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瑢,楊芳芳
(1.華南理工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廣東廣州 510641;2.貴州民族大學 政治與經濟管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競爭優勢是企業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關于競爭優勢的來源及持續性問題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焦點。資源基礎觀認為企業所固有的獨特性資源及隔離機制是競爭優勢形成的關鍵(Barney,1991),但伴隨經濟全球化、互聯網+及大數據的快速發展和全面提升,資源異質優勢逐漸退化,資源不可流動性的假設更是凸顯了資源基礎觀的靜態分析傾向和局限性。核心能力理論指出,具有實用性、價值性和難模仿性的核心能力是企業競爭優勢的來源(Prahaland&Hamel,1990),該理論考慮到了企業能力是其可持續發展的本質因素,但該能力存在慣性或剛性,可能形成阻礙企業發展的“核心包袱”,如柯達早索尼六年發明了數碼相機,但卻固守在擁有核心能力和優勢的膠片市場而與數碼時代失之交臂;施樂公司亦曾首次提出并成功研制個人計算機樣機共2000 臺,卻因著力發展大型計算機而終止了該項目。由此可見,資源基礎和核心能力兩種理論雖探討了企業競爭力的來源,但仍是靜態的詮釋,難以明晰企業是如何快速響應外部技術和市場變化,以致形成獨特競爭優勢的過程。為此,Teece 等(1997)基于戰略資源觀,提出了動態能力的概念,即企業根據需要,對內外部資源進行整合、構建或者重置,以快速適應和響應外部市場的變化和識別可能的技術機會。該理論強調企業能力與環境的動態匹配過程,揭示了復雜環境下企業可持續競爭優勢的來源,即通過創建、整合以及重構技術和知識等資源,持續保持對市場和技術需求的敏感度和響應能力,受到了學者們的極大關注[1]。
2019 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大力優化創新生態,調動各類創新主體積極性”。這意味著創新生態作為企業生存和發展的新路徑已得到國家層面的認可和推廣,是企業生存和發展面臨的重要情景。國內外領先企業紛紛建立了以企業為中心的開放型創新生態系統,如蘋果以IOS 操作系統為基點構建了軟硬件集成創新生態系統,IBM(國際商業機器公司)以模塊化架構為核心理念構建了計算機產品生態系統,小米布局IOT(Internet of Thing)打造以小米手機為核心的創新生態鏈等。創新生態系統強調系統內資源、信息的流動、均衡、協同、可持續迭代和演化,系統內要素不是簡單的合作關系,而是復雜的共生關系。動態能力的培育和發展不僅需要關注外部環境的變化,還要關注生態系統內各要素之間的協同和耦合情況,整體能力的提升不是以單個要素或單個企業的響應能力來測度,而是需要考慮系統整體的賦能效果。傳統的動態能力構建模型強調單個企業對環境變化的響應能力,已不能應對創新生態情境的發展需求,生態情境與動態能力之間的聯動機制有待進一步打開。因此,探索新情境下動態能力的構建模型和演化規律有重要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文章關注企業動態能力對企業獲得核心競爭力的重要作用,并希望基于創新生態情境,探析新情境下動態能力的構建過程及其演化規律。文章試圖圍繞政府、產學研及消費者多個主體,從立體和多維的角度,梳理和彌補現有理論視角的缺陷,進而對企業動態能力構建提出新的構想。
文章選取web of science 和CSSCI 為文獻數據庫來源,以“dynamic capability”為主題關鍵詞,檢索時間跨度為1997—2020 年的文獻數據,經初步篩選后,共獲得1170 篇英文文獻和450 篇中文文獻數據。時間節點以Teece(1997)在首次界定動態能力概念為準[2]。運用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分別繪制動態能力的中英文高頻引文分析圖,如圖1、圖2 所示。

圖1 web of science 動態能力高頻引文分析

圖2 CSSCI 動態能力高頻引文分析
對比分析動態能力的中英文參考文獻共被引結果,文章發現,Teece(2007)、Barretto(2010)、Zollo(2002)、Winter(2003)、Wang(2007)、Zott(2003)是被引用最多的。
通過深度閱讀和分析,文章發現,以往學者更多關注動態能力的影響因素及其對績效的作用機理問題,對于如何構建動態能力的問題還有很大的研究空間。針對動態能力構建問題,學者們主要從四種研究視角挖掘動態能力的運行機理,并相應地提出了四種動態能力模型:一是用以分析能力演變過程,界定動態能力屬性的階層分析模型(圖3);二是防止技術范式固化,減少核心能力剛性的雙重過程模型(圖4);三是應對外部環境變化,將資源和能力進行重新配置和構建的整合模型(圖5);四是提高組織學習能動性,強調內部學習機制的組織學習模型(圖6)。

