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下文化傳播與合作模式探究

周文杰 劉軼然

（大連理工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部 遼寧 116024）

一、研究背景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越來越多的國家參與到“一帶一路”文化傳播與經貿合作中來。文化的傳播與經濟的發展緊密相關，文化交流與合作對推動經濟合作的作用不容忽視，同時文化的傳播也往往依賴于經濟領域的合作。文化部于2016年印發了《文化部“一帶一路”文化發展行動計劃（2016－2020）》，行動計劃高度重視文化貿易的作用，也進一步說明文化的傳播與交流往往伴隨著經濟領域的溝通與合作。

“一帶一路”倡議受到國際社會認同與支持的同時，仍然面臨各國文化差異較大以及國際互信機制尚未建立等困境。[1]因此，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構建“一帶一路”背景下各國文化交流及合作關系網絡，剖析網絡結構特征，分析中國與世界各國進行文化傳播與合作的內容及模式，對“一帶一路”建設實施的政策制定、完善文化傳播機制以及推動經貿合作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以往關于“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的研究多集中在對跨文化傳播與國際關系等方面的探討。學者胡鍵認為，文化對推進國家間經濟合作具有重要作用：在進行經濟建設與經濟合作之前，雙方需要借助彼此的文化進行了解，如果雙方經濟合作遇到困境，文化具有明顯的提升經濟合作質量的作用。[2]孫存良、李寧認為，良好的文化傳播需要建立更深層次、全方位以及多渠道的合作交流機制。[3]哈薩克斯坦高級研宄員康·瑟拉耶什金、陳余則認為，“一帶一路”倡議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綜合來看，“一帶一路”倡議高度重視國家間關系，對各國政治、經濟建設的正面作用不容忽視。[4]也有學者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分析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貿合作的發展與演變，[5]但是對“一帶一路”倡議下各國文化傳播及合作機制的研究依然較為缺乏。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本文以社會網絡分析法作為研究方法，在實際操作中采用的是由加州大學歐文（Irvine）分校的一群網絡分析者編寫的Ucinet軟件。本文主要應用該軟件的矩陣分析功能，對一維及二維數據進行中心性分析。在本文中，“一帶一路”對外文化傳播具體事件、文化傳播的議題、文化傳播涉及的國家及城市就是組成矩陣的重要元素。

（二）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文利用“中國‘一帶一路’網”的站內檢索工具，以“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為關鍵詞進行檢索，共得到4632篇新聞報道，從中挑選與“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相關的事件及活動，通過仔細研讀全部新聞報道，剔除重復內容和與本研究相關性不大的新聞報道，最終樣本容量為222篇，時間跨度為2014年9月至2020年4月。根據新聞報道的主要內容，提煉出24個新聞議題/關鍵詞，另外劃分出國內外參與國家及地區共23個。

（三）研究問題

想要根據獲得的數據了解“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的具體傳播路徑與合作機制還需借助社會網絡分析方法中的測量指標進行測量與分析。網絡中心度衡量的是節點處于網絡中心位置的程度，中間人中心度用以測量位于兩個節點之間的某一節點對這兩個節點間交往的控制能力。因此借助網絡中心度探究“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最主要議題有哪些，以及“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最主要的參與城市及地區有哪些。

三、文化傳播及合作模式特征分析

（一）合作議題側重經濟領域

在實際操作中，通過對222條新聞文本進行關鍵詞提煉，一共得到24個文化傳播議題，將每一個議題作為一個節點，對24個議題進行網絡中心性分析，由表1可以看出中心性排在前5的議題分別為經貿合作、文藝表演、旅游產業、人才培養以及文化遺產，其中經貿合作的中間人中心度最高（20.000）。在具體的文化傳播過程中，旅游產業、政策溝通等議題往往伴隨著經貿合作，例如，2017年3月28日，中國(陜西)—柬埔寨經貿旅游合作推介會27日在金邊舉行，柬國商業大臣潘索薩、中國駐柬大使熊波、陜西省省長胡和平針對雙方經貿旅游合作進行交流。除此之外，涉及藝術交流、法治文化等議題的文化傳播活動也往往會涉及經貿合作相關議題，可見經貿合作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擔任著重要角色。

表1：議題網絡中心性

（二）參與主體地區差異明顯

研究劃分出23個參與城市及地區即為“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的參與主體，將“一帶一路”文化傳播參與城市及地區作為新的節點，對劃分出的23個城市及地區進行網絡中心性分析。由表2可以看出中心性排在前10的城市及地區分別為東南亞、西亞北非、東北亞、南亞、西北、北京、西歐、華東、中南以及中東歐。其中64個“一帶一路”參與國家從屬的六大地區中，東南亞、西亞北非、東北亞、南亞中心性較高，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參與城市及地區網絡中居于中心地位，影響力也較大。早在2014年9月，習近平在印度世界事務委員會發表題為《攜手追尋民族復興之夢》的重要演講，進行“一帶一路”倡議的宣傳，此后中國在旅游、能源、影視等多個領域與東南亞地區進行多種形式的交流與合作。而中東歐及中亞地區中心性較低，尤其是中亞地區。說明中東歐及中亞地區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的參與度低于東南亞、西亞北非、東北亞及南亞地區。

在64國以外的國外地區中，西歐中心性最高（19.000），東非中心性最低（12.000），說明西歐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參與程度較高，而東非地區的參與程度較低。在中國城市及地區中，西北地區（19.500）及北京（19.000）中心性最高，在中國“一帶一路”對外文化傳播中參與度較高，在文化傳播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東北地區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過程中的參與程度較低（15.833）。

表2：參與城市及地區網絡中心性

四、研究結論

通過研究“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主要議題，發現經貿合作是“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重要傳播內容。中國在與他國進行文化傳播與交流中總是伴隨著對經貿合作的探討。旅游產業在推進中外“一帶一路”文化傳播與交流中同樣發揮著重要作用，打造旅游城市、成立“旅游周”及旅游文化交流等均有效地推動了中外文化的傳播與交流。文藝表演也是“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的重要內容之一，相較于書畫作品及影視作品的展覽或比賽，樂器及歌舞表演在“一帶一路”中外文化交流中發揮著更為突出的作用。物質文化與非物質文化是文化的兩種表現形式。在“一帶一路”倡議下，除書畫、工藝品和服飾等物質文化外，優秀的文藝表演、民俗文化及中醫藥文化等非物質文化也成為了文化傳播的重要一環。因此在與各國進行文化交流合作時應嘗試多種文化形式，在東西方文化語境下，使用各國能夠理解的文化符號，與他國進行多領域的合作與交流[6]。

總體來看，在“一帶一路”文化傳播與交流中參與程度最高的地區仍為“一帶一路”倡議相關64國所屬地區，但中亞地區雖與中國交流較為緊密，在整體“一帶一路”文化傳播及交流網絡中的參與度卻有待提升。西北地區憑借深厚的文化底蘊及鮮明的文化特色，成為中國“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中參與度最高的地區，但是缺乏與其他地區的文化交流與合作。北京作為中國首都，積極響應國家倡議，在國內外均廣泛開展“一帶一路”文化傳播與交流活動，成為中國進行“一帶一路”文化傳播與交流的重要橋梁。提升各地區在文化傳播中的參與程度，首先應完善我國文化產業監督引導機制，規范文化市場秩序，進而提升文化產品的核心競爭力。其次完善有利于文化輸出的相關政策，建設文化產業合作基地與互動平臺，加強我國與世界各國文化企業、機構的合作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