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婷 范鑫芳 張 林 徐 強
(寧波大學心理學系暨研究所,寧波 315211)
高校學生作為一個不容忽視的社會群體,其心理健康狀況一直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大學生心理健康問題一直是國內外研究的熱點。 各類心理健康調查顯示,大學生的心理問題不容忽視(王建中,樊富珉,2002)。 近年的研究表明,大學生整體的心理健康水平雖有所提升,但仍存在民族、城鄉、性別、專業、學校層次、家庭狀況等方面的差異(辛自強,張梅,何琳,2012)。 因此,深入研究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因素,對于改善和加強我國的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事業有著重大意義。
家庭壓力模型(family stress model)認為,當家庭經濟狀況較差時,經濟壓力會導致父母產生較多的負面情緒,從而引發家庭沖突和一系列不良教養行為,使子女出現各種不良發育結果,影響其心理健康與行為發展(Masarik & Conger,2017)。 家庭經濟狀況顯著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隨著經濟水平的下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顯著降低,低收入家庭的大學生面臨更多的心理危機,表現出諸如軀體化、焦慮、抑郁、敵對、人際關系敏感等心理癥狀。階層的社會認知理論(social cognitive theory of social class)指出,低階層群體相對于高階層群體擁有的社會經濟資源更少,更易受外部環境變化的影響,因而面臨更多威脅、負性情緒和社會壓力,威脅其心理健康水平(李小新,任志洪,胡小勇,郭永玉,2019)。 已有研究顯示,來自較高社會經濟階層家庭的大學生的積極情感、 生活滿意度和心理健康水平顯著高于低經濟階層大學生,后者表現出更多的消極情感、 抑郁、 焦慮等 (周春燕,郭永玉,2013)。低收入家庭大學生通過向上的社會比較產生自身階層經濟能力落后的認知和較高的自卑、 抑郁等不良情緒,更易存在強迫癥狀、抑郁、精神病性等心理問題,從而損害其人格發展和心理健康。由此可見,因家庭經濟狀況低下引起的社會經濟資源匱乏、情感關懷較少以及社會比較下的劣勢地位等一系列負性問題,對大學生的心理發展和健康狀況存在重要影響。
自我概念(self-concept)是指個體根據以往的經驗而形成的、對自己的主觀知覺和評價(Rosenberg,1986)。 在自我概念的構建中,社會階層發揮著重要作用。人們更傾向于使用社會階層符號來定義自己。一項評估受訪者對自我概念中各種身份的重視程度的研究發現,受訪者非常重視反映其社會階層的象征,如經濟狀況、受教育程度和職業等(Easterbrook,Kuppens,& Manstead,2020)。 低家庭收入往往與低水平的自我概念相關,與非貧困大學生相比,貧困大學生往往發展出更低水平的自我概念。 自我概念被認為是核心心理健康素質 (psychological core health diathesis)的構成之一。 在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中,自我概念與心理健康的相關性得到廣泛證實,不同自我概念水平的大學生在SCL-90 得分上有顯著差異,自我概念越積極,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越好(樊富珉,付吉元,2001; 姚本先,陸璐,2007)。自我概念往往被視為心理健康的保護性因素,在負性生活事件影響個體心理健康水平的過程中充當中介變量(楊玲等,2018)。 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已經得到廣泛證實,但目前還未有研究探討自我概念在這一過程中可能存在的中介作用。 成長在匱乏環境中的低收入家庭大學生,往往伴隨著較低社會經濟地位和較多不良教養行為,導致自我認同和自我評價水平偏低,難以形成積極的自我概念,從而影響其心理健康水平。據此,本研究假設,自我概念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之間存在中介作用。
自尊是個體應對不良環境的重要心理資源,作為心理健康的重要預測指標,自尊對個體心理健康狀況有著重要影響 (張向葵,祖靜,趙悅彤,2015)。自尊包括個體自尊和集體自尊兩方面。其中,集體自尊是個體普遍積極地評價自己所屬社會群體的程度,是個體對自己所在群體價值的整體性評價和感知。集體自尊側重于個體成為某一群體的意義,更強調由集體認同(collective identity)帶來的價值感、尊重感與良好感(黃四林,韓明躍,寧彩芳,林崇德,2016)。 中國作為典型的集體主義國家,強調個人與社會的關系,集體自尊在國民心理健康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鄧林園,馬博輝,武永新,2015;張林,徐強,2007)。 一項對白人、黑人以及亞洲大學生的調查表明,集體自尊與心理健康等變量的相關 在 亞 洲 學 生 中 最 為 強 烈 (Crocker,Luhtanen,Blaine,& Broadnax,1994)。 集體自尊對大學生的生活滿意度與主觀幸福感有顯著預測作用,同時與抑郁、焦慮等心理癥狀和心理健康水平顯著相關。研究表明,集體自尊可以通過增加領悟社會支持,減少焦慮來降低個體的知覺壓力,從而改善負性條件下個體的心理健康狀況(Chen et al.,2021)。 