且申請者必須滿足在申請的前五年完成新西蘭ITE的資格認證，或者完成一個教師教育振興計劃項目（Teacher Education Refresh Programme，簡稱TER）。對于海外教師而言，則需要提供一個海外教師資格認證副本，或者由新西蘭資格認證機構所提供的國際資格評估認證副本，此副本表明海外教師的教育資格與新西蘭ITE資格相當。持有該證書的教師如果想進一步獲得完全執業證書，則他們需要完成一項入職和指導計劃，此計劃由持有完全職業證書（第一類）的教師指導，并由其確定是否符合結業標準[7]。除此之外，大多數教師還被要求至少需要在一個0.5個全職人力工時（Full Time Employee，簡稱FTE）的教師職位上工作兩年，而對于已經完成了至少一年的入職培訓和指導的海外教學教師，需要在至少0.5個FTE教學崗位上工作至少一年。

2.完全執業證書（第一類）。申請完全執業證書（第一類）的教師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持有臨時執業證書的教師，這類教師需要得到專業領導的認可聲明，即認可該教師已經成功完成了入職培訓和指導項目，并推薦其獲得完全執業證書（第一類）。另一種是持有完全執業證書（第二類）的教師，這類教師需要完成一年的培訓項目并得到專業領導的認可和推薦，方有機會獲得完全執業證書（第一類）。持該證書的教師被公認為是經驗豐富的教師，完全符合《教師職業標準》所規定的內容，并有機會和義務對持有其他職業證書的教師進行培訓和指導[8]。

3.完全執業證書（第二類）。持有完全執業證書（第二類）的教師同樣被公認為是經驗豐富的教師，但由于角色類型（如兼職教師）的限制，不能完全符合《教師職業標準》所規定的內容，因此可能會被授予該類證書。

4.重返教學執業證書。重返教學執業證書是一項臨時措施，以便有時間實施立法修正案，解決新西蘭注冊教師在申請續聘之前的五年內沒有在新西蘭完成任何教學工作的情況[9]。即當一名新西蘭的注冊教師在申請執業證書續簽的前五年內，由于在海外教書或者是離開教師崗位而沒有在新西蘭任教，則會獲得該類證書。為了使持有重返教學執業證書的教師更好地適應新西蘭的教學活動，新西蘭教師委員會還要求他們需要參與一項教師更新計劃，當他們完成該計劃，便有機會獲得完全執業證書。

（二）有限教學權

有限教學權（Limited Authority to Teach，簡稱LAT）是新西蘭教育中一個獨特的存在，它并不是一種執業證書，也不針對注冊教師。但它能夠滿足那些沒有教學資格的人能夠在需要專業技能或者短缺技能但不是長期角色的崗位上任教[10]。所謂的專業技能是指在特定學科領域需要高水平專業知識的技能，這種技能在認證教師中并不普遍，例如樂器教學、語言專家等。而短缺技能是指本應由注冊教師填補的職位，但由于地理區域的供應問題，目前沒有注冊教師。

三、準則：教師職業責任守則和標準

為了營造一個相互尊重、氣氛融洽和極具創造性的學習環境，在這個環境中，教師能與同事、學生以及學生的家長，甚至更廣泛的社區建立一個共同體，通過提升高質量的教學和領導力水平，以增強所有學習者的能力，并發揮他們的最大潛力。新西蘭于2017年在教師、專業領導以及教學專家的努力下，共同制定出了《教師職業責任守則和標準》（Our code， Our stand）。該文件主要由兩大部分組成，分別為教師職業責任守則和教師職業標準（以下簡稱《守則》《標準》）。《守則》規定了每個教師應有的道德行為的高標準;《標準》描述了對有效教學實踐的期望，二者共同闡述了在新西蘭當老師是什么，意味著什么[11]。