圖3 動態能力的階層模型

圖4 動態能力的雙重過程模型

圖5 動態能力的整合模型

圖6 動態能力的組織學習模型
基于能力演變視角,動態能力是企業能力的子集(Teece,1994),其形成是企業能力演變的結果。動態能力的階層分析模型揭示了企業獲得持續競爭力的來源是高階能力,詮釋了資源基礎觀面臨的如何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獲取持續競爭優勢的問題。基于技術范式視角,動態能力的構建是企業形成技術軌道和技術范式的過程。動態能力是企業為了形成規范化的新技術體系,并以此獲得核心競爭力和超額利潤的重要舉措[3]。動態能力的雙重過程模型強調了從操作層面上將動態能力運用到實踐當中,彌補了階層分析模型中的操作缺陷。基于整合重構視角,即基于資源基礎觀,強調通過整合資源結構以適應環境變化,將動態維度整合到企業的能力體系中。Teece 等(1997)從三個操作維度:流程、位勢和路徑,具體闡述了動態能力如何針對外部環境變化,通過對現有資源和能力的重新配置和整合,形成新的優勢資源,從而獲取持續競爭能力的過程[4]。基于組織學習視角,Zollo&Winter(2002)將動態能力定義為學習后穩定的集體模式,認為其是組織慣例、過程和能力的一種表現形式。組織學習是能力內化和吸收的關鍵過程,動態能力的組織學習模型揭示了組織學習與高階能力形成的內在聯系,為企業提供了動態能力構建的演化流程,詳細描述了其內在運作機理,提升了動態能力的可操作性。
動態能力的階層分析模型關注能力本身對競爭優勢的影響,但并未對動態環境與企業之間的影響關系進行研究,亦未提及如何獲取動態能力的操作性問題。同時,高階和低階能力的劃分屬于相對的概念,如何針對動態環境對能力的階層進行及時分析和界定等問題也未能解決。雙重過程模型強調了從操作層面上將動態能力運用到實踐當中,彌補了階層分析模型中的操作缺陷,但該模型只提出了對能力的路徑依賴性、結構惰性以及心理承諾進行柔性監控,對監控方式和有效性等問題關注度不夠。整合模型中,如何保證企業內部整合、學習和重構過程的成功率,如何防止能力固化為“核心包袱”等問題仍未解決。組織學習模型當中,組織對外部環境刺激的反應往往是被動的,如何主動構建動態能力的問題仍有待挖掘。
同時,動態能力強調對環境的響應,即通過響應的過程進行組織內部學習,進而提高下一次組織對外部環境做出反應的效率和靈活度。響應的過程包括信息接收、解讀、傳遞和反應,而上述四種模型在這個過程面臨著同樣的操作性障礙:一是信息接收和解讀存在問題:構建動態能力的初衷是為了讓企業在動態變化的外部環境中獲得持續的競爭能力,其關鍵在于找準市場需求,并針對該需求重構和形成新的核心能力。但當外部環境動態性以及不確定性增強時,企業難以在短時間內獲得針對該市場環境的全面、準確和大量的數據信息,難以深入剖析市場需求,從而在市場競爭當中處于信息不對稱及信息滯后的狀態;二是信息傳遞和反應存在問題:不少企業在動態能力構建之初,將主要精力放在外部環境的分析上,建立了細致宏偉的重構目標后才發現內外供需不匹配,脫離了企業實際情況而進行的動態能力構建過程注定是失敗的;三是由于動態能力構建過程當中的信息不對稱導致的構建障礙:擁有了準確的內外部環境分析及預測結果并不意味著動態能力構建的成功,能力構建的過程同樣會面臨環境變化及信息不對稱的風險,因此,必須建立完善的信息傳輸、過程監控、結果反饋等機制,確保動態能力構建按照市場需求的方向進行,并及時進行監控和調整。
綜上所述,文章借鑒以往學者的研究成果,認為動態能力既是一種讓企業在動態變化的外部環境中獲得持續競爭力的協同能力,又是一種具備感知、吸收和再創造內外部資源的能力,同時也是積極促進創新在各個主體間雙向擴散的柔性能力。由于傳統視角的四種動態能力構建模式皆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同時,對于創新生態系統情境下,如何更好地構建動態能力以強化企業乃至整個創新平臺的競爭力等問題仍未解決。因此,文章希望基于創新生態系統情境,探尋動態能力與創新生態系統的關系,并剖析不同情境下動態能力構建的不同過程及其演化規律。
目前,學術界對創新生態系統的界定仍未統一,主要的結論有三個方面:一是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協同的機制,即包括對各種投入、產出、客戶關系的協同[6];二是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即存在大量互動合作、競合共生、動態演化的多主體所構成的復雜系統[7];三是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創新網絡,不僅包括多主體的復雜性,還需具備協同、整合、信息傳導等功能,以價值共創和利益共享為目的[8]。據此,文章基于創新網絡的角度,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擁有多個主體的協同機制,是不同主體與外部環境相互聯系、共同進化,進而實現價值共創和利益共享的創新網絡。
創新生態系統的形成和出現,其根源來自組織對知識的需求,是企業為尋求知識、吸收知識、重組知識和內化知識的創新模式和關鍵渠道[9]。企業對知識的搜索過程可以分為三個階段,首先是通過自身的努力,汲取和吸收可能的內外部知識資源(同質性知識資源為主);其次是通過與上下游企業,甚至競爭企業的合作吸收外部異質性知識資源;最后是通過與學研機構、用戶等多主體合作,吸收外部領域內前沿知識和跨領域異質知識資源。與此相對應,以企業對知識需求的階段性特征為依據,創新生態系統亦可分為三種類型:一是企業生態系統,指的是企業為滿足發展需求在創新過程中與影響其創新活動的組織或個人建立各種合作關系,以汲取自身所需要的知識、技術等資源[10]。此時的生態情境更多體現在組織內部各組成要素之間的協同和相互依賴;二是產業鏈生態系統,指的是以核心創新企業及其上游供應商、下游分銷商、其他相關配套主體共同形成的可持續發展的創新系統。此時的生態情境體現在產業鏈上下游企業間的協同競爭和互惠共生(其中,相關配套主體可能包括學研機構、用戶,但并不是生態系統當中的主要參與者);三是平臺創新生態系統,指的是由核心企業、互補企業及與其相關聯的眾多異質性利益相關主體組成,協同耦合、價值共贏的創新系統[11]。此時的生態情境最為復雜,例如小米創新生態鏈、美的美云智數平臺、阿里巴巴的淘寶平臺以及海爾的HOPE 平臺,這些平臺創新生態系統的顯著特征皆表現為由某一核心企業搭建或發起平臺,承擔生態系統的領導和主導者角色,通過平臺生態的模式實現企業提升能力、優化顧客體驗和提高創業孵化成效等目標的可持續生態系統(石海瑞等,2018)。
以上三種創新生態系統的特征及其差異如表1 所示,從核心主體上看,呈現出由單一主體向多主體演化的特征;從創新重點上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主要關注產品創新,重點提高企業的專有技術能力;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主要關注行業共性技術的開發和運用;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主要關注跨領域技術耦合及商業模式創新。同時,創新系統中的網絡邊界亦發生顯著變化,呈現出物理邊界和技術邊界的擴大和模糊化趨勢。

