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言 毛偉
(廣東海洋大學經濟學院,廣東 湛江 524003)
在經濟新常態和供給測改革的時代背景下,產業結構升級是我國當前市場經濟建設中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之一。產業結構的不合理與低級化會造成經濟增長速度過快、競爭力差和效率低下等問題,影響人民生活水平與質量的提高。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著力加快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把現代金融歸入產業體系強調了金融是整個國民經濟的一部分,與實體經濟緊密聯系、相互支撐。這一定位也要求了金融發展要回歸本源,服務好實體經濟,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當今,從互聯網金融、數字金融到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和大數據等四大核心技術,科技創新對金融創新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隨著金融功能的實現,金融為科技創新提供了戰略支持。金融創新和科技創新均是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因素,兩者間的良性互動構成產業結構升級的內在動力。因此,充分利用金融發展、科技創新以及兩者之間良性互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現實緊迫性和實踐應用價值。
目前關于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影響的定量研究主要分為三個方面:一是關于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效果。王定祥等[1]、羅榮華等[2]通過構建計量模型研究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發現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級化有顯著促進作用。二是金融發展加大了產業結構區域性差異。徐云松和齊蘭[3]、李雯和王純峰[4]認為區域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優化存在顯著促進作用,并且產業結構受金融發展速度影響存在地區性差異。王鋒等[5]將環境規制納入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升級的研究中,分析產業結構的空間差異。三是關于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的路徑。李媛媛等[6]研究了金融創新影響產業結構變遷的直接路徑與間接路徑。劉悅等[7]研究發現金融能夠通過合理配置資金在產業間的流動、降低產業部門內生產成本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在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影響的實證研究中,學者們大多關注科技創新投入、創新產出與創新環境三個層面對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主要用R&D經費投入[8]、R&D 人員數量等指標來衡量科技創新投入,研究研發投入對產業結構優化的作用[9]。李習保[10]、劉林和張勇[11]以發明專利申請量和授權量作為科技創新的衡量指標,分析區域創新效率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王桂月等[12]構建創新環境指標體系,研究創新環境對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增長的影響。
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二者之間的密切聯系也被很多研究者重視,楊偉中等[13]認為利率市場化通過優化金融資源配置,促進了科技創新。劉鳳朝和沈能[14]利用Geweke 因果分解檢驗及協整分析發現,金融發展與技術進步在長期和短期中均表現為雙向因果關系。隨著科技金融與金融科技這類名詞的出現,金融與科技之間的關系愈加密切,學者劉少波等[15]通過文獻分析法,梳理了科技創新驅動金融創新的內在機理。
綜上,發現前人對此已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為本研究奠定了基礎。但仍存在不足,首先,大多研究關注金融發展、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發展相互獨立的作用,少有學者對三者之間內在的關系進行分析。其次,在研究產業結構時很少對產業結構進行細分,這樣難以厘清金融發展、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影響的內在機理。最后,在指標選取上過于寬泛,難以分析現實情況。基于此,本文對金融發展、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進行重新梳理,做出如下創新:第一,在研究視角上,將產業結構優化細分為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度化兩個維度,更能看出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優化的作用點,有利于找到金融與科技存在的不足和提升的方向。第二,本文在研究金融發展、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基礎上,進一步對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升級中的作用進行探索。第三,本文對關鍵研究變量指標設計上進行了更加細致的考量,例如科技創新指標,本文利用熵權法多維衡量各市科技創新水平。
1.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