（一）教師職業責任守則

新西蘭《教師職業責任守則》規定了教師行業的所有成員所應該具備的高標準道德行為，旨在樹立起學生、學生家庭或部落、社區以及公眾對教師職業的信心。其主要由四個部分組成，包括對教師職業的承諾、對學生的承諾、對家庭和部落的承諾以及對社會的承諾，具體內容見表1[12]。

（二）教師職業標準

《教師職業標準》由六項標準組成，這些標準全面描述了高質量的教學實踐是什么樣的，以及在新西蘭當教師意味著什么。標準闡述中包含的額外細節為標準本身提供了深度和背景，并支持教師在其環境中確定和發展高質量的實踐。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標準是特意設計在一個高層次上的，因此每個從業者都可以應用它們來適應自身工作的環境。主要包括以下六個方面內容[13]：

1.懷唐伊伙伴關系（Te Tiriti o Waitangi partnership）即教師需要承諾維護《懷唐伊條約》中所規定的伙伴關系。具體包括：（1）理解并認可新西蘭毛利原住民的獨特地位;（2）理解和承認《懷唐伊條約》的歷史、遺產、語言和伙伴文化;（3）練習和發展毛利語和蒂坎加語的使用。

2.專業學習（Professional learning）即使用探究、合作解決問題和專業學習來提高專業能力，以影響所有學習者的學習和成就。具體包括：（1）利用各種來源的證據，持續調查和思考實踐的有效性;（2）批判性地審視我自己的理念和信仰，包括文化信仰，如何影響具有不同能力和需求、背景、性別、身份、語言和文化的學習者的實踐和成就;（3）從事專業學習，并在實踐中適應性地應用這種學習;（4）了解與以下方面相關的研究和創新：學科知識、教育學、因材施教（包括滿足殘疾人的學習需求），更廣層面的教育也很重要;（5）尋求并回應學習者、同事和其他教育專業人士的反饋，參與協作解決問題和以學習為中心的大學討論。

3.職業關系（Professional relationships）即建立和維護專注于每個學習者的學習和健康的職業關系和行為。具體包括：（1）與以下人員建立互惠的、以協作學習為中心的關系，包括學生、家庭和部落，還有教學同事、輔助人員和其他專業人員，以及社區中的結構、團體和個人;（2）與他人保持有效的溝通;（3）積極貢獻，并共同努力追求改善自身和組織的做法，特別是在責任領域表現出應有的領導力;（4）傳達清晰準確的學習和成就信息評估。

4.聚焦學習的文化（Learningfocused culture）即發展一種注重學習的文化，以尊重、包容、同理心、協作和安全為特征。具體包括：（1）與學習者建立以學習為中心的關系，使他們成為學習過程的積極參與者，承擔學習的所有權和責任;（2）培養學生之間的信任、尊重和合作，讓他們體驗一個可以創新的環境;（3）對所有學習者的學習成果表現出很高的期望，包括那些有殘疾或學習支持需求的學習者;（4）管理學習環境，以確保所有人都能獲得學習機會，并最大限度地提高學習者的身體、社會、文化和情感安全;（5）創造一個環境，讓學習者對自己的身份、語言、文化和能力充滿信心;（6）營造一個所有學習者的多樣性和獨特性都被接受和重視的環境;（7）滿足相關監管、法定和專業要求。

5.為學習而設計（Design for learning）即根據課程和教學知識、評估信息以及對每個學習者的優勢、興趣、需求、身份、語言和文化的理解來設計學習。具體包括：（1）根據對課程內容、教學方法、學習進展和學習者的全面了解，選擇教學方法、資源、學習和評估活動;（2）收集、分析和使用適當的評估信息，確定學習者的進步和需求，以設計明確的后續學習步驟，并確定可能需要的額外支持或調整;（3）設計和規劃符合文化特點的循證方法，反映新西蘭當地社區和懷唐伊伙伴關系;（4）通過為學習者提供具有文化響應性和參與性的環境，利用學習者帶來的豐富資本;（5）根據國家政策和優先事項設計學習。

