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瑩
內容摘要:奧斯本的著作《憤怒的回顧》中主人公吉米的憤怒不僅是偏激暴力,更是一種對創傷間接地、極端地表達。本文從創傷理論切入,從社會背景和個人經歷層面探究造成吉米創傷的原因以及創傷對其人生產生的深重影響,分析吉米如何走出創傷陰影,通過自我救贖獲得新生,并從吉米的復原中探討對于治愈創傷的啟示。
關鍵詞:《憤怒的回顧》 “憤怒的青年” 創傷 復原
約翰·奧斯本是二戰后英國著名的現實主義劇作家。1956年其作品《憤怒的回顧》首次公演,一舉轟動了整個英國戲劇界。奧斯本以其反傳統的視角和語言風格為日漸式微的英國戲劇帶來一場革命,代表作《憤怒的回顧》成為現代英國戲劇的一個轉折點。隨著《憤怒的回顧》影響力愈漸深遠,學界對其研究也盛行起來,目前主要的研究集中于探討主人公吉米之憤怒的社會根源、存在主義主題、新現實主義戲劇創作和婚姻問題。聯系時代背景,作為中下層青年的典型代表,吉米的憤怒與頹廢氣質與社會壓迫和個人悲慘經歷帶來的創傷息息相關,然而學界對該作品的創傷主題并未有深入的研究。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創傷后應激障礙”被美國精神病學會正式認定為一種精神疾病,創傷研究領域知名學者凱西·卡魯斯(Kathy Caruth)認為創傷并不僅僅停留在災難性事件重創人心的那一刻,而是長久地存在于受創者的精神世界,反復折磨受創者心理,扭曲甚至摧毀其完整的人格。此外,朱迪斯·赫爾曼也對于創傷的影響和愈合進行了系統的分析。此后創傷問題引發了各領域學者的關注,與創傷相關的作品研究也在文學領域興起。
本文從創傷理論出發,探究“憤怒的青年”流派筆下的代表人物吉米的憤怒以及背后掩藏的創傷,并分析吉米最終如何治愈創傷,走出困境,完成自我救贖。
一.創傷生成背景
吉米是“憤怒的青年”派作家塑造的經典文學人物,他成長于相對混亂的環境下,經歷坎坷,因此造成吉米創傷的原因絕不僅限于某一個層面,社會因素、個人經歷以及婚姻生活中的挫折都是他受創的來源,本文將從這三個方面分析造成吉米創傷的原因。
“憤怒的青年”是上世紀50年代活躍于英國文壇的一批現實主義風格的青年作家,他們主要來自于社會中下層,受到特殊的歷史背景的影響?!八麄儗τ鐣慕衣逗团写蠖汲鲎员旧淼牟粷M和絕望,也攙雜著一定程度的自憐?!保▌櫱?,p6)也就是說他們塑造的人物不僅立足于當下社會背景,并且還在一定程度上折射了這一派系作家自己的影子,因此要分析這些文學人物,需要從作家所處的社會環境入手。
《憤怒的回顧》創作于二戰后的英國,這一特定的社會環境不僅塑造了“憤怒的青年”這一作家群體和他們筆下文學人物的特性,也可以解釋吉米這一代表性文學人物創傷的原因。凱西·卡魯斯(Kathy Caruth)將“一種對突如其來的或災難性事件的不可抗拒的經歷”(Caruth,1996:11)認定為產生創傷的前提條件之一。結合文本背景可知吉米是二戰的親歷者,殘酷的戰爭、戰后尖銳的社會矛盾和上層階級的壓迫、排斥使以吉米為代表的這一時代的英國青年在心理上陷入對生存意義的迷茫中,毫無宣泄的出口,這讓他們深刻地感到社會對他們具有威脅性。這一創傷產生的原因在吉米個人身上有更具體的體現。由于人類自身的反應系統,“威脅感會引發強烈的恐懼與憤怒”(赫爾曼,2015:65),曾一度生活在戰爭恐懼下的吉米逐漸變得暴躁易怒,朱迪斯·赫爾曼(Judith Herman)指出“一些特定的經驗確實會增加受傷害的可能性,包括受驚嚇、被困或精疲力竭”。(赫爾曼,2015:64)這無疑為“以吉米為代表的青年們實際上是受到傷害的一群人”這一觀點提供了有力論據。但是這種情緒反應并未解決吉米所面臨的困窘,更沒有幫助他改變他所不滿社會,吉米依舊深陷于社會帶給他的巨大威脅感中,當吉米的這些正常應激反應并未有效地救助其脫離危險時,創傷就因此產生。