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金融發展主要目的是為了實現資金的融通,通過將居民手中閑散的資金聚集起來,在金融資本逐利性的作用下,集聚的資金在產業內部進行重新配置,產業內效率低下的產能逐漸被淘汰,實現產業結構轉變[2]。(2)規模經濟是指企業生產成本最低的經營規模,中小創新型和高科技型企業在生產經營過程中缺乏擴大生產的資金,難以實現規模經濟,金融發展能夠幫助這些企業更容易獲得資金,經營規模向規模經濟靠近[16]。(3)隨著金融的深入發展,獲客能力與觸達能力得到明顯提升,金融業務逐漸向經濟發展落后、產業結構不合理的偏遠地區延伸,逐漸縮小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區域差異。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起促進作用。
2.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影響
(1)在市場經濟下,金融資源具有極強的逐利性,金融發展會引導資金流向具有發展前景好、附加值高的產業,從而實現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高[17]。(2)立足國際視角,金融發展能夠吸引外資進入國內,國外資本流入會促進國內外產業結構上的互鑒與融合,進而促進產業結構向高度化轉型[18]。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起促進作用。
金融發展一般可以通過金融規模與金融發展效率來衡量。從金融發展規模上看,當金融發展規模較小時,資本比較匱乏,會導致金融中介費用增加,進而加大企業融資阻力,此時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帶動作用不明顯。當金融規模突破一定門檻時,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效果更加顯著。從金融發展效率上來看金融發展的門檻效應,可以理解為,最初由于金融發展效率的提高,產業結構會有顯著提升,但是在邊際效率遞減規律的作用下,金融發展效率可能會降低[19]。通過上述分析可見,無論從金融發展規模還是金融發展效率來說,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均可能存在門檻效應。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金融發展可能存在門檻效應。
1.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
對于傳統產業來說,科技創新是淘汰落后生產方式的重要手段,通過新的技術,不斷提高勞動生產效率,節約勞動時間與物質成本,進而倒逼勞動力、原材料、土地等生產要素在各產業間進行重新配置,促進產業結構向知識技術集約化的方向發展。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外部性,技術創新成果在各個產業中進行擴散滲透,能夠顯著提升各產業的生產效率。當整個社會生產處于資源節約的狀態,產業結構就會趨向于合理化[20]。產業結構合理化內含綠色發展需求,科技創新通過改善生產工藝與技術,將生產方式不斷向綠色、低能耗方向轉變,產業結構合理化便得到提高。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說: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起促進作用。
2.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影響
科技創新引導要素與資源向技術密集型產業流動,提高要素配置效率[21],加速技術密集型產業的發展。對于傳統產業而言可以通過技術創新延長產業鏈,提升產品附加值,產業鏈由低端向高端轉移[22]。隨電子信息、大數據的廣泛利用,有很多信息產業得到迅速發展,新型產業不斷產生,信息服務業越來越興旺。因此科技創新加速了產業結構向第三產業轉移,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高。基于此,提出假說: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起促進作用。
國內外學者普遍認同金融發展有效促進科技創新,對此進行充分的理論和實證研究。對于金融發展對科技創新的作用機制有兩種觀點,一是金融功能觀,即金融通過發揮主要功能促進科技創新。在經濟發展過程中,金融通過配置資源、調整資源結構,為產業提供外部的資金支持和風險管理[23]。二是金融結構觀,即不同金融安排對科技創新作用效果的比較分析。現有文獻中,通常從金融安排本身特性入手,有學者強調以銀行為主發展金融,因為銀行在信息披露和信息處理上具有優勢,有利于增加科技創新企業受關注程度更易獲取資金支持[24]。有學者主張金融市場主導型金融體系,認為金融市場能夠幫助科技創新型企業分散風險,進行風險管控。由此可以看出,無論從金融功能觀還是結構觀來看,金融發展均有利于科技創新的發展。據此,提出假說:科技創新是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度化的中介。
1.基準回歸模型
基于上文的分析,結合Cobb-Douglas 生產函數,分別構建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影響效果模型。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i=1,2,…,9,分別代表珠三角地區各個城市;t代表年份;ISRit、ISOit、FIRit、TECHit分別為第i個城市第t時期產業結構合理化、產業結構高級化、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變量。Controlit為控制變量,主要包括經濟發展水平(ECit)、外商直接投資(FDIit)、固定資投資(Kit)、基礎設施水平(INFit)與社會零售消費水平(REit);εit為隨機誤差項。
2.中介效應。
本文通過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珠三角地區科技創新是否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優化過程產生中介效應。本文參考學者揭紅蘭[25]、楊虹和王喬冉[26]的研究方法,建立了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科技創新中介效應大體分為三個步驟,下面以檢驗科技創新是否是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過程中存在中介效應為例進行詳述。檢驗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過程中的中介效應以此類推,不做贅述。