6.教學（Teaching）即測試每一個學習者，并以知識淵博和適應性強的方式回應學習者，以適當的深度和速度推進他們的學習。具體包括：（1）確保所有學習者都取得足夠的進步，并監控學習的范圍和速度，關注所有人的公平和卓越;（2）具體支持毛利學生的教育愿望，為這些學生承擔作為毛利人取得教育成功的共同責任;（3）在教學策略、方法、學習活動、技術和學習策略評估的使用上多多益善，并根據個人和學習者群體的需求進行修改;（4）為學習者提供機會和支持，讓他們在不同的環境中參與、實踐和應用學習，并與之前的學習建立聯系;（5）測試每一種方法，使學習者能夠相互學習、合作、自我調節和發展學習的能動性;（6）確保學員收到持續的反饋和評估信息，并支持他們使用這些信息來指導進一步的學習。

四、啟示

我國的教師資格注冊制度發展時間較短，開始于2011年9月，教育部規定由北京、上海試行教師定期注冊，建立“國標、省考、縣聘、校用”的教師準入和管理制度[14]。2013年為確保中小學教師資格定期注冊改革擴大試點工作平穩順利實施，教育部印發《中小學教師資格定期注冊暫行辦法》。在政策支持下，各個省份陸續進一步擴大中小學教師資格定期注冊制度試點工作，近些年也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仍然有一些問題存在，有望從以下方面進行改進。

（一）深化教師資格注冊機制

首先，擴大教師注冊對象的范圍。新西蘭教師注冊對象包括了公立和私立的所有中小學教師及幼兒園教師，而目前我國教師注冊的對象僅限于公立中小學的在編在崗教師，這就讓一大批教師被排除在外，包括私立學校教師、幼兒園教師以及公立學校中在崗不在編的教師等。一方面制約了國家對教師的監管和指導，另一方面也容易挫傷非注冊教師工作的積極性，不利于教師的成長和學校教師隊伍建設。因此，各地可以根據自身實際情況，有序擴大注冊對象范圍，如先把公立學校中所有教師納入其中，再擴展至私立學校教師及幼兒園教師，循序漸進地實施以提高全體教師的從業素質。

其次，設置專門的教師注冊機構。新西蘭教師注冊工作由新西蘭教師委員會負責管理，并且有明確的工作目標和細致全面的工作內容。除線下機構外，還有在線社區（Online Community）提供服務，方便教師注冊者進行線上辦理，也有助于教育聘任機構進行條件審核。而我國是由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主管教師資格定期注冊工作，縣級以上地方教育行政部門負責本地教師資格定期注冊的組織、管理、監督和實施，但在實施過程中容易使得各地差異懸殊，教師質量參差不齊，因此建議設置一個統一的、專門的教師注冊管理機構。鑒于我國國土面積大、省份眾多且教育質量差異性較大，不主張此機構采取“一刀切”的方式進行管理，而是根據各省各地區的教育發展水平區別安排，同時做好后續的教師培訓等指導和監管工作。除此之外，教育管理工作也應該緊跟時代的步伐，建議開設一個線上平臺，所有有意愿成為教師或已為教師者均可在平臺上查找自身相關信息或進行手續辦理。線下機構與線上平臺協同管理，以提高工作效率和服務質量。

最后，健全法律法規，細化注冊要求。目前我國有關教師資格認證的法律法規相對來說還比較少，而在2013年教育部發布的《中小學教師資格定期注冊暫行辦法》中，其所規定的教師注冊要求僅有三條，缺少具體條目說明，且門檻較低，難以保證教師資格注冊在實施中發揮良好作用。而新西蘭自上世紀九十年代起就在加強教師資格注冊法律法規建設，注冊要求條文清晰明確，且針對不同層次的教師注冊有不同的規定，這對我們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國家當前應繼續加強法律法規建設，不局限于教師資格注冊方面，可擴展至與其相關的教師職業道德標準等方面，在要求上除了講究有大方向上的規定外，同時應列出具體條件，以方便具體工作的實施。