同時,集體自尊能有效緩沖歧視行為對個體心理的消極影響,使個體保持穩定的心理健康水平(Hassan,Rousseau,& Moreau,2013)。集體自尊能夠緩解負性事件對個體產生的消極影響,據此推斷,不同水平的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過程中發揮著不同作用。擁有較高集體自尊水平的大學生自我效能感水平和自我評價較高,心理彈性較好,能夠對負性生活事件進行積極應對,從而成功抵抗低家庭收入對心理健康帶來的消極影響; 而較低的集體自尊水平則會加劇低家庭收入給大學生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 因此,本研究假設,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直接路徑上存在調節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試圖對家庭收入和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之間的關系做更深入的探討,具體包括:第一,考察自我概念是否在家庭收入和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關系中起中介作用;第二,考察集體自尊是否在家庭收入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直接路徑上起調節作用。 各變量關系的假設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自我概念、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與心理健康間有調節的中介模型假設
隨機抽取390 名大學生作為被試。 對回收的問卷進行篩選,剔除未完成問卷、隨意作答問卷后,回收有效問卷372 份,有效率為95.38%。 其中男性139 人,女性233 人;被試年齡在17~26 歲之間,平均年齡為19.44 歲(SD=1.21)。 其中家庭年收入2 萬元以下31 人,2~5 萬元68 人,5~10 萬元108 人,10萬元及以上164 人; 獨生子女163 人,非獨生子女209 人;文科170 人,理科129 人,工科46 人,醫科27 人;父母職業為企業員工96 人,事業單位或政府職員75 人,農民82 人,個體戶101 人,其他為18人。所有被試均自愿參與,完成測試后被試獲得一定報酬或等價禮品。
2.2.1 家庭收入問卷
采用家庭收入問卷考察家庭收入狀況,依據已有研究慣例(楚嘯原,理原,王興超,王玉慧,雷靂,2019; 李素利,張金隆,劉汕,2013),劃定被試實際收入情況所處區間: 以家庭年收入為測量指標,劃分為四個層次:1 為年收入兩萬元及以下(8.3%);2 為年收入為2~5 萬元 (18.3%);3 為年收入為5~10 萬元(29.0%);4 為年收入10 萬元及以上(44.4%)。
2.2.2 田納西自我概念量表
采用林邦杰(1980)修訂的田納西自我概念量表(Tennessee Self-concept Scale,TSCS),共計70 個項目,有10 個因子,包含自我概念的結構維度(自我認同、自我滿意、自我行動)、內容維度(生理自我、道德倫理自我、心理自我、家庭自我、社會自我和自我批評)和綜合狀況(自我總分)。 采用7 點計分,其中“1”表示“完全不符合”,“7”表示“完全符合”。除自我批評維度得分越高表示個人的自我概念越消極外,其余各維度得分越高代表個人的自我概念越積極。自我總分反映出個人的整體自我概念,計算方式為量表各題項的總和,即結構維度的得分之和或內容維度得分之和。 參照以往研究(陳福俠,張福娟,2010),本研究使用自我總分(即結構維度之和)代表自我概念的整體水平,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90。
2.2.3 集體自尊量表
采用Luhtanen 和Crocker (1992)編制的集體自尊量表(Collective Self-esteem Scale,CSES),包括成員身份自尊、私有的集體自尊、公共的集體自尊和社會認同四個維度,共計16 個項目。 采用7 點計分,其中1 表示“完全不同意”,7 表示“完全同意”。根據以往研究,使用總得分作為集體自尊的測量指標 (丁鳳琴,王勇慧,王振宏,2011; 鄧林園等,2015; 張力為,梁展鵬,2002)。得分越高表示集體自尊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1。
2.2.4 癥狀自評量表SCL-90
采用王征宇 (1984) 修訂的90 項癥狀清單(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包括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及其他10 個維度,共計90 個項目。 采用5 點計分,其中1 表示“沒有”,5 表示“嚴重”,得分越高表示臨床癥狀越嚴重。 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98。
采用統一問卷進行施測。問卷采用統一指導語,強調被試的真實作答并承諾對個人信息保密。 在剔除無效問卷后,采用SPSS 22.0 進行逐層回歸來檢驗有調節的中介效應;采用Hayes (2013)編寫的PROCESS 宏程序中的Model 1 和Model 4 來檢驗具體的調節效應和中介效應。
根據周浩和龍立榮(2004)的建議,采用Harman單因子檢驗法進行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表明,特征值大于1 的因子共有38 個,且第一個公因子解釋的變異量為24.35%,小于40%。 因此檢驗結果說明,本研究不存在明顯的共同方法偏差。