其中,模型(3)主要檢驗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直接影響,若FIR系數α2≠0 的結果顯著,則認為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合理化之間存在相關關系,這是中介效應檢驗的前提。模型(4)主要是用于檢驗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之間的關系,若FIR系數β2≠0的結果顯著,則認為科技創新與金融發展之間存在相關關系,需要繼續進行檢驗模型(5)。模型(5)檢驗科技創新的中介效應,若TECH系數γ3≠0的結果顯著,則說明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合理化之間起到中介效應,并且可根據系數γ2顯著性判斷中介效應的程度,若γ2不顯著,則認為金融發展主要通過科技創新這一途徑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科技創新發揮完全中介效應,否則認為科技創新發揮部分中介效應。
3.門檻效應模型
為進一步驗證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是否存在門檻效應,本文使用HANSEN[27]提出的可內生決定門檻值與數量靜態面板門檻模型,將金融發展作為門檻變量,研究金融發展在產業結構優化過程中是否存在門檻效應。下面構建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度化門檻效應模型如下:

模型(9)、模型(10)用于檢驗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度化的影響是否存在門檻效應。其中,FIR是金融發展指標,作為門檻變量,c表示待估計的門檻值,I(·)為指示性函數,θ1、ρ1分別為模型(9)、模型(10)中個體未觀測特征,θi、ρi分別為模型(9)、模型(10)中核心與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與前文相同,εit代表隨機誤差項。
1.被解釋變量
(1)產業結構合理化(ISR)。本文使用泰爾指數作為產業結構合理化的指標。泰爾指數又稱泰爾熵,最早是由泰爾提出,一些學者將它用在研究地區收入差距問題上[28],學者干春暉等[29]重新定義泰爾指數并將其應用于衡量產業結構合理化,計算公式為:

TL表示結構偏離度,Y表示產值,L表示就業,i表示產業,n表示產業部門數。如果經濟處于均衡狀態下,有TL=0;如果TL>0,則說明產業結構偏離了均衡狀態,并且TL值越大,產業結構越不合理。由于TL是一個逆向指標,在進行實證分析之前,對該逆向指標進行轉化,將其正向化,令ISR=1/TL(本研究不存在TL為0的情況),ISR越大,產業結構越合理。
(2)產業結構高度化(ISO)。從產業結構比例看,產業結構高度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在整個產業結構中,由第一次產業占優勢比重逐級向第二次、第三次產業占優勢比重演進,即產業重點依次轉移。參考學者干春暉等[29]的研究設計,使用產業結構高級化使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比值衡量產業結構高度化。
2.核心解釋變量
(1)科技創新(THEC)。科技創新需要多方面衡量的指標[30],本文主要考慮科研機構、企業、政府三個創新主體,選擇發明專利的授予量、創新產品產量、企業內部研究經費支出、科研人員數量、政府科研機構數量、研究經費投入以及科技人員數量7個指標,利用熵權法TOPSIS計算各地區科技創新的綜合得分,以此作為衡量各市科技創新水平的指標。
(2)金融發展(FIR)。金融相關率是學者們常用衡量金融發展的指標,是指定時期內社會金融活動總量與經濟活動總量的比值。由于能夠獲得的數據有限,本文采用金融機構貸款總額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進行表示。金融機構貸款額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能夠一定程度上衡量某一地區企業獲取貸款的難易程度以及成本的大小,進而衡量金融發展水平。
3.控制變量
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因素較為復雜,參考劉鈞霆等[32]、徐潔香和宋國豪等[33]的研究,同時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和完整性最終選用經濟基礎GDP(人均GDP)、外商投資FDI(實際使用外資占GDP 比重)、固定資本投資K(固定資本投資占GDP比重)、基礎設施建設INF(人均道路里數)、社會消費品零售RE(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占GDP比重)5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為了解決人均GDP 在計算中存在的量綱問題,對人均GDP進行對數處理。
4.數據來源及描述性統計
珠三角經濟區包括廣州、深圳、佛山、東莞、惠州、中山、珠海、江門和肇慶。2008 年中國改革開放30周年,無論是金融改革,還是科技創新均取得顯著成就,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年,故本文選取2008年作為研究的起始點。另外受限于廣東最新統計數據為2019年,所以本文選取2008-2019年珠三角地區9 個城市統計數據作為研究樣本。科技創新指標中所需各市的發明專利授予數量來自各統計年報,其余數據均來源于《廣東統計年鑒》。具體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表1 各變量數據描述性統計結果
利用STATA15.0對各個變量進行相關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由表2 結果顯示,被解釋變量與核心解釋變量存在顯著相關性,其中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金融發展水平在1%的顯著水平下存在顯著正相關;產業結構合理化與技術創新在5%的顯著水平下存在顯著正相關;產業結構高度化與金融發展水平在1%的顯著水平下存在顯著正相關;產業結構高度化與技術創新在5%的顯著水平下存在顯著正相關;并且被解釋變量與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均大于0.2。

