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軼男
(南通市崇川區文化藝術中心,江蘇 南通 226000)
社會記憶是社會經驗的總和,包含了歷史文獻、口耳相傳、圖片資料、紀念儀式等多種方式[1]。一些學者依據唯物史觀的角度,將社會記憶闡釋為人類在社會活動中生產的一切物質與精神的成果。因此,社會記憶視域下的研究重點是人的文化、人的痕跡。據此,引申出社會記憶具有集體性、公共性的特點。社會記憶的發展經歷了由集體記憶到文化認同的演進過程,在此期間,文獻資源充當著重要的媒介,保障集體記憶不間斷的傳承。圖書館作為文化收集、傳播和傳承的重要陣地,必然與社會記憶理論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因此,探究社會記憶視域下圖書館的建設具有可行性與必要性。此外,從社會記憶概念的外延上來看,圖書館與社會記憶的形成與傳播具有高度相關性:第一,圖書館以館藏的方式保留了人類自古以來創造的精神財富,這使得社會記憶有據可查,能夠被保留和傳承下來;第二,圖書館對社會文化記憶的保留方式比較全面,不僅有文字上的記錄,也有與儀式相關的繼承和保管;第三,圖書館旨在為人們提供公益的文化服務。因此,它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人類享有均等閱讀權利與文化權利的社會機制。
圖書館擔負起傳承人類智慧結晶和文化習俗的重要責任,是鑄就中華精神的關鍵要素,同時也是開展國民教育的中心課堂。因此,圖書館在社會記憶視域下是占據主體地位的,它的社會記憶功能一方面體現在對歷史記憶的匯聚和保留,另一方面也表現在培育和創造出新的社會記憶,具有一定的生成性[2]??梢哉f,圖書館履行的職能是社會記憶機制的外延,雖然伴隨技術的不斷進步,一些新的文化傳播渠道如雨后春筍般出現,但圖書館的地位無可撼動,圖書館仍舊是最全面、最完整的人類精神家園的守護者。
與其他文化機構相比,圖書館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第一,圖書館經歷了年代的洗禮,積累了汗牛充棟的文獻資源,匯集了無盡的財富,這造就了圖書館形成社會記憶的強大后盾;第二,圖書館作為文化傳承的鏈條,在人們心中塑造了比較權威的形象,人們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將顯性的社會記憶形式保存到圖書館中,例如珍貴的古籍、地方志、人物志、書信等,使圖書館在日積月累中保存了人類文化。總的來說,圖書館館藏中所包含的寶貴資源是對社會記憶的保護,圖書館館藏的數量和質量直接影響到社會記憶的強弱,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類社會發展和推動的進程[3]。
圖書館以信息技術為依托,對社會記憶和集體創造的精神財富進行保存與傳承,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技術也在不斷進步,越來越多的手段融入現代化的圖書館服務,從技術層面增強了圖書館社會記憶的主體地位,使圖書館能夠更好地發揮文化推廣的職能,同時提高了圖書館閱讀推廣服務的水平??偟膩碚f,社會記憶理論強調文化共同體的過去與共同記憶的傳承發展,圖書館能夠順應時代的進步,以不斷更新的技術和服務理念對集體文化負責,加之其原有的資源優勢,使圖書館成為社會文化的中心和資源的集散地,在進行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服務方面,具有其他信息機構無法比擬的優勢。
一般來說,圖書館是公共文化的集散地,行使社會記憶功能的最重要環節是將文獻資源進行有規律的整理和輸出,以便于讀者的查詢與獲取。因此,圖書館以構建知識庫平臺為主要方法,對社會展示館藏資源。第一,圖書館可以對實物的社會記憶作品進行匯編,開展實物資料的加工;第二,圖書館通過對社會記憶資源的分類,對其進行重組處理,按照人物、時間等指標匯聚成專題知識庫;第三,圖書館將記憶資源平臺對公眾發布,實現有效的記憶輸出,以滿足民眾對社會記憶使用的需求[4]。
在大數據時代,互聯網作為最重要的信息交互平臺,影響著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人們越來越習慣于閱讀數字資源,這也作用于圖書館的服務方式上,推動圖書館向數字化、移動化、智能化轉型。在此背景下,圖書館采用了以網絡發布和傳播社會記憶資源的方法,具體來說,圖書館以全面的館藏資源為后盾,以多媒體資源數據庫為支撐,充分利用便捷的網絡作為傳播途徑,擴大社會記憶的推廣范圍,開通移動信息服務,保障讀者用戶從不同終端獲取信息資源,同時,網絡的應用使圖書館能夠增強其推廣服務的輻射面,擴大其影響力,實現用戶與圖書館之間的互動以及用戶與社會記憶資源之間的遠程鏈接,進一步強化圖書館在社會記憶視域下的文化主體地位。
圖書館通過組織文化宣傳活動,使讀者用戶主動參與社會記憶的傳承和保護,增強與用戶的互動性,提高特色文化閱讀推廣的服務水平,是一種行之有效的發揮社會記憶功能的方法。各級各地圖書館可以依照當地的民風民俗,靈活開展多主題的展覽、講座等文化宣傳活動。在活動中,圖書館可以對地方特色文化有關的文獻和實物進行展示,也可以邀請相關學者或民間藝人進行相關文化的故事講解,以增強文化宣傳活動的趣味性[5]。總而言之,圖書館在發揮社會記憶功能上,可以采用多種方法,構建多層次、寬領域的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服務體系。