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矩陣如表1 所示。家庭收入與自我概念、集體自尊顯著正相關,家庭收入與心理健康顯著負相關; 自我概念與集體自尊顯著正相關,自我概念與心理健康顯著負相關;集體自尊與心理健康顯著負相關。 并且,性別與自我概念、集體自尊、心理健康等變量相關,年齡與集體自尊相關。 因此,將性別、年齡作為控制變量進行下一步檢驗。

表1 描述性統計結果和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N=372)
根據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提出的有調節的中介檢驗方法,考察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關系,以及自我概念在上述關系中的中介效應和集體自尊的調節效應。將所有變量做標準化處理,然后用逐步分析法對三個回歸方程進行檢驗: 方程1 估計集體自尊對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關系的調節效應; 方程2 估計集體自尊對家庭收入與自我概念的調節效應; 方程3 估計集體自尊對自我概念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調節效應,檢驗結果見表2。 方程1中家庭收入負向預測大學生心理健康 (SCL-90 得分) (p<0.001),集體自尊負向預測大學生心理健康(SCL-90 得分)(p<0.001),家庭收入與集體自尊的交互項對大學生心理健康預測作用顯著(p<0.001)。在方程2 中家庭收入對自我概念的預測作用顯著(p<0.001),集體自尊對自我概念的預測作用顯著(p<0.001)。 方程3 的結果表明,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預測作用顯著(p<0.05),自我概念以及集體自尊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預測顯著 (p<0.001,p<0.01),同時家庭收入與集體自尊的交互項對大學生心理健康預測作用顯著(p<0.001)。

表2 有調節的中介分析
本研究對于有調節的中介效應分析結果發現,自我概念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直接路徑上起調節作用。為了更清楚地解釋有中介的調節模型,將集體自尊按照平均數正負一個標準差分成高低兩組,采用簡單斜率檢驗考察在不同集體自尊水平上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圖2 表明,當大學生的集體自尊水平較低時,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預測作用顯著(β=-0.38,t=-6.65,p<0.001);當大學生的集體自尊水平較高時,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預測作用不顯著 (β=0.06,t=0.77,p=0.44)。這表明,大學生的低水平集體自尊使得家庭收入對心理健康的預測作用顯著增強,較高的集體自尊水平是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保護因素。

圖2 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影響中的調節效應
本研究目的是探討家庭收入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機制。研究結果證實了假設:自我概念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直接路徑上起調節作用。 本研究結果發現家庭收入與心理健康水平之間呈正相關。 此結果與先前的研究是一致的,即在合適的比較范圍內,家庭收入越高,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越好 (周春燕,郭永玉,2013)。 低家庭收入大學生心理社會資源更加匱乏,具有更高的拒絕敏感性、社交焦慮,由社會比較帶來的相對剝奪感也會令其心理失衡,嚴重影響其心理健康狀態(陳艷紅,程剛,關雨生,張大均,2014;李小新等,2019)。
本研究的結果支持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預測作用,這符合生態系統理論(ecological systems theory) 中家庭環境這一微系統對個體身心健康具有重要意義的論點,即低家庭收入是青少年群體生理、 心理健康的負性影響因素(鮑振宙,張衛,賴雪芬,王艷輝,2016; 俞國良,李建良,王勍,2018)。
家庭收入不僅直接預測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還可以通過自我概念影響心理健康水平,即自我概念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間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值為40.18%。具體來說,家庭收入低的個體,自我概念水平也更低,進而導致更低的心理健康水平。以往研究證明,低家庭收入的大學生自我概念水平顯著更低,并且面臨更多心理問題。自我概念對大學生心理健康有著顯著的預測作用,與前人的研究結論類似(樊富珉,付吉元,2001)。 個體通過自我觀察、分析外部活動及情境、社會比較等多種途徑獲得對自己的較為穩定的認識,進而構建自我概念(樂國安,崔芳,1996)。 作為重要的社會評價標準,家庭收入對家庭整體生活質量、 與外界互動形式、他人及自身評價等生活多個方面有著重要影響,參與塑造個體自我概念的過程(姚信,2003)。 低家庭收入的大學生長期受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中的匱乏感威脅,在“衣食住行”等具象生活中,在與他人的社會比較中認識到自身資源的缺乏,從而形成低水平的自我概念,進一步加劇心理健康風險。