隨著對創傷認識的不斷深入,哈特曼(Geoffrey Hartman)指出“顯而易見的事故”(趙雪梅,2019:202)也會產生心理創傷。日常生活中的暴力、折磨甚至親近之人的逝去等生活和情感上所遭遇的傷害都有可能給人帶來創傷體驗。心理創傷研究者開始重點關注“情感與日常傷害的爆炸性性質”(趙雪梅,2019:202),針對創傷的研究擴展至日常和個人創傷事件。而在吉米的創傷構成中,其個人生活經歷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只有二十五歲的吉米兩次目睹親人的死亡,這兩次痛失至親的經歷給他帶來了長久而痛苦的夢魘。吉米的第一次直面親人死亡是在他十歲的時候,他父親在西班牙戰場受了重傷,已經命不久矣。然而,全家人對于父親的死亡表現出了驚人的冷漠,媽媽甚至整日抱怨“她不幸和這樣一個人攪在一起了”(奧斯本,1962:85),他們為之哭泣和惶恐不安的是對這件事帶來的麻煩以及未知的迷茫,而不是因為失去摯愛的悲傷,正是這份冷漠最終成為點燃吉米憤怒的“星星之火”。只有小吉米真正為他父親擔心難過,他陪在父親身邊整整一個月,無助地看著他慢慢死去。奄奄一息的父親懷著極大的不甘,絲毫不考慮孩子的承受能力,執意向年幼又害怕無助的吉米傾吐“生命中殘存的一切”(奧斯本,1962:86)。然而年幼的吉米并不能完全理解父親得傾訴,更無法幫助父親疏解郁結,反而是這種毫無顧忌的傾吐給吉米帶來巨大的壓力,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個垂死的人的絕望和痛苦(奧斯本,1962:86)”。親人的冷漠和父親極具壓迫感的絕望加劇了吉米的恐懼,驚恐、痛苦和無助淹沒了他,并最終衍生出了憤怒,強烈的情感沖擊導致吉米的自我防御系統和情緒調節機制崩潰。
弗洛伊德提出“受創的悲悼主體經過一段時間的悲傷,將愛從失去的客體轉移到新的客體,順利實現移情”(陶家俊,2011:119),而一旦哀悼沒有順利完成便會導致抑郁和創傷。主人公吉米顯然沒有順利完成這一過程。到父親離世的最后時刻,曾經要拼命忍住眼淚的吉米完全失去了哭泣的欲望,失去宣泄悲傷的機能宣告著他“哀悼”的失敗,也給吉米埋下了創傷的種子。
第二次失去的經歷是休的媽媽,她是吉米非常尊敬的親人。當吉米突然接到她得急癥的電話時,內心其實非常害怕不安。雖然吉米一開始表明不需要人陪同,但在出門的最后時刻,吉米罕見地對艾米莉流露出脆弱的神色,希望她能陪自己一起去看休的媽媽,然而艾莉遜卻拒絕了他。吉米再一次獨自一人面對親人的離去,“整整十個小時,我一直看著一個我非常喜愛的人慢慢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奧斯本,1962:109),甚至送葬時也只有吉米自己,無人一起吊唁,更無人傾訴恐懼與悲傷。對受創者來說“他人的支持反應可能足以減輕事件的沖擊,而敵意或負面的反應則可能會加深傷害或惡化創傷癥候群”(赫爾曼,2015:99)。身為伴侶的妻子本該在這種時候給予他陪伴和安慰,而艾莉遜卻以冷漠回應,這種親密之人的消極反應封鎖了吉米宣泄悲傷的出口。吉米對失去的“哀悼”再一次失敗。死亡的恐懼和失去親人的痛苦由于未完成的“哀悼”,再次重創了他脆弱的神經。
婚姻生活的失敗是吉米創傷的另一個重要來源,在這一受創經歷中,妻子艾莉遜是主要的“加害者”。在夫妻關系中,吉米表面上處于強勢的一方,但在兩人的交流中,艾莉遜才是那個真正的主導者,吉米則是一直尋求回應的被動一方。朱迪斯·赫爾曼指出被呵護的最初經驗能夠讓人們有能力展望所處世界,并使人們相信世界會善待自己,因此當人們處于極度恐懼不安的狀態時,人們會向安全感的最初來源尋求安慰。(Herman,2015:146)安全感的最初來源通常是人生第一階段的照顧者,即母親。但是對于吉米來說,母親是讓他首次直面人性冷漠自私的人,對于母親的信任感早已分崩離析。而最初與艾莉遜的戀愛時,吉米感受到了久違的愛,因此對于吉米而言,艾莉遜才是安全感的來源。所以吉米不斷地想引起艾莉遜的注意,他的挑釁實際上是一種無措的求救信號。艾莉遜的沉默看似是在隱忍,實際上卻是一種冷暴力,或者說是一種“反擊”。吉米的“呼救”不僅沒有得到回應,艾莉遜用這份冷漠疏離,這種敵意或負面的反應使吉米認為自己被徹底拋棄,更加深了他本就有的創傷?!笆軇撜吒械奖煌耆艞?、全然的孤獨,和被逐出那賴以生存的由人與神眷顧保護的系統之外”(Herman,2015:146),這種被驅逐的孤獨感使得吉米的基本信賴感徹底崩塌,“一旦信賴感喪失,受創者覺得與其說他們還活著,其實更像是死了?!保℉erman,2015:146)