圖書館在制定推廣計劃時,是有目標有邏輯的,同時要根據當下政策引導與當地社會實際情況,對特色文化進行有傾向性的價值排序,圖書館優先選擇符合指標的那一部分資源和文獻。需要著重注意的是,圖書館選擇的特色文化推廣內容,也在不斷被人們所認同和強化,而那些被圖書館排除在推廣之外的“冷門”資源,就會不自覺地逐漸淡出人們的集體文化認同圈[6],社會記憶實際上也是在圖書館主導下被有選擇地重新構建。因此,圖書館特色文化閱讀推廣工作不僅僅是傳播資源、推廣文獻,其底層邏輯是對社會記憶的選擇,是對主流思想的把關和引導,直接關乎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建設。
在特色文化閱讀推廣過程中,圖書館會對推廣資源進行一定的詮釋和解讀,一方面是為了概括資源的主要信息,對推廣內容進行提綱挈領的介紹,突出其價值和重點,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另一方面,圖書館也通過這種方式向外傳達了一定的態度,成為社會文化的一種風向標。圖書館作為社會記憶的主體,它對特色文化資源的詮釋,直接影響了社會的文化導向,在此過程中,圖書館賦予了特色文化新的生命力和具有時代特征的內涵,促使社會記憶處于動態的豐盈過程中,而非僵化的傳承,也正是因為此,社會記憶擁有了持續的生命力,特色文化閱讀內容也可以在一定時間維度下展現出自身的價值。因此,圖書館對社會記憶的表現,也可以看作是對集體記憶的賦能,是將過去與現狀結合的成果。
在圖書館發揮社會記憶功能、推動特色文化閱讀推廣過程中,圖書館對服務方式的選取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結合技術水平、讀者需求等實際情況進行調整的。社會記憶視域下,圖書館特色文化閱讀推廣需要秉承“為讀者服務”的服務核心,一切活動的設計都要以方便讀者尋找和使用為出發點[7],因此,圖書館靈活地將線上與線下推廣方式結合起來,對特色文化資源進行集中整合,全盤統籌資源的建設和保管,為讀者提供多渠道的資源獲取平臺,圖書館對服務方式的靈活組合和因地制宜的選取,既保障了其閱讀推廣服務范圍的廣度,又對文化宣傳形式有所創新,形成各載體、各場所協同作用共同推進的新格局。
圖書館開展社會記憶服務的前提就是對文化資源的規范化處理,規范化包含以下幾點:收集范圍規范、收藏與構建的數據格式統一、資源所有權明確、征集手段規范。明確以上條件是十分必要的,在信息化時代,數據資源魚龍混雜,圖書館必須從源頭上把關,形成統一的特色文化資源規劃標準,才能保證社會記憶的完整性和高價值,才能確保讀者用戶獲取到的資源是準確可用的。因此,圖書館要盡量遵循國際化數據處理要求,探索符合我國實際國情的統一規范,以便于資源文化的兼容,同時保證資源推廣的無障礙交流。
圖書館對社會記憶的作用體現在保存集體記憶和傳承集體記憶兩個方面,圖書館需要明確自身的定位,不能陷入“只保存不傳承、只傳遞不創新”的誤區,這也是圖書館要推進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服務的原因之一。圖書館的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是一項生成性的工作,既要對特色文化進行選擇和篩選,也要對資源內容進行詮釋和解讀,總的來說,圖書館要科學地處理好對資源“藏”與“用”的關系,只有藏以致用,深入挖掘特色文化的價值,才能充分發揮出圖書館閱讀推廣內容的重要和作用,將社會記憶同個人需求有機結合起來。
不同類型圖書館各具優勢與特色,尤其是在構建特色文化閱讀推廣體系時,往往會形成別具一格的服務風格,凸顯地方人文特點的差異性,逐漸演變成多種推廣模式。圖書館在發揮社會記憶職能時,可以打破區域的界限,同其他圖書館形成交互關系,相互借鑒成熟的經驗和方法,從宏觀層面制定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服務的方向,從微觀層面靈活開發多種服務方式和平臺,制定效度和信度都較強的融合性服務模式。筆者認為,博采眾長的多模式并存的特色文化閱讀推廣服務新態勢對于社會記憶的保存和完善圖書館自身的功能體系,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只有打破固有思維,才能以包容的心態迎合當代讀者用戶的實際需求,共同打造具有公共性的群體記憶和文化認同。
綜上所述,作為交叉學科的社會記憶理論,糅合了民族學、社會學、文學、歷史學等多個學科的知識和體系,借鑒了學科之間交集點,形成了一項多學科共同參與、多理論共同支撐的科學工程。社會記憶對于文化的解讀和延展是從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角度出發的,圖書館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人類從古至今的智慧結晶,在社會記憶中扮演主要角色,對集體記憶進行保存和傳承。在此過程中,圖書館著重對特色文化進行有選擇性的推廣與詮釋,實際上是對社會記憶的重組,賦予社會記憶新時代的活力,使社會記憶生生不息地傳播下去。