因此,提倡監護人、教師、學校及社會福利機構之間進行合作以滿足學生的基本需要(如食物、住所等),從而減少低收入家庭學生的自我概念的損害(Gasa,Pitsoane,Molepo,& Lethole,2019)。 同時,通過鼓勵低收入家庭學生參與課外活動來促進其總體價值感和自我概念,幫助其實現積極的心理發展(Blomfield & Barber,2011)。
此外,本研究還發現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間的調節作用。研究結果顯示,集體自尊對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具有正向預測作用,這與前人的研究一致(張林,徐強,2007)。 集體自尊改變了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具體表現為低集體自尊組中家庭收入顯著預測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而高集體自尊組中家庭收入對心理健康水平的預測作用不再顯著。 高集體自尊群體有著良好的社會適應和群體認同,能夠更快地融入集體并擁有更多歸屬感和安全感,群體間的良好互動有助于其得到更多社會支持 (彭麗娟,陳旭,雷鵬,鄒榮,2012),因而高水平的集體自尊能夠減緩低家庭收入給大學生心理健康帶來的風險。
高自尊個體往往具有較高的自我效能感水平,同時自我評價較高、心理彈性較好(董會芹,2015;黃玉纖,劉琴,楊茜,張進輔,2014),能夠更積極地應對貧困等不良家庭環境,維持心理健康水平。而低自尊水平的個體往往無法積極地承認、接納自己,對生活沒有掌控感(余思,劉勤學,2020),這進一步加劇了低家庭收入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因此,培育和提高大學生的集體自尊水平,引導大學生形成對自身正確、積極的評價,組織集體活動促進學校適應、發展歸屬感與安全感,對大學生(尤其是低收入家庭的大學生)心理健康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還發現性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顯著相關,女性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優于男性大學生,這與以往部分研究一致。 進一步對SCL-90 得分進行性別間獨立樣本t 檢驗發現,男女生在強迫癥狀(p<0.05)、焦 慮(p<0.05)、敵 對(p<0.01)、偏 執(p<0.01)、精神病性(p<0.05)因子及總分(p<0.05)上存在顯著差異,男性大學生的癥狀得分均顯著大于女性,心理健康水平較差。以往關于大學生心理健康的性別差異研究,結論不同甚至相互矛盾,較為公認的男性突出癥狀為偏執、精神病性、敵對、強迫等,這和本研究的結論較為一致(張智勇,羅珊紅,1998)。這可能是由于男女在社會化和性別角色發展過程中的差異造成的,男性相對女性更加易怒、 更具攻擊性,爭強好勝,面對人際沖突更傾向于采用消極應對方式。 并且男性社會角色的刻板印象給其帶來了巨大的社會壓力和情緒焦慮,因此羞于求助的男性大學生心理健康狀況值得重視 (張智勇,羅珊紅,1998; 趙冬梅,王婷,吳坤英,李宗欣,周欣彤,2019)。
本研究從家庭收入、自我概念和集體自尊出發,探討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內在機制,結果支持了生態系統理論。 個體的生理、 心理特征是系統的核心,各層系統中各因素存在諸多交互作用(俞國良,李建良,王勍,2018),共同對心理健康產生影響。生物敏感性(biological sensitivity to context theory)和差異化易感性理論(differential susceptibility theory)認為,不同個體易受積極因素或消極因素影響的程度不同,環境因素對個體的發展影響可能由于其心理特性而有所差異(劉艷春,陳姣,2019)。 即使在低社會經濟地位的嚴重逆境中,通過發展出良好的應對壓力策略、合適的自我評價、堅持生命意義和樂觀等方式,一些人仍然保持良好的身心健康(Chen & Miller,2012)。 這提示我們,盡管低家庭收入對大學生心理健康有著顯而易見的負面影響,也應意識到發展大學生自身積極心理資源的重要性。
研究啟示學校和社會應當關注低收入家庭學生的心理發展,并為高校“心理扶貧”教育事業提供思路。 通過各類教育教學政策和豐富的集體活動營造開放、包容、平等的學校氣氛,塑造學生良好的集體自尊水平,幫助學生獲得集體價值感、歸屬感和安全感,從而促進低收入家庭大學生的健康發展。
家庭收入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自我概念在家庭收入與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集體自尊在家庭收入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直接路徑上起調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