表1 三種創新生態系統的特征分析
創新生態系統是學者們提出用以適應國內外獨特競爭環境的創新范式,而這一目標正好與動態能力的構建動機一致。動態能力,從本質上看是知識處理的循環過程,包括知識資源的整合、重組和吸收利用[12]。因此,基于創新生態系統的情境,探討動態能力的構建差異和模式問題,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和緊迫性,能從更為系統和寬廣的視角研究動態能力的構建問題。
(1)基于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情境的動態能力構建
通過對BIM技術在建筑節能設計領域中應用的研究與分析,本文得出在對BIM技術進行具體應用的過程中,其可以在建筑體采光性能的模擬節能設計中發揮重要作用。具體的應用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第一,利用BIM技術將建筑物采光情況進行模擬,進而調整建筑物的采光設計,充分利用太陽能對建筑物所需消耗的能源數量進行降低。第二,在對采光情況進行模擬后,利用BIM技術對建筑物造型布局等數據進行改變,進而選擇最優的室內采光設計。
在以企業為核心的組織內創新生態系統中,動態能力構建的關鍵在于預見危機和及時做出反應。傳統的四種動態能力構建模型并未重視主動預見危機的方法。據此,文章提出基于大數據管理的動態能力模型(圖7),該模型由四個過程組成,分別是“知覺響應”過程、大數據管理過程、被動的動態能力構建過程以及主動的動態能力構建過程。