（二）完善教師資格認證制度

新西蘭教師執業證書有四種類型，持有不同執業證書的教師在工作時間、工作內容上都有所差異，且執業證書的更換需要教師滿足一定的要求。國家還有相關的計劃對申請者進行培訓，以獲取或更換執業證書。除此之外，有限教學權為從事個別特殊教育活動的教師提供了方便。相比之下，我國的教師執業證書在類型上較為單一，基本是按照學段和學科進行劃分，在實際實施中難以適應所有情況。如有的教師在取得教師資格證書之后，長期沒有從事教學活動，當他再重返教學崗位時，該如何保證其具有良好的教學能力和素養。在執業證書獲取上，主要靠申請者自主學習或自發地參與私立培訓機構學習，但學習內容均圍繞考試內容，很少關注到實際的教學實踐能力。而新西蘭的做法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思路，國家可以將執業證書按照教師的專業發展水平劃分為不同的類別，如新手教師執業證書、專家型教師執業證書等。倘若要實現證書的轉換，教師需要滿足課時數量以及培訓任務等要求。除此之外，如何在保證教師數量的同時提高教師質量也是我們亟需關注的問題，新西蘭有TER計劃、ITE計劃等為教師提供注冊認證以及培訓等服務，我們國家近年來盡管在職后教育方面有突出作為，如“國培計劃”“名師工作室”等，但在職前教育和入職教育方面相對薄弱。我們可以借鑒新西蘭的做法，啟動國家專項計劃助推教師注冊認證工作，從源頭上提升教師隊伍的質量。

（三）落實教師專業標準

教師專業標準是衡量教師職業是否發展成熟并成為一門專業的標志和尺度[15]，因此建立和規范教師專業標準至關重要。我國自2012年起針對不同層級的學校陸續頒布了各自的教師專業標準，使我國教師的專業發展建設向前邁了一步，但對比新西蘭的教師專業標準，我國在一些地方值得進一步完善。首先表現在標準水平上，新西蘭的教師專業標準被故意設置在一個高水平上，以滿足處于不同專業發展階段的教師都有一個共同的努力方向，同時可以依據教師符合此標準的程度水平來劃分其所處的專業發展階段。而我國的教師專業標準設置的門檻較低，它是對教師最低要求的規定，難以對教師專業發展起到一個向導作用。因此我國可以適當提升教師專業標準的水平，為教師提供一個充足的發展空間。

其次在標準的內容上，應關注到不同維度，因為教師的專業發展絕不僅僅局限于教學層面。通過對比，我們可以看到新西蘭的教師專業準則涉及到教學活動、人際關系（包括教師與學生及其家庭和部落）、社會服務等多個維度，為公眾展示了一個好的新西蘭教師應該是什么形象。我國的教師專業標準包括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專業理念與師德三個維度，其更多地聚焦在教學活動上，相對忽視了教師作為一個社會人的存在。因此在政策制定上，可以考慮適當向其他方面傾斜。

最后應注重標準的應用性。任何一項規定的研制必定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如果被研制出來的成果被束之高閣，更將是一個巨大損失。新西蘭的教師專業準則和標準貫穿在教師的整個教學生涯中，作為一個重要依據與教師的注冊、認證、培訓、教學以及評價等都緊密相連。如自取消績效評估后，從2021年2月1日起，所有新西蘭教師都必須參加并使用教師職業責任與標準所規定的教師專業成長周期進行評估[16]。目前我們國家教師專業標準種類齊全、涉及不同學段多個標準，每個標準有60余條具體的要求，但是這些要求很少與教師當下實際的教學活動結合起來，如在進行教師職稱評價時，我們能否考慮到教師專業標準是否符合以及符合的程度有多少。只有讓我們的教師專業準則和標準落地，才能發揮它真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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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許高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