二.創傷表征
社會、個人經歷以及婚姻生活帶給吉米的創傷由于缺失外界與個人的調和而難以治愈,最終在特殊的社會背景下,這些難言之痛轉化成了憤怒,實際上,吉米的憤怒是一種對創傷間接地、極端地表達。
在遭受戰爭和社會壓迫等強烈的創傷事件后,吉米應對危機的反應系統因無法承受創傷之痛而隨之崩潰,這導致他處理情緒和表達機制失調,因此吉米無法正常地表達內心的恐懼和傷痛,并一直處于過度警覺的狀態,非常容易受到刺激,出現“暴躁和突發的攻擊行為”(赫爾曼,2015:67)。在日常生活中,吉米時常處在憤怒的狀態,行為上極具攻擊性,有暴力傾向。某次在家,遠處教堂的鐘聲響起,在聽到這種悠揚的聲音后吉米卻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失控,克里弗企圖通過玩笑化解吉米的憤怒,但是“由于在調節強烈憤怒情緒方面有困難,創傷患者總是擺蕩在自己會失控地表現憤怒和對任何形式攻擊的無法忍受之間”(赫爾曼,2015:156),吉米對克里弗的勸阻爆發出更激烈的反應,兩個人瘋狂扭打起來。這一例子充分證明吉米的暴躁易怒是創傷未愈的后遺癥,正是由于處理危機和情緒機制失調,內心累積的恐懼無法正常排解,促使吉米通過對外展現出攻擊性以掩飾安全感的匱乏。他通過肢體暴力宣泄憤怒的背后是對創傷想言而難言的無措。然而,面對吉米隨時隨地的暴躁行為,他的妻子和朋友不僅沒有感受到他的傷痛和焦慮,反而因為被吉米的暴力傷害選擇棄他而去,吉米的暴力行為最終成為一種對創傷失敗的傾訴。
失去親人和目睹死亡的創傷以一種更具象的方式一直盤旋在吉米心頭。卡魯斯認為創傷的一大特征是在當時無法被確切認知,但之后會以某種方式再現,糾纏著受創者。(Caruth,1996:11)一直到父親去世十年后,吉米仍然能夠清晰地記得父親臨終的樣子以及自己當時面對死亡和家人的冷漠懷有的恐懼和憤怒的心情,甚至那份驚恐憤怒一直延續至今。在他回憶父親去世的那一刻,本來一直處在戲謔憤怒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在敘述中他看似平靜卻不斷地重復“真正為他擔心的只有我”和“害怕”等詞,可見至親離世和親人對此表現出的驚人冷漠而造成的創傷一直籠罩著吉米。
朱迪斯·赫爾曼認為:“創傷事件造成人們對一些基本人際關系產生懷疑。它撕裂了家庭、朋友、情人、社群的依附關系,它粉碎了借由建立和維系與他人關系所架構起來的自我,它破壞了將人類經驗賦予意義的信念體系?!保℉erman,2015:144)痛失至親和親人的冷漠這一系列創傷事件粉碎了吉米與社群之間的聯結感和對外的信賴感,對吉米處理親密關系的能力產生負面影響,這在吉米與妻子交往中表現得十分明顯。吉米在婚姻中和艾莉遜失敗的溝通是他創傷后遺癥的又一體現。實際上,吉米內心極其渴望與妻子交流,尋求親密之人安慰,然而創傷是難以言說之痛,被創傷事件異化的他無法正常表達對交流的渴望,長期處于憤怒狀態使得吉米的語言表達也趨向于犀利刻薄。吉米一直用粗鄙尖刻的言語攻擊艾莉遜和她的家人,艾莉遜越沉默他的挑釁就越激烈,這是因為對外界信任感的崩塌,吉米內心對于能否取得親密之人的支持持悲觀懷疑的態度,趨利避害的本能促使他采取先發制人的強勢姿態,通過言辭侮辱和挑釁引起妻子的注意,這是一種試探,更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但是這一作為深深傷害了兩人關系,導致其婚姻的失敗。由于吉米無法將創傷正常地宣泄出來,他和外界無法達成和解,對外界關系的失望使吉米更加自閉,加重了他對自我的懷疑,進一步導致他的頹喪。
三.創傷修復