圖7 基于大數據管理的企業動態能力模型
首先,對外部環境的感知是由“知覺響應”過程完成,通過大數據管理過程收集環境信息,為企業決策提供數據支持。在企業實踐中,大數據管理過程表現為數據生成、數據處理、數據存儲和分析預測四個環節,具體操作可細分為:確定研究問題,建立大數據管理團隊,尋找解題的關鍵指標及衡量指標的方法,尋找數據來源,獲取數據(指定數據范圍),處理數據(同意并部署分析和統計方法),獲取數據結果并將其可視化,根據數據結果采取行動[13]。大數據管理也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受到內外部環境的影響,因此,每個企業每個發展階段都面臨很多差異性和非周期性的問題,需要不斷的數據反饋和決策調整。其次,在初次面臨環境變化的短期中,企業主要進行的是被動的動態能力構建過程,分為四個階段:一是生成變異階段,創新的能力或以隱性形式存在的新想法開始萌芽;二是內部選擇階段,在變異產生后,企業會根據大數據管理的分析結果進行評價、選擇或調整;三是知識復制,即通過復制活動使新方法在組織各個部門當中運用;四是保持和傳承階段,即將新能力制度化和慣例化。最后,在長期中,企業通過主動構建動態能力以掌握適應環境變化的主動權:一是利用大數據管理平臺收集內外部環境的數據信息;二是整合關鍵信息生成針對性的分析報告;三是在正確預測環境變化趨勢的基礎上,主動地創造內生變異,通過內部流程活動形成針對環境變化趨勢的具有能動性和前瞻性的能力創造過程。
(2)基于產業鏈創新生態系統情境的動態能力構建
文章基于焦豪(2013)、何澤軍(2012)的研究成果[14,15],將動態能力劃分成四個維度,分別是環境洞察、組織學習、協調整合以及變革重組。在以產業鏈上下游企業為核心主體的創新生態系統中,企業動態能力的構建主要是通過龍頭企業、核心企業感知外部環境變化趨勢,及時進行戰略調整和企業內部動態能力構建(該過程主要參考基于大數據的動態能力構建過程),同時,龍頭企業根據戰略部署需要,對上、中、下游企業進行角色安排和能力匹配。在合作創新過程中,上游企業主要形成調整和適應類型的能力,根據核心企業的需求,挖掘、發現或開發出更環保、更便宜及更易獲取的原材料或半成品;下游企業同樣形成調整和適應類型的能力,承載核心企業的創新成果,開發出適合創新產品及其附屬商品的物流、銷售和服務渠道;中游的同類型企業,其動態能力的構建類型有所不同,主要是形成環境洞察、組織學習、協調整合、變革重組的能力,并由核心企業把握創新方向和技術路徑。構成動態能力的不同能力不一定由單個企業獨自形成,可以由產業鏈當中的不同位置、不同職能、不同類型甚至是相互競爭的企業共同形成,使動態能力在整個產業鏈的協同下形成,進一步提高企業間合作的緊密度、協同度和靈活性。

圖8 產業鏈創新生態系統的動態能力構建模型
(3)基于平臺創新生態系統情境的動態能力構建
平臺創新生態系統由于其具備多主體耦合協同的特征,在發展過程中必然面臨著異質主體間不同技術范式、市場運作、制度規定以及價值文化等矛盾沖突,因此,動態能力構建過程難度很大。對于平臺生態系統中的主導企業,他們身兼搭建網絡平臺、賦能孵化企業以及完善價值網絡的重要角色,主導企業自身動態能力的強弱直接影響其對創業企業以及整個平臺的賦能效果和價值擴散(宋立豐等,2019)。此時,主導企業除了需要增強大數據管理能力以提高自身的動態能力水平,還需要關注其與異質主體間的耦合和價值共創。其中,耦合性是生態系統的本質特征和關鍵效能指標,在文章中指的是平臺創新生態系統內部,主導企業、創業企業以及其他利益相關群體之間相互作用、彼此影響、共生演化的關系(王蕭蕭,2018)。
對于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中的創業企業,即處于創業階段,以尋求資源和機會為目標,利用平臺生態系統的資源發展和提高自身創業能力的開拓型中小企業。通常具有高風險、小規模、成長快和創新強的特點[16]。創業企業區別于主導企業,他們并不具備構建大數據管理系統和創新賦能的能力,因此,其動態能力的構建更多體現為調整和適應類型的能力,即承載或利用平臺創新資源和核心企業的創新成果,尋求適合創新產品及其附屬商品的物流、銷售和服務渠道。