表2 變量相關性檢驗
對于面板模型而言,為了避免出現“偽回歸”情況,一般在面板模型回歸之前,先對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本文采用面板數據的單位根檢驗使用Levin-Lin-Chu 單位根檢驗。下面是單位根檢驗的結果,由表3可知,各個變量在1%的顯著水平下均拒絕存在單位根假設,故所選數據均是平穩。

表3 各變量單位根檢驗結果
在各個指標數據均平穩的情況下,對模型中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進行面板數據的格蘭杰因果檢驗,通過AIC 準則,確定最佳滯后期為2。面板數據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如表4 所示,由表4 可知,科技創新與金融發展均是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格蘭杰原因,但是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度化并不構成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的格蘭杰原因,因此珠三角城市地區金融發展和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之間暫不構成互為因果的關系。

表4 各變量單位根檢驗結果
通過Hausman檢驗結果顯示,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度化模型分別進行固定效應與隨機效應模型回歸,并加入通過使用可行廣義最小二乘法(FGLS 法)對這兩個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最后分析金融發展水平與技術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影響。
表5 呈現了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度化回歸結果。由產業結構合理化回歸結果可知,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的影響不顯著,并且影響效果為負向。這說明當前的金融發展不能推動產業結構向均衡方向發展,相反造成產業結構偏離均衡狀態。產生這一現象的原因可能是:金融發展過程中金融自由化問題雖然得到一定改善,但是嚴格的金融管控使得金融抑制問題依然嚴峻,導致一些勞動密集型的基礎產業無法獲取正常的金融支持,產業發展逐漸停滯,因此產業結構的發展也會逐漸偏離均衡狀態。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產生顯著正向影響,說明目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狀態較好,通過對各產業勞動效率的積極影響,將產業結構向均衡狀態方向推進。另外,經濟基礎、外商投資與固定資產投資均對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產生積極影響。由上述分析,可見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有促進作用,假說H1不成立,而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有促進作用,假說H4成立。

表5 基準回歸結果
由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金融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產生顯著正向影響,說明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能夠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這里產業結構高度化變量表示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的比值,說明金融發展促進了第三產業的發展速度。在資本逐利規律的作用下,金融資本逐漸流向更有發展潛力的產業,獲取更高利潤。同時應中國現階段經濟向高質量轉型的需求,在國家產業轉型的發展過程中,金融作為一種重要政策工具在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上發揮了重要作用。科技創新也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產生顯著正向影響,說明隨著科技的發展,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也得到很大的提升。特別是2008年后,互聯網大數據的發展,帶動很多電子新興產業的興起,產業結構高度化取得突破性進步。由此可見,假說H2與假說H5均成立。
根據上文構建的中介效應模型,對科技創新中介效應進行檢驗,首先檢驗科技創新在產業結構合理化升級中起到中介效應,檢驗結果依次呈現在(a1)、(b1)與(c1)中。
結果顯示如表6所示,(a1)列金融發展指標的回歸系數0.522,但不能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效果不明顯。根據中介效應檢驗原理,可以認為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合理化過程中不起中介效應。假說H6不成立。

表6 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中的中介效應檢驗
科技創新在產業結構高度化升級中起到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7中(a2)、(b2)與(c2)列,(a2)列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產生顯著的系數估計值在5%的顯著水平下顯著大于0,說明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的提高具有顯著正向作用,因此科技創新滿足產生中介效應的前提條件。根據(b2)列的檢驗結果,金融發展指標的回歸系數顯著大于0,說明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也就是說金融發展能夠帶動科技創新的發展。(c2)列,金融發展與科技創新指標均顯著大于零,因此認為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過程中起到部分中介效應。故假說H2成立。

表7 科技創新在金融發展影響產業結構高度化中的中介效應檢驗
1.門檻效應檢驗及門檻值確定
在做面板門檻回歸之前,首先需要判斷是否存在門檻效應。本文在單一、雙重與三重門檻假設條件下,利用F 統計量和“自抽樣法”(Bootstrap)的P值檢驗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及高度化門檻效應是否存在,檢驗結果如表8 所示。
由表8可知,金融發展在科技創新影響產業結構高度化的過程中僅存在單一門檻效應檢驗,雙重與三重門檻均未通過檢驗。因此,金融發展在科技創新與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影響僅存在單一門檻效應,門檻值分別為15.735。金融發展在科技創新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的過程中門檻效應檢驗未通過檢驗,所以目前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的影響不存在顯著門檻效果。假說H3并未得到完全證實。