吉米表面上對工作、社會、家庭和未來憤怒失望,不滿足現狀卻又不作為。他和其他受創者一樣深陷于創傷的泥沼,創傷事件摧毀了吉米的安全感,斬斷了他與外界正常聯系,但是他內心渴望著“傷口”能愈合并為此采取行動。他嘗試用不同的方式修復創傷,主動說出心結便是其中之一。德瑞·勞(Dori Laub)認為遭受創傷事件的幸存者需要說出自己的創傷故事以便生活下去,也需要在講述的過程中理解自己的創傷體驗。(Laub,1995:63),“講述”是治療創傷的一個普遍而有效的手段。通過講述,受創者能夠直面內心深處的傷疤,在講述中真正認識自己的創傷經歷,甚至反思創傷經歷給自己帶來的影響是否是絕對負面的。在又一次爭吵中,吉米問指責他的海倫娜有沒有目睹一個活人的死亡,并向在場的艾莉遜和克里弗講述他父親的離世。那是吉米難得平靜的時刻,他向自己的妻子和朋友敘述他父親臨終時的痛苦不甘,家人的冷漠。回憶父親離世的場景是在揭開自己的傷疤,同時這次回憶也是吉米希望通過講述這一方式正視創傷經歷進而為修復創傷做出的努力。通過講述,吉米重新審視創傷經歷,直面當時的傷痛,并通過傾訴分擔痛苦,進一步重構自我調節系統,邁出他自我修復的第一步。
當吉米將創傷體驗講述出來時,他就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自我和解,并恢復了對外界的部分信任。與此同時,受創者吉米逐漸開始重建破碎的自我感,即“建立與他人的聯結關系”(赫爾曼,2015:86),這是吉米修復創傷的另一個方式。吉米在建立聯結的初步階段采取的行動是主動在交流中向他人表達自己的內心情緒。在吉米的創傷結構中失去、被忽視以及其帶來的孤獨無助占據半壁江山。當得知克里弗離開時,吉米罕見地表露出不舍。他將克里弗要離開的消息告知海倫娜,但海倫娜說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吉米聽到后又一次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心底生出一陣失落。他對海倫娜說當傳遞消息時自己仿佛永遠都是最后一個被想起的,這是吉米第一次直白地傾吐被忽視的難過,這意味著在經歷長時間的過度警覺后,吉米逐漸學著向外界表達和求助,同時這也表明吉米已經建立起對外界最基本的信任感。
當受創者逐漸恢復對外界的信賴感后,他開始尋求重新與他人建立更加密切的心理聯系,最突出的表現是在人際關系上開始嘗試發展更深的情誼。(Herman,2015:488)這一點在吉米身上的體現就是他決定重新開啟與艾莉遜夫妻關系。當艾莉遜回來后,吉米接受了艾莉遜的道歉,兩個人最終達成和解,他們要一起回到“狗熊洞”和他們“松鼠窩”里“永遠相守在一起”(奧斯本,1962:144)。此時,吉米真正敞開心扉并重新建立起和艾莉遜的親密關系。封閉已久的靈魂,開始融入外面的世界,以積極的姿態擁抱愛人和人生,重構自我,完成自我救贖。
二十世紀中期英國特殊的社會背景和時代環境造就了一批憤世嫉俗的青年人,他們憤怒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受創的心。結合創傷理論分析吉米這一代表人物,可以為認識這一特殊群體和“憤怒的青年”流派筆下的人物提供一個新的視角。他們的憤怒不僅是受創的后遺癥,更是對痛苦的極端表達。創傷是“不可言說之痛”,但并不意味著受創者內心是完全封閉的,也不意味著他們排斥傾訴創傷體驗和修復創傷。通過分析吉米的修復歷程,本文希望能夠增加人們對創傷的認識,進一步增強對受創者的理解。吉米為修復創傷做出的努力體現了當時一批憤世嫉俗的底層青年內心始終渴望著與外界達成和解,以全新的自我重新擁抱這個世界。對于這些期待愈合的受創者來說,重新建立與外界的聯結,恢復對外界的信賴感是修復創傷的重要一步,這給予我們一個重要啟示,即親密的關系在創傷復原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親人朋友的支持與理解,甚至于陌生人的善意對受創者來說都是一劑最好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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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現代性視域下的英國戲劇研究”(項目批準號:17YJA752010)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