圖9 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中主導企業的動態能力構建模型
(4)創新生態系統情境下的動態能力演化過程
企業內部創新生態系統立足組織自身發展目標,以終端產品為導向,短期合作為主要形式,利用學研的現有科技成果,幫助企業在最短時間內獲取競爭優勢。這個階段,創新系統內部的主體合作多停留在問題解決層面,合作多以終端產品為目標,對于動態能力的培養,除了加強企業對科研成果的協調整合能力外,提升其對技術前沿、政策傾向以及市場趨勢的靈敏性和認知度,提高其環境洞察能力是重點。產業鏈創新生態系統由產品層面逐步向技術和研發端上移,注重培育產業鏈中的共性技術能力,企業從關注產品專有技術向行業技術基礎轉變。在該階段中,創新網絡中主體合作以技術轉化和應用為著力點,以挖掘和開發行業共性技術為目標,動態能力方面以培育組織學習能力為重點。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中,各異質性合作主體打破彼此的結構邊界,實現技術、制度、產品、市場等多方面的耦合協同。借助完善的技術交流和研發平臺,使各主體能充分發揮各自的能力優勢,促進創新產出。進入這個階段,創新生態系統的主體合作以培育企業的變革重構能力為重點。縱觀創新生態系統內外部核心要素影響下的能力演變過程,我們發現,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中,企業動態能力的構建要求最為嚴苛,對知識的需求體現為注重產業鏈前端基礎知識、前瞻性知識,同時,亦關注跨領域異質性技術的融合和匹配。

圖10 動態能力演化過程
企業所在的競爭環境具有動態性和不確定性,圍繞如何獲得競爭優勢、擺脫“核心包袱”并且在動態環境中獲得持續競爭力等問題,學術界提出了動態能力理論,以回答資源基礎觀以及核心能力觀所無法詮釋的能力與情境聯動的內在機理。
創新生態情境對動態能力的構建和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形成提出了新的要求,傳統的階層分析模型、雙重過程模型、整合模型以及組織學習模型皆僅僅從企業本身出發,將動態能力的構建限制在組織內部的狹窄空間內,忽略了其與上下游企業、與政府、高校、研究院所甚至消費者的創新鏈條。為補充以往模型的不足并應對新時代的發展需求,文章根據創新生態系統理論,將系統中的創新要素分為內部條件和外部環境兩部分,并根據內部條件中核心主體的類型,將創新生態情境分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鏈創新生態系統和平臺創新生態系統三種形態。根據不同情境中內部構成要素的特點,給出了相應的動態能力構建模型。同時,針對三種創新生態系統,對動態能力的培育重點及能力演變過程進行了解讀和剖析,進一步挖掘創新生態情境下能力演進的過程。
文章的核心價值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一是運用可視化工具呈現國內外動態能力研究的概況,發現現有研究更多關注動態能力的影響因素、動態能力對績效的作用機理和影響效果問題,對于如何構建動態能力的問題仍有較多可探索的空間;二是通過梳理經典文獻,整理和歸納了四種經典的動態能力構建模型,并對各個模型的特點和缺陷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對四種模型共同的操作性障礙也進行了深度挖掘和闡述;三是基于創新生態情境,探討了新情境下動態能力構建的新挑戰,同時,以知識需求差異為依據,將創新生態情境分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鏈創新生態系統和平臺生態系統三種類型,并詳細刻畫不同類型中企業動態能力構建的內容和演化規律。
總之,動態能力構建的研究是需要不斷探索和完善的,應多運用新的理論和視角來彌補以往研究的局限和缺漏。在未來的研究過程中,可以著重關注不同情境下,如何選取合適的動態能力模型,既讓企業擁有靈活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掌握企業發展的主動權和話語權,又讓企業變得更有競爭力,更快地實現戰略目標,贏得戰略高地并實現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