表8 金融發展的門檻檢驗結果
2.門檻效應回歸結果分析
上述門檻效應檢驗發現金融發展僅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影響存在單門檻效應,故僅做此效應分析,估計結果如表9所示。
由表9可以看出,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起顯著促進作用。當金融發展指標小于門檻值15.735時,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呈正向促進作用,回歸系數為0.019,但是這種促進作用并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說明當金融發展指標低于15.735時,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作用效果存在不確定性。當金融發展指標超過15.735時,科技創新的回歸系數為0.097,并且在1%的顯著水平下顯著,這說明金融發展突破門檻值時,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促進作用顯著提高。對于這一現象可能的解釋有:當金融發展處于較低水平,很多科創型企業與小微型企業的創新活動仍難以獲得充足金融支持,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水平的促進不明顯;當金融發展超過門檻水平,金融服務得到完善,普惠性得到提高,更多創新技術能夠獲得金融支持,進而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升更加顯著。

表9 門檻回歸結果
通過前文面板數據的格蘭杰因果檢驗被解釋變量與核心解釋變量之間并不存在因果關系,所以排除互為因果的關系。再從表5的回歸結果來看,使用基準回歸與廣義最小二乘法(FGLS)的回歸結果差距不明顯,金融發展水平與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度化水平顯著性未發生改變,并且回歸系數的符號保持不變,說明回歸結果穩健。后通過中介效應回歸和門檻效應分析(見表6、表7與表9),發現核心變量符號、顯著性均未發生變化,說明模型研究結果穩健性較好。
本文基于珠三角地區9個城市2008-2019年的數據,構建基準回歸模型、中介效應模型以及門檻效應模型,深入分析金融發展、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高度化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
1.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升已經取得顯著成效。無論是基準回歸模型、中介效應模型還是門檻效應模型中,金融發展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金融發展能夠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提高。
2.金融發展在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提升過程中存在單門檻效應,當金融發展水平較低時,金融資源緊缺、機構制度不完善,企業創新研發和成果應用的資金支持十分有限,進而削弱了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提升的促進作用。當金融發展水平較高時,由于金融發揮了配置資源、調整資源結構的作用,為企業提供外部資金支持和風險管理,科技創新成果轉化更加順暢,進而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升。
3.科技創新對產業結構高度化與產業結構合理化均起到直接的促進作用。科技創新有利于生產條件和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淘汰落后生產方式。技術創新成果在各個產業進行擴散滲透,能夠帶動各產業生產效率的提高,促進產業結構合理化的提升。科技創新引導要素與資源向技術密集型產業流動,提高要素配置效率,技術創新延長產業鏈,提升產品附加值,產業鏈向高端轉化,加速產業結構向第三產業轉移,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的提升。
1.通過上述研究結果可知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高度化產生明顯的助推作用,而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發展的影響并不樂觀。珠三角地區雖然目前居于廣東發展的前列,但是區域內發展不均衡的問題依然嚴峻,尤其是在產業結構合理化方面還存在很大優化的空間。將金融放在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位置,遵循金融市場經濟規律,健全市場金融運行制度,防止政府過度干預。提高金融自由化程度、創新金融產品,增加金融發展的普惠水平,以金融引領產業結構調整,發揮金融在要素資源配置中的重要作用。
2.深化金融改革、優化金融結構是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要手段,也是構建高質量金融體系的應有之意。而產業結構升級是我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邁向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因此,在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背景下,完善衍生品市場的組織體系,構建多層次的金融市場體系,各項金融結構優化措施始終要以更好地服務實體經濟、助力產業結構升級為宗旨。同時隨著金融市場的發展,多樣化金融產品不斷涌現,應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以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為底線,確保金融體系持續穩定高質量發展,進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
3.加快創新科技與金融的融合,以科技驅動金融創新,持續推進資源共享的技術能力和數據能力,夯實先進、可信、普惠的新金融數字基礎設施。從單項技術到多項技術融合,強調多學科交叉融合和多技術領域集成創新對金融的推動作用。發展金融科技要以服務實體經濟為導向,同時,還要發展監管科技,提高金融監管的有效性。合理運用金融科技手段豐富服務渠道、完善產品供給、降低服務成本、優化融資服務,提升金融服務質量與效率,使金融科技創新成果更好地惠及百姓民生,推動實體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